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金夫玉媳 > 第 1 4 页
    卫氏扶着沈书娴起来,又拉着沈书娴上前,送到罗太太跟前,笑着道:「太太快看,我弟弟寻的这媳妇好不好看?」

    卫氏这话出口,沈书娴听到罗太太旁边传来一声轻轻的不屑。沈书娴不由得抬头看去,罗太太身边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看打扮应该就是卫氏那位庶出小姑。卫连舟一个出族的人按理说都不是卫氏的弟弟了,卫氏这样的介绍并不是很合规矩,沈家也没什么背景,真是卫氏抬举了。

    沈书娴看她一眼,仍然是嘴角含笑,卫氏只当是没听到,只是拉沈书娴的手放到罗太太手里,笑着道:「太太看看。」

    罗太太笑着道:「漂亮,比你当年还要漂亮,卫三爷还是有福气的。」

    「谢太太夸奖。」沈书娴微笑着说着,按理说她应该更娇羞一点,但想想刚才罗小姐的不屑,不管什么时候,人都不能软弱了,这年头都知道挑包子捏。

    罗太太随即从手上褪下来一个玉镯,拿给沈书娴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姑娘就拿着赏人吧。」

    「谢太太赏。」沈书娴也没推辞,只是行礼道谢。

    随后卫氏又指指右边椅子上坐着的妇人,道:「这是二奶奶。」

    沈书娴知道这是罗家庶出儿子的媳妇,便欲上前见礼,二奶奶起身笑着道:「都是一家人,哪里这般客气了。大奶奶得知姑娘来了,高兴得不得了,今天见到姑娘,这样的厮文有礼,大奶奶更高兴了。」

    「二奶奶这话合我心意。」卫氏笑着,又拉着沈书娴坐下来,沈书娴不由得看一眼罗太太身边的那位罗小姐,看来卫氏是介绍都不介绍了。卫氏在定远侯府的地位真不是盖的,就算这位罗小姐是庶出,但一般来说嫂子对未出阁的姑娘都要担待许多。

    厮见完毕就开始坐下说话,这回倒不愁冷场,卫氏先问卫连舟现在怎么样。虽然是亲姐弟,但卫连舟十年未进京,她十年未出京,书信来往倒是有,人却没见过。沈书娴只说卫连舟一切都好,至于现在长相怎么样,实在不好描述,而且男人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也没多大变化。

    「说起来这都十一年了。」卫氏轻轻叹了一句。

    沈书娴想想还真是,虽然一直念叨着十年十年的,她去年认识卫连舟时他就二十六了,一年过去,卫连舟可不是二十七了。

    「卫三爷一直在海口经商,沈姑娘是淮阳人士,这门亲事是结的?」卫二奶奶笑着问了一句。

    沈书娴笑着道:「沈家也是行商人家,家兄常年在外走商,与卫三爷相识,知道卫三爷未曾娶亲,便说了亲事。」

    「千里姻缘一线牵,这就是缘分。」罗太太笑着说,行商人家如此结亲也很平常。

    沈书娴听得只是笑。

    叙话到中午,卫氏在后花园摆席,定远侯世子也带着沈书君过来了。妹妹生的好,哥哥肯定差不了多少,却不曾想沈书君生的如此好。沈书君上前见礼,罗太太忍不住道:「妹妹好,哥哥更好,我都不知道要夸哪个了。」

    「罗太太见笑了。」沈书君说着。

    男女酒宴并没有摆在一处,女客在厅里,男客在亭子上。定远侯府有戏班也有歌伎,最后还是罗太太说听戏,便传了一班小戏,沈书娴心里想着,听戏还不如看歌舞呢。戏文什么的她实在听不懂,歌伎上场至少可以看看美人。

    沈书娴正听着无聊着,卫氏却是突然坐了过来,沈书娴知道卫氏这是有话说。虽没起身相迎,却是笑面以对。

    卫氏轻轻叹了口气,却是小声道:「妹妹受委屈了,卫大爷这两年行事越发的欠妥。不管他心里怎么想,三弟既然写信给我说了,他想与妹妹成姻缘,这门亲事他再怎么样也破不了。」

    「有姐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沈书娴轻声说着,来京城的关键就在卫氏,只要卫氏没意外,这亲事就没任何问题。

