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其他小说 > [我的英雄学院]时温23度 > 第24章 AllMemoriesReturn——LosMem
    7)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出现在这个隧道里。暗无天日,找不到出口也见不到尽头,他就一直在这个地方漫无目的地逛着。

    从开始的不停下脚步到后来的原地踏步,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任何没有盼头的事物都在一点一滴地消磨他的耐心,“放弃”这个词就从他的心头油然而生。是的,不止一次,他想过要放弃挣扎,任凭这不见五指的黑暗吞噬自己。

    不可思议的是,每当这个想法出现的时候,总有股牵制的力量控制着自己的个性,让自己体内的呼吸系统无法正常运作,强行让他保持着自我。

    就算如此,他明白,再这么下去,自己的心智,会迟早坏掉。

    日复一日。

    本被与外界隔绝了一切的他,奇迹般地在一日听到了朦胧的声响。

    尽管微弱,他却仍旧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称呼。

    “加里。”

    “帕尔。”

    仿佛是来自时光尽头,让他无比的亲切。他怀着这份久违的感动,一刻不停地朝着来源跑去,生怕多滞留一刻,那声音就会在黑暗中消失殆尽。

    然而他的举动像是处罚了什么机关,跟着他每一步踏出去的步伐,周遭的环境变得愈加躁动,一双双手恍若从黑暗的泥泞中挣脱出来,然而它们却争先恐后像他袭来。尽管形势凶险,好几次都擦身而过,所幸都被他躲过了,几次闪躲之后他才诧异地想起,原来自己的身手竟是这般敏捷。

    此外,他还发现每当他成果躲开攻击的时候,就会使得那股长久以来困住自己的窒息感变得薄弱。

    他是一个被过去遗忘的人,丢了身份的他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但是此时,一幅幅画面却开始在他的眼前逐渐地清晰成像。

    零零碎碎的声音,没有焦点的画面,短暂出现的身影……在不断变化中,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终究却终究形成了一个前因后果。

    在前行的过程中,它们都悉数落入自己的视线之中。

    简直就像走马观花一般,这些陌生的故事接连不断地出现。都是他不认识的人,都是他没见过的地方,但是他却意外地觉得熟悉。

    是他的过去吗?

    一个忘记了从前的人,因为没有确切的观点,所以一切的疑问句都不会成为反问句。

    后来出现了一个办公室的图像,房间的中央有大面积的落地窗,从窗外可以看到一个车水马龙的街道和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而来来往往的人群被这些建筑淹没在其中。

    像是电影镜头缓慢地从远景切到近景,接着他看见了一张张摆放整齐的桌椅,似乎在等待着有人坐上去有一般。靠近门的地方,有一块白色的写字板,两个男人站在一旁,而坐在他们前面,是一名少女。

    望着他们的时候,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可能他们都曾是自己熟悉的人,熟悉到好像开口就可以叫出他们的名字一般。但就在那几个单词即将呼之欲出的时候,却被什么卡住了喉咙一般,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你们是谁?

    我又是谁?

    眼看着场景逐渐远去,但是他不愿就这么放弃好不容怀疑接触过去的机会,于是他迈开步伐向其靠近。尽管他们的脸仍旧被藏匿在迷雾之中,但他们的声音开始在他的耳畔清晰起来。

    因为被隔绝起来而几乎遗忘了说话的他,因为再次接触到言语让他几度动容,感动又无奈。这些陌生但又熟悉的词语,还有他们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点点滴滴地勾勒出的事物,叫做可能的希望。

    8)

    她的声音平缓而又淡然,轻描淡写般诉说着自己的经历。

    她说,她是五岁的时候从日本移民过来的,十岁的时候父母去世了,而后她便被送到了收养孤儿的修道院,再过了几年她便被一家美国人给收养。尽管她很奇怪明明这对夫妇有一个女儿还□□,但长时间的接触让她发现他们对她都很好。

