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后宫仅有的几个嫔妃也都在盯着小若的肚子呢，等哪天小若的肚子鼓起来，她们就彻底没有指望了。
周彦每个月三趟的过来请平安脉，但是小若一直身体健康，吃嘛嘛香，一点儿有身孕的迹象都没有。
要不是小若脸皮薄，可能都要质问周彦是不是医术太差，诊不出来喜脉。
请平安脉名义上说是看看嫔妃们的身体是不是健康，是不是需要调养，其实根本就是为了看嫔妃们有没有怀孕。
不过其他宫里每个月一次就够了，反正也都没有侍寝，根本不可能有喜脉，这个就真的只是看看她们的身体状况了。
其实按规矩，平安脉一个月请一次也就够了，但是周彦就是殷勤地每个月三次地往旖旎宫跑。
而且每次来的时候周彦都会抱怨：“早知道就不帮你们的忙了，现在好了，见个面都这么难，每天太医院还一堆破事儿，还不如在柳南城做我的赤脚郎中呢。”
说起来，小若也觉得晁天翼登基之后的生活还没有之前在信王府的时候好玩，那时候晁天翼可以毫无负担地只喜欢小若一个人就够了，可是现在晁天翼还要有其他女人。
虽然还是只喜欢小若一个人，但是在外人看来，小若已经不是唯一了。
至少在小若心里是这样想的。
用早膳的时候，晁天翼一边看着小若干饭，一边考虑要不要跟小若商量一下，让周彦给小若开一些坐胎药的事情。
小若倒是没有想什么，只是专心干饭。
吃着吃着，小若忽然觉得有些反胃，忍不住干呕。
御膳房的饭菜肯定不会出问题的，肯定不是早饭令人作呕。
所以晁天翼和紫鸢他们瞬间围上来，异口同声问道：“是不是有喜了？”
本来小若没有多想，但是他们这么一说，小若心中也有一丝窃喜。
一般电视剧里这样的，都是怀孕了的。
“应该不是。”
小若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脸上的笑已经掩饰不住了。
还是晁天翼率先反应过来，吩咐道：“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传周彦过来！”
小和尚这才回过神来，一路小跑着跑去太医院叫周彦了。
晁天翼赶紧扶小若躺到床上，动作格外小心，仿佛小若是一件易碎的艺术品一样，连掖被子的时候都重复了好几次，一直觉得被子掖得很完美才停手。
小若都有些不习惯了。
“王爷这是干嘛啦？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你懂什么？你现在可娇贵着呢，你肚子里的，可是弋国的储君。”
晁天翼忽然想到，平时的时候，小若经常会抱怨发簪步摇太沉，压得抬不起头，还特地把小若头上几个比较大的步摇给拔了下来。
“肚子里有没有东西还不一定呢。”
过了几秒钟，小若摸着自己还扁扁的肚子，一脸幸福地问：“王爷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
晁天翼想了一下，答道：“我喜欢女孩儿，但是我希望你能生个男孩儿。”
“为什么？”
“总要先把弋国储君的问题给解决了。”
这段时间以来，晁天翼最担心的就是储君的问题，现在终于要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晁天翼悬着这么久的心也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小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王爷说的很有道理。”
晁天翼盯着小若的肚子，仿佛已经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了似的。
“那我们应该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好呢？”
“现在就取名字，太早了点？”
皇子公主的名字向来都是出生之后才取的，甚至有的要在满月之礼才能取名字。
不过晁天翼嘴上说太早了，但其实很久之前他就已经给他和小若的孩子取了一堆名字了，男孩儿女孩儿的名字都选定了两个。
“下一辈应该是玄字辈了，从金，不如就叫玄钰？”
钰是珍宝的意思。
晁天翼觉得这个孩子就是他们的珍宝。
这个时候周彦刚好走了进来。
“皇上和娘娘在讨论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周彦向来都是这么没规矩。
虽然晁天翼和小若都不在乎这些小细节，但是搁在平时还是要挖苦周彦一两句的。
但是今天晁天翼和小若心情好，都没顾得上说他。
“我们在给孩子取名字呢，你觉得晁玄钰这个名字怎么样？”
“孩子？谁的孩子？”
小若开心得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我的孩子啊！”
晁天翼连忙紧张兮兮地拽住小若的手。
“你轻点儿，别把孩子打坏了。”
接着，晁天翼纠正道：“是我们的孩子才对。”
周彦一脸诧异：“你怎么会有孩子呢？”
小若翻了个白眼：“几个意思啊？我凭什么就不能有孩子？”