    卫氏拉住沈书娴的手道:「不瞒妹妹说,这些年为了小三的亲事,我不知道使了多少力气,结果这样不行,那里不妥,一直拖到现在,我都害怕万一……幸好遇上妹妹,小三也终于成了家,我对亡母也有个交待。」

    说着卫氏的眼泪都掉了下来,沈书娴本想娇羞一把的,看卫氏这样,忙拿手绢给卫氏擦泪,又道:「姐姐放心,我与卫三爷成了亲,定会好好照顾三爷。」

    「嗯。」卫氏点头应着,又是高兴又掉泪,道:「听妹妹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当年的事……」

    「当年的事我都知道,并不是三爷的错。」沈书娴说着,她要是认定是卫连舟的错,如何肯嫁他。

    卫氏道:「妹妹能明白就好,小三是我亲弟,我如何不知道他的品行。当日我也是极力给他开脱,只是……」是卫二老爷要给自己心爱小妾报仇,要不是当年卫连舟跑得快,只怕命都要丢了。

    婆婆前头坐着,卫氏也不敢多说,只让沈书娴在京城多呆几日,过几天再过来。或者自己去谢府瞧她。沈书娴应头点着,千里迢迢来一趟,肯定不会这么快走。

    卫氏小声又道:「至于国公府……你等着吧,他们自会下贴请你。」

    「一切都靠姐姐了。」沈书娴低头说着。

    卫氏只是笑,这个弟媳妇不是笨人,就是不靠她,进国公府也容易的很。

    吃了中午的席面,沈书君就要回去了,卫氏想多留他们兄妹一看,但现在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只要沈家兄妹不走,总还能再见面,便也没留他们。和世子一起送他们兄妹出门,沈书娴上车的时候心情十分放松,最重要的人物是如此的态度,其他的事情就好办。

    春分也松了口气道:「姑娘再不用担心了。」

    沈书娴笑道:「是啊,卫姐姐是真心疼卫大哥的。」只要真心疼卫连舟,这事就好办,卫氏一个当家奶奶,不是不分好歹的人。

    春分笑着道:「姑娘回去还写信吗?」昨天晚上沈书娴是写一封又一封,春分看着都替她作难。

    「写,为什么不写。」沈书娴笑着,今天可写的内容更多了,卫氏这样的态度也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了。

    春分抿嘴笑着道:「那我好好给姑娘磨墨。」

    沈书娴看看春分,春分和她差不多大小,正该说亲的时候。小姐身边的贴身丫头一般都是陪嫁,春分也说过愿意跟着她的话,当时沈书娴没有细想。她要是嫁到淮阳,春分跟着还没什么,现在要千里迢迢嫁到海口去,古代可没飞机火车,一年半载不得回家一趟,春分还愿意跟着她吗?

    虽然远嫁时身边跟着熟愁的人好些,但让沈书娴说,没有这个必要。远嫁是路是她自己选的,她对于海运以及未来海口的生活充满了期待,但并不表示别人也期待,与其带着丫头心不甘情不愿的去,那还不如在海口当地买,只要能挑好人,相处一段时间也就熟了。

    沈书娴心中正盘算着找个时间跟春分和立夏谈谈,然后还得跟沈书君谈谈,不带丫头过去,只怕沈书君会不愿意。只听前头马匹嘶呜起来,沈书君一声怒喝:「你们是什么人!!」

    沈书娴大惊,抬手打起车帘,只见几个家丁打扮的恶徒上前拦住了路。为首的那个,举起长刀直劈向沈书君的坐骑,沈书娴失声闪叫出来。沈书君此时也不管马,直接从马背上滚了下来。一刀斩下,马头斩落在地,鲜血喷发出来,溅了沈书君一身一脸。

    跟车的几个小厮见状早就吓呆了,几个人径自往后头马车走,沈书君想从地上爬起来,只是从马上坐着跌下来,摔到腿部,此时也动弹不得。沈书娴见状就要往车下跳,只是前头车夫早就吓傻了,倒是挡了沈书娴的道。

    不等沈书娴下车,为首那人伸手把车夫拉下马车。沈书娴本欲跳下画,此时却是不敢动了,跳下去正好在几个恶徒身边,只是瞪大眼看着人。

    跟随小厮终于反应过来,一边尖叫着,一边上前阻止,却是哪里拦得住。为首那个伸手把沈书娴推回车箱里,春分还在车中,伸手扶住沈书娴,饶是如此沈书娴头还是撞到车箱上。这些是什么意思?杀人?抢人?

