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其他小说 > 恋爱降智 > 第8章 独处
    “初中的学校决定好了吗?”林之深一手翻阅我的试卷,同时与我进行对话。

    “林阿姨和冯阿姨都觉得A市的那个中英文学校比较好,我数学和英语的成绩也考的上。”就是语文不太行,我心虚。

    “那你语文要加把劲,现在日常对话没有问题了吗?你的发音也纠正过来了,看来那个女老师教的还可以。”他核对答案,将我的错题圈出摆在我面前。

    “我的中文发音变好了是我多说的结果,又不是老师......”我声音越说越小声,说话语气很似抱怨,还没有说完就察觉到不妥,及时止住嘴,偷瞄林之深脸上表情,没有生气。

    在之前无言相拥后,他就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开始为我讲题。情感的作用按理来说是相互的,结果就我一人独自纠结,倒是我多想了。

    “呵呵,我们家的小珩可真是个努力家,听力没问题了,我相信你的语文也会变得更好,来吧,把这些错误改正过来。”他指了指卷子上三分之二的错题,玩味地看着我。

    “我们家”这可——

    “叩叩”

    门被打开,来人是林顾惜,见我和林之深并排坐在一起,表情错愕但马上恢复如初。她迎着林之深探究的目光,耸耸肩,手指门外,示意到饭点了,白姨在催促。

    我们一前一后下楼,我和林顾惜走在后头,感到衣袖被轻扯,扭头询问。林顾惜煞有介事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以确保自己弟弟听不见,悄声说道:“以后不要随便去林之深的书房,他不喜欢别人进去。他没说你什么吧?”

    我摇头:“是舅舅叫我进去的,他看起来没有生气。”原来他不喜欢别人进他书房吗?

    “嗯?这样吗?那书房是大哥之前留给林之深的,他从小到大很看重那间书屋。大哥去世以后,他就不愿意别人随意进出了。”点到为止,林顾惜没有多说,下到餐厅,就带着我入座。

    白姨将午餐逐一搬出来,我本想去帮把手,却被她喝止,“小珩你好好坐着,走路这么不小心把腰都撞青了,还来帮忙!”真是毫不留情地戳我痛处,我腰伤在腰,不是在手,对人不对事。

    林顾惜闻言,对我的十句话内关切三句责备我七句。我知错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白姨一句林顾惜一句,在林之深看来是林家鲜少的热闹,淡欲寡情的心逐渐被难得氛围感染,不由得感到......高兴。

    有多久了?这种气氛有多久没有出现在林家了。

    直到白姨就坐后,餐桌的主座上也没见到林老爷。我不是不知道其中的理由,舅舅也都回来了可火气仍旧没有消下去,最大的原因出在我身上,但是我想不起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缺德事惹得他如此不快。

    “倔脾气,你们谁去叫他下来吃饭,不然就拿饭给他去,瞧你们兄弟姐妹一年到头都不见人影。”

    白姨发话后没有一个人出声,没有点名道姓,言意之下给彼此一个台阶下。遗憾的是,林顾惜和林之深一言不发,没有搭理的意思。我被他们沉默地氛围弄得紧张起来,低头去看地砖上的纹路。

    结果最后两人都没有去给太爷爷送饭,还是白姨送的。中途我试图打破这异常诡异的平衡,自告奋勇去送饭,还被林之深和林顾惜瞪了一眼,示意闭嘴。幸亏这不欢而散的就餐没有持续太久便得以结束,我吃完饭收拾好碗筷,没有找到可以帮手的事情便逃跑似得迅速离开现场。太糟了,这家人的关系太糟了。

    我回到房间无事可做,没有乐器给我练习,腰扭伤跳舞就更不可能。无奈之下我倒在床上,随意的躺姿让我挪到一个硬物,哦,是之前的座机电话的话筒。大概是白姨为我上药后不记得放回原位了,想到此,我起身下楼打算将话筒归还原位。

    找到座机在距离阳台不远处的柜台上,完成事项,注意不禁被从阳台外传来的声音吸引。

    “Ach ja......”

