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其他小说 > 软包子脱贫日常 > 37、第 37 章
    沈夜澜当然不同意, 在这州府里,治安还算是森严,可她还能叫白隼部落那些疯子杀神遇着?, 这样的运气沈夜澜哪里敢将她带到郦县去?

    郦县三面环山,连城墙都没有,原本是极好的地理位置, 算是易守难攻的。

    可这些年挖这矿洞,越挖越多, 到处都给挖坏了, 如今山不成?山,好好的天然屏障也是千疮百孔的。

    这郦县自然也没了从前那般安全。

    孟茯见他?不言语, 多半是拒绝自己了,有些不甘心, 便有些赌气似的, 嘀咕着?说了一句:“你不带我去,难不成?我自己还没腿么?”

    沈夜澜自然也听见了, 眉峰微微扬了一下,“一定要去?”

    “想去。”左右在这里也是担心,做事也做不好。

    沈夜澜沉思片刻, “那行, 只是你走了, 萱儿怎么安排?你放心兰若带着?她在家里?”若飞若光在书院里, 倒不必担心。

    孟茯听到这话, 肩膀不由得垮了下去, 微微叹了一声,“那你小心些。”一面抬头问他:“我给你的药用了没?”

    在郦县没用,但是那日追到白隼部落的那些疯子, 用了不少。

    “等你好些了,可以再?配一点。”沈夜澜倒没有在这上面与孟茯客气,毕竟那些东西关键时候是十分?好用的。

    反正真遇到危险,结果比过程重要,所?以只要能保全自己,能用药也就没必要自己劳心劳力动手亲自动手了。

    因为孟茯这身上有伤口,这几?天吃得也十分?清淡。

    沈夫人那边送来了不少好食材药膳,听说兰若喜欢这些,便给了几?个食谱,叫她照着煲汤给孟茯喝,也好叫孟茯早些恢复过来。

    所?以此刻孟茯看着?这桌上放在自己面前的鸽子汤和熬得跟牛奶一般的鱼汤,很是发愁,“不是我作,实在是这几?天没断过,我实在喝不下去,明日可否不要再?煮了,”曾经是饿过的人,既然都煮好了,实在是舍不得浪费。

    所?以只能忍着?喝了些。

    兰若见她碗里见了底,“那不行,良药苦口,不正是这样的,少喝些水,多喝些汤不就好了。”说罢,又给她盛了半碗。

    孟茯看得发慌,急得朝

    一旁的沈夜澜看去。

    沈夜澜也见她已经喝了两碗,也怕她再继续喝,反而?撑坏了,伤了肠胃,方开口道:“罢了,今儿喝不下就算了,明日少煮一些。”

    得了这话,兰若才没有继续劝她。

    这是仲夏,天黑后屋子里仍旧是炎热的,所?以大家吃完饭,也都在门口扇着?蒲扇纳凉,因此街上的店铺关门也就晚了些。

    所?以吃过饭后,沈夜澜便去裁缝店里拿衣裳。

    回来又买了些点心带来,递给兰若和萱儿,另给孟茯准备了一小包消食的山楂糕,将?若飞若光的新衣裳包起,“可还有什么要给他?们带的,我明日一并送过去。”

    孟茯找人帮忙纳了两双鞋子,喊了兰若给找出来拿给沈夜澜,“别的这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你送衣裳去的时候,帮我问一问都短缺什么。”

    其实孟茯如果不受伤的话,她明日是想跟着?沈夜澜一起去书院看看的,说起来兄弟俩都去学堂这么久了,自己也不曾去看过一次。

    “也好。”沈夜澜颔首,将?东西装好出来。见着?孟茯她们在梨树那里挂了两盏大灯笼,将?树下的桌子照得亮堂堂的。

    兰若在碾药,孟茯带着?萱儿在一旁挑拣。

    这是在给自己准备药?沈夜澜忙过去搭手,“其实也不必这样着急,我也要不了多少。”

    “这几?天不是躺着?就是坐着?,是该找些事情来做,何况这些早晚要做的,这会?儿闲着,她们俩又不愿意去睡觉,我就趁着?这机会将?药配几?副出来。”孟茯面前的筛子里,装满了草乌,细白的纤手在里面来回挑拣着。