看到小若这么开心的样子，周彦实在不忍心告诉她真相，而且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犹豫了一下，周彦还是实话实话。
“因为你服用过凉药啊。”
“凉药？”
晁天翼一听到凉药之后，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但是小若还不知道凉药是什么。
“娘娘难道忘了自己的出身了嘛？”
“悦心楼啊，那又怎么了？”
小若看向晁天翼，但是晁天翼不忍心看小若的眼睛，转身走到了窗边，背对着小若望着窗外，不再说话。
要是那时候有烟的话，晁天翼现在一定是站在窗边，一脸惆怅，一边抽烟，一边望向远方。
周彦虽然不忍心，但还是简单给小若解释了一下什么是凉药。
凉药是青楼女子用来避孕的药。
里面有一些凉性的药，一般青楼女子都是事后服用，使子宫的血脉保持寒冷的状态，不易受孕，以避免出人命。
这个原理就跟现在一些宫寒的妹子不易受孕是一样的。
长久服用之后，一般就会终生绝孕了。
悦心楼的传统向来是只要进了悦心楼，几乎每天都要服用凉药的，无论大小。
这样的效果也会比较好。
如果年纪稍大才开始服用的话，效果往往没有从小服用来得好。
韦小宝就是凉药避孕失败的产物来着。
小若服用了这么多年，想来早已经绝孕了。
小若抓着周彦的袖子，仿佛抓住了所有希望。
“你是神医，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周彦也很想有办法，但是他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
“你要是短时间服用还好说，但是······”
小若四岁入悦心楼，十六岁才离开，服了十二年的凉药，早已经寒入骨髓，无力回天了。
小若的手无力地从周彦的胳膊上滑了下来，眼泪大滴大滴地掉落在大红色的锦被上，像是绽开了一朵朵血色的花。
从前小若以为青楼花魁的出身只会影响到别人看自己的眼光而已，没想到影响竟然这么大。
小若把脸埋进被子里，觉得没有脸面对晁天翼了。
现在小若已经这样了，要是晁天翼也消沉下去，这本书都没法写了。
晁天翼回头看到小若痛苦的样子，给周彦使了个眼色，让周彦赶紧想办法安慰小若。
周彦也不忍心看小若这么难过，但是又不能昧着良心说谎。
憋了好半天，周彦才想到应该怎么安慰小若。
“娘娘也别太伤心，凡事无绝对，尤其是在医学上，很多得绝症的人不也有活下来的嘛。”
小若这才从被子里露出眼睛。
“那就是说，我还有希望有自己的孩子是吗？”
周彦咬着牙，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
这次完全是违心的。
“我帮你开些温润滋补的药，慢慢调养一下，不过得需要些时间，急不得。”
听到还有希望，小若心情好多了，但还是觉得对不起晁天翼。
小若觉得自己刚刚像是欺骗了这些人，晁天翼对这个孩子已经有了太多期待，甚至连孩子的名字都已经取好了。
小若拉着晁天翼的手，愧疚地看着他。
“王爷，对不起~”
晁天翼回握住小若的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说什么呢？应该是我跟你道歉，要是能早一点儿遇见你，也不至于让你受这么多苦了。”
小若把头埋进晁天翼怀里。
“我都不知道一会儿要怎么面对他们了。”
小若说的他们，是指旖旎宫的宫人们，刚刚他们也都以为小若有喜了。
整个后宫都在盯着旖旎宫呢，不出意外的话，估计现在整个后宫都已经知道小若有喜的事情了。
这件事情，刚刚晁天翼站在窗边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
“你就是有喜了。”
晁天翼这话，让小若和周彦都不知道他要干嘛了。
看到小若和周彦的反应，晁天翼也没有解释什么。
“你们只要记住，婼浮现在就是有喜了就好，接下来这段时间，周彦要好好给婼浮养胎，一定要精心照顾，千万不能有任何差池。”
虽然不知道晁天翼要干什么，但是他自有他的道理，小若和周彦也没有多问。
他们现在也没有闲心问，完成这个任务就够艰难的了。
晁天翼刚刚仿佛经历了失子之痛，但是站在窗边很快就决定好好利用一下这件事情。
仔细想想，晁天翼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连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孩子都要消费。
晁天翼的计划是这样的，反正现在整个后宫都以为小若已经有了身孕，索性就继续让他们误会下去。
借着这次的“身孕”，晁天翼刚好可以让小若名正言顺地坐上皇后的位子。
不过这件事情要抓抓紧，一定要在小若“分娩”之前。
等小若当上皇后之后，这个孩子当然会“意外小产”。
不过到时候小若已经是皇后了，这个孩子也就没这么重要了。
反正这个孩子根本就不存在。
果不其然，没多会儿秦如意就风风火火冲了进来。
“辰妃有身孕了？”
晁天翼违心地点了点头，然后把秦如意从寝殿里推了出去。
“母后你小点儿声，不要吓到你的孙子了。”