    噫?那声音说出的话语不是中文,是道外语。身处异乡的亲切感油然而生,没有顾虑,打开阳台的推门,走到边缘时用手撑着栏杆扶手,左顾右看。

    楼下和大道空荡荡的,没有看见任何人。

    是不是我听错了?这样想着,趴在手臂之间,漫无目的地看着楼下的光景,成堆的积雪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因回温而开始融化,雪水化开,流入石砖的间隙里。

    从上往下看,像是路线曲折的的灰色地图,在C市也看过这样的场景,不过后者远比这里要肮脏得多,不像是这里一副岁月安好的环境,那边凌乱吵闹更多一分。

    一处毫无关联的场景,是我梦魔的引子。眼中模糊的既视感带来的错觉如今对我而言就是一把尖锐锋利的匕首,划破我的眼睛,捅入我的胸膛,干脆利落命中我的破烂不堪的心脏。逼迫着我——你不能忘记,这是你通往回忆的唯一钥匙;是你活着的一部分;是你的罪恶;你的根源。

    “活下去。”

    好吵,闭嘴。

    “活下去。”

    我痛苦闭上眼,用力捂住耳朵。

    ——“活下去。”——

    ***

    我跟着左谣一同前去小镇上的溜冰场,她是一个很好的导游,为人热情,有求必应,对于我奇奇怪怪的提问也能毫无破绽地回答,两人有着共同的话题,在交谈中途很快便敞开心扉,第一次的独处意外相处得格外融洽。

    “话说,我的发音是不是很奇怪?”想起之前去散步时她好像带着一群小孩,不知道是不是先前那群冒犯的人。

    “有点。”中规中矩的回答,她很给我面子了,“我们这里人见识少,很少管教自己小孩所以童言无忌,你知道的......我,希望你能原谅他们,他们本性不坏,只是太调皮了。”

    见左谣真情实感地请求我的理解,我也不好对之前的事情说些什么,毕竟我也考虑不周。算了,我苏锦珩吃软不吃硬。

    “没事,我之后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倒是想你不介意可以纠正我的发音,那我感激不尽。

    左谣有些错意,老板女儿比想象中要好相处,便放开胆子,试图拉进距离,“当然可以,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我笑笑,便与她继续边走边交谈下去。左谣大我三岁,现在和自己爷爷住在一起,自己是父母婚姻失败的产物,没有等到出生时,父母便早早离了婚,等到有记忆时起,就和爷爷住在C市了。日子虽然不是很阔绰,她本人也知足长乐,日子过得也是滋润。

    “你母亲没有来看过你吗?”

    “看过几次,不过给我们打钱是最好的问候了,至少没有和我断绝关系,毕竟我长得像我爸,她估计不是很情愿看到我的脸。”

    “那你父亲长得好看,你也好看。”

    “不如你,过奖了。”

    我们你一言我一言说着没营养的话题,左谣说她母亲不愿接自己和她一起生活,所以要考到A市去上高中,以后再A市上大学,努力赚钱把爷爷接过来一起生活。很厉害,我褒奖道,比我有出息,我现在除了音乐、舞蹈和花滑就没想过其他,学习不在我未来的主要计划里,听到左谣的未来目标,有所惭愧。

    “欸,你看到那个红顶没?到了,就是那。”她伸手指给我看,但感到奇怪,那栋建筑底下围着很多大人,彼此之间比手划脚,甚是吵闹。自己和苏锦珩并排站在一起,隔着一端距离也可以听见他们不友善的语气。

    我和左谣走近人群,不需要凝神去听也可以听出群聚人群说出的粗鄙之语,交杂着各种恶毒的咒骂和粗口我皱起眉头,发自心底感到不悦,粗俗。

    凭着“学语言先从脏话开始学起”的前提,我的中文学习是从地道的粤语脏话开始学起的,将其转换成普通话,这些从人群口中谈吐出来的意思再明确不过。

    “他们在干什么?”左谣见状拉了一个路人问话,语气急促。

    “他们?哦,是那些官人又拖欠工资啦,你知道溜冰场后面就是那谁住的地方,工地的人全堵在那了。”

