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残疾王妃 > 第684章 原主回来了
    她神色抑郁,她觉得她要疯了,为何频频梦见药王谷?还是那么真实的感觉?她要传回去了?孩子的降临,会带回来原主么?

    应小谷看着殿内,昏黄的烛火,透过窗棂清楚看见外面是黄昏日落时,夜晚,白日都无法避免梦魇。

    她起身,对外唤道:“欢喜!”

    很快,欢喜走进来了,应小谷好奇的询问:“皇上邀请了墨雨白来京城,他人呢?有没有回信?”

    欢喜皱着眉,“不是说,你分娩过后,再来京城?你还没生啊?这还要好几个月啊?”

    瞧着应小谷的脸色始终是有点发白,欢喜,担忧的询问:“皇后你究竟怎么了?奴婢早上就感觉你脸色不对。”

    应小谷皱着眉,道:“没什么,就是梦魇!孩子降世了,也许挤到了内脏,所以才梦魇?”

    欢喜:???

    最后欢喜擅作主张,将翠竹以及羽漾漾叫到了皇宫来,只不过已经是入夜了。

    他们这个时辰被叫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衣衫都不太整。

    欢喜在一旁解释说:“皇后快生了,心里焦虑,总是梦魇,我一个没生过孩子的人,想给点经验也没有,所以你们来,三个女人,一起商议拿主意?”

    “天天梦魇伤皇后的身不说,还伤龙子呢?”欢喜说的认真,觉得这事得尽早解决,可偏偏扶成煜有事情需要处理。

    翠竹在一旁分析:“我知道皇后不信任什么道士的符,但你可以不禀报,放在枕下,指不定就梦魇解除!若是没效果,就拿走啊!”

    欢喜觉得有道理,果然人多,好出主意!

    应小谷实在是没有精力再睡觉了,看见走进来的人,有翠竹和羽漾漾时,很讶异。

    “咳咳,今天是什么日子?过节在夜里么?”

    应小谷眼神怪异,但还是很欢迎二人前来。

    “都说三日回门,可我们又不是宫里出去的姑娘,宫内又不是娘家,所以没地回门,越想越不得劲,就来了宫内,来回个晚点的门!”

    羽漾漾的解释,让应小谷讶异,但她明白,二人定然是听闻她心神不宁,所以才赶来的。

    “现在夜深了,你们还是新婚期间,你们丈夫会不会怨恨我?夺妻之恨?”

    翠竹和羽漾漾对视一眼,害羞的低垂下头,然后一直摇头:“不会!”

    斩钉截铁的话,二人都很自信。

    应小谷轻笑一声,“坐啊,一起吃个宵夜,皇上不知道在忙什么?去看看,不然叫来一起吃点东西?”

    欢喜明白的转身去找扶成煜,扶成煜正朝殿外走,分明处理完了事情,准备离开了。

    欢喜福身:“见过皇上,皇后叫你过去吃宵夜?”

    扶成煜点了一下头,欢喜老老实实的在前带路,边走边开口道:“皇上,宫里还来了翠竹和羽姑娘。”

    扶成煜脚步微微一顿,但没停下,继续往前走:“知晓了。”

    欢喜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口道:“皇上,皇后最近,精神有点不太对?”

    扶成煜的脚步顿住,眼里有疑惑:“什么意思?”

    “梦魇!”

    扶成煜知晓应小谷梦魇的事情,但没想到又梦魇了。

    “嗯,知晓了!”

    之后扶成煜迈开步子继续走。

    到了坤宁宫内,应小谷和二人正有说有笑着,看见扶成煜来了,翠竹和羽漾漾赶紧起来行礼,扶成煜目光在应小谷的身上来回扫了一圈,发现,应小谷确确实实是脸色不太好。

    他皱着眉,问道:“将朕叫过来,是有什么宫外好吃的?”

    翠竹和羽漾漾报赧:“来的时候好晚了,没想到这点!”

    应小谷白了扶成煜一眼:“想吃宫外的东西,那就提前说,不说,别人怎么知道带什么进宫?”

    “是是是,皇后说的极是!”

    扶成煜回了一句后,朝座位坐下,之后,疑惑询问:“你们两个是打算跟皇后一起入寝?”

    应小谷主动点头:“没错,是的,跟我一起!”

    扶成煜在座位坐下,很快夜宵端来了,扶成煜以为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简简单单的面食?

    他看着面前的面食,上面只搭配了简单的肉片以及蔬菜,但看上去倒是合口的紧。

    扶成煜嘴角微扬,拿起筷子开动。

    欢喜也坐了下来,几人都觉得这样的小面,虽然简单,却异常好吃。

    结束后,欢喜对二人使眼色,拉着二人离开,扶成煜和应小谷被单独隔离了起来,应小谷眼里有疑惑,她开口询问:“怎么了?怎么感觉鬼鬼祟祟的?”

