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好巧,你也来买银行呀 > 第63章 从头演到尾
    周五晚上, 范乾津本来计划要听宇派前三个月的经营情况会议录音。因为要来接段小鲤,带她去看演唱会,计划暂时推迟。哪怕岳长风还等着他的“意见”。

    不过段小鲤的航班还有一会儿才降落, 范乾津戴着耳机调了二倍速, 争分夺秒听起经管会。渐渐眉间蹙起,思绪回到了和岳长风的合作上。

    这段时间,范乾津没有参与宇派任何决策, 并不是想甩手, 只是暂时降低存在感。在最初梁辉退出、他加入时, 范乾津就和岳长风分享过理念:

    “公司创始合伙人,应该只有一个主导。”

    不管是鑫工,还是宇派,范乾津以他两辈子的经验评估,自己这时候留在幕后位置,都更加合适。

    一是他现在年龄小, 还在上学, 没法全副身心投入。

    二是他还没有技术背景, 不能“外行干涉内行”。

    三是不能分散决策,给经营管理层面造成压力。

    四是他现在和岳长风或段向陵争夺控制权,没筹码。

    五是他想纯粹以观察者的视角来评估,岳长风做得如何。

    而岳长风也反问过他:“先是梁辉, 再是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与你们年纪这么小的学生合作?”

    范乾津问:“不是梁辉为了自己的刚需推动项目,先找的您吗?”

    岳长风道:“他找了我就要答应吗?中国的有钱人太多了,富二代也不稀罕。”

    范乾津:“您看重他身上的特别之处?”

    岳长风道:“当初在汇勉斋里认识他的时候,梁辉十七岁,还在念高中, 筹一个救金丝猴的项目,募了几百万,送南部森林自然保护区。后来听说,如果他当时做不到那目标,他养的几只丹顶鹤和锦鸡就要被送回动物园。当时他在念高三,功课很紧张。他父亲都还逼他做这些。“

    范乾津从没听梁辉说过他的高中往事,但他记得金融大学那栋双体大楼是在梁辉念大学之前就开始动工修建的,“或许他家里觉得捐了楼,读金融大学怎么都没问题。”

    岳长风又摇头:“也是正常分数录进去的,他的高考分数也相当高。楼开始动工的时候,梁辉不想考金融大学。他高二的时候弄了个竞赛保送,是复旦还是交大,但他父亲没同意,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把他保送名额弄没了。大概世上也只有这一个当爹的会这么干了。然后梁辉想出国,也去考托福和SAT,得了个普林斯顿的录取,他爸又给他拒了。最后,梁辉还是来金融大学了。”

    范乾津听着都心梗。

    岳长风道:“当时汇勉斋聚会的时候,我们这些人都看不过去,一齐在背后吐槽梁辉他爹。但梁辉愣是一句重话都不说。那时候我就觉得这孩子相当拎得清。他爹控制欲爆棚,管教方法也比较奇葩。但给金融大学的十亿说投就投,梁辉家里那些珍奇动植物也是眼睛不眨买回来。有很多获得资源的富二代成了白眼狼,觉得父母稍微管制约束着就要死要活的。一点脑筋都不动——给你那么多钱和资源,难道还要像个奴仆似的讨好照顾顺从你?”

    范乾津知道梁辉的赎罪亏欠心态,也想到梁辉说父亲从小锻炼他,提的要求都是要他大概死去活来才做得到——那或许就是一种隐性资产的评估。只有这一个儿子,没法在竞争中选人,唯有如此磨砺。

    岳长风又道:“梁辉社交能力强,我有时觉得他在陌生人面前,比在熟人面前更放松自在。那恐怕就是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身边最亲近的人,最会苛责严厉地对待他。道德方面我不评估。那时候我就觉得,这样的孩子,会是合适的合伙人——关系越密切,就越会上进、自省和警惕。所以我选了他。”

    范乾津斟酌道:“可是后来,您又选中了我来代替梁辉。”

    岳长风道:“既然我在汇勉斋,找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小范,那天说起老先生,你自称不熟。但我们比梁辉虚长那么多岁,有些事情甚至是亲历者,不需要去网上找蛛丝马迹。在梁辉拿着徽章欲盖弥彰试探询问的时候,不止我,还有几位老先生也猜到你了。老先生姓范,不姓陶。”

    范乾津一愣,旋即道:“谢谢岳叔叔不计较我的隐瞒。”