    群众闹事。

    “是这样,谢谢你了。”左谣道谢后便转身歉意告诉我今天去不了溜冰场了,出状况了。其实没什么,比起我老家那情况农民们没有往掌权者的房子泼牲畜的排泄物就是最好控制的事态了。

    摇头,我并不在意,再说也没有影响到我什——

    “砰!”身后响起巨大的爆炸声,随后人群发疯一般向我这边退来,瞬间淹没了我。人群手里拿着破碎的玻璃酒瓶,一张张陌生又充满恶意的面孔在我面前快速掠过,嘴巴一张一合不知在叫嚷什么。

    发生了什么?

    现场情况混乱不堪,脑子混沌搞不清状况。我慌了,扫视周围寻找那个被人群冲散的同行女孩。

    “左谣?左谣?!”我不认得路,这里七拐八弯的,我一个外来人就像踏入了迷宫,找不到方向。我跑出人群几米的空旷地方,试图寻找左谣的身影,她还没出来吗?还在人群里?

    “孩子,你是迷路了吗?”

    我警惕回头,来人是位上年纪的老人。脸上布满皱纹和暗斑,银白的发丝缕缕垂落在脸前,松弛的皮肤如是融化的砂膏一层叠着一层,眯成一条缝的双眼看不出意图,穿着破旧发白的旧衣裳,手提掉色的手工袋。

    看样子是住在这里的人,但实话实说,我很难在这陌生的环境对她抱有好意,来之前左谣也对我说小镇上的人多少会有不光彩的的行为,无论男女老少。

    “您好,我在找人。”抬手比划左谣的身高,“一个高高瘦瘦的姐姐,看起来很温柔的样子,上身穿着印有图案的短袖,下身是宽松的牛仔裤,请问您有看到吗?”当务之急,先找到左谣。

    老人思索一阵,摇摇头,“没有。你有她的联系电话吗?我的店铺就在就在不远处,你可以打个电话联系她或者你的家人。”老人手指后方一个门面很窄的入口,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那是个营业店铺。

    我没有左谣的号码,但是记得别墅的座机电话号。

    远处的人群再次吵闹起来,这次传来的声音不只器具破碎的声音了,隐隐约约还夹杂了路人的呐喊声,情况愈发恶化。此地不宜久留。

    在我犹豫之际,眼前的老人猜到我在顾虑什么,主动告诉我她的电话就在门口,自己年纪也大了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抓得住我。听的我直懵,是我自己多虑了。

    “当然,请您为我带路吧。”很对不起她左谣,但奈何我首先要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才会有多余的心思去找她。跟上老人,从拨号一直到结束通话的过程中,没有我担忧的事情发生,到是件好事。

    “你是最近在妥阴山买了大房子的人家吗?最近镇上小孩都在说妥阴山来了一对外国人,是你们吧。还有你的中文口音很怪。”打完电话等待的空隙,老人对我发问。应该也是好奇我国外的样貌。

    哦,又是口音。

    “是的,那是我爸爸买下来的。我妈好像是隔壁A市A大读的书的。”我忍下嘴角的抽搐,继续交谈。

    “......是吗......”说完这句话后,不知为何,她一言不发。

    中途左谣找到我了,得到我没事的消息后急急忙忙向我道歉,和我一同等待我父母来接我。

    大约过了十分钟,我看到了熟系的车辆从街道驶来,我生怕错过,站在人行道边缘大幅度挥手。等到父母下车,我向他们介绍这位老人时,妈妈表情错愕地把我护在身后,草草向老人和左谣道谢后,不等老人说话就坐上了车内。

