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其他小说 > 猎围 > 第3章4章 求索
    裴胜一行人将大树下新发现的尸体连同老狗的尸块运回到了探局。这之后,本着警探一家亲的原则,裴胜向南陇警局报告了此案。警局在得到消息后,迅速组织了刑侦队前往碧桂公寓调查。当然,主要的线索已经被裴胜等人给带走了,剩下一地狼藉的就等待着警局的同志来收尾。

    探局自上次命案发生后,便由王德发主持,将那间废弃的验尸房给重新装修了一遍,并引进了一批最新的设备仪器。如今已可以投入使用了。

    众人将尸体和那两袋子尸块分别放置在两台手术台上。由王德发主持,先对老狗的尸体进行了简单地处理。而大树下的那具尸体,为了节省时间,则由临时抽调来的法医专业出身的女探员,西门晓晨负责查验。

    老狗尸块上未清除的冰块因为在带回来的路上,融掉了一部分。所以尸袋里充斥着冰水与血水的混合物。王德发担心重要证据会因此丢失,所以将尸块放在了最新的那张操作台上。这张操作台地四周可以伸展,形成一圈凹槽。这样一来,融掉的冰水可以暂时流入其中,等待着王德发之后查验。

    “我也是第二次处理这种尸体。之前那是在部队里,当时我们出任务端掉了一支境外与境内混合的毒贩子团伙。当时在他们据点地冰箱里就发现了这种被冻住的尸体。后来查验出是那团伙的头目,被二把手给干掉了。不过,当时主要的负责人并不是我,我就是个打下手的。”王德发在验尸前,特意说道。

    “没事,我们相信你的。”裴胜知道他心里有些紧张,如此安慰道。

    王德发点了点头,戴着手套的手开始在尸块中操作起来。因为这尸体在被冻住前就已经是被分割了部分。凶手正是因为担心肢解会流出大量的血液,所以将其封在了冰块里。这样既能保证死者血液被迅速凝固,又可以将作案的证据,诸如指纹头发等给去掉。能进行这样地操作,凶手肯定是经受过专业的训练,而且心理素质极好。

    王德发的工作,首先就是将这些被切割下来的尸块重新拼好。这样一来可以看出尸体究竟是不是老狗的,又可以方便之后地工作。不过王德发好歹也是经验老道的法医了,他可以在拼接尸体的同时,从上面看出凶手地作案手法以及分析出一些信息来。

    王德发操作得很快,没一会儿就将老狗面目全非的脑袋与断掉地四肢拼回到了躯干上。待王德发收起缝合线后,众人围了上来。

    裴胜根据尸体的身高与体型,基本能判定这就是老狗了。

    “确实是老狗没错。”王德发点了点头,紧接着说出了一系列信息:“老狗的死亡时间并不长,大概就在我们发现他的一个小时前。而且,他被肢解得时候还是活着的,他是硬生生的因为血液凝固和失血过多加上低温而死。凶手很可能是熟人作案,起码是和老狗关系很好的。凶手很可能是在和老狗交流的时候,突然动地手。”

    见大家有些奇怪,王德发拨开了老狗脸上大概能看出是眼睛的地方,将眼皮给翻了开。被冻住的尸体,眼球会因为低温而破裂。所以无法看出瞳孔的具体情况。王德发在处理这个地方时,特意使用了苄达莱氨酸,这是一种清理瞳孔浑浊的试剂。滴入后可以与瞳孔里的碳基发生反应。法医可以根据其产生反应后的具体效果,推断出死者生前瞳孔的活动。

    “他瞳孔括约肌在死前是保持着伸张的状态。所以他要么是被什么给吓到了,要么是惊讶。我偏向于后者。”王德发解释道,缩回了手,又指向了老狗的左手。

    老狗在被冻住时左半边是在身下,右半边在上面。许慧到最后为了将老狗的躯干取出来,只能是尽量将躯干与下边一起拔出。但即使是她再小心,老狗的左手也和手臂分离了。但因为当时拔出躯干是在一瞬间的事情,所以大家也不知道,究竟是许慧切割的,还是凶手早就将老狗的手给砍了下来。

    “不管是许慧弄得,还是凶手弄得。这一切也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这里。”王德发继续说道,“我在缝合他手腕的时候,发现其手腕分离处有一道很浅的勒痕。说明其在死前有一段时间,手腕是被什么给扣住了。你们想想,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是这种情况?”

