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绿茶穿成下堂妻后 > 140、第一百四十章
    姐弟二人对峙良久, 李珣收回视线,说?道:“那?不识趣的玩意儿,你?把她放到?我眼皮子底下, 这?份大礼我接了。”

    华阳一本?正经,“你?俩的事我不掺和,不过你?给我个准话,别把她弄死了。”又道, “你?怎么?磋磨都行, 命给我留着,行吗?”

    李珣冷笑, “这?我可不敢保证,阿姐你?是清楚的, 我是军营里厮混的兵痞子, 粗人,一不小心力下重了,折了命,没了就没了, 我还能怎地?”

    这?话华阳不爱听, 诱哄道:“人玩人才有意思,是。你?就把林二娘当玩意儿, 她反正不识抬举了, 你?也甭给她颜面, 该娶的娶,该玩的玩。”

    李珣斜睨她,看了她许久才道:“宋致远,玩起来可有意思?”

    华阳:“……”

    李珣面无表情道:“林二娘教你?的,是?”

    华阳干咳两声。

    李珣啐道:“你?俩倒是臭味相投, 你?把宋致远当玩意儿,她则把我当狗训。”

    华阳:“你?把她当鸟养,你?俩也差不多,绝配。”

    李珣:“……”

    他憋了憋,还是想不通,含怨道:“我给她正妻的名分,给她荣华富贵,给她疼宠,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华阳歪着头望着日渐西落的夕阳,指着天?空道:“你?看那?广阔天?地,再看这?只笼中鸟。若林二娘是这?只鸟,你?说?她愿意在?外头遨游,还是愿意待在?这?只笼子里等着你?饲养?”

    “阿姐可莫要忘了,外头的天?地固然广阔,却?有风雨,更有捕猎陷阱。”

    “五郎这?话很有道理?,于大多数娇养在?后宅里的女郎来说?,她们更需要稳定的安宁。可林二娘不是大多数女郎。她能上公堂辩理?,能无视礼教撕韩三郎,能没有门户偏见为底层市井女郎讨公道,这?已经是男儿行径了。”

    李珣没有说?话。

    华阳继续道:“你?不能拿女郎的那?一套来衡量她,你?得把她当成男儿来看。正如你?所说?,外头的天?地很广阔,却?有风雨有陷阱,那?她怕了吗,她没有,坐了两回牢,据说?还跟牢里头的狱卒们

    厮混上了。”

    李珣:“……”

    华阳嘴角微挑,眼里装满了欣赏,“有时候我还挺佩服她的,把头别在?裤腰上作死,一根筋往前冲,市侩得可爱,洒脱又豁达。我若是男儿,也会喜欢这?样的女郎,每一天?都充满了新花样,每一天?都刺激。”

    李珣不屑,“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狗东西。”

    华阳露出同情的小眼神,“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连狗东西都瞧得上。”

    “你?!”

    “咱们别说?这?些置气话,用公道客观一点的态度去看待林二娘这?个人,行吗?”

    李珣偏过头不想理?她。

    华阳:“我觉得,你?能相中她,她定然也是有过人之处的。”

    李珣冷漠道:“见色起意。”

    华阳不信,“就这?样?”

    李珣口是心非,“不然呢,还能怎样?”

    “你?别忽悠我,京中的世家贵女你?基本?都见过,比她林二娘美貌的多着去了,她算不得最出挑的,顶多算中上。”又道,“只怕是她那?野性子被?你?瞧上了,起了征服的心思,结果吃了闷亏。”

    被?她说?中,李珣沉着脸不语。瞥见那?只八哥,愈发觉得心里头不爽,“把这?畜生拿走,瞧着心烦。”

    不远处的老陈上前把鸟笼提走,那?八哥叫唤两声,又一个劲说?奴要回窝窝。

    老陈被?它逗乐了,回应道:“好好好,这?就送你?回窝窝。”

    李珣收回视线,继续方才的话题,“阿姐今儿来这?,就为了同我说?这?些?”

    华阳:“你?我许久没说?说?话了,想与你?说?点体己话。”

    李珣半信半疑,“几分真假?”

    华阳不高?兴道:“李兰生,收起你?那?张脸谱来,我平日里虽然放肆了些,但不会像你?那?般以面具示人。”

    李珣抱手不语。

    华阳实在?按捺不住八卦心,又蹭了蹭他的胳膊,问:“林二娘,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你?这?是探口风来了?”

