淅淅沥沥的水声在响，浴室有人在洗澡。
开门的桂马手顿了顿，抬头，灯没开。
歪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历，啧了一声。
六月六号，他生日。
揉揉因为长时间面对电脑而有些发涨的眼尾两侧，他打了个呵欠，转身带上门。脱掉鞋子，白色的棉袜踩在地板上动静不算大。
打开客厅的灯，坐到沙发上，手上的塑料袋也搁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里面错落着几罐外壁还带着水珠的啤酒，一个外带的咖喱便当盒，还有一些粗点心之类的杂七杂八玩意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蓝染惣右介这变态一年一次在他生日的露面，成了他们之间一个说不上来是约定的习惯。
17岁到现在，六年？
虽然蓝染绝口不提，但桂马觉得他变成世界，起码是死神世界最强的计划绝对是失败了。
嘛，过程不需要知道，自己只需要知道他翻船了就很开心。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得到了什么能力，居然能够肆无忌惮地穿梭在各个小世界里，还没被消灭掉。
不过桂马估计离他被消灭不远了，毕竟蓝染这个人，一般只靠自己就能把自己作死。
打开电视，他慵懒地团进沙发里，修长的手指随意地取了一罐啤酒，拽开拉环。
刺啦刺啦的气泡上升，发出小小的动静。
浴室的水声停下了，桂马百无聊赖地翻着电视节目。
眼镜上的画面一闪一闪的跳过诸多节目。
“生日——”洗完澡的人走出来，脚下渗出些水黏在地板上，从浴室一直到沙发后，“快乐——”
桂马嘴角抽了抽，回头，皱眉：“第四次了。不要湿着就出来，我的地板会坏的。”
蓝染笑了一下，一副让桂马没眼看的温柔样子：“真是细心呐，居然会记住我来洗了几次澡嘛？嗯？”
转到沙发前，只在腰间围了条白色浴巾的深茶发男人转了个身。从侧腰蔓延到后背，一个还鲜嫩着的伤口微微发白泛卷暴露在空气中。
桂马挑了挑眉，哟——
这是在哪儿终于被哪个眼明心清的给砍到了？怎么不干脆再砍深点儿？
为天下除一大患。
呵。
抬脚抵住准备往下坐的人，桂马提醒：“擦干净，穿上衣服。”
“嗯？”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但是桂马听出了里面的警告。
“衣服。”桂马一字一顿，隔着镜片比茶色通透的琥珀眼睛亮却什么都没有，流露着一种冷漠和疏离。
“衣服？”蓝染弯起唇角，眯眼似笑非笑像是要看穿桂马。
“卧室衣柜里上层。”沙发上的人重新提起啤酒罐抿了一口。
茶发男人眉宇松松，满意了。
他看了眼茶几：“生日居然没有蛋糕嘛？真可怜呐——桂马，还好我来了是不是？”
桂马没理他，弯腰从茶几下的抽屉里翻出一个游戏手柄，迈步，黑色的西装裤摩挲着往电视旁边的游戏盒靠近。
蹲下身，挑挑拣拣。
蓝染拎起茶几上剩半听的啤酒罐，倚着嘴儿喝了一口。
皱眉不再喝第二口，他搁下罐子，往屋内走去。
挑好了一个游戏，桂马抓着接好的手柄重新坐到了茶几前。
随着动画配乐响起，他的眼睛这才混出了些温度。看着屏幕上依次出现的四种不同类型的女孩子，他勾勾唇角。
按着手柄，剧情一步步下去，他喝了口啤酒。
眉间隆起，他低头看自己的啤酒。
啧——
一股血味儿…
去哪儿了到底是？
穿着合身的衬衫和米色居家裤，蓝染现在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骨子里狂妄到顶的反派。
他坐到桂马旁边，叠起腿，布料绷出与外在不太符合的力量线条：“真温柔啊，桂马……内衬居然都准备的很合身。”
桂马沉迷自己的游戏。
“你…的长情真让我惊讶。”蓝染索然，胳膊靠后，手支起脑袋，歪头倚得有些近，像是靠在另外人的肩上。
看着电视上的场景，懒洋洋的：“明明无情又坏。”
“不要把我和你放在一类人里。另外，二次元女性不老不死，所以为什么要停止？”喝空罐子，扔开，他已经到了第一个剧情点。
“我上次带过来的梅花酒呢？”蓝染笑了两声。
“喝光了。”
“你应该和我说一声的，”他语气里有些可惜，“那可是我从朽木家的院子里偷得。”
玩游戏的人手一抖：“……你可真够闲的。”
