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其他小说 > 我的男主在线发病(快穿) > 第18章 貌美人鱼打扰我寻找本心1.18
    顾锦之信守承诺在驿站等阿树,始终不见她归来。但他相信阿树不会独自离去,只要燕朝桓还在轩辕国大都一天,阿树就不可能舍弃她的哥哥。

    会不会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会不会是因为风雪太大阻碍了他们的行程?阿树和三森毕竟是南境人,不习惯北方风雪凌冽的恶劣环境。顾锦之在心里猜测诸多理由,在第三天时实在等不下去了,他担心阿树的安危,便带了一路人马疾驰赶到禹城,来接回他的新娘。

    阿树果真给他带来了天大的惊喜。

    当她宛如一片霜落的红枫,从五丈高的城墙坠下,顾锦之目眦欲裂,几乎耗尽他微薄的灵力,才堪堪在她落地的瞬间将她救起。那一瞬间劫后余生的庆幸卷席而来,伴随的却是心房撕裂的一道大裂口,寒风呼啸地灌入。

    她就这么不喜欢他吗?

    宁愿死在他面前。

    顾锦之苦涩的闭了闭眼,强行压下胸腔涌起的一股血腥气。

    无论如何,他是不会放手的。

    在城墙下拉住阿树后,素来风轻云淡的顾锦之面色铁青,牢牢牵着他心爱的小鸟,紧紧咬着牙不说话。

    反观阿树,却是满面轻快无畏,和顾锦之浑身僵硬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她除了脸色因为方才的极速坠落略显苍白之外,嘴角挂着笑意,目光流转灵动娇俏,颇有兴致的左右打量境外风景。

    她也不再躲避顾锦之触碰的手,无所谓的跟在他身旁,任由他牵着上马,乖巧地坐在他怀中回到驿站。

    离开禹城启程前往大都的路上,顾锦之和阿树同乘一辆马车,直到夜间就寝时,他才回到自己的马车。白日里顾锦之在桌案处理公文,阿树就倚靠在一旁软塌上看话本,偶尔无聊时掀起马车窗帘,瞧着窗外风雪交加的荒原景色。

    一路上,他的小公主乖顺又听话,偶尔用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望着他,似有脉脉含情在眼底流淌,而下一瞬,又似乎空无一物,皆是虚妄。

    -

    抵达轩辕国都城的前一夜,他们一行人在京郊驿站休息。

    凌霄指挥着侍卫们,将阿树的衣饰和其他用品搬进屋,训练有素地为她打理整齐床榻,倒上热茶。

    正准备告退时,阿树叫住她,指了指她的脸颊,提醒道:“凌霄,你脸上好像沾上颜料了,皮肤红了好大一片呢。”

    凌霄躬身的姿势一怔,下意识用手去摸脸,发现自己从脸颊到脖颈处的温度略高,细细摸去还零星有几颗红疹子。她本以为是因为室内太温暖让她感觉有些热,故而没有太在意。但细细密密的红疹触碰起来隐隐刺痛,她脸色微变。

    凌霄迅速抬眼看了阿树一眼,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悄悄松了口气,用袖摆不经意遮住脸颊,腼腆地笑了笑:“奴才笨手笨脚的,让殿下您见笑了。”

    “快去梳洗一下吧,你也累了一天了。”阿树语气关切道,装作没有发觉凌霄的神色不自然。

    “谢殿下。”

    凌霄从外间合上房门后,阿树抚了抚袖摆,抖落下些许白灰,掉在地上消失不见。她走至桌前,毫不意外地看到桌案上文房四宝摆放整齐,香薰炉中燃着一小块金丝染。不得不承认,顾锦之□□出来的下人让她很满意。

    阿树取了块墨在砚台中兑水研磨,又从笔架上挑选了一只狼毫,慢慢地用水发开,蘸取墨汁在宣纸上随意勾勒几笔,草草作画。一位广袖公子在旷野中奏琴,落雪覆盖了琴尾。

    收笔时阿树想了想,随意掷了笔,懒得再给画中的人画一张脸。

    她卷起宣纸放入袖中,推门而出到了隔壁顾锦之的房间门口。侍卫见她走来,直接侧身为她推开门,甚至没有入内通传。

    阿树愣了一下,意外地挑挑眉,但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进入房间。

    “阿树。”顾锦之似乎料到她会来,倒了两杯茶后坐在桌边,笑吟吟地看着她。

    室内光线有些暗,阿树不太适应,眯着眼环视了一圈屋内景象。

    顾锦之的房间比自己的多了一个屏风,将内寝和外间隔开。书案背靠屏风,几卷竹简随意摊开,一旁毛笔搁置在笔架上,墨迹初干。案旁一盏烛台静静燃烧,火星跳动在屏风上,别有一番意境。

    屋内只燃了这一处光源,房间四角的暗处竟显得有些光怪陆离,诸多话本中的神鬼精怪的传闻故事在阿树脑中涌动。

    她稳了稳心神,走至书案前转过身,抽出袖中画卷,展颜笑着问:“我刚画了一幅画,你想看看吗?”

