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其他小说 > 恋爱降智 > 第10章 会面
    意识逐渐浮出水平面,身上的燥热阻碍意识的汇集,来自眩晕的恶心充斥着我干枯的喉咙。这些杂七杂八的感觉冲击着大脑,神经递质作用到手臂的感受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我企图挣扎醒来,大脑不断发射命令指挥眼皮动作,但无济于事,沉重得难以置信的眼皮使得这一简单的过程执行起来有着超乎想象的困难。

    就当想要放弃折腾自己所剩无几的意识时,模模糊糊的声音飘进我的耳里,我辨别不出声音的主人。试着搞清楚我现在的状况,可是大脑的运转效率令我止步于此,无力的挫败感如同诱惑的毒药,浸泡着我的躯干。

    “注意休息,过度的消耗对她身体现状没有任何好处。”

    起来啊,动起来。

    声音开始远去,我内心的急切在翻滚,直到再也听不见远方的声音,我才认清身体现状不允许我苏醒。或许是因为我安分下来的原因,体感缓慢地由下往上恢复知觉,四肢的关节仿佛被起重机碾碎后重新拼接起来、手脚肌肉又有着像麻药消退后的酸胀疼痛。

    我不知这是第几次努力睁开眼,才看到的不是一片漆黑,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哪啊这是?

    我平躺翻身,直起双手承受着身体一半的重量,慢动作坐起在床上。低头一看,这是医院的病号服。我蹙眉,总觉得缺少什么,顺手轻揉僵硬的后颈,摸到背后的冷汗浸湿的上衣,恍惚理解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不乐观。

    我大脑还没有完全恢复到平时的运转速度,不知所以。总之,先下床吧。我撇开被子,□□的双脚还没有触碰到地面,身后突如其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喝止:“你在干什么?躺回床去。”

    我疑惑回头,看见一个脸上贴纸药膏的同龄男孩,一脸诧异看着我的举动,手上不知拿着什么就向我走来。

    干,这人......不会是齐懿轩吧?他拿的是什么?不会是专门来医院报复我吧?回忆瞬间被眼前人激活,失去意识时有个也姓齐的人在对我说话,说什么?就是这个无脑白痴的话!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直接跳下床,迅速抓起枕头向他用力丢去。我趁现在飞速越过他的身旁,敌强我弱,好汉不吃眼前亏。

    世事难料,我的右手猛地被拉住,不可抵抗的力量把我甩到病床上。我本想抬起手去护住头部,结果对方比我更快反应过来,抓住我的关节没有保留地施力摁在床上,同时屈膝压住我准备踢向他胯部的大腿的肌肉。

    操,冲着我旧伤来,很有种啊。

    我死瞪着他,不仅仅是他弄疼我这个病号,还有他束缚这我双手双脚的别扭姿势。这什么跟什么?现在我俩跟在电视上看到的毛子单挑格斗俄罗斯棕熊有什么区别?区别是我是人不是熊对吗?

    就这样我们保持这男上女下的怪异姿势僵持着,但万幸的是,这人还是有点脑子,很快发现自己压着我的举动实在是越界,耳朵边缘发红,表情不自在扯扯嘴角,松开抓住我的双手,试探性发问:“你饿吗?”

    我......饿吗?

    我心情有点复杂,有人想象得到吗?我和他估约在五小时前甚至更短,曾在教学楼走廊上拼死扭打在一起,而且还是我单方面死里打人,要是以前认识我还不知道事由的人第一眼看到那场面肯定会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我大打出手。可现在?为什么不是质问我打人的事,反而在问我·饿·不·饿?

