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网游小说 > 花重大明 > 第19章 同门重逢
    因为肩上的重托,释沙竹踏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郑重的步子,来到了方丈室前。

    “知因,是我,可以进来吗?”里面一片静默,好久才传来一个苍老而沉闷的声音:“你是来劝我的吧?”

    “不是,我只是想看看你。我对那些人没什么好感。”释沙竹干笑一声掩饰尴尬。

    又过了许久,门吱呀一声开了。知因站在门后。他的年纪看起来比农青云苍老许多,满脸皱纹像是手工艺人雕刻的清晰纹路,花白的头发干燥散乱,削瘦的脸庞无精打采,颧骨深深的凹陷似乎不应该出现在人的脸上,它与任何一个部位都格格不入。

    “进来吧。”知因转身回到床上盘腿而坐。释沙竹进门后,顺手把门关上了。他想向知因表明,他与他是站在一边的,他不想让外面的那一群人听到他们的对话。

    “知因,怎么了?两天没见,你看起来像是大病了一场。”

    “没事。”知因把腿盘在床上,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外面那一群人,我去帮你打发了。”

    “他们不会走的。”知因闭上眼睛。

    “他们是什么人?”

    知因的嘴唇动了几下,似乎即将说出的词语很不熟练:“神农宫的。”

    “神农宫?海会寺历来与神农宫没有往来,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知因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闭上了眼睛。又过了很长时间,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眼神黯淡,叹了一口气:“唉!”

    “知因,这么多年来,我是你唯一的朋友,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们有难处的时候总是彼此扶持。你告诉我,外面的人是不是你的敌人?如果是的话,让我来帮你。”释沙竹道。

    知因摇了摇头,很艰难的吐出每一个字:“这件事你帮不了我。”又是一阵沉默。

    释沙竹凝视着知音,鼓足了勇气才开口道:“知因,二十年前我与你相遇时,我就看出来你满腹心事,好像背负着很沉重的仇恨。这二十年来,我一直都没有开口问你,只等你主动与我诉说。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忙,但我相信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大。今日你必须告诉我实情,我不会再这样看着你独自受苦!如果你不说,我现在就去和外面的那些人拼命!”

    释沙竹的眼睛越瞪越圆,鼻孔越张越大,唾沫星子四溅,仿佛他的每个毛孔里都充满着发泄怒气的冲动。这种冲动把他推向门边,就在他拉开门栓的那一刻,知因浑厚的声音像一股洪流冲向木门,堵住了门栓:“站住!”

    释沙竹浑身一抖,用手抵着门,一时竟不敢回头。从他进屋开始,知因一直颓丧无力,像一只病猫似的。此刻不知他雄狮般的力量从何而来。这力量是对他插手他的事的恼怒吗?

    “沙竹,坐下。”知因很快就收敛起了他异动的情绪。释沙竹慢慢转过身,一个不一样的知因呈现在了他的面前。知因原先盘着的腿垂在床沿,紧锁的眉头已经舒展,尽管忧郁的倦容仍然挂在他的脸上,可是那种拒绝一切,封闭内心的神情已经荡然无存。释沙竹知道他打动了这个二十年的老友。

    “谢谢你!”他干涩的眼睛微微湿润,“我和你说一个故事吧。”

    “嗯。”释沙竹答应了一声,不敢多说其他话,只是慢慢的靠近桌边坐了下来。他生怕任何一个多余的举动和一句多余的话都会悄然关上知因好不容易敞开的心扉。

    “外面那个和我年岁差不多的男子叫农青云,他是神农宫的现任宫主,也是我曾经的师弟。”

    释沙竹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尽管他已经知道了其中一半的话,猜到了另一半的话。

    知因停顿片刻,努力稳定自己的呼吸。打开尘封二十多年的记忆并且细述出来所需要的勇气绝不亚于上阵杀敌。

    “神农宫与我有血海深仇,他们害死了我的妻子。二十多年前,我的师父派我和两个师弟到全国各地探寻草药。我来到了偏远的西南地区。在那里我发现了许多中原看不到的奇花异草,同时还认识了一位美丽的九黎族女子,她叫黎玉露。我们两人相互爱慕,玉露说要永生永世跟我在一起,于是她和我一起回到了神农宫。万万想不到,师父却不同意我和玉露在一起。他把玉露赶了出去,并且不让我再见她。师父说,几百年前神农宫被九黎族的蛊毒祸害过,祖师立下祖训,不准九黎族的人踏入神农宫半步。如果神农宫收留玉露就是背叛祖师,将会万劫不复。可是当时我与玉露爱的那么深,她还怀了我的孩子,我们又岂会分开?为了玉露,我决定离开神农宫,退出江湖,隐居归野。正当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黎玉露突然身中剧毒。”知因的脸色瞬间由白转青,面庞痛苦地扭曲,仿佛吞下记忆中毛骨悚然的毒药。