    “乐意之至。”顾锦之走近,站在她身旁。

    阿树将画递给他,趁着他展开画纸的时候,微微矮了矮身子,手掩在袖中悄悄伸向书案上的烛台,避开燃烧的烛焰,反手握住灯柄,紧紧攥在手上。

    画中人身形看起来很像顾锦之,举手投足风姿翩然。作画之人落笔错落有致,似乎将诸多复杂的情感倾注在画中。

    只可惜画上公子没有五官,无法再多地揣测画家的心思。

    “先前答应过你的画,今夜无聊就随手画了几笔。”阿树道,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两人间的距离,小小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暗地里慢腾腾举起烛台,而声音却像甜蜜的小鸟,毛茸茸软乎乎的,带着真情实感的惊奇喜悦,与他分享自己的见闻:“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见到北方风雪,每日早晨起来,看见院子里厚厚的积雪,屋檐上挂着晶莹的冰凌,有时候伸手还能接住一片雪花,很神奇呢。”

    阿树悄悄观察顾锦之的表情,见他似乎很专注于她的画,就转了个语调,软软地撒娇道:“就是北风太烈了,总是吹得我脸疼。”

    顾锦之抬眼看向阿树的脸庞。女孩面容精致娇俏,雪肤细腻,眉黛春山,秋水剪瞳,映着室内氤氲的暖光,显得格外温吞无害。头发随意半绾起,鬓发松散随意。她弯着眼仰头瞧他,眉眼间尚存几分稚气。

    被这样一双溢满情意又天真无邪的眸子认真地注视着,顾锦之不禁晃神了一瞬,他微微抬了抬手,想去触碰阿树的脸庞。

    趁着顾锦之走神的瞬间,阿树突然出手,用力将烛台扔到他衣襟处,接着立刻倒退几步避开。滚烫的蜡油顺着衣襟流进去,烛芯燃着的余火将脖颈处裸露的皮肤烫出一大片红痕,但在接触到衣物布料时顿时熄灭。

    看来他的衣服挺防火的。

    阿树失望地垂了垂眼。她本来想直接扔到他脸上的,但方才两人站的距离太近,顾锦之又太高,她的手臂施展不开,只能扔到他衣领微微开口的地方。

    不过当看到他衣襟内被烫伤的位置隐隐显现出一片片鱼鳞模样的东西时,阿树也不太失望,她仔细瞧了几眼又迅速挪开视线,在心底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屋内再无光源,只有窗外莹莹月光洒进来。阿树夜不能视,但她努力眯起眼凝神去看,果真看见一片片冰蓝色的鱼鳞密布在顾锦之的脖颈处,于黑暗中闪着冷光,看起来十分坚硬锋利。

    “不好意思,刚刚手抖了一下。”阿树歉意地弯了弯唇,努力展示极大的诚意。然而她还没有学会,在黑暗中如何控制自己的表情,去完美地掩饰神色间明显的随意和不在意。

    女孩眉梢间满满的无所谓的态度,和她站的远远地看着他身上一片狼藉的模样,狠狠刺痛顾锦之的心。

    他闭了闭眼,掩盖住暴露出幽蓝瞳色的眼珠,暗自运气去回复皮肤处长出来的鱼鳞。然而他体内的灵气匮乏,无法快速复原,他只能强行忍着脖颈处火辣辣的刺痛感,硬生生地逼着鳞片消隐在皮肤表层,留下一块赤红的伤疤。

    前日在禹城去救阿树时,顾锦之已经消耗了他为数不多的灵气,因此他撤去了平日护在周身的灵气防御,慢慢调养生息。而化成人形后的鲛人格外畏惧炽火,身上的辟火衣也不能挡住全身,才使他此时被烫伤现出鱼鳞。

    顾锦之神色有些慌乱,他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异于人类,像一个长满鳞片的异瞳妖怪。

    但是,他不想吓着阿树。

    顾锦之运气平复呼吸,伸手拉平衣领掩盖住脖颈处的伤痕,走近阿树小心地扶着她坐在书案前的矮凳上。他知道阿树夜不能视,会感到害怕。

    黑暗的房间中,他的声音平稳温和,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淡淡地出声安慰道:“阿树不要怕,我去将内间的蜡烛点燃,你坐着别动,小心磕碰着了。”

    阿树没有说话,乖顺地任他牵着坐下,视线空空的落在前方,直到顾锦之捧着点燃的烛台从内间走出来,她才移了移目光看向他,突然笑了。

    “我果然没猜错,你不是人类。”