    “不饿谢谢,有劳你先从我身上下来,请问几点了现在?”我现在对他真是摆不出一点好气,要不是这个倒霉鬼我早就和林顾惜回去解释了。看他表情肯定听懂我的话了,但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的问题,慢腾腾从我身上下来,自言自语:“医生刚刚走开了,他说你现在要补充水分和糖类,营养不良打架还这么生猛。”说完还补充地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不流通的空气使得他走去打开窗户。

    听他说话真是不知所云,鬼晓得他在抽什么风,被我打后脑子不好使了吗?我坐在床沿到处乱瞟,这里没有任何钟表,除了啰里吧嗦在自导自演齐懿轩手上的电子表。

    “现在几点了?”省去敬语,我无视他说话的内容,赤脚落地,直径走向背对我正在开窗的齐懿轩。“你刚醒来会有些头疼,先把我带来的东西吃了。”他打开闭合的窗户,空气对流,怡人的微风吹入室内,使得房间的沉闷感瞬间减少不少。

    岂止头疼,看到这家伙我五脏六腑都在痛得发颤。这诡异的氛围让我一度怀疑这人是不是被我打傻了,听不懂人话。耐心被他的答非所问耗完,我手一抓就是他带电子表的左手,目触到屏幕显示的数字不由收缩瞳孔,十七点一十八分,下午五点十八分,我昏迷了整整五个小时。

    “你应该待在床上!”他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这么不配合,挣脱出左手,扳住我的肩膀把我往床边推去。他的动作和力道太大,没有迈动的双脚受身体倾斜的影响被强迫带动,在外力的作用下整个人动作幅度太大,大到把我的项链从衣领甩出,陈旧的系绳也被物理惯性扯断。我以我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张开五指去抓,微毫之间,项链擦过我的指尖,在阳光下化作一道红光飞出窗外。

    我呼吸一窒,用尽我现在全部的力气去冲撞齐懿轩的下巴,他被我撞地往后仰头,趁着他放松的瞬间,我猫腰钻出两臂之间,头也不回直接踢门,向门外跑去。

    “——站住!”我听你话站住我就不叫苏锦珩。无视路人投来的目光,逆着人流拔腿就跑,即使现在门外人来人往也不敢放慢脚步,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间,同时还要注意路牌的指示,我觉得这已经是我动态视力的极限了。

    我飞快跑出大厅大门,避开走动的人们,回忆着不久前窗外的光景,好像是在停车场附近。四处张望来去的车辆,跟在其后面跑去。

    春日正午,炎阳灼热得跟南方亚热带地区有的一拼,刺目的光线反射进我的视野令我眯起眼睛。我记得病房在三楼,计算着楼层高度,不确定地向不远处的草地走去。我光脚跨跑到围住草地的砖砌上,旁边的矮牌上写着“请勿踩踏草坪”的提示词,看得我心虚。对不住啦,我也有为难之处。道歉后脚踩草地,弯下身板,左右扫视可见的地方。不得不说,脚下的野生草坪和家族的草皮的触感真是天差地别,脚底扎扎的感觉我尽力去无视但效果不大。幸运的是,这难受的过程没有持续太久,几步之远,我看到项链静静躺在草地矮木底下。三步并两步小跑到矮木旁半跪下,拿起项链仔细检查没有发现磨损的痕迹,这结果让我松了口气,把它放入病服的口袋,准备起身。

    生活总是丰富多彩,人与人的相遇总是充满戏剧化的冲突。这也很好为我解释了什么叫做物理意义上的乐极生悲。

    “你还好吗?”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很......熟悉,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说真的那一刻我简直是绝望的,我他妈整个人都楞在那里了,心里想着,这么这么巧?你妈的,为什么。于是我犹豫三秒,气运丹田鼓足勇气,凝神闭气地转过头。犹豫就会败北,气势绝不可以输。

    计划抬头装出一副“啊,什么事都没有哦”的表情糊弄过去,计划赶不上变化,做足完全没有用的心理准备看清来人,当场把我怔得说不出话。操,明摆着是个完全没有见过的男人,但眉宇间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疏远为什么会这么像林之深和林顾惜?我真是不敢想像当时那个男人看到我智障一样的表情是什么感想,努力笑着看他什么都不说。

    男人见我回头露出微笑没有说话的意思,对视几秒再次开口:“Are you okay Need help(你还好吗?需要帮助吗?)”,说话同时大方朝我伸出手,表示友善。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还是我遗忘了什么?我不客气回握对方,借助平稳的拉力起身,不紧不慢的拍下病号服上的尘土。“Dr you bother to thank and respectful Mr. \'m just picking up the necklace that I dropped in the grass.(劳您费心了,尊敬的先生,我只是在拾起我掉在草丛中的项链。)”现在没穿裙子将就行了个男式问候礼,微微鞠躬的时候我才意识到男人对我说英语以及苏醒前感到缺少什么的矛盾到底是什么原因了。

