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清晨的早晨空气很好，她深吸一口。看着院子里雅致的景色，心情是格外的舒畅。
“小姐。”侍女的声音传来。
她知道这是一直在她门口的侍女，不过她突然的开口，令她疑惑。
对着许云莹询问的目光，侍女像是不知道一样。
“庄主之前派人来说您要是醒了，请移步大厅用餐。”
“西门……呃……兄……他在哪？”许云莹迟疑的问。
“回小姐，庄主现在后院竹林练剑。”侍女道。
“那我……可以……去看看吗？”许云莹道。
“这？”侍女迟疑。
“算了。你要是为难，我就不去了。”许云莹看侍女为难，有些不忍。
“并非。”侍女极了。“庄主昨个儿吩咐过，您的话和他的话是一样的。婢子并不是不愿。只是庄主练剑之时剑气肆溢，庄中一些武功好强的侍卫也无法接近。直到如今也就只有峨眉的孙秀青孙姑娘能够接近观看。小姐……”侍女看了许云莹一眼，有点说不出口。
许云莹一笑。“没事，我不接近，就在远处看看。”
侍女看她没有了接近西门吹雪练剑之处的念头，松了口气。只是心下还有点不安，不过一想只要她看紧一点，也是无事。她道：“如此，还请小姐与我来。”
许云莹跟着侍女来到了竹林，只见竹林之中，她看不到的空气之中，有着什么凌厉的东西存在，怕是她要是走近就会被撕成碎片。
西门吹雪一身白衣，手里拿着一柄乌鞘长剑比划着。一招一式犹如浑然天成，她不懂剑，也不懂他剑里的意味。她只知道他动起来如同谪仙，飘逸灵动。
她面前不远处站着一个粉衣服的女子，她想这应该就是孙秀青了。孙秀青像是被她的目光惊的回神一般。她回头看到她，眼里有着惊讶，有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看她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也微笑点头回礼。
“你来了。”
这时，西门吹雪的声音出来。几人看去，只见西门吹雪慢慢的收了剑，朝她走了过来。
“嗯。”许云莹低低的应了一声。
“那就用膳吧。”
西门吹雪率先朝前走去，许云莹跟了过去，她没有看到他们身后的孙秀青眼底的黯然。
饭罢，西门吹雪对着许云莹道：“你去收拾一下，我们一会就启程回万梅山庄。”
“这么极？”许云莹惊讶。
“嗯。”西门吹雪答。“回万梅山庄后，一些事物我会慢慢的教给你，离八月十五太接近。先回山庄再说。”
许云莹不敢置信的看着西门吹雪，他刚说什么？他说他要教她山庄的事务。那他呢？
等等……八月十五……许云莹看着西门吹雪的目光都木然了。她抖着声音问：“八，月，十五？”
“嗯。八月十五叶孤城约了我比剑。”西门吹雪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像是理所当然一样。
许云莹嘴巴张了张，没有说出一句话。她含着眼泪不知所措，脚一垛就跑了。
大厅里寂静一片，过了一会，西门吹雪施施然的起身，走到门口时，停了下来。
“帮我去看看她吧。”
孙秀青震惊的看着他。“你……”
“你的条件，我同意了。不过，我也要你，乃至整个峨眉一个承诺。”西门吹雪回身看她。
孙秀青……她说不出心底是个什么滋味。
“你说。”
“我希望你和整个峨眉都保证，不管我比试输没输。你乃至峨眉都不得对许云莹出手，并且你们还得保证她的安全，直到她终老一生。”
听西门吹雪说完，孙秀青沉默了。西门吹雪看她半天不说话。转身就要走。
“要是不同意，就算了。”
“不！”孙秀青忽视了心里的难受，急忙喊道。“我没有不同意。”
西门吹雪回身。“你能保证峨眉不动手？”
“可以。”孙秀青回。“我来了这里，表面看起来是背弃了师傅。”说到这里，孙秀青沉默了一下，暗自镇定的说。“但是，师傅经期之前曾说过，掌门人选已经确定了。而我们三英四秀则为门派长老。我来时大师姐知道，我同意你的话。但是，我也要你一个保证。”
“说。”
孙秀青深吸一口气。“你得保证，在你有生之年，我峨眉若是有灭教危险之时，不可袖手旁观。”
西门吹雪深深看了孙秀青一眼。
“可以。”
孙秀青像是放下了什么，她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快步超过了西门吹雪。西门吹雪眼前一亮，嘴角也挂起了一丝笑意。
挺聪明的！
孙秀青问过侍从得知许云莹去了小花园。她一进小花园就看到许云莹坐在园中暗自垂泪。
“你就这么哭下去？”
听到孙秀青的话，许云莹摸了眼底的泪水，扭过头去。
“我是不懂，你为什么这么抗拒。”孙秀青抚着裙子坐了下来。
“江湖之人，每个人都是千奇百怪的。有的人是练武炫耀，有的人练武强体，有的人只为爱恨情仇。……”
许云莹看她还要往下去，心下不耐烦。“所以你想告诉我，我的担心害怕是多余的？我的悲伤抗拒不过是他的绊脚石？”
