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穿越小说 > 草莽之辈 > 第69章 殿内争吵
    “太子,不可妄议君父!”

    一声呵斥从身后响起,那正上演着的明君忠臣戏码被打破,塑造的感动也被搅乱。

    刚刚还一副温和长辈表情的卫青脸一沉,抛下两个跟班,迈开大步走了过去。

    “!”

    扭头和冷着脸走出府门的卫青对视一眼,刘据愣了愣,随即露出一个年轻人玩火却被大人撞见,即将要吃苦肉炒笋的讨好笑容,十分从心地说道:

    “舅父,孤没有妄议,只是对陛下的行为有一点点,小小的意见。”

    说到“一点点”,怕卫青不相信,刘据还特意伸出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下,表示自己真的不是在喷刘彻,只是向皇帝提出来自太子的忠心建议。

    “太子,若想向陛下谏言大可上书直言,如何能背地妄议。”

    对刘彻忠心耿耿的卫青并不接受刘据的这番“建议”说辞,毫不留情地呵斥道:

    “背地妄议君父,这难道是太子应该做的事情吗?!”

    “舅父……”

    完全不敢反驳,刘据乖乖低头挨训。

    训完刘据,卫青这才板着脸看向周围,看着那些垂头丧气的列侯猪,尤其是当头的那位申屠臾,冷声道:

    “路中下跪成何体统!来人,将侯爷们扶起来,送回家。”

    “是。”

    得到命令后,周围那早已严阵以待,却碍于列侯猪身份,不敢妄动的长平侯府护卫微微躬身,就如出闸猛虎,呼啦啦地冲了上去。

    “请,侯爷。”

    也不用武器兵刃威胁,那布满狰狞伤痕的高大身体往前一站,投下来的阴影一遮,重着语气用鼻子一哼,列侯猪们就脸色煞白,不堪地瑟瑟发抖起来。

    “不,不劳烦诸位猛士,吾等自己走。”

    扶着冠,互相搀扶地从地上站起,颤巍巍的列侯猪们朝着卫青和刘据的方向一揖,算是告别:

    “太子,大将军。”

    “走,走。”

    不敢期待什么回应,神情灰暗的列侯猪们就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

    申屠臾本人虽然很想和刘据继续交流交流,看看这个家伙是怎么靠这种性格长这么大的,但板起脸的卫青实在是让人望而生畏。

    这可不是刘彻的高仿a货,而是货真价实地多次统帅数万军队,并且百战百胜的大将军散发的气势。

    申屠臾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瑟瑟发抖,已经是申屠家家风严,性格坚毅的原因了。

    “太子,大将军。”

    朝着两人一揖,算是打过招呼,申屠臾就毫不留恋地转身,追着列侯猪们的步伐,逃也似地离开了。

    “妈耶,大将军还凶啊!”

    “哆嗦。”

    脑海中不知为何浮现出了这个念头,列侯猪们齐齐打了个哆嗦,伸手向后一抹,加紧袍子,默默加快了迈动的步伐。

    “……”

    看着列侯猪消失在视野中,卫青松了口气,紧绷的脸缓和下来,扭头看向刘据,眼神却是格外不善。

    “舅父,能别瞪我吗?我胆小,怕吓。”

    直面大将军的威势,刘据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怂怂地开口。

    “小伉,去把诸位安置妥当,我和太子有些舅甥的亲切话要说。”

    没有理会刘据,卫青瞥了一眼身后的卫伉,吩咐道。

    “是,父亲。”

    “诸位请随我来。”

    卫伉点了点头,扯着李陵走到众骑士面前,引着众人从侧门进入长平侯府,去马厩安放马匹。

    “哎哎哎,你拉我干嘛?”

    “不拉你,把你留在原地干什么?碍眼吗?”

    “我还要学习大将军的一言一行,争取一切向大将军看齐呢。”

    “滚!”

    “哈哈哈。”(小声)

    远处隐隐传来一段争执,以及一阵想笑又怕出事的压抑笑声。

    ……

    “太子,请。”

    礼貌性地请了一下,也不等刘据回应,卫青就一把拉起他的手,粗暴地拽进了长平侯府。

    “哎哎哎?”