    男人随后绅士地关心我几句就离开了。我微笑目送男人逐步离去,抱头离开原地,经过拐角时看到了匆匆跑来的齐懿轩。来的正好,我刚好有事要问他。他喘气跑到我一两米左右的地方,单手捂住贴纸药膏的的脸部,我猜是用嘴换气时扯到了伤口;另一只手提着一双医院用的女士拖鞋,放在我脚边。真的,想起开始时他对我的态度总使得我罪恶感十足,撇开他对我的污蔑事后我也有回礼把他痛打一顿,两不相欠的话自己态度的确是恶劣。

    我手没入口袋,习惯性捏住项链,没有拒绝穿上拖鞋。齐懿轩见我无缘无故听话起来,表情微妙,“你现在醒来了就和你家人联系一下吧,还有——”他欲言又止,好像有点......害羞?我被我这个用词恶心到了,难以想象就是这人在学校散布谣言,人不可相貌,“——你醒来时我做了些很不礼貌的事,我,向你道歉。”最后一句他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好不情愿。

    “我,接受你的道歉。刚醒来就向你扔枕头是我不分青红皂白了,对不起。”他听到我这句话,别开了脸,“但是是你说假话在先,我打人打脸和故意踢你胯部这件事我是死都不会道歉的。”我话锋一转,清楚见到他的出现了一种神似便秘的表情,可能是想到我踢他胯部这件事直接联想到我被他用腿压在病床床上的事。

    倏然,他没有理由就连人带头背对着我,我看他这一举动迷惑得不行,碰了碰他后颈上突出的脊椎骨,“喂,你干什么?我说错话了吗?”他没有反应,我不厌烦地去戳他的后背,无端发现他的耳朵都红了,手僵在空中。有没有搞错?你害羞啥啊大哥?

    中途谁都没有说话,走回病房我才想起自己的问题,还没有开口,他就一字一句,咬字清晰说道:“苏、锦、珩,你打齐懿轩我没有任何意见,但是你搞错了一件事,我不是齐懿轩,我是齐铭。”

    诶?齐铭?

    我豁然开朗,那开始无法解释的事情都说得通了,“哈哈,对不起,其实我根本不知道齐懿轩长什么样,而且你的脸不是贴了纸药膏吗?我认错了,真的。”听到我这番解释齐铭的脸色缓和不少,我再接再厉:“额,我还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我的假发在哪?”,我指着乱糟糟的头发,感到羞愧,参差不齐鬓发最长也遮不住耳廓,最短像个寸头,不男不女的,难怪那个男人朝我说话时没有主语谓称,这换谁也看不出性别。今天真是太狼狈了,丢人。

    齐铭没有对我的怪异造型发表什么意见,拿起一个袋子,掏出我的假发归还给我。我双手接过礼貌道谢,他目睹我戴上假发,随后低头调出手机的拨号,意思联络我家里人。完毕,没话找话:“你不姓林。”

    “对,我是养女。关于我假发的事情你可以保密吗?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想到林家人我就心慌,自己无时无刻都行走在刀尖上,稍有不慎就把自己给跌下深涯。

    “老道,我答应你。”手递给我之前拿来的的东西,是个装白粥的饭盒,“还有,你家长,不是,你养父来看过你一次了。”

    什么?养父?我小口吸食着白粥,回想起之前在停车场的男人的面貌,头又开始发晕。除了打架,那些看不见的也变得麻烦起来了,事情一环扣一环,这次要怎么圆谎。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齐铭见我面无表情,但没有停下手中进食的动作,以为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向我掷出话题的开口。

    “当然,你愿意回答真是帮了大忙。第一,我晕倒之前你和我的谈话内容;第二,事后我的‘养父’是否有说什么;第三,我中暑没有那么严重为什么会在医院;第四,我打齐懿轩这件事会影响我的升学吗?”白给的情报源,不加以利用简直赔本买卖。