    “没有,我都说?过了,你?俩的事我不掺和,就是好奇得紧。”

    “无可奉告。”

    华阳撇嘴。

    李珣嘴硬道:“我要什么?人不行,又不是非她不可。”又道

    ,“如你?所说?,我需要的是一只后宅鸟,那?便?挑一只温顺听话的后宅鸟好了,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这?话倒是让华阳意外,“你?当真是这?样想的?”

    李珣嗤笑,“不然呢,我还得在?她那?儿哭哭啼啼要死要活?”

    华阳被?噎着了。

    李珣的眼里写满了嘲弄,“你?也太看得起我,或者说?太看得起她了。”

    见他漠然的样子,华阳的心里头不知是何滋味。

    她原以为他必定是难过的,结果她高?估了他,人家压根就没有那?么?情深。

    在?某一瞬间,华阳觉得索然无味。

    李珣很满意她兴致缺缺的模样,起身道:“去用饭,我饿了。”

    饭桌上李珣少言寡语,不想吐露太多的心思。

    华阳不得劲,没逗留多久便?回去了。

    把她打发走了后,李珣想起那?只讨厌的八哥,叫老陈把它提到?书房来。

    平日里他是极少逗弄这?些东西的,除非是无聊至极才会玩玩。

    李珣盯着笼子里的鸟儿,拿竹签弄它,它叫了一声大胆。

    他又拿鸟食投喂,它高?兴地吃了,他说?了一句,“回窝窝。”

    那?八哥跟着学?,“回窝窝,奴要回窝窝。”

    李珣被?逗笑了,却?又觉得无趣。

    他从?来不知,林二娘在?府里的那?些日竟是这?般煎熬。

    他以为她是高?兴的,至少她一直都表现得很欢喜。

    放下竹签,李珣坐到?榻上,陷入了沉寂中。

    八哥又开始叫唤,“回窝窝,奴要回窝窝。”

    李珣没好气道:“不准!这?儿便?是你?的窝!”

    八哥继续叫唤:“奴要回窝窝,奴要回窝窝。”

    李珣听得心烦,紫檀手串朝笼子砸去。

    八哥被?吓得扑腾,怪叫几声,随后骂骂咧咧道:“我是你?大爷。”

    李珣:“……”

    他被?气笑了,仿佛那?只八哥就是林二娘。

    那?厮教什么?不好,偏教这?两句,可见对他埋怨至深。

    心里头到?底不痛快,他坐了会儿,又去了先前林二娘住的那?间厢房。

    里头冷冰冰空荡荡的,却?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李珣点燃烛火,坐到?凳子上,轻轻扭动

    ?走马灯的机械发条,嗒嗒声响起。

    他听着规律的机械声发呆,像魔怔了般,一坐便?是许久。

    外头的宵禁鼓声响起,吴嬷嬷敲门道:“郎君,天?晚了,该歇着了。”

    李珣回过神儿,“我再坐会儿,嬷嬷自个儿去歇息,不用管我。”

    吴嬷嬷应了声,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得退下了。

    李珣点燃走马灯里的白烛,扭动?发条,吹灭室内的烛火,满室星空缓慢流动?。

    他静静地站在?桌前观望。

    白日里忙碌,倒还没觉得怎么?着,一旦他闲下来,那?些被?压制在?心底深处的失落感如菌丝般疯狂滋长。

    他越是克制,它们就越汹涌,脑子里全都装满了林二娘,有关她的一切。

    有他们热烈拥吻的情形,相拥而眠的情形,以及相互扎心的情形。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统统都涌了出来,把他彻底淹没埋葬。

    埋葬在?对她的思念里,对她的厌憎与不甘里。

    他终究是不甘的,第一次动?心,动?情,结果被?喂了狗。

    嗒嗒声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满室星空也静止流转。

    李珣像木头似的杵着,心里头空落落的。

    刚开始那?两天?他以为他能很好应付这?种难堪,毕竟他的骨子里就已经学?会了克制,甚至也装得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现在?才发现不行。

    他很想要她,很想很想要她。

    那?种又爱又恨的复杂情绪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令他愤怒又无奈。

    他既恨他鬼迷心窍,又无奈他竟然无法掌控意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点沦陷,甚至连挣扎的欲望都没有。