    她的养父母是一所知名大学的心理学教授,极具声望,被请去全国各地参加主题讲座是时常发生的。那天,她和她姐姐都是如此认为的,只不过就在这样一个平凡无奇的早晨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三年后,她们在整理新学期所需要的物品时意外发现了一个磁盘,毕竟时一个很隐蔽的地方,所以过了好几年才被她们两个找到。最令二人意外的是这个磁盘,对于这个早就被电脑市场淘汰了储存硬件,最初她们都有些不知所措,都不知道该怎么运行它。后来还是她姐姐想起地下室有一台老式电脑,好奇心旺盛的两个女生就想着一探究竟。

    哪怕是潘多拉的宝盒。

    “电脑系统实在是太老旧了,完全与外界断网,就连启动主机我们研究了好久在知道该怎么做。但也因此完全不必担心电脑会被入侵而造成信息流失,所以他们才会在这个磁盘里存入这些秘密吧。”

    “那个磁盘里只有一个文件夹,命名为‘摩尔’。”

    9)

    当他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时候,恍若经历了一阵狂风暴雨,好像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对这个名字做出反应。

    一时间,许许多多的感情在他的身体里碰撞,有他明白的,有他不明白的,它们似乎都携带着许许多多的片段争先恐后地从自己体内呼啸而出。

    该死,他到底忘了什么!

    10)

    “这是一个组织,一个只被美国上流社会知晓的黑暗组织。而我的姐姐,为了找寻父母的下落,为了一探究竟,便选择潜入组织。”

    她们并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光是为了能够不动声色地得到一张进入组织的入场券就已经绞尽脑汁。功夫不负有心人,当那张邀请函投递到她们手中的时候,比起成功的如释负重,更多的是一种踏入深渊的万劫不复。

    “我想我们的父母之所以留下这样的证据,为的不过是留下线索,但是他们却没有想到,这成为了我们一切行动的导火线。”

    “现在想想,这个磁盘的的确确是个潘多拉的宝盒。”

    ——少女如是说道。

    ……

    就算没有血液相连,但是几年的相处,特别是后来三年的相依为命,让她们二人变成了感情很好的姐妹,所以她们谁都不愿彼此去冒险。在许久的相持不下之后,一日清晨,她的姐姐带着这张邀请函不见了踪影。

    她的姐姐,从小大道因为无个性的原因受尽了同龄人的嘲笑,导致她内向不善交涉的性格,但是这并不能改变她天资聪颖的事实,进了组织不久就自然得到了高层的赏识。此后的她,平步青云,她逐步接近了这个组织的真相。

    她了解到,这个组织全是由所谓的“上流世界”的精英人士组成,他们表面上风光无限,但骨子里都是不折不扣的高智商疯子,杀戮者。不甘于社会的现状,他们试图用自己的头脑和金钱去创造一个新世界,去塑造一个他们渴望统治的世界。怀抱着当年“第三帝国”的思想,认为只有白种人才是最高贵的种族,只接纳白种人的加入,这些疯子试图重启当年的“生命之源”计划。

    此外,他们招兵买马,制造恐怖袭击,还正大光明地标榜这种疯狂行为是为了“净化所谓肮脏的世界”。*1

    “那么,为什么你的姐姐可以获得这些信息?我大胆地猜测,这些信息的机密性可能连你那卖命了那么久的双亲都接触不到吧。你姐姐到底用什么来等价交换,才可以接触到这些情报?”

    坐在一旁的男人开口说话,就跟他脱口而出的内容一模一样。

    “以及,你们是怎么进行信息交换的?”

    冷淡的声音在他的话音落下后自然而然地响起。

    “我姐姐是麻省理工的核能专业,并且还是她们大学的实验小组的负责组长,再加上父母的原本就在组织拥有的身份地位,会受到组织重视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几个月后,受到了提拔的她便进入了该组织的机密任务进行工作——核的研发。我想你们两个人应该不会相信这个组织会为了国家拿如此多的资金来自发研究吧?”