    释沙竹立即起身,给知因端来一杯水,默默递到他的手里。知因抿了一口,微闭双眼,将五味杂陈咽下,终于平静下来。

    “我用尽毕生所学,为她运功逼毒,四处寻找草药,配制解药。可是我所有的努力也只能延缓玉露的性命一段时间,却无法清除玉露身体里的毒性。眼见玉露日益衰弱,我只能向师父求救。师父拒绝救玉露,他说这就是命数。我冒险偷走了神农鞭,带着玉露来到象山。神农鞭是神农宫的镇宫之宝,它由历代宫主保管,能够化解一切毒物。虽然我们得到了神农鞭,但是却不知该如何使用神农鞭制出解药。若错误地使用神农鞭,有可能制出的药将催化玉露体内本身的毒性。此时玉露已怀有身孕,我们决定等她分娩完后再试药。生下女儿后,玉露性命垂危,我不得已给她服下了神农鞭制出的药。很不幸,老天爷并没有眷顾我们这对可怜的伴侣。”知因目不转睛盯着木墙上纵横交织的裂纹,仿佛他的心也被撕裂成这般模样。

    “玉露死后,我便带着女儿上山,来到了几乎与世隔绝的海会寺。那时我一直想回去报仇,可我自知功夫不够高,于是便四处拜师。每日不吃饭,不睡觉,除了练武,什么事也不想。两年来我的武功大进,可是因为疏于照顾,我的女儿被坏人拐骗,下落不明。自那以后,我便觉生不如死,想了却此生。当时的海会寺方丈救了我,我剃度出家,伴着这青灯古佛,心如死灰。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往事在我的脑海里渐渐模糊,到了后来那些经历好像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了。我一度以为自己原本就是一个僧人,一直住在寺院,一直是一个人,从未踏入过江湖半步。”

    “沙竹,你去告诉外面那些人,我了却了红尘,出家为僧,神农宫的人和事都不再与我有半点瓜葛。”知因口气急促,好像从陆地落入水中,被水流推着,不受控制地一直向远方飘去。他惶恐不安,极力想抓住什么,可是却身不由己。

    “知因,歇歇吧。”释沙竹眼中满是同情,仿佛感同身受,旧日灰暗的记忆在蠢蠢欲动。

    知因又抿了一口水,焦干的嘴唇依旧未被滋润。

    “我原本以为自己在佛门修身养性二十年,不会再为凡尘俗事动容。在农青云出现的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再修行二十年恐怕也达不到‘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的境界。”过往深深刻在他的五脏六腑里,他的皮肤上,他的每一个毛孔中。他分不清那种刻骨铭心是恨,还是悔,只觉得痛心入骨,锥心泣血。他曾经将它们隐藏起来,欺骗自己它们不复存在,其实这只是徒劳。

    “知因,这辈子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释沙竹问道。

    “女儿!”知因毫不迟疑地回答。

    “知因,二十多年来,你从没有向我透露过半点往事,但是你却请求过我帮你找你的女儿。可见你的女儿比什么都重要,比曾经的仇恨,比神农宫的敌人重要的多。这许多年来,我们势单力薄,一无所获。如今农青云来了,他是天下第一帮派神农宫的宫主,交友广阔,耳目众多,对于寻人来说自然是非常有利……”

    知因的眼神渐渐茫然起来。释沙竹说的不错,不过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没有想过要在人前带上一个假面具,为了某一个目的两面三刀。这些年来他一味怯懦逃避,醉生梦死麻痹自己。他重重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恨自己,他早该忍辱负重,委曲求全,为了他的女儿可以回到他的身边。

    “他会帮我找女儿?”知因快步走到释沙竹身旁坐下,眼神惶恐不安,又充满希冀,像是溺水的人获得了一线渺茫的生机。农青云的到来和重提往事的痛苦已经在他心中模糊,此刻他只是担心美好的憧憬又会成为镜中花水中月。

    “我听你刚才提到神农鞭?你说它是神农宫镇宫之宝。神农宫的宫主丢失了神农鞭,必然心焦似火。你可以用神农鞭作为筹码,与他周旋。”释沙竹用灵活的手指轮番敲击桌面,盘算着最深谋远虑的交易。

    “神农鞭不在我手里。”知因摇摇头。

    “不在你手里?”释沙竹目不转睛望着知因,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到破绽,然而很快他就将目光移开,喃喃自语道,“这就有点不好办了……”

    “玉露死了之后,我把它丢进了深山里。它不是什么好东西,它不但没救了玉露的性命 还害死了她。”

    “丢进了深山,哪座山?”释沙竹原本惬意敲击桌面的五指握成一团。

    “就是这座山,象山。”

    “哦!应该还在……”释沙竹站起身在屋中踱步。

    “这么多年了,恐怕早被野兽叼走了,或者埋在不知道多深的地方。”

    “这样吧,你与他周旋,骗骗那农青云,等他帮你找到了你的女儿再说。”

    知因点了点头。他的心中似乎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一夜之间,二十年前的一切又回到了他的生活里。他不仅仅要寻找他的女儿,他还要利用神农鞭解开他一直以来不敢触碰,却又如鲠在喉的谜团:当年黎玉露为什么会突然中毒?