    “你可真不客气。”他接过我喝完白粥的饭盒,心情看起来并没有不悦“首先,我之所以找你是想清楚你来打齐懿轩的原因;其次,你的养父和齐懿轩他妈接到电话一前一后赶到学校时,你已经昏死在校医室了。当时校医室也要关门了,是齐懿轩他妈主动说要送你去医院,何况你养父也没说什么,但表情很不好看,你回去好自为之;最后的问题你大可不必担心,你姑且是个受害者,但是会记个小过,你老实待三个月就会自动撤销。”话毕,看了眼我的假发,补充一句:“你的假发是到医院才摘下来的,你养父那时候已经走了......我说,你......”

    “你问吧,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我无所谓地耸肩,看着一脑子的疑问让他脸上带有迷茫感,所能想到最好的发展地步是减少关于我不切实际的流言蜚语的泛滥,但愿能无事平安毕业,活一天是一天才是真理。“相对的你要为我保密,无论前后。”嘴上这么说着,实际上对他口头承诺不报期待,我们才认识多久?一天不到,何况他还姓齐。

    “我答应你。你和收养人家关系不好?你洗头之后假发这么办?你的头发又是怎么回事,被烧过吗?”

    他亏了。

    “比起我和他们关系不好不如说我没有搞好关系的意愿,如果你认为讨好也算那就是;洗头前会把吹风筒提前拿进干湿间,就这么简单;被前一家收养的小孩剪过一半的头发,实在太难看了就求他们给我一顶假发。”说着说着,脚尖没注意地点地,寻找舞蹈的感觉。发觉时,这枯燥无味的对话也让我心情高涨,真厉害,看来我真是很久没有说过真心话了,久违的真心诚意。

    “比起我的事,我更好奇你和齐懿轩的关系,”我把脸虚靠在手背上,身体重心前倾,富有侵略性的姿势,表演出舞台剧特有的笑容对着齐铭,不紧不慢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你不生气吗?我可是打了他。”

    “哦,他啊,我表弟。”他当时说话语速快得不行,不知道还以为他说话哪个词烫嘴,眼珠转来转去就是不看我。还有我不得不多说一句,那说话时的表情扭曲到就像踩到一只死老鼠一样嫌弃而不是提到他的血缘表弟,绝了。

    “呵呵,我巴不得找人来揍他,对你的到来求之不得,你为什么下手不再重一点?真希望你能打残他让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什么?他看起来真的很高兴,咧开嘴灿烂一笑,这笑容一度让我以为他说的不是真情实感等待一天有人来迫害他兄弟后半生而是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世界殿堂级好兄弟谁都不能从中作梗,原来人间真实兄弟战争也不过如此,长见识了。

    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恐怖的话,默认我的态度,向我伸出手,“希望齐懿轩更加惹是生非,你也要多去打爆他的头,我会谢谢你一辈子。”笑眯眯地很是期待我的回握。

    我......

    无奈之下我还是回之一握,那眼神搞不好还是在威胁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不会无缘无故去打人的,我可不是暴力分子。还有,你最好不要也想齐懿轩一样到处乱讲话,这件事惹得我够生气了。”

    “当然,我们是革命战友。”他语气里有股不容拒否的认真,我不好多说什么,点头默认。和他相处少见的轻松,不讨厌这种感觉。也许是说真话的缘故,走神间怀念起以前和SOPHIE无话不说的时候,想想现在,世事无常。

    我们在等待我家长来前随意说着自己了解的人事,姑且相信彼此之间表出的诚意,多亏齐懿轩这线人,齐铭也算我继左谣之后交到第一个男性朋友。其实我也没有料到,在十年之后我们竟然还保持密切联系,他也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了。

    缘,妙不可言。

    “哈哈,对了,你......”