    “除此之外,‘无个性’的特点也为姐姐提供了不少好处,因为那些人就理所当然地觉得我姐姐比那些有个性的人更容易摆布,也就更容易对她掉以轻心。不过,事实并非如此。我的姐姐,她其实也拥有自己的个性,一直到18岁才觉醒。”

    她表示自己的养父母双方都持有的个性是心灵感应,只要是他们想,就可以将信息传递给彼此,不管彼此距离有多远。她的姐姐赛琳娜并没有继承这个个性。直到她们二人18岁,父母消失两年之后。那时候她们才第一次发现她的个性。

    原来她并非没有个性,只是没有可以发现的契机。

    因为父母工作的关系,赛琳娜从小就一个人长大,长此以往造就了她孤僻与不爱与人交往的性格,直接导致了她的社交障碍,就算后来她被领养到他们家,她们之间的关系也并没有深交。如果没有她们二人相互扶持的两年,那她姐姐可能会一辈子都发现不了自己的个性。

    在她姐姐进入“摩尔”之后,她们也是借助该个性传递信息。

    11)

    他们三人还在继续交谈着什么,然而他已经听不清了,就连场景都在一点点淡去。不安犹如一阵海啸,将他的心境搅得遍地荒芜。

    大量的信息让他无法平静。

    看见画面正在消失,他急急忙忙向其跑去,可是不管他跑了多远,却似乎永远更不上,就算伸出手也够不着。

    怎么办,难道他又必须再次陷入黑暗中吗?

    此时,嘈杂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警笛声,人们的哭喊声,坍塌的声音交错成一片,混杂着硝烟的味道让他有些头疼。

    莫名地,他感受到了一股揪心的痛,每一步都好像提着千斤石在行动。这些身体上的排斥好像在替他做出拒绝的反应,可这些接踵而至的画面,是他唯一可能与外界的链接,他不愿就此放弃,跌跌撞撞地爬起,摸索着,前进着,试图找出声音的来源。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霎时间,周遭恍若是被打碎了的玻璃似的,随着一阵清脆的响声,四周的黑暗开始碎了开来,于是,他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光。

    画面一转,首先落入眼帘的是一栋被炸毁的大楼。

    滚滚浓烟从燃烧的大楼里汹涌地溢出,不断有伤亡人员从里面被运输出来。他看见一个男人在外面踌躇了许久,最后他在一片惊呼声中,再次冲进了这片危险的废墟之中。

    快一点。

    再快一点。

    他在心里默念。

    像是在回应他的想法一般,那个男人的脚步也越来越快,在被浓烟充斥的大楼里,一晃眼就没了影子。

    只不过,就算他再怎么抓紧时间,有些事情,似乎像是命中注定,无论多少次,他都无法改变。

    就像那个男人,当他看见眼前的一幕,他跟他一起跪了下来。

    一个女孩挫败地跪在一旁,哭得歇斯底里,嘴里不停地道歉,还有一个男孩,眼里也擒着泪水。他们的手上满是鲜血,但仍旧一块一块地搬着看似永远搬不完的石块。而他们的面前,是一个被压在坍塌的建筑物之下的男人,一目了然的奄奄一息。

    仿佛仍旧不肯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事物,跪着前行,不过每一步都通过摩擦将痛觉清晰地从神经传导到大脑。

    不断颤抖着的手搭在他肩膀上,另只手在不停地将碎石从他身上搬离,于此同时他还喊他不要放弃。

    “已经够了,没用的。”

    他孱弱的声音响起却被他更为强硬的声音给堵上了。

    “说什么傻话,不到最后一刻你别放弃!!相信我,我会把你救出来的!”

    “我的身体我最清楚,”他费力地抬起右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止住了他接下来的动作,也强迫他停下了使用自己个性延缓他生命衰败的举动:“这面墙倒下的时候,有一根钢筋直接贯穿了我的腹部,流了多少血我明白,就算你这么做也救不了我。”

    “不……不!我要救你,你是我最好的伙伴,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你去死!”