    等到释沙竹从方丈室里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隐藏了它的最后一线余晖。黑夜像一张巨大的幕布盖在大地上,月亮微弱的光亮只能苟延残喘。海会寺比白日更加的凄寂,猫头鹰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农青云迎了上去,似枯苗望雨一般等待释沙竹开口给他带来期盼已久的好消息。

    “农宫主,知因禅师答应见你了。”释沙竹满面春风。

    “多谢释贤弟,日后定当重谢!”农青云欣喜若狂,贪婪地透过门缝张望,仿佛巨大的宝藏已垂手可得。

    “进去吧!”释沙竹侧身让出一条更宽广的路。

    农铁舒走了过来:“我和农宫主一起进去吧!”

    释沙竹伸臂挡住:“不行,知因只见农宫主一人。”

    “你在外面等着!”农青云笑容可掬,“禅师可能是故人,我们有很多话要叙叙。”

    农青云小心翼翼推开门。知因坐在桌子旁,目不斜视,眼中暗淡的光彩映照出他所有黯然的愁绪。农青云的笑容渐渐僵固,有一瞬间他想夺门而出,但最终他又露出泛黄的牙齿,转身关上门,义无反顾走近知因。

    “大师兄,好久不见……这二十年来,我们一直在找你,没想到你竟藏在了这偏远的海会寺。”他垂下眼帘,在大师兄面前战战兢兢一如从前。

    知因一言不发,任凭令人窘迫的气氛在屋中蔓延。农青云没有打破沉默,在大师兄开口之前他不敢再说第二句话。

    遥远的过去静静在方丈室中流淌,黑暗的记忆啃噬着两颗重逢的心。师父、三师弟,还有那时的神农宫簇拥呈现,掺杂着悲与喜,哭与笑,恨与爱。二十年的风霜在两人的眉宇之间、鬓角和身形上都留下了浓重的痕迹,不过这些痕迹相对于他们彼此铭刻在心中的印记而言实在微不足道。

    “师弟,你来海会寺找我有什么事?”知因终于开了口,平静的像是一口枯井。

    “我……大师兄,没想到你还肯见我。”农青云的眼睛几乎涌出泪水。

    “缘起即灭,缘生已空。过去的都过去了。”

    “大师兄,你在海会寺二十年修行佛法,境界超然,不是我们凡夫俗子可以比的。”

    “师弟,你我不用讨论佛法了,有事就直说吧。”

    “嗯,大师兄。这二十年来,我不敢忘了师父的教诲,不敢有一日懈怠,竭尽全力执掌神农宫,神农宫还算是一直保持着在江湖上的地位。可是……我们长期遭受到其他帮派的威胁和挑衅,我恐怕……我不敢和师父比,只求神农宫不要在我手上一日不如一日。”农青云不知不觉流露出乞求的眼神,为接下来的话做好充足的铺垫。

    知因心中嘲笑他的无耻,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在农青云说出他的目的之前,知因决定冷眼旁观。

    农青云咽了一下口水,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用琢磨就可以从那些被知因不经意吐出的字眼和他漠然的眼神中断定他恨他,无比强烈,毫无还转的余地。不过忍受这一切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从他立下志向的那一天起,所有困难都成了他不能抛开的密友。

    农青云又重新找回了自信和笃定:“那些畜牲敢轻视我们神农宫完全是因为我们失去了镇宫之宝神农鞭!”

    当“神农鞭”三个字被脱口而出时,农青云察觉知因一直平静的神色有了一点不易让人觉察的变化。他继续把刀插得更深,“大师兄,二十年前你离开了神农宫,神农鞭也失踪了,是不是你带走了神农鞭?”

    “我没有带走神农鞭。”知因故意垂下眼帘,回避农青云的目光。

    善于察言观色的农青云心花怒放,狂喜和害怕把握不住的恐慌交织在他的心中碰撞。他已有八成把握,神农鞭在农青山的身上。他要怎样进一步努力才能确保得到神农鞭?他打算再一次以情动人。

    “大师兄,”农青云的眼眶红了,“我们神农宫没有了神农鞭就像人没有了灵魂,是一个空壳。宫外对我们的威胁不说,宫内弟子也不能齐心团结,稍微有能力的人都想争得宫主之位。不,我看他们现在就想取代我!我不当这个宫主无所谓,我只是怕神农宫大乱,敌人趁虚而入,神农宫上千年的基业毁于一旦!”