    岳长风略有些心疼道:“那天,我说你臆测老先生情况是不尊重,反倒是我信口开河。”

    “不要紧的。”范乾津又道,“刚才岳叔叔还在说,中国有钱人太多,富二代不稀罕。就算我背靠一棵大树,它已经枯死了。您为什么……”

    岳长风权衡片刻,云淡风轻:“你比梁辉细致谨慎。他身上优点缺点都太鲜明。我更中意你这样的‘中庸’风格——会藏、会退、会躲,不要怪我拐弯抹角要你身份证,我有时候实在不太相信你比梁辉还小两岁。”

    实际原因,应不止于此,但现在看来是问不出来的。

    范乾津委婉转移话题:“谢谢岳叔叔选了我——说起来,我得旁听季度汇报。”

    岳长风道:“规矩如此,虽然我仍然不想让你那么早出现在他们面前。你介意吗?”

    范乾津道:“给我一份录音就好。”

    岳长风本来做好范乾津会辩驳的准备,没想到他居然真的答应不现身了。岳长风想:投了那么多钱进去,就真的一点点控制欲都没有吗?他刚才也在暗暗试探。可范乾津依然表达了对岳长风前期做主导的绝对支持。岳长风心念电转了七八种可能:“那你听完后,也跟我说说意见,我向他们转达。”

    -

    范乾津把季度汇报录音听得七七八八,广播已经播报C省那航班到达了。范乾津盯住出口通道。

    过了一会儿,一个黑色鸭舌帽压到额头,黑T恤热裤的瘦高个小姑娘低着头,试图借着前方几个大叔大妈宽阔背影当掩护溜出通道。

    范乾津赶紧冲过去一把扯住她胳膊,喊:“段小鲤!抬头!”

    段小鲤“啊!”尖叫,大喊:“抢人了!”边想挣脱范乾津。

    周围的旅客齐齐转头,有几个中青年大叔立刻就要上来拉开他们。

    范乾津愣是被段小鲤这操作差点气背过去,难以置信:“我是你哥!”

    段小鲤又尖叫一声:“放手!”

    有中年大叔喊:“扯什么?”还把范乾津挡住。

    范乾津本来力气也不算大,段小鲤再拼命挣了两下。范乾津手一滑便松开。她像个泥鳅似的顺着人群,溜出通道,一眨眼就不见了。

    范乾津七窍生烟,对周围那些帮倒忙拦他的人怒道:“我真不是坏人!”

    周围的人见范乾津气度清雅,又如此俊美,似信非信。有人嘀咕:“被这么帅的小伙子抢人……倒也不亏。”

    范乾津赶紧推开他们,跑出候机厅,只是T2航站楼那么大,人那么多,他哪里又找得到段小鲤。他被刚才气的,头又有些晕眩。暗想:我到底和她相差四岁还是十四岁?这熊孩子,也太不知好歹了。

    不,跟年龄心志都没关系,范乾津想,要是范月清在这里,一定乖乖拉着他。段小鲤是小艺术家的中二年龄,又不能不管。

    他查到演唱会地址在鸟巢体育场那边,想去打车,忽然双眼一转——现在是周五6点,北四环堵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他改坐机场地铁。虽然也要被挤成饼,但至少可以动。

    至于段小鲤那个路标白痴,根本就没有乘坐公共交通的概念,只会打车,就让她堵在机场高速互通里。

    首都机场线和8号线都是人流重灾区,范乾津一路奔波,只觉得头更昏。

    梅秘书那一班飞机还没降落。范乾津也及时向段向陵告知了这突发情况,也气得段向陵几分钟都没提起气。“小乾,我一定,以后一定,好好管教她。”

    “再说,我会尽可能把她找到。”

    段小鲤不接电话,范乾津不停发消息:你自己看演唱会也没关系。我不是在管你。你现在未成年人身份证订不了正规酒店。你不能住那些小旅社。我给你订一间,你看完后去休息。第二天让梅秘书来接。

    范乾津又发:你不要明早溜号。北京画展太多,你要去看,得发定位给我。你如果要去三里屯南锣鼓巷,随身物品要拿好,798那里人多归多,改装工厂偏僻地方有流浪汉,你不要一个人往里面钻。

    段小鲤还是没回消息。

    范乾津翻查星谷泛娱的公司信息,它是星谷集团旗下公司。星谷集团主做娱乐产业,已经上市,市值大约120亿。

    范乾津迅速扫了一下星谷集团披露的财报,前几年投资了几部烂片电影,连续亏损了两年,今年如果不能扭亏为盈,就要退市。中实房地产持有星谷集团大约17%股份,是第四股东。

    中实房地产,也有7000万的私募在宇派里。范乾津登时心中有了点计较,他给段小鲤发消息:“你想单独和夏知薇见面吗?”

