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真让他这么去了？”</p>
已经被正式更名为“雷霆崖”的要塞阿卡迪瓜的峭壁上，武曌看着伊贺春山带人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有点担忧，低声向云昊询问道。</p>
因为是出征大吉的时刻，她也不好讲什么丧气话，但话里话外的不信任，她相信云昊一定听得懂。</p>
但云昊本人却是没什么忌讳，微微一笑道：“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不错，伊贺此去，败绩在八成以上。”</p>
武曌大惊失色：“那你还让他统兵出征？”</p>
“有些问题，还是在萌芽状态解决比较好。”</p>
云昊左右看了一眼，低沉道，“伊贺脑生反骨，天生就是不甘人下的角色，之前一直隐于幕后，已经是压制了不少欲望和戾气，若是这次再不给他一个机会，恐怕他就要铤而走险了！”</p>
武曌惊讶地看着他，道：“老师，你莫非是想借敌人之手除了他？”</p>
“小脑瓜子里整天想什么呢？”</p>
云昊瞪了他一眼，“我是那种以想法便诛人的暴君吗？”</p>
“那您……”</p>
“只是让他去吃点亏，打磨一下他的锐气。”</p>
云昊摇头道，“他是个人才，我自然会给他上进的机会，不过要是太不知天高地厚，那就不美了。”</p>
武曌笑道：“老师你向来都是一箭双雕甚至三雕的主，还有什么盘算，也一起说出来让学生知晓吧！”</p>
现在整个雷霆崖的政事军事，都交给武曌一手打理，她这个要求也算合情合理。</p>
“知我者曌儿也。”</p>
云昊闻言不由笑了，“不错，之所以选择让伊贺和他的忍者出手，确实还有一点别的考量，就是他们是最擅长隐匿和自保的部队，让他们出马，能够在最大程度保全我们力量的同时，探察出蒂卡尔的虚实来，毕竟咱们现在能调动的人手也不多啊！”</p>
武曌看着他，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随即退了下去。</p>
但让两人意外的是，伊贺春山这一去，却是迟迟不归，本来按照雷霆崖和蒂卡尔城之间的距离，三五日的时间，足可以在丛林中打一个来回了，但是直到第七日上，丛林中他们离去的方向，也看不到半个人影，只有闷热的风吹过密林，惊起阵阵鸟叫，这下子，连云昊都有些焦急，坐不太住了。</p>
“没理由啊……”</p>
他在雷霆崖的堡垒大厅中踱来踱去，嘀咕道，“蒂卡尔人虽然占着地利，但伊贺他们也不是没有接受过丛林战的训练，就算不敌，逃还是能逃掉部分人的，绝不会全军覆没，为何至今还没有人回来？”</p>
武曌看得不忍，忙宽慰他道：“说不定是伊贺他们大获全胜，杀得兴起，方才忘了归期。”</p>
“不可能的。”</p>
云昊摇头，“忍者的训练最关键的就是服从，我与他们约定了归期，就算伊贺头脑发热，其他忍者也一定会阻止他，现在他们还没回来，一定是出事了。”</p>
他又看向武曌，道：“曌儿，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你以后会掌握更多的权利，一定要记住，身为上位者，当正视困难，绝不可用乐观的想法麻痹自己，宁可做好不测的准备，也不要掉以轻心。”</p>
武曌神情一凛，肃然道：“学生记住了，那老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继续遣人探察吗？”</p>
“不。”云昊摆摆手道，“我要再去一趟帕伦克，好好问一下他们和蒂卡尔交手的情况，唉，我还是轻敌了啊！”</p>
他这时已经意识到，尽管自己口口声声料敌从宽，但不知不觉中，还是被以往的大胜影响，轻视了蒂卡尔这个玛雅人中的霸主，不然以他的谨慎和对情报的重视，上次拜访帕伦克时，就该把这事问清楚的。</p>
正是觉得都是蛮人之间的斗殴，没什么技术含量，他才没有做这件事，现在想来，帕伦克也不弱，又刚刚打败了蛇之王朝，应该正是气势如虹的时候，怎么会被蒂卡尔一举击溃？其中肯定还有他不知晓的秘辛才对。</p>
他当即命人备下飞艇，直飞帕伦克城。</p>
到达之后，巴加尔对他这么快就去而复返颇为惊奇，但还是给予了最盛大的招待，同时问道：“蛮王不是准备征讨蒂卡尔吗？为何如此快又来登门，可是有所斩获，要来给我报喜的？”</p>
“不然。”</p>
云昊面色沉重，道，“本王有一事相询，还请巴加尔王如实相告。”</p>
巴加尔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皱起，但随即舒展开来，道：“蛮王但说无妨，本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p>
“好。”云昊颔首，“本王失礼了，此行想知道你们和蒂卡尔争锋败北的详尽始末。”</p>
“果然是这件事，我还以为你上次就会问的。”巴加尔吐了口气。</p>
跟盟友讲述自己的惨败，这委实不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甚至可以说很丢人，但却是不得不为之事。</p>
云昊也是被他说得脸上一红，他当然不好说自己也吃了亏，现在还有手下失踪，只是认真道：“还请巴加尔王赐教。”</p>
“我让知情人来与你详细分说吧！”巴加尔摆摆手，对旁边的侍从道，“去请巴鲁姆将军前来议事。”</p>
很快，巴鲁姆就来到了二位王者座前。</p>
“巴鲁姆。”云昊眼中异色一闪而逝，他对这位排外又高傲的将军印象深刻，上次没看到他，还以为他阵亡在和蒂卡尔的战争中，没想到又在这里相见了，不过看着他失去的右腿，眼中却是露出一丝了然之色。</p>
“巴鲁姆见过巴加尔王，见过蛮王。”巴鲁姆拄着拐杖，也认真地行了大礼惨败，动作一丝不苟。</p>
他也注意到了云昊的眼神，但表情木然，却是没什么表示。</p>
“巴鲁姆将军快快免礼。”</p>
巴加尔连忙离座搀扶住巴鲁姆，又道，“蛮王想知道你们上次与蒂卡尔交战的始末，你还是先将正事一一道来吧！”</p>
“是。”</p>
巴鲁姆眼中露出一丝交杂着疑惑、愤怒和恐惧的复杂神色，随即陷入了回忆，开始讲述，“其实，我们跟蒂卡尔的战争，在最初的时候，我们才是大占上风的那一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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