    裴胜闻言,将自己能想到的场景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可到最后也分辨不出,老狗属于哪种状态。他只能大概推断出几种情况。

    “痕迹有多大?”裴胜问道,“我这倒是有几种猜测……”

    “反正不是人手握住的。痕迹现在肯定也已经不是之前的那种大小了。我就和你比划一下,估摸着是这么大,一个环状物。”王德发大概地比划了一下后,扫视了一圈众人,最后将目光停在了刘一晨的腰间。

    刘一晨被他这样一盯,瞬间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怎么了?”裴胜看的云里雾里,便顺着王德发地目光看了过去。

    刘一晨平时还担着巡逻任务,虽然跟了特别行动组后,早已不再巡逻,但他的腰间还是习惯性地挂着巡逻所要带的东西。除了那根胶皮警棍外,还有一个。王德发盯着的,正是那个东西。

    裴胜看到后,自然也明白了过来。他和王德发对视了一眼,二人都笑了起来。

    “王兄,这东西一个应该不太好?”裴胜笑道,“你快别卖关子了,我知道你肯定知道的。”

    王德发喜欢卖关子。这次也不例外,他确实早就知道了。

    “好了,和裴兄想的一样,老狗生前左手是被手铐给扣住的。”王德发说罢。刘一晨瞬间脸红,下意识地将腰间挂着的手铐往腰后拨了拨,企图隐藏起来。

    “害羞啥?难道你有这种癖好?”王德发挑了挑眉,伸出了手,“拿过来。”

    刘一晨只好尴尬地将腰间挂着的手铐取了下来,递给了王德发。

    王德发接过后,调试了一下大小,在老狗的左手试了一试,说道:“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有这种癖好。和我刚才处理左手时发现的差不多。”

    被冰块冻住的尸体,虽然会破坏一些证据,但也可以保持死前的状态。像勒痕这样因为血液不通畅所留下的痕迹,不会因为低温冻住而消失。之所以现在勒痕变小,是因为解冻时,手腕上的皮缩放导致。

    “这么说,凶手是男的么?”裴胜恢复了之前的语气。他没心情再笑了,当务之急,还是破案要紧。

    “可能是两个男人,也可能是一男一女。但不论怎样,其中有一人绝对是老狗认识的。”王德发说道,又指向了老狗大腿中间的那个东西,“这里……额……算了,我不说了……”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许慧,和不远处已经处理好尸体正站在那听着的西门晓晨。

    这两位虽是探员,但终究是女性,王德发多少有些尴尬。

    “没事,你说。”许慧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脸上微微泛起了点红色。

    王德发又看了眼西门晓晨,发现她已经转了过去。于是,王德发尴尬地笑了笑,重新指向了老狗的大腿中间:“那我就说,老狗的小兄弟上有一排牙印。我根据牙印的形状和大小,判断应该是女性的。因为女性的后槽牙相对于男性来说,比较小。嗯……这是一点然后。一个女性,是怎么有这种力气的?你们再看这里。”

    王德发的手继续往下,来到了老狗右大腿的位置上。老狗的右大腿被凶手给割了下来,只有底下一层薄皮肉连接在一起。这里同样被王德发给缝合了起来。

    “这里被直接切割了下来。而且是很干脆地一刀切下来。一个女子,除非是特别受训过,很难做到这一切。”王德发缓缓说道。

    “凭此一点,不能断定是有两个。”许慧冷冷地接道。又补充了一句,“说不定就是那女子所为呢?”

    “我一开始也是奔着一个人去的,但还有一处地方,打破了我先前的假设。”王德发重新走到尸体的脑袋边,指着其面部全非的脸说道,“这些划痕,有没有很熟悉?”

    裴胜盯着看了一看,突然激动道:“这是字!”

    “对……如此一来。这起案子与前面的那几其有关联了。我们就暂且假设有两个人。刚刚许慧提醒的也是,如果是一个受过训练的女子,也说不定。这个我还得进一步调查一下,你们需要给我一些时间。我要从尸体进行全面细致地调查。”王德发想了想,又说道,“这刀痕我一会也会一并分析,并和前几次对比一下就知道是否为同一人所为了。”

    裴胜点了点头,他在心里已经根据王德发所说的,进行了一段场景模拟了,对老狗的案情也有了初步的判断。只等王德发更近一步的分析结果出来再加上自己的调查。裴胜盘算着,一会再回一次碧桂公寓。

    “那我这边先阶段已经是告诉你们了。隔壁晓晨妹子的调查应该也结束了?”王德发说着,喊了一声西门晓晨。

    西门晓晨相比于许慧,性格是截然不同的两端。许慧比较男性化,干事风风火火。西门晓晨则更像个女性,害羞腼腆,说话温柔。不过两人都有个同样的优点,那就是工作一丝不苟,态度严谨。