    “唉!师弟,我已是身外人了,我无能为力。”

    “大师兄,你可曾得知过神农鞭的消息?”

    “从未有过。”知因的回答还是那么简练。

    农青云保持着僵硬的笑容,心中揣摩单刀直入的策略已经失败,必须另辟蹊径。

    “不说那些了!大师兄中秋给神农宫送去一份茶叶,想必是想念师弟和神农宫了吧?”

    “茶叶?”知因不知道农青云又在耍什么诡计。农青云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那份他特地从神农宫带出来的海会茶:“大师兄送去的茶叶,我们都没舍得喝。”

    知因皱着眉头,说道:“你这是新茶,不是我这山上产的。这山已经有两三年不产茶叶了。”

    农青云大吃一惊,道:“这不是海会茶?”

    “不是。”

    “这……送茶来的人说是海会寺送来的海会茶。有人在背后搞鬼!大师兄,这茶有剧毒!”

    “剧毒?”

    “嗯,百草丹都解不了这毒。还好我研制出了比百草丹具有更强解毒能力的解药,否则神农宫要死好几个弟子!大师兄,神农宫现在处在危难之中,大师兄一定要帮师弟的忙!”

    “怎么帮?”

    “求大师兄回到神农宫,和师弟一起主持神农宫。”

    “不,你是神农宫的宫主,我没有资格,也不想当此重任。”

    “大师兄对神农宫,对我还存怨恨吗?”

    “佛说,无人相、无我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何来怨恨?”

    “大师兄!”农青云突然在农青山面前下跪,“对于过去神农宫对大师兄造成的伤害,师弟给大师兄磕头谢罪!”他“咚咚咚”掏尽肺腑磕下三个响头,抬眼之时看见农青山有些许动容,趁热打铁道:“求大师兄帮助神农宫渡过难关!”

    农青山不再言语,毫无表情的面庞之下心潮澎湃。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农青云起身开了门。释沙竹走了进来。

    “你们谈的怎么样了?没事吧?我们在外面都很担心!”

    “多亏贤弟引荐,原来知因禅师就是我的大师兄!”农青云眉飞色舞,喜不自胜,“我们有二十多年没见了,要说的话一时也说不完,我的意思呢,是让大师兄到神农宫住上一段日子。这么些年来神农宫也有了很大的改变,我希望大师兄回去看一看,大家都很想念他。贤弟,你说呢?”农青云拉上了释沙竹作为自己的同盟军。

    “好啊!知因,你成天待在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多无趣,到神农宫去看看吧!”

    知因没有说话。

    农青云八面玲珑地打着圆场:“大师兄恐怕要考虑两天,没事,我就在海会寺等着。”

    “嗯,农宫主,你也别怪知因,他孤单惯了,恐怕还适应不了人多的地方,呵呵!起初他还有女儿陪着……”

    “女儿?”农青云一头雾水。

    “对呀!”释沙竹猛拍大腿,眼睛发出饿狼捕食的光芒,“知因,你可以让农宫主帮你找一找女儿!以神农宫在江湖上的地位,找一个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知因的嘴角抽动了两下,一直从容的目光变得急迫起来。虽说他在和释沙竹一搭一唱,不过他的这种反应绝不是完全在假装。

    农青云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了至关重要的气味。他先把对农青山女儿的疑问放在了一边,他的真心实意可以让任何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感动:“神农宫要找一个人绝对能找到!大师兄,更何况这是你的女儿,那也就是我的女儿。我要让神农宫所有的人都出去找,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下,这件事一定要摆在最前面!”

    “知因,听到没?农宫主这么热心,你就到神农宫住一段时间吧,说不定你这二十年来盼望的事会变成现实呢!”

    “大师兄,你的女儿怎么丢的?她有什么特征吗?在哪丢的?我现在就可以放消息出去,让弟子们留意。”农青云切入正题,他要充分利用对自己有利的形势。

    释沙竹道:“十八年前,知因两岁的女儿在这座山脚下丢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就这么凭空消失了。知因在山脚下挨家挨户的问过,当天没有人看见过他的女儿。她长得很漂亮,后肩上有一块梅花胎记。后来,他也一直在找,这么多年毫无音讯。我也帮着找,我托了全国各地的朋友去打探,可是都没有消息。”

    “大师兄,你别急,这事包在我身上。”说完,农青云把门打开,急切地喊道,“铁舒,进来!”

    月光倾泻在静谧的海会寺上,斑斓的光点在不甘寂寞的断壁残瓦上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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