    沈夜澜扫了一眼,便去前面的小铺子里拿了石臼过来,跟着?一起舂。

    到了戌时二刻,萱儿开始打哈欠了,孟茯觉得也太晚了,便让兰若带着?她先去睡觉,自己和沈夜澜留下来收尾。

    不过基本是沈夜澜在忙,她就坐在一旁,偶尔耍一耍嘴皮子罢了。

    沈夜澜本就是个聪明的人,记性又好,将?这程序记得清清楚楚,后来不用孟茯开口,他?也能作一副出来。

    孟茯又见他?跑前忙后,收拾器具,打扫桌子院子,样样在行,很是好奇他?到底是不是沈家的三

    公子?怎么一点都不娇生惯养?这样粗碎的活儿他怎么都做得那样顺手呢?

    “你看什么?”心里想得认真,眼睛盯着沈夜澜也就没移过,叫那沈夜澜好奇不已。

    孟茯听得他?问了这一声,忙收回目光,“没看什么。”

    沈夜澜轻轻笑了一声,打了一盆水放到桌上,拿了帕子过来,“洗洗手。”

    说着,竟然要去捉孟茯的手放到盆里。

    这是要给她洗手?

    孟茯连忙缩了一下手,“我是伤在腹部,手没断……”哪里要他?帮忙?提起腹部,又想到兰若和萱儿说,那天沈夜澜将?自己带回来,也没请什么大夫,自己上的药。

    虽然在后世的时候,那吊带衫她也没少穿,但那不一样,而?且伤口又是在脐下两寸,越想越是尴尬,脸颊不觉有些发烫起来。

    “你怎么了?”沈夜澜见她耳根子发红,连带着脸颊也忽然红起来,忙身后朝她额头上试探去。

    孟茯躲不及,只能硬着?头皮故作埋怨道:“这么热的天,你又非要往我身上搭一条薄毯,我都快中暑了。”

    沈夜澜侧目打量着她有些慌张心虚的目光,心里猜了个七八,虽不晓得她怎就忽然间害羞了,但还是装着?不晓得,接了她的话,赔着?罪:“是我的疏忽了。”

    孟茯擦了手,现在只想赶紧躲到房间里,“我先去休息了。”

    沈夜澜应了声:“嗯,洗漱的热水都给你准备好了,明日我会?倒,你洗了就睡下,省得扯动伤口。”

    孟茯头也没回,应了他?一声,加快脚步上了台阶,忙推门进去。

    沈夜澜那样一本正经的脸上,嘴角才缓缓扬起来。

    翌日一早,沈夜澜果然在她还没起床的时候就进来将那些用过的水端了出去,又给准备了干净水送进来。

    孟茯本来已经醒来,但是觉得人家不过是体恤自己受了伤,帮忙打水而已,自己就乱七八糟的想,实在不应该。

    便索性闭上眼睛,等他?出去了才起来穿衣裳。

    等着?她出来,沈夜澜已经走了。

    “先生说不吃早饭了,到衙门里吃,正好坐衙门的马车去书院。”兰若见她出来,说道。

    孟茯听着他?已经走了,心里竟然觉得轻松了不少,

    吃过饭就领着?俩孩子继续挑拣药材。

    腹部的伤口正在结疤,痒得难受,偏又不能抓,所?以孟茯这两日过得有些不自在。

    不过倒是享了不少口福,沈夜澜连续两日从外面回来,都会带不少零嘴。

    只是可惜这样的好日子只能维持到今天,明儿一早他就要启程去郦县了。

    他?一走,孟茯一颗心又开始悬起来。

    沈夫人趁着?孩子们午睡,过来瞧她,“身体既然好了些,就多过去走动。”看了院子里梨树下的萱儿和兰若,“也领萱儿过去玩,我母亲挂记着这小丫头呢。”