    沈书娴还没个头绪,只见旁边那人拿出匕首直插拉车马匹的腹部,马匹痛声嘶鸣,车驾紧跟着狂奔出去。马车猛然一冲,沈书娴和春分不由得尖叫出来,要不伸手抓住车中扶手,直接就甩出去了。

    沈书君脸色顿时大变,叫着道:「拦住马车,快拦住……」前面就是市集,会不会撞到人不说,就这样速度,沈书娴只要稍有松手,人马上就从车箱中甩出去。这样的迅速甩出车外,就是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他在京城没有仇家,但卫连舟有,谢衡都说过卫简恨不得把卫连舟剥皮抽筋,他进京之时就有所防备。实在没想到卫简竟然能如此嚣张,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如此行凶。

    平常惊了马还有大胆的敢上,现在是腹部受伤,那样的速度冲出去,哪个能拦得住。沈书君大声叫着道:「小妹,你抓住,我马上来救你。」

    沈书娴被车颤的五脏六腑都要跳出来,内心极度狂躁,从商户种田变成高门就算了,直接改武侠,这算是怎么回事……

    沈书君的惊呼声对沈书娴并没有起到任何鼓励作用,但不用沈书君提醒沈书娴也知道,她就是手指断了也得紧紧抓住扶手。这一手玩的真狠,几个人上来并没有伤人,斩了沈书君的马,然后她把推到马车里,用匕首伤马,马伤受冲出去。

    没有伤人,也没有抢人,但却比伤人抢人还要狠。要只是让马受惊,也许还有能人过来驯马,现在这么一刀插下去,只怕是……

    「救命啊,救命啊……」春分早就尖声叫了出来。

    沈书娴叫的更响,这个时候只能指望着能人了,只要她能坚持抓住扶手,现在是在大街上,没有悬崖峭壁,就是更外一辆马车撞上,最多也就是受伤而己。只要不被甩出去,她至少还有命在。

    路上行人看到这么一辆马车冲出来,躲闪之余早就惊叫出来,顿时大街上乱成一团。

    车帘早在沈书娴被推进马车时被撞坏,掉下来一大半,沈书娴双手紧抓住扶手,眼睛却是紧盯着外头。高手呢,高手呢?这不是天子脚下吗,应该高手如云才对,像郑王府请了京城第一剑客看家护院,其他府邸也该如此,偌大京城,怎么可能会没有高手。

    「高手,高手,你在哪里,求高手救命……」沈书娴大声叫了起来,至于这样的叫法会有什么问题,眼前命都没有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撕心裂肺的喊了好些声,沈书娴喉咙都喊哑了,眼看着一条大街已经走到头,前面就是拐弯路口。直路还好些,现在要转弯,沈书娴更是用劲抓住扶手,这种时候最容易甩出去,五根手指已经此时已经没有感觉,更是顾不得,就是手指断了也得抓住。

    春分也是死命撑着,眼泪早哭花了脸,一直喊着道:「救命,救命……」

    沈书娴顾不上喉咙,继续喊着道:「就没一个能拉住马的高手吗,高手都死绝了吗!!我擦,这到底是不是京城……」她是穿越女,她的金手指呢,神光护体呢,快点从天而降一个高手来啊……

    也不知道是沈书娴喊声起效了,还是马跑的时间太长,终于把高手招来了。正到转弯处,突然间一个独眼男子冲了出来,左手抓住马缰绳,右手成拳直击向马头。沈书娴看傻了,马己受重伤,安抚未必有作用,杀马是最快的阻止方法。但杀马好歹拿把刀,就这么用拳头……

    马厉声嘶鸣,速度虽然因为缰绳被拉住而减慢,身体甩动的更厉害,沈书娴和春分在车箱里也跟着跳动着。春分尖叫着,一只手已经脱手。春分叫的声音更大,沈书娴伸手想去抓春分,这种时候甩出去,只怕真会丢了性命。

    沈书娴左手刚刚松开,车箱却是被马颤的眼看着就倒,只想着要去拉春分。却不曾想右手使力不住已经松开,整个人直飞了出去。沈书娴惊声尖叫,这回真要把喉咙喊破,抛物线型的抛出去,本来拉马的独眼男子,见状几个跨步上前,上前接住沈书娴。