    扶成煜目光定定的看着应小谷,询问:“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应小谷点头,扶成煜神色跟着复杂了起来:“若是噩梦连连,不如换个宫殿?”

    应小谷摇头:“我觉得不是宫殿的缘故,单纯的是我快要分娩的原因,压力太大所致!”

    应小谷垂眸看了一眼腹部,在这里面孕育着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的降世给她带来了压力,应小谷是这般想的,但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用了别人的身份活了这么久,如果真的走了,她如何舍得?

    “那不如,你出宫走走?”扶成煜关心的看着应小谷,眼里全是心疼。

    应小谷手撑着额头:“不要这样关切的看着我,我若是做噩梦了都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了,因为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你们都这样担心我!”

    扶成煜捏了捏应小谷的脸颊,之后道:“那你们三个今晚就在一起休息,明天朕来看看你,若是还有噩梦,朕就......送你出宫住一段时间!”

    应小谷点头,扶成煜打算离开,应小谷忍不住又开口道:“成煜,你试图联系一下墨雨白,该不会是他托梦?”

    扶成煜笑了笑:“别胡思乱想了,人活着,如何托梦?我叫人进来,先走了!”

    到了入夜后,应小谷闭上眼睛,不管这次会不会再入那个梦境,她都会作下去,她要看看究竟会如何?

    梦境中,红衣与白衣擦身而过,衣袖无声的缠在一起,很快便分开。

    白衣原主身上带着浅浅淡淡的梨花香气,停留在空中。

    她吩咐柯崈将人带回诊室,还没等她说完。

    红衣少年眸中漾起柔光,“若是在下没有记错,在下应该是少谷主的病患。”

    “不不不。”应小谷摇摇头,但最后又改口,“嗯......是的。”

    柯崈瞪大了眼睛,她的三不救,破了规矩?

    “我没有把握能治好你。”应小谷敛下眼眸,干脆果断的承认道。

    “天才医神,还有胆怯的时候吗?”墨雨白淡淡一笑,眸中的暖光浮起。

    对她很有信心。

    “不是胆怯不胆怯的问题,只是你的病,唉。”应小谷叹了一口气,走过去,给他把脉,手指接触到他的肌肤,二人皆是轻轻一颤,好凉。

    她抬眸看着红衣少年,“很难有几年活着的光阴了。”

    墨雨白的嗓子如同吞了几千根刺,他眼眸中泛起悲伤的浓雾。

    他伸手不自主的裹紧了红衣,脸色越来越白,终于熬不住,“唔”的一声,咳出一口浓血。

    在此之前,应小谷从江湖上听过传言,说是墨雨白的心疾发作起来,如同芙蓉泣露,梨花带雨。

    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他怕是将“西子捧心”都给比下去了。

    柯崈扶着咳血的墨雨白,应小谷伸手搭在他的脉搏,在这个梨花纷飞的红霞黄昏,那些漂浮在江湖上的各种传言汇聚在一起,她对墨雨白的认知更加清晰。

    手指腹传来如同小雀啄米似的脉息,看似有力,实则内里早已空虚。

    他这病,恐怕没有两年活了。

    应小谷凝着眼眸,飞快地移开手指。

    她往远处看了看,视线收回来的时候,清冷的脸庞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严肃:“公子这病,还是请爷爷诊断。”

    墨雨白淡淡的收回手腕,捂着嘴轻轻的道谢:“多谢少谷主提醒。”

    “嗯。”应小谷正要离开的时候,却听闻少年略微沙哑的嗓音传来:“少谷主明天正午可否来此地?墨某有事想对少谷主单独说。”

    沉思许久之后,应小谷点点头,回复了一个字:“好。”

    她的心忽然有了重担,仿佛被压上了一块巨石,沉的她喘不过气来。

    回到屋内,她寻找着书架上的古籍,看看有没有对墨雨白这种心疾的记载。

    隔天,药王谷的梨花开的更为艳丽了。

    不过清晨的薄雾还没有消散。

    诊室忽然传来了一声极为无奈的叹息:“哎,我是病人啊......”

