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好了，你家大仙还会骗你么？快点签字，一会儿还要去看蟾蜍群。”姬泽川一手轻敲着桌面，另一手在手机上翻找着什么。
苍尔以往陪房东上班，看过很多次房东签这些动辄几页十几页的文件，从来没有细看过，现在有机会细看一下，在房东大仙的催促声中，苍尔成功被纸上弯弯绕绕的法律条文绕晕了。
“昨日，大约凌晨三点十五分，有市民在临河路附近看到蟾蜍群……”
晕了的苍尔迅速晃到房东身旁，“什么？什么蟾蜍群？”
姬泽川手机里的新闻还在继续播报，不过视频左下角显示的时间已经是一个月之前了。蟾蜍成群结队出现在人类城市里，是从来没有过的景象，而且有录像画面显示，这群蟾蜍很明显是有目的地地进行转移，十分有秩序。
苍尔看了会儿视频，发现不太对劲，“大仙，这群蟾蜍不是金大它们吧，金大它们的皮肤都是金色的，这群看上去就和普通蟾蜍没什么区别。”
“金若竹用了点障眼法的手段，绿皮肤只是暂时的。”
“这样啊。”苍尔点点头，认认真真地看着屏幕，新闻将几个路边监控拍摄的画面剪辑在一起，最后两次画面转化显示蟾蜍群横穿了城郊的高速公路，最后消失在河里。
新闻连线了一位专家，正是前段时间跟随韩临渊解救大鲵那次那位随行专家，是熟面孔。
但是这张脸出现后，苍尔根据自己有限的人类社会生活经验就断定，这个专家是韩临渊他们安排去救场的。
果不其然，专家推了推自己学究式的眼镜，长篇大论地解释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这不过是蟾蜍群进入繁衍期本能寻找水源的行为，以往研究院也发现过几起，并不稀奇。
姬泽川关掉视频，捏了捏苍尔的耳朵，又戳戳苍尔肚子，“你猜猜我为什么给你看这段新闻？”
苍尔故作沉思地想了两秒钟，举起右爪答道：“人们只发现了它们要去哪里，却都不知道它们是从哪里来的。新闻和专家故意模糊了这一点。”
说完，苍尔忍不住露出一副求表扬的表情，即使满脸的毛都遮挡不住他的骄傲。
“哈哈哈哈哈……”
预想之中的表扬并没有，有的只有他家房东的大笑。
苍尔又是一副沉思状，琢磨自己是不是猜错了。
一阵敲门声传来，打断了苍尔的沉思，苍尔转头去看，是方宁。
方宁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笑的脸上多出三四条纹路来，一手背在身后，明摆着一副“我藏了东西”的样子。
姬泽川没做声，戳了戳苍尔，苍尔盯着方宁那只背在身后的手，“方宁，你藏了什么东西？”
苍尔看看方宁，又抬头看看房东，后退了两步，原因无他，是方宁笑得越来越傻了，不正常，非常不正常，及其不正常。
姬泽川放下手机，手腕往前挪了两下，挡在苍尔身前，笑着，“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去北.京出个差吧，正好……”
“别！有事！”
方宁的声音听着很正常，苍尔好奇心驱使，从大仙指缝中间钻出去一个脑袋，就看见一张红红的硬板纸递到桌子前。
方宁习惯性整了整西装，一脸骄傲，“我和楠楠要结婚了！”
结婚？结婚是什么？
“恭喜。”
苍尔一脸茫然地被房东抓走放进口袋，随后那张大红色的硬纸板也被放进口袋。苍尔好奇地摸上烫金的大红色纸板，发现里面居然还暗藏玄机，摸索着研究了一番打开，是楠楠和方宁的合照，方宁笑眯眯的样子有一点像房东，似乎下一秒就要告诉苍尔，“瓜子还差……”
苍尔打了个寒颤，在心里夸奖了邓楠一句，还是楠楠笑起来好看。
照片右侧是一段文字：方宁和邓楠将于X月X日结婚，期待您的到来和见证。
还是没明白结婚是什么意思的苍尔又将目光转到那张溢满喜气的照片上，楠楠笑得这么好看，那应该就是很开心吧。
结婚应该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合上那张请帖，苍尔扒着口袋冒出头来，方宁已经走了。