    孟茯受伤这段时间,她们母女不单是送了不少好东西来,还隔三差五过来,让孟茯很是过意不去,如今还要邀上门,就越发不好意思。

    “这些天已经劳烦你们跑了这么些次,我也不曾留们吃一顿饭,还拿了你不少好东西,怎还好意思上门麻烦?”她有的,人家有,她没有的人家也有。

    真能拿出手的,也就是些养宫调血的药了。

    但这也要等她身体好了些,才能将药丸配置出来。

    沈夫人见她这样见外,忍不住笑道:“都是一家人,你这样客气作甚?何况三弟还全指望你照顾着?,你不晓得他?从前一年也难得归家一次,可若不是夫君叫他去郦县,他?哪日不曾归来?”又感慨道:“兴许又是年纪到了,这些年该去的地方去了,该玩的也玩过了,心总算安了下来。”

    倦鸟也要归巢了。

    孟茯对于沈夜澜的从前,其实可以说算是一片空白,只是听他提过几?句,去过很多地方。

    因此听到沈夫人的这些话,很是好奇,但也不好意思去问,毕竟她跟沈夜澜这婚事,本就是一桩交易罢了。

    今儿总算留沈夫人吃了顿午饭,一直送她到门口,方才折身回来。

    过了两三日,沈夫人又来了,问着她,“我听夫君说,这郦县的事情,没有三两月怕是没有一个好结果的。”

    孟茯一听急了,“不是说要不了多久么?”

    沈夫人笑道:“你个傻丫头,三弟是怕你担心,哄你罢了。不过他?这样两头跑,的确是劳累得很,只是可惜这事儿他已经接管了,再?叫别人去做,只怕又不顺手。”

    孟茯急得已经站起身来了,“我当初就跟他?说,与他一起去,有什么事情也好照应着?。”

    “怎的,他?不愿意?”沈夫人试探地问道。

    孟茯摇头,“他?倒是同意了,只是兰若年纪也还小,将?萱儿扔给她,我也不放心。”

    沈夫人听罢,连忙道:“这好办,我母亲本来就十分?喜欢萱儿,接了她过去作伴不就好了,若飞若光在书院里,有先生们教导照顾,你就更不用担心了。”

    孟茯有些心动,倒不是怕萱儿在府上受委屈。

    大赵氏对萱儿的疼爱,是没有假的,可孟茯担心萱儿不适应,毕竟自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没有分?开那么久。

    她是个小姑娘,年纪又不算大,正是粘人的时候呢。

    沈夫人见她意动了,却犹豫着?迟迟不点头,有些着?急,“怎的,你还怕我怠慢了萱儿不是?”又说:“我家浅儿不过两日就要来了,她比萱儿大三岁,也能玩在一起,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家浅儿来了,她出了月子后,与沈大人商量一回,就打发人去接了。

    哪里晓得,蓉蓉表妹硬是要一起跟着?过来。

    这玖皁城本就不安全,祖母放她来,还不是因为三弟?所?以为了让孟茯跟蓉蓉不要碰着面,沈夫人这才来劝说孟茯去郦县的。

    蓉蓉身子不好,沈夫人也生怕她因见了孟茯,气出个好歹,祖母那里不好交代。

    更怕孟茯见了蓉蓉不自在,在蓉蓉面前吃亏。

    所?以与沈大人商量一回,不如让孟茯去郦县,既能躲开蓉蓉,又能和三弟在一起。

    两个心意相通的年轻人在一处,只会越来越情深似海,到时候便是蓉蓉如何,也不怕孟茯和沈夜澜的婚事出现什么变故了。

    可孟茯也不傻,沈夫人一副迫不及待劝自己去郦县,太奇怪了。

    此刻听着她将大女儿接来了这玖皁城,便想莫不是有什么自己不能见的人跟着?一起来了?若真是那样,自己倒真没有必要继续在这玖皁城待着?与那人碰面。

    以免到时候生出些摩擦,平白无故添烦恼。

    但让萱儿和兰若去府上,她反而又不放心了。

    便拒绝了沈夫人的好意,“容我想一想。”