    脑门扶起一个问号,刘据只觉得手腕一痛,然后就是一阵腾云驾雾,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侯府内,正在下意识地迈步向前,被舅父拽着前行,当即就是一声惨叫,准备卖惨:

    “轻点轻点,舅父您亲外甥的手要被您给箍断了!”

    “……”

    卫青只是回头冷冷地看了刘据一眼,刘据心中那点小心思就如冬雪般消散。

    “蹬蹬。”

    不再惨叫,也不再由卫青拖拽,刘据忍着手腕的疼痛主动迈步,努力跟随着卫青的步伐。

    “哼。”

    一声冷哼,卫青收回目光,放弃了以往的沉稳,而是大幅加快了脚步,准备让跟着自己的刘据吃吃苦头。

    “蹬蹬,蹬蹬,蹬蹬。”

    “嘶。”

    手腕一痛,又出现了被人拽着走的趋势,刘据一边跟着加快脚步,一边抬头看向几十米外的主殿,心中暗暗发狠:

    “区区几十米而已,我难道还坚持不下吗?舅父,你要小瞧人了。”

    “我可不是陛下那个走两步就喘,必须人扶着,车载着才能走的肥仔,我刘据可是每日挥戈一刻钟,射箭骑马半时辰的猛男太子!”

    虽然是被人拽着走,但刘据眼中却充满了不屑,连带着对卫青的畏惧也消散了一些。

    盏茶后……

    “舅呼哧呼哧父,您有什么话说就行,不必折磨您外甥我啊,咱俩可是亲舅甥啊!”

    单手扶着腰,发软的双腿弹棉花似地前行,刘据几乎是被卫青一个人拉着走。

    自信满满的刘据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气喘吁吁的虚男。

    不虚不行啊,换成谁被人拽着一圈圈地绕占地数亩的侯府,都得虚啊。

    “呼哈,呼哈。”

    绕了这么多圈,卫青的鬓角也渗出了一些汗水,步伐也不再如开始那样稳健。

    “走。”

    刘据主动认怂,卫青也不愿意折磨自己,一个转向,就拉着累成死狗的刘据向着主殿走去。

    ……

    “蹬蹬蹬,啪叽。”

    拼尽最后的力气上了台阶,刘据双眼扫了一圈,找准一个软榻,就挣脱卫青的手,如同归巢的乳燕,一头扎了进去。

    “啊,我爽了!”

    “蹬蹬,咔嚓。”

    懒得理会这个丢人的家伙,卫青走到上首,拉开几案坐下,看向早已赶到的卫伉,问道:

    “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马匹交由咱家的胡儿牧马人照料,人一个个都进了客房,正在那卸甲换常服呢。”

    移开几案,从坐塌上站起,卫伉开口回答道。

    “嗯。”

    微微颔首,卫青的目光再度移到趴窝的刘据身上,皱眉道:

    “太子。”

    “唔……”

    忍着继续躺的欲望把身子从坐塌里拔出,缓过劲来的刘据先是和卫伉叫唤了一个眼神,然后才冲着卫青说道:

    “舅父,孤在。”

    “太子,作为国之少君,要行有节,动有礼,如今瘫坐,是何礼节?”

    看到瘫坐的刘据,卫青那刚刚缓解的脸又重新紧绷起来。

    “咔嚓,舅父,孤知错了。”

    咔嚓一声直起腰,不敢反驳,刘据乖乖认错。

    “光知错不够,你还要引以为戒,下次不再这么做啊。”

    乖乖认错并没有让卫青胸中的怒火消散,想起刘据刚才的行为,怒火腾地一下升起,卫青瞪着刘据,拍着几案吼道:

    “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背地编排陛下,不要背地编排,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据儿,你是阿姊的儿子,我的亲外甥,卫某还能害你吗!”

    “舅父自然不会害据儿。”

    刘据先是红着眼点头承认,然后抬起头,一改方才的从心,毫不退后地看向卫青:

    “可是舅父,陛下就是做错了啊。”

    “白鹿皮,一次清除上百的侯爵,为一己之私让功臣之后寒心,这就是做错了啊。”

    “小儿辈懂什么,不除掉这些肥猪侯王,不拿白鹿皮割肉,军费从哪里出?大汉怎么能得到一场场对匈奴辉煌的胜利。”

    从奴仆飞跃到大将军,靠着战争起家的卫青看待问题,首先,也最主要考虑的是战争。

    “难道为了保存这些肥猪侯王,就要让我们前线的将士饿肚子吗!”