    马本来刚受控,他这么一松手,马翻腾跑着更快。沈书娴除了惊声尖叫外已经没有其他反应,直到身体的动作停止,她并没有摔到地上,而是被人抱在怀里。沈书娴空白的大脑终于有瞬间的回神,直瞪着抱着自己的男人。男人二十几岁的模样,左眼带着眼罩,脸孔轮廓有些深,头发似乎也有点卷。

    春分的尖叫声让沈书娴回过神来,现代社会里英雄救美,抱就抱了,古代可是不行。沈书娴刚想挣脱,男人非常潇洒的放手,可想而知沈书娴直接摔到地上。沈书娴摔了个狗啃泥,有心想骂一句,她好歹也是个美女,至于如此吗。

    顾不上找他算这个账,春分的尖叫声更大,马已经完全失控。沈书娴刚想出声,突然就见前面一柄长剑从远处直飞过来,剑光所到之处,马头直接斩落在地,鲜血随之喷出。随即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飞奔赶来,样貌俊郎,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伸手接过飞出长剑,飞剑斩马头,剑上却连丝血迹都没有。

    失控马匹终于停了下来,但马车因为惯性却是向前冲去,倒是马匹倒地,挡住去路撞了一下倒停了下来。坐在车中的春分眼见剑光闪烁,再加上连连惊吓,直接晕了过去。沈书娴不知道自己也要不要跟着一起晕,还是发发花痴再晕,拉马的这位已经够神奇,没想到来了位更神奇的,这算是飞剑术吗?

    「小妹,小妹……」沈书君的声音远远传来。

    沈书娴也想回一句,只是刚刚尖叫的声音太大,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

    中年男子上前扶沈书娴起来,看看她道:「沈小姐?」马车上有谢家的标识,他见过谢家小姐,眼前这人不是,那就是借住在谢家的沈书娴了。

    沈书娴点点头,问:「你是?」她初来京中,谁会认得她。

    「在下裴霜。」裴霜说着,跟着他的小侍已经过来,此处离郑亲王府并不远,裴霜便吩咐回去找来车驾。

    沈书娴脑子里空空的,只觉得这名字耳熟,身子早软成一团,任由裴霜扶着。没一会小厮扶着沈书君也过来了,沈书君伤了腿,被两个小厮扶着硬是走到这里。看到沈书娴平安无事,长松一口气,看向裴人道:「多谢高人相助。」

    「沈公子客气。」裴霜说着,又道:「在下裴霜,已经派人往郑亲王府送信,车驾马上就来了,请沈公子稍等。」

    沈书君想起他是谁,卫策的师傅,京城第一剑术大师,郑亲王府的坐上宾客,拱手道:「多谢裴先生相救。」

    裴霜只是淡然笑笑。

    郑亲王府的车驾来的很快,谢家的小厮也往谢家报了信,但此去谢家甚远。再加上这样的变故,腿都吓软了,沈书君看到京城第一剑术大师在,心中也安定不了不少,本以为淮阳那种穷地方,治安可能不太好,怎么也想不到,京师重地也有人敢这么干。

    从定远侯府出来回探花府上,经过的全部都是京城的主街道。坐着谢家的马车,车边跟着谢家的小厮,又是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能出这样的事,这样的治安真的没问题吗。

    就在沈书君心中狂吐槽之时,捕快们终于赶来了,郑亲王府的马车也过来了。小厮们扶着沈书君上车,裴霜扶着沈书娴,上车之时沈书娴道:「春分,春分还在车里。」

    「姑娘放心。」裴霜说着,吩咐小厮把车上晕倒的春分抱下来。

    马夫赶车,裴霜就坐在旁边,这让沈书娴也安心了。以前不觉得卫策习武练剑多有用处,关键时候就显得出来了,安全感,如此治安要是没有身手好的在身边,如何能安心。

    车驾到郑亲王府,谢衡已经得了消息赶过来,沈书娴还好,她只是受惊过度,沈书君是十打十把腿摔断了。谢衡亲自吩咐把沈书君安置在书院旁边的落院里,沈书娴也暂时在厢房里歇着,房舍没那么快打扫出来,还要问清当时情况,先把他们兄妹放一处更妥当。