    此时,背过身的西门晓晨听见了王德发的声音,扭头应了一声,又道:“你们过来。我差不多了。”

    众人于是移步到了旁边的手术台上。西门晓晨迅速恢复了工作态度,将裹着尸体的尸袋给拉开后,便慢条斯理地说道:“这具尸体,死亡时间大概是在一小时前,和旁边那个从医学角度上属于同一时间段,死因是遭到重器击打,后被吊在树上,窒息而亡。死者年龄是在三十到三十一岁之间,是个变性人。”

    “变性人?男变女?”王德发惊愕。

    “对。因为他那个东西已经人为割掉了。并且我检测出其最近有服用雌性激素。”西门晓晨缓缓道。她正想继续说下去,却被王德发一把打断,“你等等,我先做个检查。我好像有想法了。”

    王德发说着,不由分说地跑回到工作台前,取出了海绵等物品。回到尸体边,打开了尸体的嘴巴,将海绵塞了进去后,将尸体的嘴巴给用力合了上。等了几秒后,王德发取出了海绵。

    裴胜看见那海棉上有一排清晰可见的牙印,知道了王德发要做什么。

    “我们先继续。他听得到。”裴胜对西门晓晨说道。

    西门晓晨看了眼王德发,王德发在听到裴胜的话后,回手比了个“OK”的手势。

    “那行。”西门晓晨温柔道,“这是个变性人。然后……”西门晓晨不知为何停住了。

    “怎么了姐妹?”许慧关切地将手搭在了许慧肩上,安慰道,“怎么不说话了?”

    “我捋一捋。”西门晓晨微微皱眉道。她毕竟不像王德发那样专业从事法医工作多年。经验上肯定有些不足。

    众人知道,也没有怎么催促,默默地站在旁边盯着尸体。只等西门晓晨自己捋清楚。

    半晌,西门晓晨终于开口道:“我想起来了,死者的腋下也有勒恨,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吊过。然后,死者的嘴里有来源不明的DNA。是……少量的**和**分泌物……”

    “什么?”裴胜低吼道,大吃一惊。他瞪大了眼睛,扭头看着王德发。

    王德发此时也站了起来,转过身道:“我检查出来了,这人的牙齿是属于先天的小牙,牙印与老狗那东西上的一样。”王德发说罢,突然看见裴胜等人,一脸复杂地盯着自己。

    王德发有些懵逼,举着海绵问道:“你们怎么了?”

    ……

    Mark李开着路边偷来的桑塔纳,行驶在国道上。伪造的证件和护照被放在了副驾驶位。这是他早先拜托老狗所造的,一直没来得及使用,现在,是到了该使用它的时候了。

    随着时间推移,Mark李看见了那熟悉的边境闸口。从这里出境并不麻烦,核查一下证件后就可以了。Mark李深吸了口气,放慢了车速,等待着排队进闸。

    这边闸口的工作人员效率说不上太慢,但总归是需要等待。Mark李足足等了十五分钟,才轮到他。

    Mark李熟练地将证件与护照从车窗递给岗亭里的工作人员。这时的Mark李确实有些紧张,他的脚已经踩在了油门上。只要那工作人员露出一个不对劲的表情,他就会毫不犹豫地踩下油门,强行闯卡。

    好在,老狗找人做的证件技术过关。工作人员检查了一遍后,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Mark李顺利地过了闸口。

    这条公路境外的部分,Mark李在几年前已经走了不知多少遍。不过那会儿他像这样正经的行驶,次数屈指可数。多数时候他都是跟随着车队,从其他地方悄悄过境,行驶到距离边境几公里外时,才敢回到这条公路上。这片区可以偷渡的路线数不胜数,直到现在,Mark李也没有完全摸清楚,他只知道其中一些常走的路。

    不过那人就说不上了。Mark李心想着,那家伙在这里少说生活了几十年,对于这里的情况,就像手上的掌纹一样熟悉。也正因此,他仍旧留在境外坐着蛇头的事情。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还是不是在干这一行。

    Mark李所想的他,正是幼年照顾他并训练他的七指叔。在十年前,因为一件差事,Mark李和七指叔就此分手。虽然七指明面上没有说与他老死不相往来,但Mark李知趣的没有再去打扰他。只是时不时从老狗那儿得到一些七指的消息。后来老狗回到南陇,他与七指的交集算是彻底断了。

    Mark李甚至不知道,七指叔是否还住在原来的地方……

    车子又行驶了一个小时。Mark李中途在一家小加油站停了下来,加了油的同时稍作休息了一下。这家加油站他之前经常来,每次都是一个满脸胡子的大叔接待他。但现在加油站已经易主,给他加油的人也变成了一个十七八岁的本地人。Mark李在休息区抽着烟,看着这物是人非的地方,心里惆怅了起来。