    虽然列侯当中有着功勋之后,但大多数还是刘氏天子被枕边风一吹,烂封外戚的产物,就像反驳皇帝的前辈将领一样,军功封侯的卫青对此辈极为厌恶和痛恨。(注一)

    “舅父,一个千户后一年的税收不过几十万钱,还不到元封四年漠北之战上次的百分之一。”

    “而陛下一次巡游,一次大建宫殿,耗资十倍于此,到底是谁在让将士们饿肚子啊?”

    “何况,那些一无是处的外戚侯,不还都是陛下分封的吗!”

    进了长平侯府,刘彻的监管彻底失效,刘据不再有所隐晦,直言不讳地指出——削爵是为了筹钱出征,不削爵就没钱出征,这种大义凛然的说法根本就不成立。

    刘彻但凡节俭一点,不讲排场,这省掉的钱财要比除掉一位有功于大汉的侯国要多上几十倍。

    “……”

    卫青也不好为他的陛下辩解什么,只好打起了感情牌:

    “据儿,陛下也不容易,前些年和匈奴征战,陛下食不甘寝不寐,近些年松快了点,才渐渐有了享乐之心。”

    “好,既然享乐能解释,那舅父能否告诉孤儿,为何我们已经雪耻匈奴,还要去征伐南越和朝鲜呢?”

    “为何战前不问舅父这等名将的意见,让一些眼高手低的家伙总揽战局,以至王师败绩,钱财耗费巨万,士卒白白丢了性命呢?”(注二)

    刘据不准备在一件事上和卫青死磕,反正刘彻的黑历史太多了,这条不行就下一条。

    从这方面来说,刘彻从未让刘据失望过,每次以为刘彻能搞出来的糟糕局面就这样了,他下一次却总能搞出更糟糕的事情来。

    ……

    注一,反驳外戚封侯的周亚夫,

    [窦太后曰:“皇后兄王信可侯也。”

    景帝让曰:“始南皮、章武侯先帝不侯,及臣即位乃侯之。信未得封也。”

    窦太后曰:“人主各以时行耳。自窦长君在时,竟不得侯,死后乃其子彭祖顾得侯。吾甚恨之。帝趣侯信也!”

    景帝曰:“请得与丞相议之。”

    丞相议之,亚夫曰:“高皇帝约‘非刘氏不得王,非有功不得侯。不如约,天下共击之’。今信虽皇后兄,无功,侯之,非约也。”景帝默然而止。——《史记·绛侯世家》]

    ……

    (叙述战争一不注意写多了,感兴趣的可以看看,不感兴趣直接略过)

    注二,一团糟的南越平乱,笑话一样朝鲜征伐,

    南越平乱

    [婴齐代立,即藏其先武帝玺。婴齐其入宿卫在长安时,取邯郸樛氏女,生子兴。及即位,上书请立樛氏女为后,兴为嗣。

    汉数使使者风谕婴齐,婴齐尚乐擅杀生自恣,惧入见要用汉法,比内诸侯,固称病,遂不入见。遣子次公入宿卫。]

    继赵胡之后,赵婴齐也开始表露出了对大汉的敷衍,给了刘彻干涉南越内政的借口。

    [太子兴代立,其母为太后。太后自未为婴齐姬时,尝与霸陵人安国少季通。

    及婴齐薨后,元鼎四年,汉使安国少季往谕王、王太后以入朝,比内诸侯;令辩士谏大夫终军等宣其辞,勇士魏臣等辅其缺,卫尉路博德将兵屯桂阳,待使者。

    王年少,太后中国人也,尝与安国少季通,其使复私焉。国人颇知之,多不附太后。]