    “知道自己是病人,早上还穿这么少出门?”应小谷没好气的说着,赶紧吩咐柯崈去将她放在诊室里的薄被取来。

    从来没有被人打断过话的墨雨白抱着暖和的薄被,看着刚才对他毫不客气的少谷主给他裹紧了薄被。

    “你就这样子抓着被子,别冻着了。你这病受不了寒气入侵。”她毫不客气的命令道。

    “好好好。”墨雨白捂着薄被,心里陡然间浮起几分暖意。

    就像是冬天喝了一杯暖洋洋的开水,从脚底尖到手指尖都在微微发烫。

    应小谷没好气的看了一眼一身红衣的少年,“你下次不要穿这种开领过于大的衣服了,这种衣服根本就护不住热气。”

    “唉,”墨雨白微微的叹息着:“反正我也没有几年的快意生活了,就像在临死前的几年,穿的艳丽点。”

    “说不定,别人会记住我最好看的模样。”他的羽睫微微垂着,语调自然而温和,就像是和应小谷讨论着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他哪里会知晓,药王谷灭谷之后,他对红产生了一种恐惧!

    可是,他语调的最后一个尾音,分明是充满了无奈。

    从十九岁到二十岁,这是人生的一个极好的过渡。

    墨雨白的手指微微蜷缩,内心破碎的就像是纷飞的柳絮。

    漂浮无根,他垂着眸,任由心里的痛苦滋长。

    从小到大,他都格外羡慕那些满街奔跑的少年。

    他们活的肆意妄为,他们在街边踢着蹴鞠。

    而他呢,他墨雨白呢?

    被置于高楼,周围都是草药的苦涩气味儿。

    不能跑,不能跳,只困在高楼里,靠苦涩的药汁延续着他虚弱的生命,而他还要操持生意,各种账本萦绕枕边。

    人人都说红衣好,墨雨白低头看了一眼他手腕边红色的衣袖,垂眸不语。

    从老谷主的木屋,到诊室,不过半小时的路程。

    应小谷垂眸翻看着记录草药的书籍,偶尔抬眸看一下坐在她对面,默默饮茶的墨雨白。

    “我爷爷等会就来。”应小谷合上书本,起身前去诊室外望了望。

    “可是,”墨雨白低头小声说着,“在下想请少谷主一人医治。”

    “为什么?”应小谷心里一惊,“我爷爷医术比我好多了。若是你找他看看,说不定还可以......还可以多活几年的。”

    “可在下,只愿意让少谷主救治。若是少谷主不愿意,那在下回去便是了。”墨雨白温和的说着,声音里带着不可动摇的执拗。

    或许只是想在临死前,与一个让他感觉到舒适的人,身边近一近。

    “唉......你这人......”应小谷阖上眼眸,深思几秒就答应下来。

    不就是天才医神的名声吗?

    大不了不要就是了。

    真是服了墨雨白这号病患了。

    看到应小谷答应之后,墨雨白低头,用手捂住嘴边弯起来的轻微笑意。

    感觉......

    药王谷的少谷主,跟江湖传闻,很不一样嘛。

    明明是善良又热心的......!

    墨雨白心里止不住的笑着,虽然这小姑娘外表跟说话都冷冷的,但是心底深处,又柔软又善良呀。

    其实他也会把脉,在接触到应小谷脉象的时候,他摸过脉象,是女人!

    山顶那儿隐隐有着薄雾。

    有人下山而来。

    正巧是应小谷的小师弟。

    应小谷气呼呼的抓着小师弟的衣袖,“就是你小子,故意坑我的?”

    “哪能儿呀!”小师弟连忙拨开应小谷的手,笑的像小狐狸一样狡猾:“这不是我前几天在药王谷,下了赌注吗?”

    “什么赌注?”应小谷心里微微好奇,怎么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个东西。

    “就是前几天,大师兄发起来的赌注,说是少谷主破坏了三条规矩,就......”

    应小谷气愤的打断了小师弟的话,“所以你就把全部身家压上去,买我输是?”

    “不不不。少谷主想多了,我当然是下注,少谷主自己打脸自己呀?”小师弟说完,跑的比狐狸还快。

    生怕被应小谷抓住了,给他俊俏的脸庞上扎几针。

    “呵呵......”墨雨白目睹眼前的闹剧,忍不住笑起来。

    石阶只有一尺来宽,裹着薄被的红衣少年跟在应小谷身后,目光柔柔的。

    像是江南三月天里,春风拂过的柔嫩柳枝。

    “喜欢笑就笑。”应小谷活动了一下关节,“等会我也去押注。哼。”

    “依照在下来看,小师弟似乎已经赚的盆满钵满了。”墨雨白淡淡的补充道,“少谷主若是想下注,告诉在下一声,在下可以帮助少谷主分析分析。”

    想到身后的少年,是极为出名的、文采斐然的少年,小小年纪掌管京城内外,上百家店铺。

    确实会算账......