    段小鲤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秒回:“哥!难道你当了星谷集团股东??”

    范乾津:“那么烂的集团,我才不接盘。只是星谷有大股东也是宇派的合伙人。但凡你平时多关注一点这些信息……”

    段小鲤信息轰炸:“哥!对不起!你说什么我都听!怎么见?”

    范乾津:“第一,发定位给我。待会在鸟巢体育场门口会合。第二,明天一早就跟梅秘书回去。第三,好好考完中考。第四,给我道歉。”

    “哥我错了,我托马斯回旋三百六十度错了,我世界上最英俊无敌的哥一定大人不记小人过。”

    范乾津道:“不要得寸进尺。”

    在出8号线地铁的时候,范乾津只觉得腿有点软,身上乏力,心里无端想:要是梁辉在这里就好了。

    他蓦然一惊,怎么回事?梁辉又开始在他心里冒头,他身体不舒服,是信息素分子捣乱?加上今晚上范乾津被段小鲤一通骚操作气饱了,他的情绪波动得很厉害。

    这症状果然很影响他的日常生活。范乾津咬牙切齿,他差点绊倒在电梯上,甚至有点危险。

    好不容易在鸟巢体育场入口等到了段小鲤,范乾津怒道:“我是谁?”

    段小鲤那顶黑色鸭舌帽已经翻过来戴好,后援团做的,鲜红“爱夏”,她吐吐舌头扯着范乾津的袖子:“我亲哥!是我亲哥!”

    “又变成你亲哥了?”范乾津怒火更窜,“那你姓什么?”

    “姓范!我立刻改姓!”

    范乾津揪了揪她耳朵,指着鸟巢东北面国际会议中心旁边的洲际酒店,“结束后,住那里面。”塞过去刚才办好的房卡。

    段小鲤揉着耳朵,点头如鸡啄米:“是是是。哥哥要看演唱会吗?我可以马上给你搞黄牛票。”

    “人那么多看什么。”范乾津冷笑道,“我看近距离的,明晚和中实房地产的孙总吃饭,搭好线,说不定能叫那个夏知薇过来。”

    段小鲤登时急了:“垃圾星谷又叫她应酬——不是,哥,你能带上我不?”

    范乾津余怒未消,刮她鼻子:“才不带你。你不是喜欢千里迢迢看演唱会吗?好好和几千人一块看,看个够。”

    段小鲤顿时觉得手里VIP票一点都不香了,蔫蔫进了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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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乾津当然不是为了见女明星才去找中实房地产的孙总。而是觉得星谷集团既然在退市的危险边缘,中实地产作为宇派合伙人的资产有相当风险。

    孙总不明范乾津的来意,在电话里邀请道:“稀罕,居然是小范董,我们可都想见你很久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国际会议中心这里正好有个局,你不嫌弃就来?”

    范乾津头愈发晕眩,随便找了个星巴克歇着:“孙总,我是想和您约明日的,今晚我不在北京。”他撒谎了。

    “我明天下午的飞机,只能明日中午见个面了?”孙总无不遗憾道。

    “一言为定。”

    哪怕范乾津现在就在国际会议中心外一百米,但范乾津不敢拿现在这头昏体软的状态去冒险应酬。被段小鲤激出的气犹未消,他情绪也很不稳,挂了电话紧捏咖啡杯。

    孙总这里能改明天,但更多时候,商战里没有第二次机会。

    这体质,耽误事。

    范乾津眼睛一暗,又拨通了梁辉电话:“你到北京了吗?”

    梁辉那边背景噪音很大:“快到了,飞着呢。”

    范乾津一怔,旋即明白:“直升机上能接电话?飞得慢?”

    电磁波的多普勒效应,速度越快,信号就越弱,在高铁或飞机上尤甚。想必梁辉又乘坐家里的直升机了,能自主控制速度。

    梁辉道:“不慢,安了扩展信号合路器。一种校准新技术。”梁辉那边音调有点低落,像是感冒了,“你还好吗?”