    他明白,他说的他都知道,但是他仍旧不肯承认,固执地坚持下去,都不知道他的那些喃喃自语是说给他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我没救了,奥克斯布鲁迪!”

    有气无力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像是一阵响亮的耳光,恶狠狠地掌掴到他的脸上。

    看到他眼神里的混乱终于消失,对方终于放心地笑了笑。只不过,在这张毫无血色的脸上,任何一个表情都是在他看来,都会化成心疼,掐得他无法呼吸。

    “与其去救我这种没希望的人,你不如把这两个孩子带出去,他们才是希望。”

    他其实很清楚。

    因为自己的个性,他可以根据生命指标对于血氧进行精确地运输,然而也只有他自己的知道,他可以控制的血氧含量已经越来越少。

    他快不行了。

    终于肯承认这一点的他,回握住他的手,认真地点了点头。一个二十几岁的大男人,任凭眼泪模糊了视线。

    得到了他的答复,他的表情终于释然,随后,他的视线落在身边两个无助的孩子身上。他抬手揉了揉他们的脑袋,安慰道:“出去以后,好好做人。”

    男生握住女生的手用力了几分,他抹去自己的眼泪,对他认真地点了点头。可是女孩子却充耳不闻,只顾着道歉,不管男生怎么推怎么拽,她都不肯走。

    “格丽切,那你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印象中,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从这个不善表达的家伙口中听到如此温柔的语气了。

    “你能将我的个性,转移给加里吗?”

    她点点头。

    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竟然能如此得心应手地运用自己的个性,他可以猜到他们的来历,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就完成了嫁接。而刚得到新力量的他,并未来得及心理上的转化,甚至没来得及根对方说上一句话,突然砸落的大石将他们分开到了两地。

    他甚至都来不及跟他道别。

    他只听得见他大声喊道。

    ——布林,带着他们两个,快点离开这里!

    ——加里,你继承了我的个性,带着我的个性,继续活下去。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在布林用个性进行地点转移的时候,最后那一句话被掉落的石块所盖住,轻飘飘地落入耳畔,随后消逝。

    12)

    “帕尔……”

    面对这一幕的他,早已泪流满面。

    是的,他终于记起来了,记起来了一切。

    他是加里,*2加里奥克斯布鲁迪,原LAPD重案组一级探员。曾联合好友帕尔弗费尔德,以及LAPD的另外几位一级探员,根据甘露院里海从姐姐赛琳娜索特得到的信息,一举消灭了20年前曾在美国西部制造了大面积恐怖袭击的“摩尔家族”,他们占领了这个组织的基地,逮捕了几位非常重要的首脑成员。不想这群恐怖分子竟然在最后一刻突发奇想,引爆了作为基地的整个大楼,使得他们的组织首领迄今生死不明,而在那场爆炸中他的挚友,帕尔也因此牺牲。

    因为摩尔家族在美国上流社会根基极深,它的被毁灭使得整个上层社会重新被洗牌,这让加里作为虽然荣获S级功勋但也让他在加利福尼亚州不能再想之前那样平凡地生活下去。所以他接受了探长给予的“证人保护计划”的机会,带着同样失去姐姐的里海来到了她的故乡,日本。

    在那里,他认识了安德瓦,也因为安德瓦让他不仅放下了自己的心结,也找到了新的道路——他选择成为一名英雄,用自己身上的两种个性,去救那些无助的,等待被拯救的人。

    “达斯特,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救了多少人?”