“不是！”孙秀青看她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声音都哑了，一副崩溃到了极致的样子。她忙说：“我并没有说你是他的绊脚石。”
看她抹着眼泪，低头看着一边，孙秀青稍稍松了口气。
她柔声道：“我并不是说你不该担心害怕。但是许姑娘，你不练武，可应该也应该听说过。练武之人想要寻到自己的道，是很困难的。西门庄主七岁学剑，七年有成。从未有过败绩。”看许云莹听到这里满脸愤愤，她忙打断道：“是！他没有败过，也不代表他一辈子都不会败。可是许姑娘，你要知道西门庄主他练的是无情道，是杀戮之道。他若是败了，那他也就离死不远了。”
许云莹听得眼泪又落了下来，抹着眼泪没有搭话，她明白孙秀青说的是对的，可是她无法忽视心底的哀伤和死寂。
许云莹的脸掩在阴影中，孙秀青看不到，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情。她只能往下劝着。
“可是这也是西门庄主的诚。”
看许云莹不说话，孙秀青叹了口气。“他诚于剑，他诚于道。他为了他的剑，他的道，他可以付出一切。他……”
“付出一切？”许云莹突然暴起。“他要是为了剑，可以付出一切。那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孙秀青看她撑在石桌上的手，都泛起了青筋。眼泪更是止也止不住。她无措的给她擦着泪。“不是，不是。”
“不是？”许云莹推开她的手。“那就是我活该！我本来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孙秀青听她这么说，慌了。
许云莹打断了孙秀青要开口的话。“我本来是被一家孤儿院收养的，在我五岁的时候，孤儿院一场大火，除了我外全死了。”
孙秀青捂住了嘴，不敢置信。
许云莹讽刺一笑。“因为我离院长较近，这种理由听得人发笑。”
许云莹抬头，逼自己将眼泪憋回去。
“后来，我被人收养。”说到这里，许云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哑着声音道：“那家人很好，很好。可是在我十岁的时候，出门旅游……”
“他们，他们，全死了。”
孙秀青已经说不出话了，她虽然听不懂她话里的一些词汇，但却不妨碍她听懂。这也不由的让她怀疑许云莹是不是天煞孤星了。
看孙秀青怀疑的眼神，许云莹笑的悲凉。
“在那以后，就在也没有人敢收养我了。我就一个人生活，直到我上了初中，一个女老师，很温柔，很温柔。她对我很好，好的让我不知所措。是她让我升起了好好学习的念头，是她让我对生活充满了信心。”
“可是，可是。她也死了！”
许云莹的双眼充满了血丝，满脸狰狞，她痛苦的继续道：“后来，我好不容易上了高中，参加了高考。我想我或许，真的会更好。”
“可是。”许云莹诡异的平静了下来，她笑的嘲讽而又恨意十足。“我接到了一个电话，那个电话……多讽刺，那个女人告诉我说，你个贱人，你个天煞孤星，你就不该拥有我哥的喜欢。我告诉你，你想上大学？没门！”
“呵，可笑我根本不知道她说的是谁，但她却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听她在另一头，‘撕拉’一声，将纸张撕劽的声音。我心里充满了不详的预感。随后我就明白我没猜错，我听到了那边一个声音在吼她，你在干什么！干什么？她能干什么？她只是撕了我的希望。”
许云莹看到拱门处有着人形的阴影。她哑着声道：“我恍惚的上厕所，出门就发现，我出现在那小村里，哪里人很好，可是我又很忐忑，很怕他们也会因为我而不幸，许奇的到来，我很感激，他对我很照顾，但他也不常在家，我也安心。只要离我远点，他或许更好。”
“但是那天，他说的话，让我明白我或许就不该和人生活在一起。我拒绝了花家二嫂三嫂的提议，住在了书馆里。就在我被霍休抓住后，我心里很茫然害怕。朱停的出现……”
她笑了一下。“等出了山，进了城。我又得知我或许有个……”
许云莹鼓了鼓腮帮，眨了几下眼睛。“反正我就是个没人要的天煞孤星，我不会给他添麻烦的。我会离开，我不会在打扰他，反正，我就是一个孤女。一个早就该死的扫把星。我就该烂在不知名的角落。”
最后的话语，从西门吹雪的怀里传了出来，闷闷的，含糊不清。
“不是，你不是天煞孤星，你不是，你本该是……”西门吹雪难得的柔声劝着她。
孙秀青看西门吹雪突然出现，又一脸柔和的安慰着许云莹。两人相拥的身影，和谐的插不进第三个人，她默默的离开了这里。
孙秀青走在湖边的岸上，脑子里时不时冒出两人相拥的身影，心底酸酸的，难受的差点也快掉下泪来。
看到湖中一个小亭，她就走了过去，走在水中的石头路上，任由湖水打湿了鞋底。她恍然的走着，一个不小心，身子一歪就要倒下水里，就在她要运功稳定身形时，被人带进了湖心亭中。她看着那人满眼的不可置信。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