    梁辉的语音奇迹般抚慰了范乾津刚才的愤懑,变得镇静了些。当然也可能是听到有新的技术落地,哪怕是竞争对手研发出来,都代表蛋糕又大了些。何况梁辉还算商务合作伙伴,有技术应用就是好事。

    范乾津没说段小鲤把他气饱的操作,只说明日午间的应酬。周日还得考个六级,需要平息信息素。

    “我现在,有点头晕。”喝了两口热腾腾的香草拿铁,范乾津反而更困了。

    梁辉在那边急道:“你在哪里?我待会马上过来。”

    范乾津说了国际会议中心旁边的地址。梁辉不停关切追问:“你带药了吗?给附近防护站打个电话?那里面人多不多?你不要乱走——”

    范乾津心情又跌下去,只觉得他逼逼叨叨的烦死了,直接挂了电话,他趴在桌上看着外面鸟巢体育场亮起的靓丽光彩,整个人陷入一种提不起精神又沮丧烦躁的状态。本来今晚可以见很多人做很多事。说不定他回去还能刷套听力,结果……

    ——我在怨天尤人吗?这是激素对我的影响吗?范乾津又被一种恐惧攥住了。他迷迷糊糊趴着睡了会儿,等醒过来的时候一看,居然都晚上10点了。演唱会刚结束,鸟巢体育场涌出大量观众,广场上华光璀璨、灯火通明。

    睡了两小时,范乾津精神恢复了不少,不那么头晕。赶紧打电话给段小鲤,来到VIP席位最近出口。

    手机里,段小鲤还一直保证:“哥,你还在附近吗?你回去?我自己会去酒店的,我找得到,我——”

    范乾津知道第一批出来的应该就是VIP席位。只见一堆站姐抱着大摞灯牌、应援手幅、花束、单反相机。后面又跟着很多男男女女,正在兴奋讨论着刚才演唱会的精彩之处,又有个前头站姐喊:“30群朋友们一块去北辰唱K啊!”

    下面不少男男女女轰然叫好。范乾津盯着看了半天,跑过去,从深处人流里,把还挥着手幅的段小鲤拽住。她这时还正在兴奋跟几个姐妹“面基”,每说几句话就要激动跺脚一下。

    “回酒店。”范乾津道。

    段小鲤被吓了一跳,但想到暑假和夏知薇单独见面的诱.惑,又不敢溜,撒娇耍赖:“我想和她们去唱歌……求求你了,小伙伴好不容易才见一面的。”

    范乾津皱眉:“不行,现在已经很晚了。”他环视一圈这群人,男男女女都很年轻,唱KTV肯定喝酒,一喝酒就要宣泄情绪,谁知道出什么事。“你不听话,暑假那事就别想了。”

    段小鲤身边几个追星女孩吃惊捂住嘴,戳她:“好帅!是你男朋友?”

    段小鲤连忙摆手:“当然不是我男朋友——”

    正这时段小鲤忽然瞥到范乾津背后,从2号门走出来的一拨人。那里一般是员工通道,这时候走出来几个拿问卷,似是大学生的年轻男女,正在和工作人员握手。

    段小鲤赶紧轻轻指了指,对范乾津道:“你后面。”

    范乾津瞥过头,只见十来米外有两男两女,其中一个长发女孩子烫着大波浪卷,侧脸似乎有点眼熟。

    段小鲤小声道:“我的哥,那是高晓晓啊。化个妆烫个头你就不认得了?亏我天天看她朋友圈。”

    高晓晓在北大国关,是范乾津的高中班长,她一直暗恋,向他示好几回,都被范乾津借口挡了。

    范乾津疑惑:“你怎么会加她朋友圈?”还天天看?连他第一眼都没反应过来。女孩子之间能这么精准对号的?

    段小鲤道:“寒假时候你那波同学会,我不是又给你演了一下嘛,她就要我微信,我就弄了个小号跟她玩,天天发些万恶资本主义的包的,化妆品的,油画古董啊。这学婊要跟我铆,天天发凌晨4点的未名湖,隔壁清华的荷塘、朱自清像、王国维碑……是不是这学期没怎么找你了?谢谢我。”

    范乾津明白了:“既然狭路相逢——”

    在那几个大学男女生和工作人员告别,往这边走过来时,段小鲤迅速变脸,挽着范乾津的胳膊笑着对那几个追星小伙伴道,“不是我男朋友,是我未婚夫!”