跳出口袋，苍尔在桌子上打了个滚
——这一滚后，桌面宛如家暴现场，除去在桌子边沿将将停住的墨水瓶，笔、资料、电脑以及房租碗什么都没剩下，全去亲吻地板了，包括苍尔。
苍尔滚下桌子，迎头撞上沙发脚，瘫在地上足足有一分钟没缓过来。
他就是很正常地打了个滚，怎么……就这样了？
懵逼的苍尔被房东抱起来放到沙发上，房东一脸笑意，摸摸苍尔的额头、又自顾自地抓起苍尔的手腕把脉，装的似模似样，“你没事吧？”
还懵逼着的苍尔摇摇头，随即迅速趴下，爬向办公桌下面，飞速抓起亲吻地板的一大堆部件，抱上桌子，恢复现场。
姬泽川拿着手机，十分遗憾苍尔动作太快，他没拍到苍尔趴下那个瞬间。拿着犯罪证据，姬泽川笑眯眯地晃着手机走近办公桌，就站在刚才苍尔滚下去的位置，看着苍尔飞速恢复现场。
最后将电脑归位，苍尔松了一口气，瘫进椅子里。先是好奇地打量了一番双手，试探着扯了一块纸巾，擦额头上的虚汗，动作缓慢又有一点僵硬，像是好奇学人类动作的猴子。
擦完汗纸巾随手放在桌子上，盯着看了一下，又拿起来扔进了垃圾桶。随后，苍尔抬头，终于是注意到了这间办公室的主人还在屋内，并且全程目睹了他的种种行为。
………………
苍尔心虚地握了握手，“……大仙。”
长胳膊跨过桌面，推开办公桌下面的一个抽屉，拿出苍尔十分十分眼熟的书包，翻出记账本，一边写一边念给苍尔听：毁坏房东大仙桌面办公用品，折后共计30000；踢了房东一脚损坏房东一件衬衫4500；上述两件事情对房东造成了心灵创伤，费用200000。
苍尔感觉头疼。
悲惨惨地接过房东递过来的帽子，戴在头顶好遮住冒出来的仓鼠耳朵，苍尔叹了口气，这一瞬间，苍尔居然有了想要变回仓鼠不再化形的想法。
收拾好书包，苍尔郁闷道：“大仙，我什么时候踢了你一脚啊？”
“怎么？你想不承认？”姬泽川正在换新衬衫，闻言甩手就把旧的扔给了苍尔，“刚刚你滚下去的时候顺脚踢的，唉，现在胸口还隐隐有些疼呢。”
为了增加可信度，姬泽川手一抖，新衬衫掉在了地上，捂着心口半蹲在地上。
前一秒还在好好说话的大仙后一秒就虚弱成这样，苍尔慌忙站起身往前冲，撞在办公桌上，刚才幸免于难的墨水瓶再次遭殃，摔下桌子四分五裂了。
装“死”的姬泽川忍不住闭了闭眼，这倒霉孩子。
“大仙大仙，你没事吧？苍尔几步跨过来跪在地上，焦急地看着姬泽川。
眼前虚弱的房东大仙仿佛再也撑不住，摔倒在苍尔身上，苍尔忙扶住摇摇欲坠的人，急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姬泽川终于于心不忍，虚弱地出声安抚，“没事，让我……躺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为了能让房东大仙躺的更舒服一点，苍尔十分艰难地准备换个姿势，由跪姿换成坐姿，但是在最后一步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他的长腿在伸直的时候，听见了“撕拉——”一声。
苍尔：“…………”
姬泽川：“……”
苍尔同志，今天达成了二十分钟内毁两件衬衫成就。
苍尔赔不起。
苍尔被债务压矮了压胖了。
苍尔欲哭无泪。
姬泽川没眼看了，难得心软地算了算苍尔欠下的巨额债务，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不能再欺负苍尔了。
苍尔心宽体胖，头脑简单，已经算不清究竟还欠多少钱了。
化形后，房东大仙告诉他，既然化形成人了，就不能再拿瓜子抵债了，得签卖身契，不对，是签劳动合同。
相对于工资来说，那笔债务是个天文数字，那他岂不是可以一直赖在房东大仙身边了？可以借机拜师吗？
苍尔用不太熟练的术法抓过桌子上的房租碗和瓜子，就地给房东大仙嗑瓜子养伤，兴许大仙吃得高兴了就答应他的拜师请求了！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