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就在云昊的眼皮子底下，一艘周人的战船上，伸出一根半透明宛如琉璃的管子，一股黑水从中喷射出来。
水势浩大而激荡，不但远，而且急。
一艘里这艘船最近的殷商战船，根本连转舵躲避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喷了个正着。
然后，白烟和惨叫同时腾起。
这股黑水如箭一般，正好落在殷商战船的甲板上，不少正在操纵火药箭矢和对方对射的殷商士卒走避不及，连同身下的甲板一起，被喷了个正着。
随后，惨剧发生了。
被酸液喷中的人，在一瞬间骨肉消融，死状凄惨无比。
即使是坚硬的船板，也抵挡不住这种酸液的攻击，在短短几秒之内，就冒出了大量的白烟，然后被腐蚀出一个巨大的缺口，那模样，就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巨兽狠狠咬了一口似的。
“见鬼！”
云昊脸色一沉，“居然是直接动用强腐蚀液体进行攻击！”
他看得很清楚，这些周人不愧是在化学天赋上满点的偏科生，研发出来的黑水腐蚀性简直爆表。
虽然殷人的战船是木质，但从眼前的情况下来看，就算是钢铁的装甲被喷中，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因为被杀的那些人身上也带了不少钢铁兵器，被腐蚀的船体位置，也有钢铁部件，但这些东西统统都在一阵刺鼻的烟雾中消失了，一件都没有留下。
“我们的铁甲舰甲板也挡不住，无畏舰装甲比较厚，一次应该无法蚀穿，但我们现在没有维修资源，硬拼不划算。”云昊只看了两眼，就摇头否决了自己之前的计划。
他本来是想调动自己的舰队来对抗这些周人的，但现在看来，为了殷人打生打死，这个计划显然不美。
“也许我们可以利用射程和船速上的优势来放风筝？”武曌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但她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一排位于周人水师阵列后方的战船就同时开炮了。
他们的炮管同样是那种琉璃质感的管道，开炮的时候会释放出带有刺鼻气味的烟雾，但黑球状的炮弹速度半点不慢，射程也很客观，居然直接越过整个阵列，在殷人的战船上撞得粉碎。
黑球中同样是强腐蚀性的液体，炸开之后，酸液飞溅，又造成了一波恐怖的杀戮。
云昊把目光投向纾，纾知道，他这是在询问自己这种黑球炮的原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知道，世上还有两个完全不同的科技体系。
殷人的武器和周人的武器一脉相承，虽然技术上可能有差异，但原理绝对大差不差。
但这些唐人就不同了，云昊他们使用的武器，和周人以及自己一方那是截然不同的。
“炮膛里装填了两种不同的化学液体，产生反应之后，会瞬间产生大量气体，推动黑炮射出。”纾想了想，飞快地说道。
“果然是这样吗？”云昊点点头，像是对此早有预料。
一个成熟的文明，或许在技术上会偏科，但在应用上绝不会有大的缺陷，只会殊途同归。
不同的技术路线或许会带来效率上的差距，但绝不会导致智商的缺失。就像眼前的黑球炮，它们在推进效率上可能不如云昊的火炮，但远程射击的优势，周人一定能意识到，而且一定会用化学手段去尝试解决，这是文明发展的必然。
“姆大陆的遗产虽然残缺，但是几百年的时间，也足够他们想出补足的办法了啊，在这方面看来没有空子钻了。”云昊叹息。
但随后他就收拾好情绪，盯着纾问道：“射程？”
“十二里。”
纾苦笑道，“他们的技术比我们要先进一代，射程可能更远。”
“见鬼！”
云昊忍不住骂了一句。
虽然他连姆大陆的人是怎么用溶液产生推进力的都想不明白，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双方的射程做出一个准确的判断。
他手底下，除了三艘无畏舰是规格外的产品，其他铁甲舰的主炮射程大概也就在这个档次，可能稍远一点，但并没有本质上的差距——在进入导弹时代以前，海战注定无法在视距外进行，哪怕无畏舰射程够了，但距离一远，命中就基本靠运气了——这也意味着，靠航速和射程优势放风筝的计划是绝对行不通的。
蒸汽轮机的时速可能比风帆要快，但架不住人家船多啊，几个方向一围，那就是天罗地网，想跑都跑不了。
更何况云昊怀疑周人的风帆战船很可能和早期铁甲舰一样，采取了两套动力设备，除了风力，他们还能利用某种化学手段，进行加速推进，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连速度上的优势都不明显了。
不幸的是，这个猜测也得到了纾的证实。
“我们可以把气体药剂撒在船尾反应池里，通过和海水发生反应，来推动船体前进……”她小心翼翼地说道。
果然，她这话才刚说完不久，就看到下方周人船队中，数艘长而尖的快艇尾部喷出白浪，速度一下飙升到一个令人发指的境界，从后方包抄，彻底截断了殷人战船的去路。
“卧槽！”众人见状，同时发出不满的叹息。
得，这还是喷气推进的了，要不是受限于木质船体的强度，搞不好比云昊的铁甲舰还要快上一头。
“看来是没有取巧的机会了。”云昊目光闪动间，神情渐渐变得坚毅。
他意识到，在经历了这么多次技术层次碾压的战斗之后，他终于遇到一个技术上势均力敌的敌人了，这也意味着，一场真正的血战，在前方等着他麾下的舰队。
尤其是黑球炮的存在，让他甚至连凌空轰炸的念头都不敢有，天知道他们会不会突发奇想，掉转炮口往天上来一发？
这玩意的射程可是超过了飞艇的升限，万一被蒙中一炮，以飞艇的脆皮，那绝对是个死字。
就在这时，一个胖胖的身影突然大步迈了出来，赫然正是舰队的一把手云大。
他似乎也认识到了眼前的局面，就这么看着云昊，坚决地说道：“王爷，不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吗？陆军兄弟能做到的，我们水师也一样能做到，请您相信我们！”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