    顾锦之一顿。他低下头,神色莫辨,声音轻轻地溢满了宠溺感,像在夸赞他的小公主:“我的阿树真聪明。”

    阿树走到他面前,努力踮起脚,猛地扯住他的衣襟,凑近面孔直直看着他异色未消的瞳孔,幽蓝的瞳仁映出她容色冷凝的模样:“我这一路都在想,一木尚且做不到一口气飞渡护城沟壑,而你不仅可以做到,还能成功拉住下坠的我。可是,表哥在送你进宫给我当琴师时,曾说过你身上虽有练武的痕迹,但不过尔尔。那究竟是你顾锦之掩藏太深,瞒过所有人视线,还是因为你本身就异于常人呢?”

    “阿树乖一点,你想要知道任何事,我都可以毫无保留的告诉你。但是,千万不要再做让我担心的事情了。”顾锦之微微矮下身,顺着阿树拉扯他的力道。

    他倒是小看了他的公主。原本以为阿树是宁可自杀也不愿离开大昭国同他成亲,现在想来不过一场试探,她笃定自己爱着她,肆无忌惮地用自己的生命来试探她想知道的结果。万一……万一她猜错了呢?

    顾锦之凝视着阿树,幽蓝色的眼瞳深邃神秘,翻滚着浓烈的情感。阿树被他的眼神烫了一下,不自然的避开视线。下一秒,她咬咬牙又重新直视着顾锦之,问道:“北境人其实无法在南方生存,只有你是特别的,对不对?”

    他答道:“对。”

    阿树又问:“你们制造了一种药,可以掩盖北境人水土不服的异象,但无法根治这种病症,对不对?”

    从古至今一直有传言说,北境人进入南境后便会生病,面上会爆发细密的红疹,体内淤湿过重也会导致骨头酸痛,不断地咳嗽。

    然而顾锦之派去接她的使臣却从未显现出丝毫不适,似乎不被疾病困扰。阿树为了试试书中的真假,从大昭来轩辕国这一路上,特意令三森寻来五重青磨粉制成香囊随身佩戴。这种草药粉末能够增加空气中的阴湿感,贴身侍女凌霄长时间与她相处在一驾马车中,呆久了逐渐加重体内湿毒,在近几日也逐渐长出红疹。

    顾锦之道:“对。”

    他见阿树快要支撑不住踮起的脚,但始终试图撑起面上强硬的气势,暗自叹了口气,屈膝一把托住她的腰,轻而易举将她抱起来,走至内室床榻前,将她放下坐在床边。

    “你干什么!”阿树见顾锦之抱着她走进内室,顿时惊慌失措,悬在半空中用力踢打他,像是拍打在一块铁板上似的纹丝不动,急得嗓音里带了哭腔:“放开我,放开我!”

    “今日车马劳顿,你也很累了,早点休息好不好?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明天再问我。”顾锦之蹲在床前,身子比坐在高床上的阿树矮了一截。他抬起头,揉了揉面前女孩的头,语气温柔道。

    “我……”

    夜深人静,窗外听不见任何响动,一片静谧安和。室内光线昏暗,烛火在屏风处跳动着,映在顾锦之如玉的脸上,凭白滋生几分暧昧。

    低头愣愣地与顾锦之对视,在那双耀眼的幽蓝色眼眸中,阿树无端地感到了一丝危险。她吞下了原本想说的话,语气故作强硬:“那你让开,我要回屋了。”

    “就在这里睡吧。”顾锦之单手按住她意图起身的动作。

    “放肆,你松手。”深夜和床榻是两个危险的因素,眼见着顾锦之倾身俯近,阿树急得眼睛都红了。

    她虽然已经想起了,此刻的一切都只是一场任务,但男女力量悬殊,此时她坐在他的床上,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她真怕顾锦之不顾她的意愿,恣意胡来。

    严格意义上,这其实是阿树的第一个任务。先前新手试炼时,她碰到一个疯子,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囚禁起来,最终导致任务失败。顾锦之如今强迫她的模样,让她不由得想起了那个疯子。

    “阿树,别怕我。”顾锦之见阿树真的吓到了,双眼泪意莹莹,像一只受惊的幼鸟试图用毫不锋利的爪子挠他。他似是不忍心再强迫她,妥协地后退一步,松开拉住她的手。

    阿树见状悄悄松了口气,还没等她起身离开,顾锦之突然出手点在她身上穴位,顿时眼前一昏,软软地倒了下去。

    顾锦之抱住女孩娇软的身体,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他俯下身,渴望去亲一亲她红润的嘴唇,但最终犹豫着,只在额间轻轻落下一吻。

    “阿树,别怕我。”一声叹息轻而不闻。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