秦如意连忙捂住嘴巴。
“对对对，孩子还小，怕吵。对了，几个月了？”
晁天翼怕自己一个人编不圆，便想拉一个垫背的。
“周彦！”
周彦被吓得一哆嗦，连忙跑了出去。
“皇上，您找我？”
“太后问婼浮有几个月的身孕了呢。”
“啊？”
周彦先是一愣，立刻反应过来说道：“辰妃娘娘的身孕还不足两个月，但是因为娘娘身子弱，所以孕吐才会比较早，微臣会给辰妃娘娘开一些调养的药。”
秦如意现在已经是太后了，每天无欲无求，就只盼着抱孙子，现在觉得自己的人生终于要圆满了。
“好好好，你可得好好照顾辰妃母子，不然哀家饶不了你。”
小若在寝殿里听着殿外的对话，只觉得愧疚。
无形之中这是欺骗了多少人啊。
离开的时候，晁天翼悄咪咪问周彦：“婼浮能有身孕的概率是多少？”
“很小。”
“大概呢？”
“零。”
晁天翼深深叹了口气。
“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婼浮。”
事已至此，晁天翼只希望小若能开心一点就好，虽然没有孩子，至少小若还能每天抱有希望。
牧兰枫和赵云香听说小若有孕的官方消息之后，都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掐了好久的人中才清醒过来。
要是小若这一胎真的是皇子，她们两个的未来就一丝丝指望都没有了。
从那天之后，周彦就差住在旖旎宫了，每天一大早就过来，每天都跟小若他们一起用早膳，晚上用完晚膳才离开。
不过周彦在太医院的存档上记载的是给小若开得安胎药，但实际上每天小若喝的都只是一些温润滋补的补药。
为了防止会被别人发现，周彦从配药，到熬药，最后处理药渣，都是亲力亲为，绝不假手于人。
周彦心里也清楚，这件事情一旦败露，他可能是唯一一个要背锅的人。
立小若为后的事情，也开始被晁天翼提上了日程。
本来前朝那些大臣还是有很多反对的，因为小若的出身他们实在接受不了。
可能还有些大臣曾经在悦心楼见到过小若跳舞呢。
不过他们可不敢说出来，要是被晁天翼知道，已经会要了他们的狗命。
尽管小若的出身的确很是问题，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人敢拿小若的身世说事了。
上次有个大臣拿小若的身世说事儿，没几天就凉了，老惨了。
所以他们现在只能说要等小若生下皇子才能立后。
但是晁天翼说了：“本朝何时有过生皇子才能立后的先例啊？”
后来大臣们想了很久，想不出反驳的理由，就只能选择了妥协。
然后小若的皇后之位就又稳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牧兰枫和赵云香又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缓了好半天，才终于清醒过来。
这时候，小若才终于知道晁天翼为什么要让自己谎称有孕。
晚上小若靠在晁天翼怀里，还是觉得满心愧疚。
“王爷，其实我不是非要坐上皇后之位的。”
“我知道，可是我想。”
小若眼眶有些泛红。
“可是我连生孩子都不能，哪里配做皇后呢？”
晁天翼握紧小若的手，把小若紧紧揽在怀里。
“皇后是要母仪天下的，又不是用来生孩子的。”
“那王爷觉得，我能母仪天下嘛？”
晁天翼的唇在小若额头上点了一下。
“我从来没想过让你母仪天下，我只是想让你做我的妻子。”
然后小若发出了灵魂质问：“我以为我们大婚那天，我就已经是王爷的妻子了啊。”
还好晁天翼机灵。
“从我喜欢上你那天，在我心里，你就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但是皇后之位总不能一直空着？所以只能委屈你做皇后了。”
“这样啊。”
晁天翼才松下一口气，终于算是躲过一劫。
小若伏在晁天翼的胸膛上，将晁天翼的心跳加速听的一清二楚。
牧兰枫塞进旖旎宫的人手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不过小若的药周彦向来都是亲力亲为，盯得格外紧，就连小和尚都不能碰。
旖旎宫里的吃穿用度，每一件都要周彦亲自经手过目，根本就动不了任何手脚。
原来那个被牧兰枫安排进旖旎宫，差点儿就能当上旖旎宫管事太监的孙忠还一直记恨着小若呢。
同时，周彦一个人的光芒也盖过了太医院里其他的太医，记恨周彦的人也不在少数。
牧兰枫便钻了这个空子。
她拉拢了一个叫许盟的太医。
这个太医现在是太医院的左院判，也就是当年周彦的位子。
人嘛，总是想着要往上爬的，更何况是皇宫里的人。
所以牧兰枫很轻易就跟许盟达成了共识。
顺便，牧兰枫说了，要是许盟不跟她合作，她就要弄死许盟全家，所以许盟就很情愿地同意了。
许盟偷偷看过周彦给小若开得药方。
不过是存档的那个。
之后许盟开了一些跟其中药性相克的一些药，交给了牧兰枫。
许盟也留了个心眼，她交给牧兰枫的那些药，也都是补药，除了跟小若药方里的药相克之外，没有任何问题。
到时候就算真的事情败露，许盟也还能解释。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