    我疑惑地目睹了全程,从来没有见过妈妈如此有失体面。正打算发问,就得到妈妈不容置喙的眼神,我识趣闭嘴。

    等到回家也没有得到妈妈任何一句解释,我试图去问爸爸,他告诉我她是我外婆,早上时去拜访的人就是她,但是妈妈和外婆吵架了,所以妈妈不想外婆和我有所接触。

    这倒是意料之外,我好奇追问爸爸,仅仅得到我们的行程有所调整,会早几天去A市,建议我今晚早点睡觉。

    我倒是兴奋,给左谣写了封发表自己感想的信托左管家带给她,随后上楼主动收拾需要带去A市的衣物。

    我满怀期待,因为我终于可以去看长城,LEO他到底什么时候会来呢?希望他可以早日恢复健康,这样我就可以和他还有左谣一起......所幸的是,我的希望并没有实现。

    这种难以承受的悲伤只由有我一个人吞下就好了。

    即使遍体鳞伤,即使一蹴不振,即使一无所有,即使——

    我真的不想,一点也不愿意,让我接下来经历的任何苦难发生在LEO身上,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一切,宛如一场漫无边际的白日梦。

    ***

    “叮铃铃——”

    吓!什么声音?!我被突如其来的铃声吓到心跳漏拍,回神过来,循着音源走去,是林家的座机在响。我走到座机旁,眼见十一位数字整齐排列在屏幕上,不从属白姨要我记忆号码里的任何一个。

    本打算上楼告知白姨一声,但恼怒的情绪无限倍放大在客厅回响的铃声,不停歇地声音在我耳里刺耳难听,无名的怒火灼烧着理智的细绳。

    砸烂它。

    一瞬间,杂乱不堪的脑海里飞速掠过这一报复性的想法,使我诧异。

    直接动手的确是最快让座机闭嘴的便捷方法,却也是让林家人对我好感一落千丈的好办法,绝了。

    还好,我寥寥无几的神志把我拉回现实,解决现状最好的法子就是老实去接电话,顺带实战听力练习,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我认命接起电话,平复怒火中烧的心情,尽可能使自己语气听起来不像是催债的一样。“喂你好,这里是林家,请问你是?”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我重新看了看来电的显示,对方并没有挂断,于是心里默记号码。

    “喂?你好?”我再次重复。

    “......你不是林家的人,白姨呢?”是个男人,意外的,不同于林之深礼低沉的声线,对方明显要高一个音度,到是保留了少年独有的音色。

    林炎生?还是其他人?

    “白姨在楼上午睡。我是苏锦珩,林阿姨的养女,请问你是哪位?”

    “林炎生。苏锦珩是吗?麻烦你帮忙转告白姨,我除夕赶不回来,最快也要初二。”得,太爷爷又有脾气可发了,你们这些孙子真是好样的。

    我连声应下,来回客套几句,对方便挂断了电话。

    无所事事,我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条件反射用手指去临摹项链的周边的轮廓和附带的雕文,在脑海里演奏乐谱,即使这样来回几遍并不够我打发悠长的午间时光,我起身在客厅迎着阳光来回踱步几遍,没过多久便扫兴回了房间。

    想起先前的来电,不耽搁地坐在书桌上写好林炎生的转告,来到白姨门前将纸条从门缝下塞入。

    做完所有可做的事情后,心存侥幸避开腰伤练舞,但效果不大。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这不躺还好,一躺直接到吃饭。

    没有任何准备被白姨叫起下楼吃饭,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一下去第一眼就是那位从早到晚没有消气的臭脸老人家。

    哦卖噶。

    我战战赫赫吃完晚饭,本想光速收拾碗筷就地离开,不巧就被臭脸老人叫住:“苏锦珩,今天下午有电话吗?”

    莫名其妙,我把纸条塞进门缝后绝对转交到你手上了,明知故问给我下马威?

    “有,是林炎生......舅舅打来的,他说除夕赶不回来,最快也要初二。”回答之际眼睛到处乱飘,这里的装修风格和他的书房装饰如出一辙,我不是一个富有眼力的女孩,撇开这些个人风格严重泛滥的装修,我眼里看到的全是钱钱钱。

    林老爷正要发作,不料林顾惜出声安抚,林炎生也终会回来,也是个好消息了。可惜前者脾气大的很不吃这一套,快速说了什么就回房了,留下面露难色的林顾惜。

    林之深目睹这一对话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见苏锦珩低头一言不发,怪是可怜的。闭眼思索一番,招呼苏锦珩过来自己身边,下意识主动摸了摸他的头,见她受宠若惊的样子倒是觉得好笑。

    “我们出去走走消食吗?”

