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乱葬岗并不大,七十多名小鬼子一拥而上。
徐天德立刻喊道,“用手雷!”
“砰砰砰!”
手雷丢出去之后,立刻炸响。
日军少佐走在最后面,见状不由阴森的开口,“本来还想活捉你们,既然如此,那就用手雷。”
“哈伊!”
日军少佐目光穿过纷乱的战场雨幕,看到了徐天德的侧脸。
这个支那人被逼到绝境竟还如此从容不迫,他心里猜测了一番这支那人的身份。
莫非是虎贲军的军官?
“营长!鬼子也有手雷!”
一名战士看着天上飞过来的黑色物事,目眦欲裂的喊道。
他话音刚落,手雷已经落在了他前面的坟包上,轰的一声猛地炸开。
“二狗!”
徐天德看着已经被炸碎了的二狗,指甲狠狠掐在木碑上。
他立刻回头看了一眼,算上他在内,还剩四个人。
“兄弟们。”
徐天德仰头喊道。
“等一下。”
日军少佐见状立刻抬手,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能活捉对面的支那人。
徐天德看向另外三人,露出一抹笑容,“咱们虎贲军,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同生共死!”
三人攥紧手中的枪,眼眶里装满热泪,同时喊道。
这一刻,三名战士同时笑了出来。
不就是一死吗,他们早就准备好了。
徐天德站直身体,面朝小鬼子,身为虎贲军营长的骄傲不允许他以屈辱的姿态死在这儿。
“将军百战死,悲呼!快哉!哈哈哈哈哈,兄弟们,杀啊!”
徐天德迅速抬枪对准鬼子少佐。
“啪啪啪啪啪!”
鬼子少佐见状,恨得咬牙,他没想到已经是必死的局面,这群支那军居然还敢反抗。
下一秒子弹呼啸着穿过他的头颅,旁边的鬼子军曹见状吓得破音。
“快开枪!”
“啪啪啪啪啪!”
三名战士陆续倒下。
“噗噗噗!”
徐天德猛地呕出一口鲜血,他缓缓低下头看着破败的胸膛,咧嘴一笑,越来越多的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流。
徐天德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力气正在流失。
他喘了口气粗气,扑通一声撞上墓碑。
枪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他脑中一切意识都被抽离,唯独剩下一匹快马朝着沙河镇而去的银子。
“快,一点......再快一点。”
徐天德声音越来越轻,最终被风雨吹散。
两名小鬼子得令准备带回徐天德的尸体,就在这时候。
“夸嚓!”
又是一声惊雷炸响。
两名小鬼子被吓了一跳,纷纷朝天上看去,他们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大的雷声。
“先回去,反正人已经死了,等雨停了再来。”
鬼子军曹恨声道。
“哈伊!”
一路追来的七十名士兵到现在只剩三十多人,就连少佐也死了。
鬼子军曹心里盘算着等下回去之后该怎么交代。
开春的天气,遭遇这样的大雨。
小生此时手脚麻木,勒住缰绳的手被嵌出深深的血痕,大腿火辣辣的疼痛着,身后的小鬼子已经暂时被甩开。
可他还是一刻不敢回头更不敢停下来。
天色暗下来,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有多远,只觉得整个身体快要冻僵一般。
马儿经过长时间的疾驰终于发出一声哀鸣,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小生被大力掼在地上,正好摔进一摊积水。
他双手颤抖着试了半天却还是爬不起来,再次摔在水中。
一闭上眼,他就看到了战友们一往无前的朝着乱葬岗而去,他一定要活下去,活着回到沙河镇。
他要亲口把消息报告上去。
小生看了一眼自己的大腿,这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大腿中弹。
既然站不起,他便双手撑地朝着沙河镇方向爬去。
雨下了一天还不见停,张兴汉却丝毫不敢停留。
“营长,前面有东西!”
一名战士指着不远处地上黑乎乎的东西道。
张兴汉本来没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块石头,可他纵马跑近之后才看到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居然还在动。
他立刻勒马停下,发现那是个人。
“是人,快下去看看。”
“是!”
下去查看的战士很快发现不对劲。
“营长,是小生!”
张兴汉闻言眉头一下就皱起来了,他快速翻身下马大步来到小生身边。
发现小生周身裹着泥,身下还在流血。
“只有他一个人?其他人呢?”
张兴汉问道,此时已经有去附近搜查的战士返回。
“报告营长,前面还有匹死马。”
“出事了。”
张兴汉闻言,心里咯噔一声,亲自伸手拍了拍小生的脸。
“小生?没事?”
小生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是张兴汉。
“营长,我到沙河镇了吗?”小生气若游丝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快说,你们徐营长呢?”
张兴汉沉声问道。
一听到徐天德,小生眼泪再次滚了下来,“张营长,两天前鬼子派兵了,就这两天第29师团就要来了,到时候42师团会抽调两个联队联合行动,快去报告团座。”
张兴汉眉峰深深皱起,“徐营长呢?”
“徐营长为了引开鬼子追兵,去了乱葬岗。”
小生说到这儿,再也坚持不住,闭上了眼。
张兴汉心中一颤,抬手放在小生鼻下,发现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
他立刻站起来说道,“将小生带回去。”
“营长,那您呢?”
张兴汉沉默着重新上马。
战士们刚刚都听到了小生的话,心中猜测徐营长此时大概已经凶多吉少。
“让开。”
张兴汉冷声道。
战士们一动不动的挡在张兴汉马前,“营长,咱们应该立刻带小生回去。”
“啪!”
张兴汉猛地挥动马鞭,马鞭狠狠落在泥潭中。
“老子去带我兄弟回家。”
说完之后,张兴汉立刻纵马离开。
等他赶到乱葬岗的时候,眼眶一下就红了。
徐天德背靠墓碑,手撑着一把汤姆逊冲锋枪,半跪着低着头。
张兴汉急急勒住马儿,“老徐!”
徐天德浑身冰冷,手脚都硬了,他猛地揩去眼泪,直接将裤腰带解下来将徐天德绑在他身上。
“别怕,兄弟这就带你回家。”
“驾!”
徐天德纵马离开。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