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骗鬼呢！那样子要是正常，那护士会吓成那样？”
“我当时也觉得不对劲，来不及细想，值班医生很快就进来给人急救，后面的事就交给专业人士来处理了。”
“我怎么不太记得……你们还记得那孩子是什么时候、怎么被救回来的吗？总不会大家都睡着了吧？”
“……哎呀！对，我怎么也想不起来？那种情况下谁还睡得着！”
“是医生急救的吗？”
“难道不是吗？”
“不是医生还能有谁？”
“……说的也是。”
“那医生技术还真好，不但把那人救回来，今天还就能跑能跳直接出院了！”
我跟那鲁对视一眼，心中有了计较，便向这些友好的消息提供者们道谢。
“谢谢你们告诉我们事情的经过，还祝早日康复。”
“欸，没什么的，你们多开导开导小姑娘，她可被吓坏了，醒来后就一直神神叨叨抱着符念念有辞，我们喊她吃饭她都没听见。”
“谢谢关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我们在离开604病房前，到隔壁床位上转了一圈。
“这个人在我们来之前就出院了。没有请灵能力者来做仪式，不在玉川医生给的名单上面……是什么原因，让她跟其他人不一样？”
这个人很明显有问题，既然参与了濒死体验，不是催眠的话……加上小香的证词，那她肯定当时也濒临死亡。
所有濒死体验的参与者都在之后请了灵能力者来，那她没这么做，甚至提早出院的理由是……？
“……也许是因为，他们需要的人已经出现了？”
“……”
扑朔迷离……但我们没有住院纪录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找不到人，也不能拿她怎么办。
“一般才刚进行过急救的人，办理出院，医院是会立刻受理的吗？”
那鲁看了我一眼，话说的有些迟疑：“……玉川泰成本人都受到控制，医院有其他人受影响也不奇怪。”
……貌似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还被人质疑了智商？
“出院申请也有程序要跑的，不会刚好整条程序链的人都被影响吧……我是这个意思。”
就算他们学会了现世的催眠，也不可能做到掌握整间医院的运作，
“你的意思是，这个病人……”
“对，我怀疑她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那鲁皱起眉头：“我没有在栗本香手上看到伤痕。”
“没错，手上的伤痕不可能一晚上痊愈，按他们描述的，那个力道甚至可以捏碎她的腕骨了，但我的符没有发动。”
如果真是用了催眠，那催眠范围呢？不可能是整个医院那样庞大，那就只能是……
“……是整个病房中了幻术？”
“要去找昨天晚上的值班医生聊聊吗？”
“可以……先去603。”
603病房。
我跟那鲁一下就找到了人偶师美月的床位。
那上面躺着一个人，双颊凹陷、病骨嶙峋……刚才真砂子从网路上找出她的照片给我们看，与现在病床上躺着的这个，根本看不出是同一个人。
“怎么回事？”那鲁一边问着一边伸出手。
我见他准备要抓着人的手注入灵气，赶紧拦住他！
“你做什么呢！她体内可能有魔气，你还没学怎么识别魔气，直接用灵气探查，魔气会顺势跑进体内的……让我来吧。”
在修仙界还真没有这种见到人就想给人切脉的……
你敢伸手就抓住人的脉门，人就敢把你整个人给劈了！
……我当初偷懒用了这个方法助他引气入体，如今也是没脸说这是只有极亲近的人才能做的事。
这个话题最好就这么带过，只要教给那鲁新东西，就能转移他的注意力！
……话说回来，有那鲁这个金主在背后撑腰，我可充实了不少道具。
“我现在教你别的，更简单的！用不上多少时间力气，灵气的消耗也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我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副金针。施针之前，我在周围布下结界，让其他人注意不到我们这边。
我给人偶师扎针，那鲁就站在一旁看着，他还有些讶异：“你不是练剑的吗？还会针灸？”
“针灸……？
我是练剑的！但这种程度的扎针，在我们修仙界不算医术。你是半捷径式学习，照着我的灵脉走向依样画葫芦，但我那时候不是的。”
我把针落在她的各个大穴，灌了一点灵气进去。
“我们那时候是要背奇经八脉的，灵气会储存在大穴里，穴位更是要牢记于心，我现在就是把针扎进这几个位置。”
待我收回手，玉针一个接着一个开始细微颤动、共鸣，发出悦耳的声响。
转瞬，施下的针上方，隐隐浮现一幅奇经八脉走势图……将人偶师体内灵气运转的情况映射在半空之中。
“这就是她体内的灵气运转情形……不是很完整，所以她没办法修练，有几个大穴没有打通，灵气过不去，受到阻塞。