    沈夫

    人也不敢催促得太紧,怕她察觉出什么,那就不好了。

    因此只叫她好好考虑,便告辞回去了。

    她走了,孟茯仔细想了半晌,倒是想到了孙大的头上去,他?如今也搬过来了,离得不算远。

    但他?一个大男人,带着两个小子,似乎也不见得能照顾人。

    所?以托付给他?也不妥当,她自己坐在梨树下发愁,兰若和萱儿坐在屋子里学着纳鞋底。

    萱儿好奇,“阿娘不放心我们,那带着?咱们去不就好了,还能搭把手做些事情。”都说那郦县不如这州府里安全,可萱儿觉得哪里都是一样的,只要有阿娘在就好。

    却听兰若说道:“且不说那里不安全,乱得很,就是那落脚的下处,只怕也不如这里方便,而?且。”她说到这里,就没再?往下说了。

    萱儿疑惑地看着?她,“而?且什么?”

    兰若压低了声音,似担心孟茯听到一般,“而?且咱们不在眼前,就你阿娘和先生一起,也能方便些。”说着,那两个手指比划了一下。

    萱儿也不晓得明白没明白她的意思,半知半解地点了点头,“那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和阿娘说,我们沈大人家的府上。”

    要论安全,也只能是那里了。

    于是晚饭的时候萱儿便去和孟茯说:“阿娘,我和兰若姐去沈大人家那头,您快些收拾,争取明儿一早就出发,兴许晚上就见着?先生了,那头不如咱们这里,你去了他?也能吃口热饭。”

    孟茯听得这话,想了一晚上,总算是下了决心,将?萱儿和兰若送到沈大人家的府上去。

    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二人要听话乖巧。

    沈夫人见她主动将人送来,也没去追究她怎么这样快就做了决定,但还是欢喜地领了萱儿和兰若,到大赵氏住的小院子里安顿下来。

    孟茯又交代了几?回,方从府里出来,将?孙大请过来,托付他?帮忙照看着?铺子。

    其实也不用怎样看,隔三差五来瞧一回就是了。

    又准备了不少东西,翌日一早在沈大人的安排下,乘着?马车往郦县去。

    她身上的伤到底是没有痊愈,所?以马车也不敢走得太快,到了郦县的时候,已经极晚了,也亏得这里是没有城

    墙的,她还有沈大人的手令,才没有被这值夜的守卫拦着。

    她要来的事儿,沈夜澜显然提前不知道,这会?儿才晓得,匆匆忙忙来接,“怎么忽然想着来了?”伸手去扶她下马车,探了一眼车里,见后头垫着厚厚的毯子,常用品一应俱全,晓得她在路上没受罪,才放心了些。“伤口疼不疼?”

    “没事,一路都躺着?呢。”孟茯将手里的包袱递给他?,“我行李有些多,你如今在哪里落脚?”

    沈夜澜原本是住在客栈的,但因要长久留下来,便在城北一处巷子里租了间房子。

    当下拿了行李,便领着?孟茯过去。

    房子算是大通间,还算是宽敞,里头铺了一张床铺,外面有些书桌茶几等,显然他平时待客就在这一处。

    “不敢太扎眼,好房子也住不得,你来了只能同我这里受罪。”他?这些天一直暗中调查矿上的事,但进展不大,有意改头换面,混在那些个矿工里,亲自进矿洞查一查。

    孟茯到不觉得环境多差,何况这一路什么苦头没吃过,这比起从前住的地方,算不错的了。

    唯一叫她有些为难的是,只有一张床。

    沈夜澜似也瞧出了她的担忧,忙朝着?桌子指了指,“晚上我在这里铺一床被子就是。”又问她想吃什么?

    他?这里根本就没有开火,吃饭也要出去,孟茯正犹豫着?不麻烦了,沈夜澜却已将?她的包袱夺了放到床上,“转角出去,有一个好吃的馄饨摊子。”

    不由分说,将?她拉了去。

    这摆摊的也不是别人,正是沈夜澜租房的主人家,见他?领着?孟茯过来,老婆婆便笑问道:“你家的小媳妇?”