    一次聚会的时候,安德瓦如此问自己。

    而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这种数字,他从来就没有记过。

    他之所以会去救人,之所以每次都奋不顾身,并不是为了被人崇拜,只是他在26岁以后一份再也无法弥补的曾经。

    那是他在715里未完成的使命,是他无法来得及拯救挚友的遗憾,但也是帕尔最希望看到的未来。

    所以,他会用这份个性,自己与身俱来的个性和从帕尔传递过来的个性,去延续它在他身上的价值。

    13)

    本是毫无章法的画面,在他的眼前终究串点成线,那些曾经失去的记忆,在此时幻化成光,照亮了他四周的道路,也为他向着出口指引出了方向。

    恍若走马观花一般,每一段路都是他每一个时期的过去。

    终于,在接近终点的地方,他停了下来。

    那时候的他,站在废墟之中。

    他记得这里,是他作为达斯特死去的地方。

    几年前的无差别攻击,他追寻着孩子的哭声来到了一栋废墟之中。前脚踏进这个地方的时候,就有不详的感觉,明明是敌军联盟引发的混乱,为什么会让他感知到一股久违的存在。

    个性对于幻觉知道的运用,敌人的布阵,都是摩尔组织的手法如出一辙。

    所有的疑问,当他在看到那名老者从阴影里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被自动引诱出了答案。

    “我真的没想到,当时的爆炸竟然没有让你死在那里,你也算是命大,亲爱的帕尔弗。”

    “这句话我愿句奉还,原‘摩尔’的首领,Doctor。”

    虽然当年的事故,警方回收了所有死者的尸体,其中包括一名面目全非的男子,通过DNA测定他们推断是摩尔的首领,唯独他觉得这事有蹊跷。没想到当年的怀疑竟然事到如今竟然成了真。

    “你这个大英雄竟然还记得我这个花了十年建立起来的组织啊,结果被你们这帮臭小子在一朝一夕间毁得一干二净。”

    咬牙切齿的声音,就算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都可以听到他下巴气得咔叽咔叽的声音。

    而他何尝不是呢?

    帕尔的死亡永远是他的痛,而如今那位始作俑者竟然就站在他的面前,简直就像上天给他机会让他解决这个男人,为帕尔报仇。

    可是他终究不是以前那个二十几岁的人了,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冷静了许多,现如今这个曾经在黑暗中统治了美国西部长达十年之久的男人现在肯出现在自己面前就意味着他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任何的轻举妄动他都有可能直接招来杀生之祸。

    “但我看你这情形,还打算东山再起吧,”他环视周围一周,粗粗打量了和他一起出现的一个人,“怎么,这次打算跟敌军联盟的人合资?”

    甚至还有一个格外熟悉的身影。

    “还有站在你身旁的小伙子,我没记错的话上次见他还是个小姑娘吧。”

    她,或者他的个性是洗脑,甚至能通过无介质使用个性,至今他都无法准确地了解到他施展个性的途径。而曾经,里海就差点被这个人给洗脑了。

    听了他的话,他扔掉了手里的烟,随后将连帽衫的帽子给自己套上。

    Doctor瞅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你觉得那场爆炸还能让几个人逃脱,再说警察不是回收了所有尸体么。”

    “你说的那个人早就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叫做药师丸。”

    就算性格改变,不过这男人从骨架上来看,本来就应该是个女的。大概为了避开警方的调查给她做了变性手术。

    但如果这个人没有继承那个小女孩的个性,他觉得这老狐狸是绝对不会留在自己身边的。

    所以,就算不是同一个人,但也必须是同一个人。

    看样子他们组织里那个有克隆个性的小子也活了下来。

    他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

    原来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优势。

    以前他们潜入摩尔进行调查的时候,他和帕尔是分工合作的,他负责跟敌人交涉,而帕尔执行任务,所以这些人从来就没有弄清楚破坏组织的内鬼真身是谁。

    虽然也是这个分工合作,让他们盯上了帕尔,成为了间接害死他的原因。

    “我跟谁合作用不了你来操心,况且我既然能在37年前创造摩尔,那么我今天,依旧可以。”

    一个响指,几个人攻了上来。

    就算他们并非他的对手,但是一对五的劣势会随着时间慢慢被体现。渐渐地,他开始吃不消,慢慢地失去了自己的攻击节奏。更防不胜防的是,其中一个人一直用自己的个性强制他想起自己最难以接受的事情——帕尔的死。