“嘛，尸魂界四大贵族之首朽木家梅花树下的酒啊……”他眯眯眼做出一个深吸口气享受的表情，“据说是白哉和绯真一起为露琪亚的婚礼准备的。”
“金贵着呢……”
桂马戳歪了按键。
“不要担心，”蓝染笑，“空罐子已经放回原地了，在解封前，没有人会知道的。”
桂马……你还好现在是在死神界刑期两万年的存在。
“和我走吧，”蓝染从塑料袋里找到一个豆干小点心，拆开塞进嘴里，“桂马，去看看别的世界的风景。”
“不走。”桂马冷漠。
“这么无情啊…你拒绝我很多次了哦——桂马。”他吃东西细嚼慢咽，听声音也有一种不紧不慢，胜券在握的感觉在里面。
桂马暂停了游戏，转头看他。
蓝染停留在他脖子上的视线向上抬，和他对视，鼻腔里发出疑问的嗯？
“你以后不要来了。”
“……为什么？”蓝染依旧笑眯眯的。
“我25岁了，还是生日都没有人给买蛋糕的可悲现状。该遵照伦理生理要求找个妻子成立家庭了，其余的事就很麻烦。”他声音起伏不大。
另一道呼吸浅了下去，像是压着了，危险感蒸起。
一些隐藏的情绪要冲破那层万事皆不上心的皮。
“……呵——桂马你…，真是越来越无趣了。学习，毕业，工作，现在……找女人？”蓝染声音放缓。
不知道是平铺直叙还是不屑，或者是不开心。
桂马想说什么，又有些不耐烦，镜片后的眼睛眨了眨，放弃了：“随你。”
一阵安静。
蓝染蓦地伸手扯开桂马的领口，指尖摩挲了一下那锁骨边马醉木的纹身：“以后你的女人问到这个你打算回答什么？”
桂马让了让，拉回自己的领口：“中二少年欢乐多。”
蓝染手指顿住，凝视着桂马的侧脸。
年长些，多了棱角的样子早就摆脱了从前些微的稚气，不管是里是外，都已经是个男人了。
但是又有些东西少掉了，像是激情或者是……别的。
反正不是什么让自己开心的趋势。
蓝染手抚上他的脖子，手心微微发烫，有力气在凝聚，很快就引来了一双微微蹙起的眉，和不满的眼睛。
“和我走。”
“我拒绝。”
话音落下，桂马抓着手柄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看着人烟稀少的四周，繁茂的植被，以及面前高大的竹门。
桂马……
“蓝染惣右介，你可真是二次元女性，三次元女性，二次元男性和三次元男性以外最差的一个选项。”桂马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儿，声音稳定中透露着一股咬牙切齿。
“嗯，确实。”蓝染蓦地掐紧他的脖子，把人半提起来，唇瓣和唇瓣贴了个严实。
唇上一疼，一阵窒息，立刻尝到了血腥味。
桂马嘶了一声，一脚狠狠踹开发疯的男人。
蓝染松手，腿夹住他的小腿，手由掐改为扶住他的后颈，又一次亲了上来。
桂马单脚蹦了蹦才稳住，推推他的肩膀，没有推开。
和睁着眼睛动作开始温柔的人对视了半晌，一阵无力，放弃了挣扎。
蓝染眼神渐幽，势在必得又或者是再次被摆了一道，现在好像也不是很在意了。
反正这人这次怎么都不可能逃离他的掌控了。
像是得到了什么满意的结论，他弯弯唇角，移开唇，手从后颈滑到桂马的肩头拢住。另外一只手抬起拂掉桂马的眼镜儿戴到自己脸上，撩开他的额发，亲了亲他的额头。
“乖——”
桂马抽抽嘴角，迟早……
「噗通」一声，肉落地。
拽着胳膊，把人箍在身边，蓝染看向桂马身后似笑非笑。
桂马模模糊糊看向那个方向。
“……你你你你…们……在干什么……亲亲亲……”稚嫩的男声，结尾怎么都憋不出来。
“喂！鸣人！！你——”细嫩的女声。
“啊……糟糕了。”生无可恋的男声。
桂马抬手一肘子就捅在了身边人的伤处，蓝染嘶了一声，松开他的胳膊。
“桂马，我理解你可能觉得我无所不能……但，你要知道就是我，某些时候也肯定是会分心的。”蓝染看了眼桂马，意味深长。
桂马搓了一把自己发热的耳朵，一脚踩了过去。
蓝染……啊，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哄啊。
灿黄色头发，脸上六道猫须的蓝眼睛男孩儿哆嗦着手惊恐万状地指着他们两个，整张脸在煞白和爆红之间轮流滚。
树上还有一个满脸通红的粉发女生，一个手插兜，震惊到脸微裂的清秀黑发男生，一个带着面罩的成年银发男子。
“……这是哪儿？”桂马眯眼看着他们蹲在树上轻车驾熟的样子，把游戏手柄塞进裤兜。
“……嘛，”蓝染抬头看向之前那个大大的竹门，“好像是……忍者村？”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