    这?样的李珣,真叫人鄙视啊。

    偏偏他一时半会儿又无法挣脱,只能放任自己沉沦。

    浑浑噩噩度过了一夜,翌日李珣疲惫不已。

    那?只八哥还在?书房里,许是饿了,一个劲儿上蹿下跳。

    李珣看了会儿它,一时有些心灰意冷,最后打开笼子把它放了。

    鸟儿得到?自由,立马飞了出去。

    老陈进书房,见到?空笼子也没吭声,只是担忧他的身子受不了,说?道:“郎君昨晚只怕一宿没睡。”

    李珣没有说?话,他到?底

    还是有些受不住,倦怠道:“我先躺会儿,晚一些去政事堂。”

    老陈心事重重地退了出去,李珣则在?榻上和衣而眠。

    外头的吴嬷嬷让奴仆把伺候洗漱的东西撤了下去,老陈重重地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昨晚一宿没睡。”

    吴嬷嬷抱手不语。

    老陈头大如斗,“照这?样下去,只怕又会服寒食散。”

    吴嬷嬷心疼道:“这?孩子就是太倔,从?小便?是如此,又爱钻牛角尖,若非他自己想通了,旁人是没有法子的。”

    老陈:“迟些我去找宋御史,让他抽空带郎君到?外头散散心,听听禅也好,省得他闷着难受。”

    吴嬷嬷点头道:“这?法子好。”顿了顿,“若实在?不痛快,便?把林二娘绑进府来供他发泄,不就是一官家娘子么?,折损在?府里头晋王府也担得起。”

    隔壁街的平春苑一早就在?收拾了,里头是三进宅院,比朱家院大不少。

    宋致远路过时还撩起马车帘子瞧了两眼。

    待到?上午巳时,李珣才收拾妥当去政事堂。

    途径长廊时,养鸟的老仆刚把笼子挂上,他就听到?那?鸟儿接连乱叫几声。

    当时他也没在?意,谁知没走多远时,那?鸟儿忽然说?道:“回窝窝,奴要回窝窝。”

    李珣顿住身形,似觉得诧异,困惑地扭头看老仆,问:“这?鸟儿我不是早上把它放了的吗,怎么?又在?笼子里?”

    老仆笑道:“回郎君的话,家养的鸟儿,已经驯养惯了的,放出去了它自然知道回来,赶不走的。”

    李珣盯着那?八哥看了许久,忽地笑了,背着手施施然离去。

    有点意思。

    下午林文德原本?在?户部大堂里办理?公务,突见同僚来传话,叫他去一趟政事堂。

    林文德的手抖了抖,落下一滴墨汁,心里头惶惶不安,悬挂在?脖子上的那?把刀总算落了下来。

    他阁下毛笔,忐忑地站起身整理?衣着,心事重重地出去了。

    李珣在?政事堂里的休息室闭目养神,等了莫约茶盏功夫,林文德才来了,毕恭毕敬地跪礼。

    李珣抱着手道:“起来。”

    林文德起身,佝偻着背站在?一旁,听候差遣。

    李珣缓

    缓道:“知道我为何叫你?来吗?”

    林文德耷拉着头回答:“下官知道。”

    李珣也不跟他兜圈子,开门见山道:“你?妹妹林二娘,我瞧上了,元宵那?天?晚上给我送进府来。”

    林文德犹豫了许久,才问:“活的还是死的?”

    李珣被?这?话逗乐了,“不论死活,我都要。”

    林文德冷汗淋漓地应了声是。

    李珣继续道:“戌时,我要见人。”

    林文德又应了声是。

    他从?头到?尾都不敢瞧那?尊大佛,那?就犹如皇帝老儿般的存在?,只要是他想要的,吩咐下去了,林府除了遵循外,是没有任何资格去跟他讲条件的,除了服从?还是服从?。

    这?便?是权力的魅力。

    李珣交代完就打发他回去。

    林文德忧心忡忡地离开了政事堂,只觉得头大如斗,以林二娘那?性子,又不知要搞出什么?阵仗来。

    整个下午他都心神不宁,如坐针毡。

    也是凑巧,晚上回到?林府没料到?林秋曼居然在?周氏那?里。

    见他满脸沉重,周氏问道:“大郎怎么?了,可是遇上了不痛快的事?”