    欸?就我们俩吗?

    “没听见?那我再重复一遍——”见我懵懵的杵在原地,轻拍我的脸。

    “听,听见了,我先回房间换衣服!”意外的肢体接触,使我措手不及,被他拍到的地方开始发烫,没有细想就慌慌张张回房穿好衣服,不等脸上的潮红褪去便一刻也不停留就出门了。

    等到苏锦珩出来,林之深就看到她移位的外套,翻起的衣领,以及通红的脸颊。

    笨手笨脚的。

    安静乖巧踱步到自己跟前,仰头盈盈笑意,等待自己的下一步动作。

    它的父母将她生育的很好,立体成熟的五官被晕红衬托出一丝不属于十二岁少女的韵味;那翠绿的眼眸即使不在路灯的照射下依旧散发细碎的光芒,宛如阳光下清澈见底的湖泊,泛起涟漪。

    林之深突然发觉自己似乎很中意苏锦珩的眼睛,像是年少懵懂时被电视上的娱乐女星吸引一样,被她注视时有种魔力让他移不开视线,深陷其中。

    林之深弯下腰与苏锦珩平视,伸手为她整理衣领,摆正外套的位置。我的脸因为他的动作导致温度不降反升,我咽口口水,试图移开目光,但是很不成功。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吗?”

    “因为舅舅长得和爸爸一样很好看。”我一时嘴快,说完察觉到不对劲想抽自己几道耳光。我在说什么?

    林之深没有想到我会温声细语地说出这么直接的心里话,身子顿住,笑意溢出心房,轻笑出声。

    “走吧走吧。”他拍拍我的后背,眼里充满笑意。

    我被他的笑声弄得想当场给自己两拳,讪讪收声,跟在他的身后。一路上没有遇见任何人,期间经过隔壁一栋欧式别墅,隐隐怀疑下午听见的话语是不是出自这一家人,环绕周围的植被和林家毫无二致,总觉得自己忘记什么。

    走过一段路,林之深低头见苏锦珩在沉思什么,忽明忽暗的路光落在她立体的五官,明暗分明。抿着嘴,眼中的执拗一览无余,透过这个眼神林之深看到的是不符合这个年龄女孩所拥有的冷静、执着。与记忆初次见面的她,判若两人。

    突然间,林之深不明白自己是否真正看清了身边的女孩,他在苏锦珩的身上看到不一样的可能性,她骨子里包含究竟的是纯真还是冷感?或者,模糊不清也许才是她真实的写照。

    “......珩......小珩......”

    有谁......再叫我。

    “......啊,在!”从思考中挣脱出来,听闻是林之深的声音,“抱歉,我走......”

    话没有说完,漆黑夜幕忽然绽开几簇炫目的烟火,伴随的巨响震撼着我的耳膜。我猝不及防地被吓到,半眯起眼,同时抬手捂住耳朵,耳鸣嗡嗡回荡在脑内。

    我稍许缓和声音给我带来的不适,准备继续诉说被打断的话语。瞬息,我目光触及到他被烟花昏暗光线勾勒的侧颜,深邃的眸珠里倒映着斑斓绚丽的烟火。

    一刹那,我突然听不见烟花的绽放声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己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声。我再次感受到了,那天早晨奇怪的感觉。

    他回头,目不斜视地注视我,薄唇轻启,一开一合,对我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之后发生了什么,如今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原来那天是除夕,我后知后觉。难得的,我做了一个很久远温暖的梦:我回到了英国的家中,和爸爸妈妈一起;和LEO、SAIN、WEISS以及IDRIS一起;家族的亲戚一起;和SOPHIE和MIS.BRAND一起,迎来崭新的一年。

    我们紧密相连在一起,无论天涯海角,永不分离。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