    虽然带了点颜色,但不得不说,刘彻干涉南越内政的插入点是很恰当的。

    没有一上来就喊打喊杀,也没有软弱无力,只是用了一个老情人使节,就成功掌控了南越太后,间接影响到了南越王,可谓是天胡开局。

    要不是后面那不知道拐到哪里的剧情发展,南越国早就变成了刘彻的形状。

    不过,这也导致了王太后威望大丧,没人听她的命令,以至于想要杀面前的吕嘉而不能。

    [酒行,太后谓嘉曰:“南越内属,国之利也,而相君苦不便者,何也?”以激怒使者。使者狐疑相杖,遂莫敢发。

    嘉见耳目非是,即起而出。太后怒,欲鏦嘉以矛,王止太后。嘉遂出,分其弟兵就舍,称病,不肯见王及使者。乃阴与大臣作乱。

    王素无意诛嘉,嘉知之,以故数月不发。太后有淫行,国人不附,欲独诛嘉等,力又不能。]

    毕竟,这事的影响太过恶劣了,很难让人对当中的主人公升起敬畏之情。

    [天子闻嘉不听王,王、王太后弱孤不能制,使者怯无决。又以为王、王太后已附汉,独吕嘉为乱,不足以兴兵,欲使庄参以二千人往使。

    参曰:“以好往,数人足矣;以武往,二千人无足以为也。”辞不可,天子罢参也。

    郏壮士故济北相韩千秋奋曰:“以区区之越,又有王、太后应,独相吕嘉为害,原得勇士二百人,必斩嘉以报。”于是天子遣千秋与王太后弟樛乐将二千人往,入越境。]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刘彻的反应很快,在拿起小人扎了一通使节,大骂了一通后,迅速派出新一轮的使节。

    可惜,刘彻终究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使节——安国少季到底是有多么坑爹……

    [吕嘉等乃遂反,下令国中曰:“王年少。太后,中国人也,又与使者乱,专欲内属,尽持先王宝器入献天子以自媚,多从人,行至长安,虏卖以为僮仆。取自脱一时之利,无顾赵氏社稷,为万世虑计之意。”乃与其弟将卒攻杀王、太后及汉使者。]

    [韩千秋兵入,破数小邑。其后越直开道给食,未至番禺四十里,越以兵击千秋等,遂灭之。使人函封汉使者节置塞上,好为谩辞谢罪,发兵守要害处。]

    吕嘉振臂一呼,转身把南越王、太后以及使节团宰了个干净,然后把放大话的韩千秋击杀,写了一封辱骂信送给大汉,全国动员,屯守各地关隘。

    [元鼎六年冬,楼船将军将精卒先陷寻陕,破石门,得越船粟,因推而前,挫越锋,以数万人待伏波。

    伏波将军将罪人,道远,会期后,与楼船会乃有千余人,遂俱进。楼船居前,至番禺。

    建德、嘉皆城守。楼船自择便处,居东南面;伏波居西北面。会暮,楼船攻败越人,纵火烧城。越素闻伏波名,日暮,不知其兵多少。伏波乃为营,遣使者招降者,赐印,复纵令相招。楼船力攻烧敌,反驱而入伏波营中。犁旦,城中皆降伏波。]

    [吕嘉、建德已夜与其属数百人亡入海,以船西去。伏波又因问所得降者贵人,以知吕嘉所之,遣人追之。以其故校尉司马苏弘得建德,封为海常侯;越郎都稽得嘉,封为临蔡侯。]

    万幸,路博德没有辜负“老将”的称号,杨仆也立功心切,两人一通猛攻,成功把[南越平乱]这个菜鸡副本打通,达成了[南越不逊,屠为九郡]的成就,挽回了刘彻最后的脸面。

    朝鲜征伐,

    [元封二年,汉使涉何谯谕右渠,终不肯奉诏。何去至界上,临浿水,使御刺杀送何者朝鲜裨王长,即渡,驰入塞,遂归报天子曰“杀朝鲜将”。上为其名美,即不诘,拜何为辽东东部都尉。朝鲜怨何,发兵袭攻杀何。]

    朝鲜反叛的起因同样是大汉欺人太甚,只是把原因从“戴绿帽”变成了“钓鱼执法”。

    不过,涉何和刘彻也真的默契,作臣子的杀“良”冒功,作为君主的好大喜功;一个敢杀,一个敢认,真是一对好君臣。

    [天子募罪人击朝鲜。其秋,遣楼船将军杨仆从齐浮渤海;兵五万人,左将军荀彘出辽东:讨右渠。右渠发兵距险。]