    沈夜澜颔首,“麻烦婆婆煮两碗馄饨。”说着,拉了孟茯往靠着?河的桌子坐去。

    这郦县多山,所?以这河很小,在玖皁城里的话,姑且能勉强算一条小溪,连一座桥都不配拥有。

    但在这郦县,这一条小河上,孟茯两头看去,竟然能瞧见架了五六座小石拱桥,不免是觉得稀奇。

    就听沈夜澜说道:“物以稀为贵,这郦县多山少水,这条河又是打那老矿坑里流出来的,有两三百来年的历史了,你此番运气不好,运气好的时候,遇着

    ?下雨,这河水会?涨,到时候水里满是荧光粉,夜里一片绿莹莹的,好似一条通透的碧玉一般。”

    “这倒是神奇。”孟茯也想看一看,不过想到得下雨,那还是算了。

    下雨别的矿坑又要遭殃了。

    两人正说着?,婆婆已经将?馄饨抬了过来。

    这沿河的凉风吹了几?回,那原本滚烫的馄饨温度就刚好不过了。

    吃完并没有原路返回,沈夜澜带着她沿河走了一小段,也算是消食,这才回去休息。

    翌日沈夜澜正好有要事和牛知县商量,孟茯正好想给牛夫人复诊,便一道去了。

    牛夫人见了孟茯,自然是欢喜得不行,忙拉她说话,晓得那沈夜澜是她的未婚夫,有些吃惊,“你这个夫婿长得好生俊俏,我是活了这许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周正的。”

    她并不知道沈夜澜是沈大人的弟弟,只晓得是上头打发来跟她家男人一起处理这夜光矿的事儿。

    每次来都神神秘秘的,她今儿也不过是第二次见到罢了。

    孟茯与她诊了脉,“你回来继续灸了?”

    牛夫人笑道:“是呢,不过那么多穴我也记不住,喊我家老爷给我拿笔圈了个地方,我就盯着那处烤。”

    孟茯听罢,忍不住好笑,心说这牛大人倒是个好性子的人,“效果不错,可见是没有灸错,月事来了没?色如何?”

    “不鲜红也不是特别暗了,应该就是你说的正常颜色。”月事才刚好完,所?以牛夫人只能跟孟茯这也形容。

    “既如此,我再?给你开一副药跟着?吃。”也将?她那浑身的寒气去掉,免得再?手脚发凉。

    牛夫人拿到了药方子,马上就叫人抓来,瞧着里头有些蝉蜕,“这也要拿来作药?”

    “去湿气这蝉蜕少不得的,怎的?你害怕?”孟茯晓得,好多人瞧着都怕,尤其是那些娇滴滴的小姐夫人们,所?以孟茯有时候会?给碾碎些,叫她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我有什么好怕的,不瞒你说我家老爷没出息之前,我晚上还去抓蝉给他?补身体呢,哪里晓得这壳儿也能做药,不然的话就一并捡了回去,还能赚一笔。”牛夫人说着,满脸的可惜。

    两人正说着?话,书房那边就有人来请孟

    茯,说是她家相公有事,要着?急回去。

    孟茯忙起身与牛夫人告辞。

    跟沈夜澜碰了面,从后门出了县衙,方小声问道:“什么要紧事?你这样急匆匆的。”

    “有一处矿上要招人,我打算过去。”正打算跟孟茯说,送她回玖皁城,身后就追来一人,不知与他?说了什么,转头沈夜澜便道:“我送你回去,这些天我不在你莫要乱走,实在不行你就到衙门里找牛夫人。”

    孟茯见他?说得认真,生怕拖了他?的后腿,答应得脆脆的。

    当天下午沈夜澜便走了,留了孟茯一个人在那婆婆家住着?。

    但也有些无聊,便在院子里和婆婆捡些菜,跟着?包馄饨,打发着?日子。

    而?这玖皁城里,沈浅儿和薛蓉蓉也到了。

    薛蓉蓉身娇体弱,下了船就叫人用轿子抬着,进了府也就躺在床上,小脸苍白一片,娇娇弱弱的好不可怜。

    她初来府上的时候,也才七八岁的模样,可以说算是沈夫人看着?长大的了。

    见她这样造孽地跑来,也是心疼,“你说这玖皁城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你来这里作甚?身子本又不好,这般折腾为了哪般?”