    郑亲王府前后忙碌,卫策与谢潜也已经得了消息过来探望,卫策脸色极为难看,这事都不需要证据,能在京城干这样的事只有卫简一个。

    大夫请了两个,大部分人马都围在沈书君的正房,沈书娴厢房里除了已经晕倒的春分外,再就是王府的下人婆子,连洪长史都在沈书君屋里凑着。到床上躺下来,沈书娴大口喘息,危机是度过了,她也活了下来,但安全之后再回想过起来,真觉得可怕,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就……

    想到这里,沈书娴猛然想起,那个独眼男呢?后来裴霜飞剑斩马是很精彩,但最初出手的却是那个独眼男?沈书娴不禁头痛起来,这么一场惊变,让她去回想细节,这一会实在想不出来。

    大夫过来诊脉,还给春分看看,只说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受惊过度,吃几副安神的药,休息几天就好。婆子接了药方便让小厮去抓药,沈书娴心里越想越乱,甚至于开始想,到底有没有那个独眼男,难道是她记忆混乱了?

    「王妃驾到……」门外丫头传话。

    沈书娴想起身相迎,只是到此时她全身都是软的,哪里动弹的了。小丫头挑起帘子,郑王妃一脸担心的走进来,看到沈书娴要起身,便挥手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行礼。」

    「谢王妃。」沈书娴轻声说着,实在是喉咙喊哑了,实在说不出话来。

    小丫头搬来椅子,郑王妃在床边坐下来,看沈书娴脸色苍白,神情涣散,叹气道:「我和王爷也是大意了,本以为你与兄长在谢探花府上住着,平常出入也是小厮跟着,哪里想到卫五爷竟然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行凶。你就放心吧,这个仇肯定给你报。」

    沈书君和沈书娴坐的是谢家的车,上面都有谢家的标识,卫简这么一搞,他最先得罪的就是谢延丰。就是不为沈书君,谢延丰也饶不了卫简,顶着谢家招牌的人出行,路上都被这么搞,谢延丰要是啥行动没有,他以后哪来的脸在京城混。

    沈书娴此时还顾不上报仇,只是道:「我哥哥呢?」

    郑王妃也不知道,只是看向身边的丫头,丫头道:「听大夫说是伤到腿,短时间内怕不易走动。」

    沈书娴听得顿时担心起来,郑王妃却是道:「不用担心,王爷都在屋里看着呢,休养一段时间就好。」又不是没钱看病,能看好就不是大事。

    沈书娴不言语了,她脑子乱成一团,实在无力应酬郑王妃。

    郑王妃见状也叹气,道:「可怜见的,多伶俐的小姑娘吓成现在这样,今天也是运气好,不然只怕命都要丢了。」

    「谢王妃关怀。」沈书娴低声说着。

    「歇着吧,等我把房舍打扫出来,就接你到后院住。」郑王妃笑着说着。

    沈书娴不禁打了个冷颤,按规矩说女客是不该在前院住着。但想想后院住着的郑王妃,她更想在前院住……

    郑王妃走了,沈书娴心里松口气,婆子把煎好的药端过来,沈书娴把药喝了。春分也已经清醒,整个人却还在发怔中,脸色异常苍白,小丫头服侍着她喝了药,便扶着她睡下。沈书娴也觉得精力不济,翻身睡去。

    睁开眼时天已经黑了,丫头听到动静便打起帘子,沈书娴看看陌生的帐幔有点茫然,随即想到中午那场变故。便问:「什么时候了?」

    「才掌灯。」小丫头说着,随即道:「姑娘醒了,要不要传晚饭?」

    沈书娴只觉得头晕得很,小丫头忙扶她起来,又道:「大夫嘱咐姑娘这几日要多休息。」

    「帮我梳洗,我去看看哥哥。」沈书娴说着,沈书君是伤到腿,行走不便,自己该过去看看才是,也让沈书君放心。

    小丫头忙过来侍候,简单的挽个髻,在谢府的衣服已经拿了出来,换了新衣。两个丫头扶着沈书娴出厢房门,上头五间正房却是灯火通明,丫头小厮川流不息,看手里拎的东西这是传晚饭了。