    不管原因如何,谁占理,谁不占理,作为东亚一爸的大汉没有道歉的传统,紧接着就是讨伐。

    [左将军卒正多率辽东兵先纵,败散,多还走,坐法斩。楼船将军将齐兵七千人先至王险。右渠城守,窥知楼船军少,即出城击楼船,楼船军败散走。

    将军杨仆失其众,遁山中十余日,稍求收散卒,复聚。左将军击朝鲜浿水西军,未能破自前。]

    朝鲜的复杂地形和两将不合,让“不可战胜”的汉军折戟沉沙,让好大喜功的刘彻挨了当头一棒。

    [天子为两将未有利,乃使卫山因兵威往谕右渠。右渠见使者顿首谢:“原降,恐两将诈杀臣;今见信节,请服降。”遣太子入谢,献马五千匹,及馈军粮。

    人众万余,持兵,方渡浿水,使者及左将军疑其为变,谓太子已服降,宜命人毋持兵。太子亦疑使者左将军诈杀之,遂不渡浿水,复引归。山还报天子,天子诛山。]

    又是一副喜闻乐见的使节坑爹剧情,请降被拦腰斩断,第二回合的战争开始了。

    [左将军破浿水上军,乃前,至城下,围其西北。楼船亦往会,居城南。右渠遂坚守城,数月未能下。]

    [左将军素侍中,幸,将燕代卒,悍,乘胜,军多骄。

    楼船将齐卒,入海,固已多败亡;其先与右渠战,因辱亡卒,卒皆恐,将心惭,其围右渠,常持和节。左将军急击之,朝鲜大臣乃阴间使人私约降楼船,往来言,尚未肯决。

    左将军数与楼船期战,楼船欲急就其约,不会;左将军亦使人求间郤降下朝鲜,朝鲜不肯,心附楼船:以故两将不相能。]

    数月的攻伐让士卒疲惫不堪,主将日渐暴躁,本就互相猜疑的两人彻底翻脸。

    [天子曰将率不能,前使卫山谕降右渠,右渠遣太子,山使不能剸决,与左将军计相误,卒沮约。今两将围城,又乖异,以故久不决。使济南太守公孙遂往之,有便宜得以从事。]

    他来了,他来了,新的坑爹使节他来了!

    [遂至,左将军曰:“朝鲜当下久矣,不下者有状。”言楼船数期不会,具以素所意告遂,曰:“今如此不取,恐为大害,非独楼船,又且与朝鲜共灭吾军。”

    遂亦以为然,而以节召楼船将军入左将军营计事,即命左将军麾下执捕楼船将军,并其军,以报天子。天子诛遂。]

    火并友军这样的恶劣事情都发生了,远在万里刘彻也只能捏着鼻子接受,准备之后报复。

    [左将军已并两军,即急击朝鲜。]

    [元封三年夏,尼溪相参乃使人杀朝鲜王右渠来降。王险城未下,故右渠之大臣成巳又反,复攻吏。左将军使右渠子长降、相路人之子最告谕其民,诛成巳,以故遂定朝鲜,为四郡。]

    朝鲜终究是个小国,之前坚守只不过是将帅不合,两人互相拆台,等荀彘火并友军后,汉军力往一处使,朝鲜顿时就慌了。

    西域、西南夷、两粤、朝鲜等小国大臣们世代传承的[斩其王而降]的戏码再次上演,朝鲜征伐宣告结束,事后算账的时刻到来了。

    [左将军徵至,坐争功相嫉,乖计,弃市。楼船将军亦坐兵至洌口,当待左将军,擅先纵,失亡多,当诛,赎为庶人。]

    一弃市一庶人,刘彻狠狠地撒了一把火。

    [太史公曰:右渠负固,国以绝祀。涉何诬功,为兵发首。楼船将狭,及难离咎。悔失番禺,乃反见疑。荀彘争劳,与遂皆诛。两军俱辱,将率莫侯矣。]

    事关刘彻,太史公的评价是一如既往的狠辣,不留面子。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