不过她体内的灵气本身就比别人多一点，可能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被人盯上？”
我根据空中映射的灵气走势，找到魔气所在之处，出手利用金针把魔气抽了出来，这次我倒是没有急着用灵火焚烧净化。
我拿出一枚玉器，把魔气封在里头。
“要留着？魔气不是会影响人的心智吗？”
“啊……是会，但这一点点，对我们几乎没有影响，带回去刚好给你做研究……？604那张病床上的魔气我也收集了。”
听我这么说，那鲁难得地露出一个笑容。
“好。之后的也都收集了，这么一点不太够。”
“……好。”
看他的样子，像是连要用魔气做哪些实验都已经规划好了，也不知道是临时起意，还是从知道有魔气开始就想了……
人偶师美月，是因为身体无法负荷魔气的侵蚀，才会变得消瘦。
魔修在修练上也仅能吸收天地灵气，只是因为功法关系，灵气在体内运行后才转化成魔气。
即便是魔修，在修练提升至化神前，也无法直接将魔气化为己用，更何况是普通人？
人偶师美月的体内存有的灵力被魔气耗尽，如今耗损的是她维生的本源，寿元枯竭，也剩不到几年可活了。
原本她还会继续昏迷下去，本以为线索就断在这了……但我的灵针催动，唤醒了她潜藏在体内的最后一点灵气。
人偶师美月吃力地睁开了眼睛。
起初她的神情充满恐惧与仇恨，睁开眼看见我们两人后，却露出了异样的惊惧。
我跟那鲁本来还有话想问，见她这副模样，对视一眼，便也按捺着不出声，等她先开口。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你们、是来抓我的吗？”美月问完以后，似是认定了自己的猜测，慌乱地摇着头，“不是我做的！不是我！你们要找的人是汤姆！是那个怪物……对！都是那个怪物逼我做的！所有的事情都与我无关！”
……这就有趣了。
“你不但知道我们是谁，你还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找你？”
美月听到那鲁的声音，全身抖了一下，神经质地重复之前的话：“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找错人了……！”
那鲁浅浅地勾起嘴角。
我在一旁观察着人偶师美月的神情。
要不是她动不了，现在可能就会跪在床上给那鲁磕头求饶了……这样的反应是不是有点过头了？难道是她还做了什么吗？
那鲁打断她：“你要让我相信，你得给我看看证据。”
美月呆滞过后，小心翼翼地问：“给你看证据，你就不会来找我了吗……？”
“那得看你的证据能不能说服我，一个被人偶师操纵的人偶，才是引起这一连串事件的真凶？”
美月听到那鲁的话，一瞬间整个人癫狂了起来！
魔气涌现！
我见势不对，立刻出手，运起灵气，剑压向她的脖颈处，逼得魔气重新藏回她的体内。
灵气才碰到她的脖子，人偶师美月便僵直住身体，只把眼球颤颤地转向我……
她眼底的恐惧，终于有了几分真实。
看她的样子，像是没有刚才的记忆，她体内的魔气不是自己催动的？不过……
我语气冰冷：“不是说什么都不知道？”将剑气往前推了一点，“我看你倒是很清楚……架在你脖子上的，是什么东西。”
“……你们是同一个地方来的人。”
人偶师即便恐惧，她的眼神仍然满是怨毒，也不知道是对着我，还是她口中的“汤姆”。
“现在能好好交谈了？”我看她重新稳定下来，便把灵气收回。
“……我什么都不能说。”
“被下了禁制？”
美月看了我一眼，讽刺地笑了笑：“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说了会死，可能就是你说的禁制吧。”
“解除禁制要看程度，我看你也不像是作死的人，应该不会做出跟人签下灵魂契约的蠢事……”
她笑出声：“他们倒是想，我不傻，所以他们找上了别人。”
“我可以试试帮你解决禁制的问题，而你，能提供什么线索？”
美月的视线在我跟那鲁两人间来回打量。
她已经瘦成皮包骨，遭受魔气侵蚀，还能保有自己的意识不受影响，并在转醒的那一刻速度判断形势……
此人虽根骨不佳，倘若生在修仙界，未必不能闯出一番成就。
那鲁挑眉：“你并不认识我们，你只是有个猜测。我想她刚刚出手的时候，让你以为自己验证了这个猜测……但你猜错了，我不是你想的那些人。”
“喔？那你们是什么人？”
那语气一听就知道她是一点也不信。
不过依那鲁说的话来看，他似乎是认为“汤姆”还有别的人要防备？
那鲁受天道看顾，他们再胆大妄为也不可能主动对他出手，引起天道注意。现如今是羊儿恰巧落入陷阱？那他们防着的又是谁？
不，也许不能说巧。
我本是异世之人，那鲁又是此界唯一能与魔修抗衡的存在，在那鲁回到日本之际，SPR就接到玉川医院的委托，也是天道冥冥之中的安排……祂希望我们替祂解决这里的祸患。
“他想成为‘真正的人’，你错以为的我们是跟他抢身体的那些人，而我们，却是为粉碎他们的狂妄而来。”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