    沈夫人搂着?一年多不曾见的女儿,坐在床边,满脸的怜惜。

    薛蓉蓉只觉得浑身都难受,躺在这床上,也好似仍旧在那船上一般,天旋地转的。

    听到沈夫人的话,艰难地抬起那酸软无力的手臂,拿绢子拭了眼角的泪水:“大嫂何必明知故问,我若是再不来,只怕是再也见不到夜澜哥哥了,我天生是那短命的,刚会?吃饭就学吃药,正是我这样病怏怏的,舅舅舅母才不喜欢我,宁愿夜澜哥哥随便在外定下那不三不四?的,也要不愿意我做儿媳妇。”

    沈夫人疼她是真的疼,但喜欢孟茯也是真的喜欢,何况薛蓉蓉作为妹妹,她是可以疼的。

    可若是作为妯娌,她就喜欢不起来了。

    如今又听她又开始自怜自艾起来,还那样说孟茯,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了,看了怀里的沈浅儿一眼,“浅儿还小,你莫要在她跟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你且歇着?,我领浅儿去见她弟弟们。”

    说罢,带着女儿就要起身走了。

    身后却传来那薛蓉蓉

    伤心难过得哭声,“大嫂也不爱怜我了么?我便知道,我这趟是不该来的。”

    沈夫人眉头微微皱起,也不理会?,只吩咐着?伺候的婆子:“好生伺候着?,出了什么事儿,拿你们是问。”

    牵了女儿出去,一路往正院里去。一面与她说道:“家里还有个小妹妹,你祖母也很喜欢她,你以后与她一处玩耍,多照看着?些。”

    沈浅儿是个聪明的,从前在京里也跟外祖母跟前住了好一段时间,晓得自己这外祖母也是个挑剔的人,能叫她入眼的小姑娘,只怕也不差。

    因此便点着头应了。

    这正院里,大赵氏带着萱儿正陪着两位小公子。

    一番招呼后,那沈浅儿看着?自己这两个一模一样的弟弟,是十分?欢喜,又见了萱儿生得伶俐可爱,乖巧软弱,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和二叔家的堂妹一样讨人喜欢,也是能玩在一处。

    兰若一直都很担忧,她就怕这沈大人家的小姐不喜欢萱儿,如今见能一起玩耍,也放心了不少。

    过了两日,萱儿和浅儿玩得更好,一个喊姐姐,一个喊妹妹,很是和睦。

    那薛蓉蓉也好了些,将?这萱儿的身份弄清楚后,心里气得不行,只在自己的教养嬷嬷何嬷嬷跟前骂道:“她算个什么东西?前夫家的野种都给带到了这府上来,怎就这样厚颜无耻了?”

    何嬷嬷见她气得浑身发颤,也是急在心里,一面劝着?:“小姐才好了些,莫要再?动怒。奴婢觉得大夫人能将那野种留在这里,多半还是看着?那女人救了两位小少爷的份上,你要晓得大夫人素来是和善的人,你和三公子的事儿,还要仰仗着?她呢。”

    薛蓉蓉哪里不急?好在何嬷嬷的话她也听进去了,断然不可把此事摆到明面上来闹的。

    于是便将?这口气忍了下来,但心里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将?萱儿这碍眼的野种给打发走。

    带着身体好了些,也到花园里跟着?沈浅儿和萱儿一处玩一玩,待觉得熟悉了些,还送了萱儿不少礼物。

    萱儿一件都不敢要,但又推辞不得,待她一走,就连忙同兰若道:“我虽不识货,可也知道她给的东西价值不菲,而?且阿娘也说过,谁的东西都

    不能收,我刚才不要,她一定要塞给我,想还给她多半是还不会?去了,不如就先交给夫人。”她口里的夫人,正是沈夫人。

    因为孟茯担心两个孩子这里住,叫有心人晓得了,拿来利用,陷害沈大人也说不定,所?以叮嘱过好几番。

    一个铜板的东西也不许收,不管是谁给的。

    兰若大些,瞧了那些东西金灿灿的,也吓得不轻,“咱拿去交给夫人,托她还了去。”