    应小谷悠悠叹了一口气,“那你要帮我保住我为数不多的家产才行。”

    想起谷外好玩的小玩意,好吃的美食,应小谷纠结的说着:“我就存了五两银子哦,你可不能押输了哈!”

    “一定要,帮我保住本金。”应小谷递钱袋给墨雨白的时候,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好的。”墨雨白笑了笑,心里泛起愉悦的感觉。

    这是第一次,心里有这种莫名的悸动。

    “等我回去找一下书籍,你先暂时住在客房里。”应小谷说完之后,快步走上了石阶。

    她的脸颊发红,还好掩盖在薄雾里,让人看的不太真切。

    不然,她都没办法解释了。

    唉,都怪墨雨白笑起来实在是太好看了,像是荷塘里悠然绽放的红芙蕖,美得令人窒息。

    连多看几眼。都觉得是玷污。

    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诗人对着芙蕖发出:“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感叹了。

    应小谷现在的心情,跟那位诗人一模一样。

    她冰冷的手摸着发烫的脸颊,祈求脸上的温度快点消退。

    门槛很窄,之前应小谷从来没有习惯给别人让道。

    这次她竟然生出了让道的想法。

    她站在刚打开门的木门前,等待着墨雨白缓缓走近。

    少年姣好的面容挂着些许水汽,整个人像是笼罩在水光里。

    日光从头顶倾泻而下,照在他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上。

    宛如天神下凡。

    又如那照耀在春江潮水上的温柔月光,带着点点哀愁。

    应小谷背过身,移开目光。

    柔声的说道:“公子就先住在这间客房养病。”

    “缺的物品,到时候我会让药童去山下采购回来。”

    “有劳少谷主了。”墨雨白点点头,眼尾泛红。

    他拢紧了肩膀上的薄被,礼貌的推辞着,让应小谷先进屋。

    客房里平时都是被应小谷用来储存乱七八糟的话本子,还有她画的不堪入眼的山水画。

    许久未住人的屋子里迎来了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应小谷第一眼就看到了她摆在小茶几上的那幅芍药花画。

    花瓣层层叠叠的,看不出来任何笔法。

    甚至还有点扭曲的枝干,毫不客气的昭显着此画的作者,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画手。

    “额,我先收拾一下,你先去小榻边休息一下。”应小谷连忙抱着她的画,将它卷起来放进花篓里。

    这也太尴尬了。

    她面红耳赤的收拾着几乎挂满整面墙壁的画作。

    “还挺好看的。”墨雨白悠悠的说着,“没有必要都拆下来的。”

    “啊?好的好的。”应小谷收拾画卷的手指略微停顿,倏然间听闻此言,有种天涯遇知音的快乐。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人能欣赏她的画作。

    应小谷开心的回眸,说道:“等你以后病好了,我可以忍痛割爱,将这画作都送你。”

    “谁让,你现在是我的知音呢!”应小谷笑的极为欢乐,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悦耳。

    应小谷记录好所缺的物品,将笔搁下。

    她又一次给墨雨白把脉。

    这次他的脉息又变了,像是冷冷琴鸣,微弱又杂乱的脉息让应小谷眉头紧锁。

    她虽然被称为是天才医神,但当之有愧,而且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奇怪的脉息。

    并不像,一点也不像江湖传言中说的天生自带心疾。

    而是被人下了某种致命的毒药。

    她放下墨雨白的手腕,翻转着他细长又素白的手,看着他手背上的经脉。

    “你这是天生如此吗?”她指着墨雨白手腕上那一根淡紫色的、类似于经脉的痕迹问道。

    “是天生的?”墨雨白也不确定的说道。

    不过从他记事起,这手腕上淡紫色的痕迹就有了。

    应小谷点了点头,她先去了房间内,寻找着古籍资料。

    类似于琴瑟的杂乱脉息。

    她好像小时候在哪本书上见过。

    应小谷快步的出了屋子,一步步的飞快地跑上台阶,前去找老谷主。

    梦醒时,应小谷是平静的,只不过有点怅然若失。

    是原主要苏醒了,将曾经的过往种种都给唤醒了,今后她的大脑记忆被原主所占领?

    应小谷眨了眨眼,床边站着一个女子,是欢喜,她伸手在应小谷面前晃了晃,“皇后?”

    应小谷回过神来,之后开口:“伺候本宫更衣!”

    应小谷穿衣起床后,前去了那块“墓地”看着还未真正适应新环境的梨树,每一片叶子都是蔫蔫的,毫无精神可言,也许,来年,梨树再开,来这里的会是原主,也或许身边还会站着墨雨白?

    应小谷眸光垂下,在她身后传来了呼喊声:“皇后,你来这里做什么?翠竹和羽姑娘还在等你呢?”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