    “嘘。”我做出打住的手势,听到门外有人说话。

    “外面有人。”我用唇语慢慢无声说给他看。他意会到后自觉收声,保持安静,细听门外的对话。

    房门叩响,不等我出声就被打开。一个身穿旗袍,面化淡妆的女性,擅自进入房内。她看到我和齐铭坐在门边的沙发上,柳眉纠缠一起,但马上转移视线,看着我又细声细语对我打声招呼,客套地为自己儿子美言几句,希望我能原谅他小孩子气的行为。女人态度殷切,齐铭倒是不当一回事,不避嫌自己笑了几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嘲讽对方。我无视他的小动作,仰起头落落大方接受她代齐懿轩的道歉,同时恳切对女人解释自己的行为太冲动了,不要见怪。

    但我是绝对不会认为自己做错的。道歉?做梦吧。这事无论发生多少次我照样会去打你儿子,那家伙就是屑。

    话到点为止,我不擅长应对这种你来我往的人情世故,简直就是降维打击。我低下头做出鬼脸,表达自己的不满。好在女人也没再说什么,豆沙红的高跟鞋退出我的视线之内,同时一双黑色崭亮的皮鞋进入我的视线之内。身上的肌肉下意识收缩,整个人处于一种箭在弦上的状态,我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自乱手脚,没有迟疑地抬起头直视来人。

    早就猜到是林之深,但自己真正见到他还是很紧张。他现在浑身散发出一种孤高冷傲的气场,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生气。我不由得挺直后背,不甘示弱站在他面前,张口说道:“舅舅好。”

    “嗯。”没有多余的话语,一秒之短来不及思考,我束手无策,不知道怎么接话。好在他没有无声太久,手绕过我后背,微微发力,我就被带到门前,“走了。”没有看我一眼,独自走出病房。

    我被他带走节奏,没有多想抬腿跟上他的步伐。踏出两步,我才想起齐铭还在病房内,快速折回房间,对他道谢和再见,不等他恢复就跑向林之深。他没有继续走下去,没有听见我的跟随的脚步声时,停下脚步,忧心回头看我,等到我跑到他的身边才迈开腿。林之深速度很快,我必须要小跑才跟得上他,重复几次后他的速度似乎慢下来,我意识到便去看他的侧脸,结果被他发现了,“看什么,快更上。”这是他的第二句话。

    走出医院,早已夕阳西下。林之深目不斜视走向自己的轿车,打开车门,正准备坐进去时晃眼看见我像个木头一样还站在原地,不得出声叫我。

    “小珩。”

    “来了。”

    我没有让他久等,小跑到后座,开门半条腿都伸进去时,林之深叫我坐到副驾驶座上,他有话对我说。好吧,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什么破事,我打架我理亏。我点头,关上车门,走到副驾坐进去,扣好安全带后,林之深随即发车离开医院。

    我知道他在生气,所以不敢光明正大去窥视他的侧颜,小心翼翼转动眼珠,生怕被他发现。车辆因红灯停止前行,有了空余的时间,林之深拉过我的手,仔细检查,没有看到类似以前的淤青,心口悬挂的磐石也总归放下。

    “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吧?”

    没有得到我的回应,眼看我在发呆,目光不知落在何处,不满地,抬手小力拍了我的额头,“在想什么?还有空发呆。”我有了反应,对他回之一笑。捉摸不透我的想法,林之深轻叹口气,放下我的手。

    红灯转绿灯,车流又开始缓慢前行有点像现在的我,总有一天要告别过去,向前迈进。一路上狭小的空间内无人说话,安静的氛围一直持续回到不久前的林家。

    他绝对不知道我发呆时在想什么。金灿的晚霞,赤色的云霞,艳丽的火烧云,瑰丽多彩的自然景象无一例外成为他背景的衬托,我无论如何都想要把这一刻铭记在心,周边的喧嚷的杂音和尖锐的车鸣我都听不见,时间宛如制片的老电影,快速倒放,视野模糊了周围,色彩在我眼中一一褪去,他是我眼中唯一永恒的色彩。

    这些我都不能说,也绝不可以说。偷偷藏在心底,独自分享。时间推移,见到你的思念宛若潮水,时涨时落,和呼吸一样自然但不会停息。

    你知道吗?

    你永远不会知道。

    这是一份说不出口的思绪,即使无处安放,我也不会说。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