    两人商议好,立即就去找了沈夫人。

    但沈夫人不在,是她身边的管事丫头,听了萱儿的来意,便觉得小丫头懂事乖巧,将?东西给留下来,“不必担心,待夫人回来,我便给你们交给夫人。”

    此事就此揭过,萱儿和兰若都快忘记了,这两日里那薛蓉蓉又越发与她亲近起来,下午因起了些风,她身边的何嬷嬷走不开,还打发了兰若去她屋子里给拿条披风。

    没曾想到晚上的时候,便传来消息说,她娘留给她的遗物不见了。

    这会?儿正人仰马翻地找着,又审问屋子里的丫头,还打了板子。

    追溯到了进屋子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兰若也被喊了去问。

    薛夫人留下的遗物,沈夫人也不敢怠慢,所?以哪怕晓得委屈了兰若,还是只能叫人喊兰若过去问话。

    兰若有些害怕,但也将?自己为何去薛蓉蓉屋子里的事儿说了个清楚。

    沈夫人也发愁,薛蓉蓉坐在一旁擦着眼泪一边哭道:“我不是有意要闹的,可那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那偷子要拿什么就拿走好了,但这镯子一定要给我还回来的。”

    进她屋子里的几?个丫鬟都打过了,没审出什么。

    现在也就是这兰若了。

    兰若不管如何,到底是孟茯身边的人,照顾萱儿又贴心,沈夫人真不好对她下板子,可薛蓉蓉这里,却是逼迫得紧。

    倒是沈浅儿看不下去了,凑到沈夫人面前低声说道:“阿娘,她前些天还骂萱儿野种,这几?天却整日要和我们一起玩耍,她多大,我们多大,她老和萱儿亲近,我瞧她就是不怀好意。”

    沈浅儿不喜欢薛蓉蓉,讨厌她的性子,尤其是薛蓉蓉叫她在曾祖母面前吃了几?回暗亏。

    这会?儿自然是要和薛蓉蓉对

    着干。

    沈夫人这些天忙,城里官员好几家有喜事都凑在一个时间了,所?以家里她也没顾过来。

    大赵氏腿脚上的旧病犯了,一直都躺着?。

    所?以这会?儿听到女儿的这话,有些诧异。

    这时候身边的管事丫鬟也过来小声提醒道:“夫人您还记得萱儿小姐托您转交给表小姐的那些礼物么?前儿晚上您还说她大方,给的都是些贵重首饰。”

    那里头,好像也有一只镯子。

    本来沈夫人早就要打发人还的,但因为瞧见里面的东西贵重,想着得闲了亲自还,也免得出错。

    可这不是一直没空么?如今听着这管事丫鬟提起,心里一下有了数。

    后宅里,尤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哪里还不懂得那些个手段伎俩?

    淡淡地看了薛蓉蓉一眼,只让兰若和萱儿回去,然后叫管事丫鬟拿了那些礼物来,将?盒子打开递到哭哭啼啼的薛蓉蓉跟前,“你自己瞧,是不是那只镯子。”

    薛蓉蓉眼见着?盒子,以为沈夫人从萱儿的房间里搜出来的,心头一喜,连忙捡起拿镯子。“是了,可是怎么会??”

    “怎么会?在这里对?”沈夫人问着她。

    薛蓉蓉连连点头,一副十分?吃惊的表情,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着?急道:“大嫂,我就说那些丫鬟板子也打了,什么都没问出,肯定是那小丫头手脚不干净给拿走了。”又嘀咕道:“我都送了她这许多东西,还不满足,做人怎这样贪得无厌呢?”

    薛蓉蓉想,沈夫人一定会?将?这萱儿和兰若赶走。

    而?那个孟茯作为长辈,教出两个偷儿,想来大嫂对她的那点好感也会?消失殆尽的。

    正在心里得意地想着,就见沈夫人忽然站起身来,一脸冷漠疏离地看朝她,“这玖皁城气候不如南州,马上入秋了,表妹还是早些收拾行李回去,也省得叫祖母挂记着。”

    薛蓉蓉闻言,一脸不解,甚是莫名其妙,此时不是该赶走萱儿和兰若么?为何大嫂要让自己回南州?

