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意外也许老和尚今天种不了菜。
白雨珺嘴角抽了抽原来西方教当中也有这种潜心修行得道高僧存在果然人与人是不同的总有独立特行之辈瞧瞧老家伙该不会是想和那条剧毒眼镜蛇谈经论法。
终于白雨珺忍不住了。
上前当无奈的老和尚面一把抓住眼镜蛇脖子拖着丈长眼镜蛇走到菜地边放进灌木丛拍拍手一切那么的行云流水。
回头一老一小俩人目瞪口呆。
“那个谁对贤惠老头你很不错。”
白雨珺老气横秋点点头觉得可以不用毒死老头人与人不同他不像是那种能够跑到十万大山作死的类型。
“贫僧惠贤……”
“差不多都一样对了你为什么来这鸟不拉屎……”话未说完一只鸟儿从头顶飞过一坨圆润饱满鸟粪落在白雨珺和惠贤中间异常刺眼。
“……”
“为什么来这个鸟拉屎鬼地方一块坡田房屋三四间庙里最值钱的就是那根顶门柱以你的卖相去哪不能混个金身。”
“善哉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不骄不躁悠然自得看现在贫僧不就很好吗。”
惠贤和尚优哉游哉。
白雨珺看了看惠贤那身满是补丁的破衣裳往下一直看到鞋其中一只鞋窟窿露出大脚趾也许是觉得不好意思惠贤努力把大脚趾往里缩了缩。
“说实话。”
稍微放出点儿蛇妖气息立刻疑惑白雨珺身份的惠贤苦笑他知道今天遇到妖了寻常人家未出阁女儿如何能在山林间闲逛不惧毒蛇颇具胆色非人既妖但愿它心怀善念不吃人。
“唉……”
惠贤叹口气也不知道感慨命运还是暗叹倒霉遇到妖怪。
闻一声轻叹白雨珺对老和尚的命运产生了浓浓的好奇心也许能借此了解一番西方教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一老一少一妖来到田边草棚坐下喝下清澈甘甜山泉润喉惠贤开始讲述。
“年少时贫僧乃长安……”
很有故事的一个老头故事挺长。
也许山野乡民不愿听他啰嗦讲些没用的废话更不会有文人雅士跋山涉水来竹泉寺以至于惠贤碰到个能认真聆听的妖怪也不介意与其说是在回忆不如说是重活一次也许全神贯注讲述过往的惠贤忘记了坐在对面的妖怪忘记了徒弟。
几十年前某个年轻书生考得功名意气风发之时忽然被人冒名顶替遂看透人世选择在长安最大的寺庙出家以书生学识很快领悟到了精髓在一次与人论法后成为远近闻名的高僧。
俗话说懂得越多知道的也就越多他知道了门内长者为声望做出许多违心事也看见门中高手不顾门规屠杀生灵以教门发扬光大为理由醉心算计与俗世教派宗门无二。
到底他还是年轻气盛。
忍不住出言劝阻劝众同门静心修行悟法奈何他不过是个小僧人人微言轻尊师训斥同门嘲讽言其为狂年轻僧人怀着失望与孤独毅然离开繁华长安一路南行在这竹泉寺落脚潜心静悟终悟得真髓收一小徒传毕生所学。
虽说这山野清苦其实大彻大悟之所。
白雨珺扭头看了看破庙。
“真是个藏龟卧虎之所看不出看不出竟然有位得道高僧隐居在此。”
贤惠……惠贤老和尚装作没听见调侃。
喝下清凉山泉凉到心田竹泉寺风水不错不然也不会修建寺庙可惜地处偏远山路难行火不起来。
小石头早已趴在蒲团上呼呼大睡鼻涕泡吹的老大。
老和尚还在唏嘘感慨愿意听自己啰嗦的居然是个妖怪谁说妖怪可怕喜吃人人有坏人妖亦有好妖但……还是害怕啊。
时间在惠贤絮絮叨叨中流逝。
转眼日已落西山。
白雨珺起身告辞荒山野岭总不能留宿这竹泉寺不说不方便那破败寺庙有什么能拿出来招待一老一小快学熊猫啃竹子了。
摆摆手扛横刀一摇三晃下山。
惠贤松口气擦了擦额头冷汗暗道幸好自己能说会道足足天南海北说了一下午才稳住那妖怪不然自己一身酸腐老肉太硬不好吃徒儿咋办细皮嫩肉弄不好被妖怪吃得骨头都不剩。
小石头搓眼睛悠悠醒转没看到那个厉害的老虎。
“师父白衣服老虎呢。”
“还说!若不是你领个妖怪回来哪用我吐沫横飞使出浑身解数废话一下午!咱师徒俩差点被吃了!给我回去好好念经参禅!”
“唉哟~”
小石头手捂屁股跑回破庙没多久传出阵阵稚嫩念经声。
老和尚满意点点头转身看见眼镜蛇待在菜地里……
“你怎么又回来了……”
日子恢复平静。
白雨珺再没上山寻了个好地方睡大觉等睡醒继续赶路只不过一觉睡多长时间就没人知晓了可能睡一天也有可能睡十天半月一年也说不定。
山上破庙的生活并没有因为出现妖怪而有所变化惠贤老和尚依旧每天在菜地里和眼镜蛇谈论经法大蛇不走无奈之余只好和小石头背竹筐满山挖竹笋吃。
老小俩人辛辛苦苦挖笋运气好会捡到竹荪回去炖一锅热气腾腾竹荪汤蹲锅前滋溜溜喝得眉开眼笑。
山下还是那片荷塘。
荷花盛开青蛙趴在荷叶上呱呱乱叫用力一蹬跳走荷叶乱颤露出绿叶间细密白色蛇鳞荷叶复静又遮盖住水下庞然大物……
控水天赋在身水下睡觉与地面无异主要是躲水下难得安静。
池水并不深刚刚盖住身形而已借助荷叶遮掩没人看得清水下情形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随处可隐。
荷塘安静偶尔有农夫牵牛来饮水隐匿气息后连耕牛也感受不到妖兽气味儿。
那只作死的青蛙也不知哪根筋出问题跳起落下落在那个在它看来是块露出水面的石头上呱呱叫完全没注意到下边那块石头动了动。
水下池塘里的鱼类优哉游哉绕过某个神秘尾巴。
沉睡的巨蛇偶尔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