    她说得很大声,大到周围几米开外都能听到。

    那几个大学生的脚步在背后停住。范乾津嗅到背后靠近的香水味道,一只手轻轻在他肩上拍了下,范乾津回头,只见高晓晓用一副温柔无害的笑脸看向他:“巧了,你怎么在这里?真没想到你会喜欢看演唱会?”

    她回头对那几个大学同伴道,“遇到高中同学了,你们先走。”

    范乾津以“老同学”见面的方式寒暄道:“你好。也不是我自己想来……“

    “姐姐你好!”段小鲤把范乾津胳膊挽紧了,“哥哥陪我来的!”

    高晓晓笑的模样有些僵硬,“你好……”她俨然以为段小鲤真是他未婚妻,哥哥妹妹的叫着是情趣。她拐弯抹角也打听到“未婚但不谈恋爱”,再加上段小鲤朋友圈里富二代玩乐风,她便依旧没死心,觉得范乾津或许瞧不上这丫头。

    高晓晓又扭头,挺直腰杆:“我也不是来看演唱会的,我们要做个社群调研,来这里采样。直接和主办方对接,那是星谷的地宣联络发行主任。”她又叹了口气,“唉,课题太忙了,北大教授严得要命,我哪有时间追星。”

    段小鲤登时觉得受到了鄙视,她当然没法在学术上和北大高材生杠,只是故意把头歪在范乾津肩上。

    高晓晓眼眸深处划过一抹鄙夷,不为所动,转头温柔看着范乾津:“你也很忙,如果不是王嘉实说,我都不知道从天眼查上面搜一下,就能看到你的公司了。范董事?范老总?到时候要记得提携我们这些打工人呢。”

    范乾津意外:“王嘉实说的?”

    “他在深圳那边想搞什么大学生创业,说不定他还真对你有执念,宋慧缘说王嘉实天天在天眼上面搜你。”高晓晓熟练说着老同学圈里的事情,微笑的表情十分到位。

    “我宁愿相信他要找漏洞举报我。”范乾津无奈道,“你别让那几位走太远,现在地铁停了,人多打车比较安全……“

    高晓晓脸一僵,她本来以为范乾津的绅士风度,会说出“我开车送你”之类的……她不死心:“那你,怎么回去?”

    段小鲤学习虽不灵光,这方面却一听就懂:“哥哥不回去的,我们房间在那边。”她指着洲际酒店的通明大楼。

    高晓晓脸色几乎灰败,妆容也掩饰不住眼中黯然,她又勉强笑了笑:“那我走了。再见,我们……下次见。”

    范乾津客气道:“慢走,路上小心。”

    为了演得更像些,范乾津便真的带着段小鲤往洲际宾馆走去,也顺便监督她入住,不和那些追星的姐姐妹妹们出去唱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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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酒店,段小鲤开始物理折腾,又是撒娇蹭,又是装小动物。范乾津都不为所动。范乾津顾忌着她渐渐长大了,皱眉头看她,却还是被她抱了好几下,却任她多可怜的“我要和小伙伴们去唱歌”的哀求都没同意。一直把她押到电梯口推了进去。段小鲤这下彻底溜号无望,只好泪眼汪汪回房间里。

    范乾津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又坐了一会,估测这时候高晓晓应该已经打车离开,不会再在广场上偶遇。便又划开手机,他脑袋经过刚才的风波,又有些昏,心情愈发烦躁,发消息问梁辉到了哪里。

    这时他忽然看见酒店大厅的玻璃窗外面,梁辉在玄关灯光下,有服务礼宾试图给他做引导。然而梁辉赶开她们,径自往自己大步迈来。

    梁辉走路姿势已经不崴,手中还是握着那根藤杖,但它似随时会变成个冲.锋.枪似的。

    梁辉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范乾津,另一只手从西装内侧抽出两份合同。他一身西装革履,杀气腾腾,像个被坑骗的青年才俊业务员。

    但他气势不输给任何年纪大的公司总裁,双眼怒睁,把合同往范乾津面前的茶几上用力一甩。

    “前脚送未婚妻进宾馆,又抱又亲;后脚来找我‘帮忙’。这就是你求人的‘诚意’?——我不签了!”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