    这时候就还没跟着?沈夫人走的沈浅儿说道:“你傻不傻,你这堆破烂玩意儿,是从我阿娘的屋子里拿出来的,那日你送了萱儿,她直接就转交给我阿娘,托我阿娘

    还给你了。”

    得了这话,薛蓉蓉哪里还不懂?

    只觉得脑子被雷轰了一般,顿时傻在远处。

    何嬷嬷和吓得脸色发白。

    隔日,她便收拾行李走了,也不找沈夫人告辞,倒是沈大人听说她走了,有些疑惑,回来午饭的时候问沈夫人,很是不放心:“表妹怎就忽然走了?”

    沈夫人昨儿被她这恶心事儿气了一回,本来是要跟沈大人说,可沈大人忙到大半夜才回来,她也没机会。

    这会?儿他主动问起,自然将这事儿跟他?说了。

    想着又有些气愤,“萱儿才多大的孩子?她就起了这样的心思害人?若不是阿茯叮嘱过,萱儿又机灵,那日就将?东西送到我屋子里,岂不是要被她冤枉了?”

    到时候人赃俱获,自己如何处理萱儿?孟茯回来了,又有什么脸面面对孟茯?

    沈大人也没料想曾经那个粉雕玉琢的可爱表妹,如今怎么变得这样歹毒起来?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家夫人这话是真的。

    倒是沈浅儿见不惯薛蓉蓉总是以那虚弱的身子博大家的同情,其实芯子里坏透了的。

    便在一旁说道,“阿爹眼里她就是个好人,那这一年多来女儿在南州叫她欺负了好几回,不服气跟曾祖母说,可曾祖母只道她身体不好,叫我让着她一些。这又怎么说?”

    沈大人听着女儿这话,有些难以置信,“她欺负你了?”

    “抢女儿的东西,连丫鬟也要抢。”沈浅儿说起这事儿,就觉得委屈不已。不单是这样,她还说母亲生不出儿子……

    不过如今有了双胞胎弟弟,沈浅儿才不与薛蓉蓉计较,想着小叔宁愿娶萱儿的娘亲,也不要她,心里就舒服多了。

    沈老爷夫妻俩都是大忙人,沈浅儿只能跟着?薛蓉蓉住在曾祖母的院子里,所?以才处处叫她欺负着?。

    沈家老太太又因为沈夫人生了沈浅儿后,再?也没有好消息,所?以也没给沈浅儿什么好脸色瞧,有时候明明知晓是薛蓉蓉的错,却还要护着她,给沈浅儿脸色瞧。

    沈夫人也不知道这事儿,倒是隐隐察觉了自家女儿不喜欢薛蓉蓉,如今听她说起这事儿,心里后悔自责,“我的浅儿,你怎不早说?”想到自己心肝宝贝一般疼着

    的女儿,在自己家里,还要叫一个外人来欺负,就气得不行。

    “阿娘莫生气,这些我话给你们听了,除了平添烦恼还能如何?不过现在好了,阿娘生了弟弟们,我也到爹娘跟前了,才不担心再?被人欺负呢!”难不成?还真要报复回去么?可到时候若出了什么事情,只怕曾祖母那里又要闹了。

    不过好在,现在她已经走了。

    然那薛蓉蓉怎么可能回南州去?她分明是打听到了沈夜澜在郦县,本来是想求沈大人打发人送自己去的。

    只要一想到孟茯缠着?夜澜哥哥,还追到了那郦县去,她这颗心都快要给气炸了。

    实在想不通天底下怎么有这样厚颜无耻的女人呢?好好的寡妇不做?还来勾引人家的正经公子,如今还一路纠缠。

    这世间再也没有比她这样不要脸的人了。

    所?以薛蓉蓉这心里一直惦记着?去郦县。

    如今这不是东窗事发,丢了脸面,没好意思继续待在这府里,因此就收拾行李,自己带着人去郦县找沈夜澜。

    作者有话要说:元旦快乐!!!

    感觉万更都要维持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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