    沈书娴进了屋,谢延丰和谢衡都在,沈书君伤的本不重,只是滚下马时伤到腿。并不像沈书娴那样在车上一番惊吓,请大夫过来看了腿伤,吃了药在床上歇着精神也恢复的差不多。谢衡在床边坐着,谢延丰旁边椅子上坐着,小厮摆着桌着,看样子谢延丰是要留下吃晚饭了。

    沈书君看沈书娴进来,忙道:「大夫说你受了惊吓,怎么没歇着?」

    「我吃药睡了一会,觉得精神好多了。」沈书娴说着,又问:「哥哥的腿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还好,所幸没伤到筋骨,休息几天就好了。」沈书君说着,真要是断了腿,那就大发了,伤筋动骨没有一百天难下床。

    沈书娴听得放下心来,道:「那我也就放心了。」

    谢衡见沈书娴一起站着,便命小厮给沈书娴端了椅子过来,又道:「把沈姑娘的饭也端来吧,一起吃。」

    沈书娴头还晕着,没有什么胃口,也没拒绝,只是道:「谢王爷。」

    谢衡便道:「沈姑娘安心住下,你与沈兄在谢府的行李我已经让人搬过来。王府守卫森严,更有裴先生在,再无闪失。」说这话的时候,谢衡还瞪了谢延丰一眼。

    谢延丰一直没吭声,只是淡然坐着,谢衡说他也不接话,但他也没走。

    沈书君看看谢延丰,有点犹豫,最后还是道:「多谢王爷。」谢府是很好,但谢家没有裴霜,而且光天化日之下卫简都敢派人行凶,谁知道晚上会不会搞暗杀。谢家怎么看都是正常人家,还是别给人家添乱了。

    「裴先生?」沈书君却是想了起来,这才问:「今天出手相救的那位裴先生是?」高手啊,卫策虽然能赤手打死老虎,但这种属于能做到的事。今天裴霜露的那手,是电视剧小说中才能看到的,

    「是世子和九爷的剑术老师,京城第一剑术大师裴霜裴先生。」沈书君说着。

    「噢噢……」沈书君明白,原来是卫策的师傅,果然更牛叉。

    丫头们把饭摆好,谢延丰起身道:「天色已晚,就不打扰贤弟休息,明日我再过来看贤弟。」

    沈书君心中更是不安,道:「今日之事我无责怪大哥之意,实在没想到卫简敢如此嚣张,我也是担心卫简万一晚上侵入……」

    谢延丰微微一笑,道:「我与你相识几年,还能不知你心中所想,今日之事确实是我大意了。现在你又受了伤,王府人多药好,留下养伤再好不过。」

    沈书君听得这才放下心来。

    谢衡突然道:「沈兄是坐着谢家的马车出的事,卫二老爷这是摆明打谢大人的脸,晚上谢大人回府,可要好好写奏折,天子脚下卫二老爷纵子行凶,实在是罪大恶极,别说贬官,掉脑袋都是应该的。」

    「这是自然,就算沈兄做的不是谢家的马车,在郑亲王府出了事,这个折子我也会写。」谢延丰笑着说。

    沈书娴听得怔了一下,便道:「今日之事……找到证据了吗?」今天这事卫简的嫌疑最大,但罪证却是极不好找的。卫简只让人斩了沈书君的马,并没有直接伤人。对她也是创造车祸,并没有实际伤她。而且那几个人相信在马车狂奔出去之后就溜了,如何能证明这事是卫简所为。

    谢衡和谢延丰听到这话都笑了,谢衡道:「证据?你想要什么样的证剧,我马上都可以找给你。」很多事情证据并不重要,又不是侦探片,谁还会去找证据,关键是上位者信谁,谁更有话语权。

    谢延丰拱手告辞,谢衡只是挥挥手全无送客之意。

    「兄长慢走。」沈书君说着。

    沈书君行动不便,小厮直接把小桌搬到床上来,谢衡陪着一起吃,桌子上摆的全是年收娴的。沈书娴自己都愣了一下,这也未免太浪费了点,沈书君叹气道:「我本以为思虑周全了,没想到还是……」

    沈书娴忙道:「哥哥快别这么说,谁能想到卫五爷竟然如此大胆。」都不能说是大胆,完全是神经病,也可能人家觉得自家爹太厉害了,这种事情干了也没妨碍。</p>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