    林文德沉默半晌,才看向?林秋曼,说?道:“今儿下午晋王把我叫去了政事堂。”

    林秋曼倒沉得住气,问:“他说?什么?了?”

    林文德斟酌了阵儿,“他让我在?元宵那?天?晚上的戌时把你?送进府去。”

    周氏顿时急了,“你?是如何回答的?”

    林秋曼安抚道:“阿娘莫要大惊小怪,不论大哥怎么?回答都是不顶用的。”

    周氏急红了眼,恨声道:“这?简直欺人太甚,我好好的闺女说?让送进府就送进府,把林家当成什么?了?!”

    林文德叹了口气,悻悻道:“我当时连屁都不敢放一个,那?就跟皇帝老儿一样,开了金口,林家只有服从?命令,是无法抗争的。”

    周氏抹泪道:“我管不了这?许多!大郎你?好好想想法子,难不成真把二娘送进府给他糟蹋?”

    林文德耷拉着头,没有吭声。

    林秋曼倒看得开,“阿娘莫要心急,我没事的。”

    周氏哭道:“你?就是个缺心眼儿的,那?是龙潭虎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地方!”又道,“以你?这?莽撞的性子,能不能活着出来都还不一定。”

    林秋曼拿手帕替她擦泪道:“阿娘,我很怕死的,我答应你?平平安安回来,你?莫要哭了,哭得我发愁。”

    周氏哭得更伤心了,哽咽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要受这?般折辱。”

    林秋曼:“我没事的,我有法子能平安回来,我向?你?保证。”

    周氏一点都不傻,伤心道:“你?能有什么?法子,大不了以死相逼,跟他拼个鱼死网破。可是下回呢,下回又当如何?”

    林秋曼没有吭声。

    周氏红着眼道:“大郎我警告你?,元宵那?天?晚上你?敢把二娘送进府,你?若把她送进府,我便?撞死在?林府!”

    林文德急了,“阿娘!”

    周氏眼泪汪汪道:“二娘是我的命,哪个娘不心疼自家闺女,我见不得她受苦,更见不得她被?人糟蹋。”

    这?话把林秋曼说?得有些难过,“阿娘,你?就莫要为难大哥了,光逃避没有用。”又道,“这?祸是我自己闯下来的,我能担。”

    “你?能担什么??!我就不信,林府不把人送去,晋王府还能明抢不成!”

    “阿娘莫要犯傻,你?仔细想想阿姐一家子和大哥一家子,全家人的命都拽在?晋王手里,我是输不起的。”

    周氏哀哀地望着她,彻底绝望了。

    林秋曼揪心道:“阿娘莫要难过,我以后的路还长得很,只要能保得性命回来就已经不错了。”

    周氏落出一丝泪来,喃喃道:“我有时候真恨,恨你?为什么?不是儿郎,你?若是儿郎,便?不会这?般难为了。”

    林秋曼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是沉默。

    周氏抹泪道:“罢了,你?若在?晋王府有个什么?,我必撞死在?晋王府的大门前,好叫天?下人看看他晋王是个什么?东西。”

    林秋曼的鼻头莫名泛酸,“阿娘且放宽心,我有法子应付他的。”

    周氏握住她的手,“你?这?孩子的命苦,自小到?大我就操心,只怕是要操心一辈子的。”

    “阿娘……”

    周氏偏过头,难过道:“阿娘伤心啊,阿娘没本?事,护不了你?,在?韩家如此,离了

    韩家依旧如此。”

    “阿娘……”

    “我没本?事,窝囊了一辈子,连自己的骨肉都护不住,我有什么?用啊。”

    林秋曼难过地抱住她,“二娘已经长大了,不用阿娘护我,以后二娘护你?,护你?一辈子。”

    周氏终究还是哭了,林秋曼劝了好半天?才把她劝了下来。

    当天?夜里林秋曼彻夜未眠。

    离元宵还有两日,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打一场硬战,但真来临时,还是有点心虚的。

    那?毕竟是一头被?刺伤了的狼,危险性暴增,不像往日那?般容易周旋,稍有不慎,把命折损进去也是极有可能的。

    想到?此,林秋曼不禁有些毛躁。

    她可爱惜自己的小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继续,经典名场面!!两人正式PK的第一个回合,有点生猛刺激哈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