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锦闻言一怔，不由看向蓝烟。</p>
河口县，就是蓝烟的老家。当初因为河口县县令的逼迫，才还得蓝父含冤而死，蓝目殉情，姐弟两个无依无靠，逼的蓝烟卖身救弟。</p>
蓝烟也是满脸的诧异，河口县就是在这个方向，来的时候，她心中也想过，不知老家怎么样了。</p>
没想到，河口县是最为严重的。</p>
不过河口县已经没有了让她牵挂的人，那些所谓亲戚，当时冷眼旁观，别说收留帮忙，连面都不肯见，唯恐受了牵连。</p>
蓝烟早已不把他们当亲人了。</p>
两人没有插嘴，宁怀奕又道：“最麻烦的是，我查到天花是从安州传来的。”</p>
织锦两人不明所以，宁怀景的眼神却是一凝，沉声道：“确定吗？”</p>
宁怀奕重重点头，“确定了。那边的情况更严重。”</p>
又有些咬牙切齿道：“那帮杂碎，一定是故意的。发现天花，不仅不控制，反而故意把人放到我们这边。”</p>
宁怀景道：“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先吃饭吧。”</p>
宁怀奕跑了一天，又累又饿。</p>
饭菜是厨房都备好的，也没让等太久，片刻后就端了上来。</p>
就他们三个，也没外人，织锦便没有避讳。</p>
三人无言的吃了一顿饭，期间宁怀奕只顾着狼吞虎咽了，吃完饭才打着饱隔笑呵呵对织锦道：“许姑娘有什么事情就找大哥，他带了你出来，自当负责你的安全和一切。”</p>
织锦听着这话翻了个白眼，“世子爷心情好了？”</p>
宁怀奕撇撇嘴，“哪能让那些杂碎坏了心情呢。”</p>
织锦这才问出心中的疑惑，“安州怎么了？”</p>
“安州是二皇子康王的封地。”宁怀奕也不拿织锦当外人，“我父王一直和他不对付。”</p>
“哦。”织锦了然的点点头，没在多问。皇家的事情，不是她能多置喙的。</p>
虽然与宁怀奕的关系很不错，织锦却也懂得保持着分寸。</p>
宁怀奕没想那么多，抱怨道：“以前在朝堂上，就常常和父王作对，父王来了沭城装乌龟，他们还是不肯放过。”</p>
对于宁怀奕编排诚王的话，织锦只当没听见。</p>
心中却想着，若是将来自家孩子这个样，还是打死重生一个吧。</p>
不过她也从宁怀奕的话语中，了解了一些情况。看来几个皇子们不如表面上传言的那般相亲相爱。</p>
想想也是，皇上年纪大了，还没有立太子。这些个皇子哪个心中没有想法？能保持面子情已经不错了。</p>
莫名的，织锦就不太喜欢这个皇帝。</p>
向来喜欢以太子之位吊着自家儿子的皇帝，都是渣爹。</p>
大宁自从上一任太子犯事之后，已经十几年没立太子了。</p>
皇帝都快六十的人了，说句不好听的，指不定哪一天就没了，到时候得乱成什么样子。</p>
哪怕织锦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啊，还看了很多。</p>
现代的那些电视中，不要太多。</p>
只不过这些事情离织锦都太遥远，她的愿望不过是能安安生生挣银子。</p>
宁怀奕只略略提了几句，就闭口不言。</p>
又瞎扯了几句，就回去休息了。明天还有的跑，今天要早点休息。</p>
宁怀奕住在隔壁院子，织锦和宁怀景一个院子。</p>
天边残阳如血，织锦便也准备回房休息。</p>
宁怀景叫住了她，“明天我要出去，不在县城。县令那边，已经吩咐过了，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去找他。”</p>
“我把齐云交给你，你多注意安全，别太劳累。就算不成也没什么。”</p>
宁怀景细细叮嘱道，织锦心中一暖，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容，“你不用担心，我自己有分寸的。倒是你和世子爷，在外面要小心些。”</p>
织锦没在称呼“宁公子”，而是用了“你”，语气中带了几分亲近还有浓浓的关心。</p>
“嗯。”宁怀景心中欢喜，面上却不露分毫。</p>
“明天你们出去，可以戴着这个。”面罩的用途，来的路上织锦已经详细和宁怀景说过了。</p>
她带了许多来，足够用了。“虽然作用不大，不过聊胜于无。也能多一层保障。”</p>
这下子，轮到宁怀景觉得暖暖的了。</p>
“嗯。”宁怀景又应了一声，声音是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p>
第二天一大早，织锦吃早饭时，宁怀景和宁怀奕已经离开了。</p>
齐云一直在外面候着她。</p>
还有临丹的县令。临丹县令姓孟，四十岁左右，不过这几日忧心事太多，看起来老了不少。</p>
他不过七品县令，对于宁怀奕吩咐下来的事情，自然不敢耽误。</p>
一见到织锦出来，忙上前道：“世子爷已经吩咐过了，许姑娘有什么需要，只管说便是。”</p>
态度虽不算讨好，却也带了几分恭敬。</p>
织锦微微一礼，“麻烦孟县令了。”</p>
孟县令侧过身，连声道：“不敢当，不敢当。”</p>
织锦略一沉吟，“我需要找几个大夫帮忙。”</p>
“我这就去安排。”孟县令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找来了三个大夫。</p>
三人大约来之前就得到了孟县令的嘱咐，面对织锦这个小女孩，也是恭恭敬敬。</p>
有了帮手，却没有试验对象。</p>
织锦虽然知道种牛痘的法子，已经经过老祖宗的验证，是绝对安全的。</p>
但她也不敢轻易在好好的人身上尝试。</p>
还是齐云了解了情况之后，从大牢里找出两个死囚。</p>
人都妥当了，织锦深吸一口气。按她所知道的方法去试验。</p>
在孟县令的大力支持下，很快找到了一个牛痘患者，织锦指挥着一名大夫，小心地用针挑破牛痘患者手臂上的脓疮，沾上少许脓疮的液体。</p>
然后用刀轻轻划破死囚犯手臂上经过处理的部位，把脓液滴在伤口上。</p>
这个过程很快完成，剩下的就是观察了。</p>
死囚犯的伤口处有些红肿，接着起了一些水疮，逐渐形成脓疮，身体也有些发热。</p>
七天后，那些疤疹逐渐干枯结痂，最终脱落，只是在伤口处留下一个小疤痕，便全好了。</p>
织锦又等了三天，那两名死囚犯依旧身体健康活奔乱跳的，没有半点问题。</p>
让织锦微微有了底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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