    他继而丢掉了烟头,掏出了手机。沈雪并没有给他回消息,但他是给沈雪发过短信,也打过电话的,不过电话自然是没有接通。Mark李瞬间感到烦躁,索性收起了手机,回到了车上。记忆中,穿过这家加油站后,只要再行驶二十分钟,他就会看见一座小城,七指叔就居住在这里。

    Mark李收拾着心情重新上路。因为是晚上,又是在这种落魄的国家,他直接将速度开到了180码以上,一路疾驰地来到了那座小城。

    小城叫图恩,在当地语言中时“贵重”的意思。不过整座城没有一处地方可称为“贵重”。在Mark李的印象中,这座城常年是笼罩在黑帮和犯罪的阴影之下,能发展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在图恩城里,Mark李没敢开的太快。他甚至连一声喇叭也没敢按下,恨不得让自己在此隐身,谁都不会注意到为好。因为,高调得人在这里,往往下场很惨。Mark李一边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车,一边紧盯着道路两边的行人。不,普通人这会儿根本不会出来。现在出来的,要么是帮派人,要么就是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站街女。

    但,往往就是这些人。会成为你致命的导火索。这里不比华夏国内,即使诸如肥猫和小老头那样高调的那群家伙,估计也不敢在多吭一声。当然,除非是把持着这里命脉的人……

    Mark李在绷紧的心情下,行驶到一栋装修还算华丽的大楼下。

    他找了个位置,停好了车后。戴上了兜帽,像这里的绝大部分人一样,灰溜溜地挤在人堆里。然后,一转身,进了大楼的侧门。

    七指之前就是住在这里的七楼。如果这会儿他还在这的话,按照他的习惯,要么是在三楼的红香院里醉生梦死,要么是在四楼的赌场里一掷千金。不到天亮不会回去睡觉。Mark李本可以直接去三楼和四楼,但他不想。能不接触这里的人,最好就不接触。所以他直接选择上了七楼。

    楼道拐角最里面的房间,就是七指的房间。7010,是七指最喜欢的数字。

    他礼貌的敲了几下门,随后赶紧放下。七指最不喜欢人家使劲敲自己的门,每次敲门只能轻轻敲七下这个规矩,Mark李还是要遵守的。

    过了一会,房间里幽幽的响起一道声音:“谁啊?”Mark李听出这是七指的声音,看样子,他应该是被惊醒了。

    犹豫了一会后,Mark李还是贴着门说道:“师父,是我。”

    “谁?你是——”七指的声音戛然而止。贴在房门上的Mark李听到里面传来一连串地骚动声。他于是立马后退,毕恭毕敬地站在了原地。

    开门的却不是七指,而是一个穿着兔女郎制服的香艳女子。Mark李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里边响起七指的声音。前半段用的当地土语,不是说给他的,后半段得华夏语才是说给他听得:“你个小子不是跑了么,怎么他娘的又回来了?赶紧进来!”

    Mark李赶紧走进了屋子,同时那个香艳女子顾不上换衣服,就匆匆地离开了。

    屋里的装饰相比于外面,可谓是豪华。地板上铺着的地砖与墙壁上的地砖是那种定制的,踩坏一脚需要整体更换。房间里的灯罩用得则是镶钻得灯罩,就一个大厅里便摆放着种类繁多的红木家具与工艺品。也就只有七指这样的人,能在这里享受到这一切?Mark李即使对这些已经无动于衷了,但走入这间富丽堂皇的屋子的那一刻,他还是心动了一下。

    “还愣着干嘛?”七指此时已经自床上坐了起来,赤身裸体的在那悠闲地抽着雪茄。Mark李走进才看见,卧室里还有两个穿着不同制服的香艳女子在服侍着他。

    “哦,我换鞋……”Mark李没想到,这几年七指的日子是越发得豪奢。

    换过鞋后,Mark李打算走进卧室,却见七指已经在女子的服侍下走了出来。七指叔指了指Mark李身后的沙发,说道:“别进来了,我怕你这穷酸气脏了老子卧室的空气。”

    Mark李没有反驳,恭敬地等候着七指坐上沙发后,这才走到沙发的角落处,小心翼翼地坐下。那里已经摆上了个垫子,好隔绝他的穷酸气。

    七指此时正躺在一个女子怀里,把脚搭在另一个女子腿上,享受着两个女子的服侍。而Mark李则正襟危坐。等待着七指得发话。

    享受完后的七指,缓缓吐出了嘴里的烟气,冷哼道:“小子,你现在特么的回来,找我有事?”