    大概是身体上的疲劳导致心理更加脆弱,又或是本来就没发踏过去的坎,在强制性的回忆中,他渐渐变得力不从心。

    他看见最后,一个瘦小的身影冷不防地出现,他敏捷地,不露痕迹地出现在他的身后,对着他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然后他便倒在地上。

    从那以后,名叫达斯特的人再也没醒来过,而他也被封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空间中,一直没有出来过。

    14)

    就好像在嘲笑他的无助一般,本来在身旁敞开的出口又暗了下去。一点一点亮起来的道路又开始消失在黑暗中。

    也许,接下来他便会被这里黑暗所吞噬,彻底迷失自我。

    他已经输了。

    他输给了这片黑暗,输给了那些痛苦的回忆。

    慢慢地,他发现他变得看不见自己的双手。

    绝望地跪了下来,他放弃了挣扎和追逐。

    然而,又是什么人的声音,在一遍一遍地于耳畔回响,似乎并没有放弃对自己的呼喊。

    他睁开眼,发现本是一片漆黑的环境再次开始出现光亮,随后形成了一幅画面。

    15)

    本是平常无奇的一日,还只是几个月大的小女儿趴在他大腿上玩耍,一不小心玩偶从他的大腿上掉落,他刚刚弯腰打算帮她去捡,却发现一道粉尘从她伸出的小小的手掌里洒了出来。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时间找不到任何可以说出口的话。

    大概是觉得好玩,女儿像捧着什么一般合着手掌,从她的掌心有越来越多的粉尘溢出。

    他伸出颤抖的双手接住那些粉末,放到嘴边舔了舔,应该是还继承了里海个性的原因,所以在这些粉尘里还带有糖分。

    瞬间,身边变得悄无声息。

    女儿的嬉闹声,儿子的疑问,里海对充斥着房间的灰尘的抱怨,都像是被人抽取掉了可以传递声音的介质,丝毫无法传递到他的鼓膜。

    他看着她,视线变得模糊,一眨眼便有温热的液体夺眶而出。

    再次睁开双眼,许许多多的画面从他眼前一帧一帧闪过。从LAPD的不打不相识,到期间到并肩作战,一直到后来他的离去……那些有笑有泪的日子错落地呈现在他面前,回忆犹如潮水,一并袭来,让那时候的他而现在看着他们的他再次经历了一遍曾经的年少。

    ——你是我生命的见证*3。

    帕尔留给他最后的话,被喧嚣盖过,曾经一度让他无法被想起的遗言,此时终于被回忆再度拾起。

    ……

    视线开始聚焦,最后的最后,落入他的视网膜之中的,是只会咿咿呀呀的小女儿。

    百感交集。

    帕尔留给他的个性,帕尔托付给他的未来,真的有好好被继承下去。就算他的生命永远停在那片废墟之中,就算他的名字都有可能被封在陈旧的档案中再也不见天日,不会再有人知道帕尔弗费尔德,就算现在的他也已经被人陷害离开了这个世界。但是那些活下去的生命依旧生生不息,就算他们都离开了,但是他们的意志,他们的愿望也会被继承下去。

    格丽切活着,布林活着。

    御活着。

    满活着。

    生命终有一日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但是我所想传递下去的未来,和帕尔渴望见到的希望,终究不会湮灭。

    ——你们都是我们生命的见证。

    “孩子,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就叫满,溢满的满,费尔德的满,读作みつる”。

    是的,他终于记起来,那个一直在喊自己的声音是从哪里出来,他应该从哪里去寻找出口。

    16)

    拉住她的手腕,紧紧地护住她,一个侧翻,躲到找到合适的盲角,对着那群人他释放了大量可以混淆视线的灰尘。

    “小满,待会儿你得好好跟我解释你是从哪里知道爸爸的原名的。”

    ——是的,他达斯特,加里奥克斯布鲁迪,回来了。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