    “老狗死了……”Mark李轻声道。

    “那个狗东西,死了不就死了呗。”七指突然坐了起来,原来是想将手里的雪茄丢在Mark李脸上。不过,当他看清Mark李的来脸后,愣了。

    “怎么是您?”七指大惊失色。丢掉雪茄,推开身边两个女子。而后腿一软,竟跪在了地上。

    “师父?你这……”Mark李同样大惊失色,站起来就要扶起七指。七指却是死活不起,仍跪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着:“没认出来,没认出来,该死……”之类的话。

    “师父,是我啊。李世强!”Mark李不明所以,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七指脸色一变,抬头打量着Mark李:“李世强?Mark李?不对,你这个脸……什么情况?”

    “我整容了。”Mark李只好如此说道。

    “整容?”七指呢喃着,慢慢站了起来。

    “我真是李世强,因为老狗死了,我被人暗算追杀。不得不请师父您出山救我!”Mark李说着,半跪在了地上。

    “李世强……”七指叔呢喃着,转过了身,一下子瘫在了沙发上。

    Mark李见状,仍旧是一脸懵逼。不过他能猜测出,是自己这张脸,让七指叔脸色大变。

    “好了,我知道了。”七指叔突然抬手道,“你的事,我当师父的,自然是不能不管。你现在住在哪里?南陇么?”

    “对!”Mark李说道。七指叔能帮自己,而且答应的这么顺利,属实是意外的事情。不过他也没傻到完全相信七指,他已经留好了后手。

    两个人之前发生的事情,即使在经过时间的冲刷后,怎么也是一道抹不去的坎。Mark李本以为七指会拿这件事为由,拒绝自己。但现在看来,他连想提的念头都没有。

    七指想回南陇确实是一件麻烦事。他现在在图恩,确实已经不再干蛇头的事情,而是以手中掌握的各种人脉,在图恩开了自己的娱乐会所,专供那些人取乐。但这并不代表七指不再涉猎蛇头之事。他还是掌握着几条边境的走私线,负责往南越,华夏运送严格禁止的东西。

    “我既然帮你,当然是需要回报的。”七指对Mark李说完自己的近况后,终于将话题聊到了报酬上。Mark李已经做好准备,等着七指的开价。

    然而,七指一向贪财的人,此时却没有再提钱或者别的什么利益。而是要求Mark李说说当时为什么要整成这样的脸,并且又询问Mark李是否见过和自己的脸一模一样的人。

    Mark李自然回答没有,而后将自己早已编好的理由说了出来。自南陇的那群人开始,到七指这里。无一例外都对Mark李现在的脸有兴趣。这张脸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Mark李也想知道。但现在他是两眼一抹黑,只能慢慢去追寻。

    不过,七指是否可以告诉点自己什么?Mark李又想到。于是,侧面打听了一下。

    七指很警觉,假意抽烟,并没有回答。Mark李则又追问了一下,七指也只是笑了笑,又将话题引到了别的地方。

    这是Mark李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他并没有感到意外。他和七指生活了这么多年,知道七指是什么性格。如果他想说,他肯定会告诉自己。他不想,除非是有很大很大的利益,不然,七指宁可死,将这事烂掉,也不会说出来。

    这就像和七指在做一场买卖。七指会把知道的事情划一个筹码,而你打算交换的东西或事再定一个筹码。只有你的筹码大过他所定的筹码,他才会和你交换。对于自己这张脸的秘密在七指心里值多少筹码,Mark李并不清楚。但他能肯定,七指肯定知道些什么。所以,总会有一天,自己能从他嘴里撬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两人的交流最终停在了七指什么时候回南陇上。因为图恩的产业链复杂又庞大,七指不能立马抽开身,最迟也要五天之后。Mark李可以选择在这里暂住,也可以选择先回南陇。

    谨慎的Mark李,当然不会居住在这里。谈话结束后,他连休息都没有,就辞别了七指。

    图恩镇黑暗的夜生活会在黎明之际结束。Mark李下楼取车后,城里的欢乐达到了顶峰。他自然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中……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照在边境公路上时。Mark李已经回到了边境闸口。而远在探局,忙了大半宿的行动组众人,也差不多解开了老狗死亡之谜。不管是行动组还是Mark李,他们就差最后那把可以解开谜底的钥匙……

    黎明前的黑暗,不管对谁来说,都是窒息的。光明一方是取胜前地艰难。而黑暗一方,则代表着最后的挣扎和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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