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的厉害。</p>
他还有点脑子，知道这事解释没用。君子兰是他献出来的，出了事，自当是他负责。前头又以花比喻皇上……</p>
康王只想打自己两个嘴巴子，把那话给吃回了。</p>
“父皇，您想想，儿臣怎么做出这种事情来，在今天扫您的兴呢，一定有人陷害儿臣。”康王三四十岁的人，哭的那叫一个惨啊，声泪俱下。</p>
织锦一点儿都不同情，谁让这货刚才给她找不自在？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自个儿身上了。</p>
皇上大发雷霆，“陷害，又是陷害，除了这句，你还会说什么？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无能至极！”</p>
看到儿子当众被责骂，惠昭仪坐不住了，她跪到康王身边给他求情，“皇上，康儿什么人您清楚，他万不会做出如此事情来。”</p>
“当初安王出事，皇上您都愿意相信他。为何不能相信康儿？”惠昭仪愤愤不平，觉得皇上太双标了。</p>
宁祁安做下那等丑事，皇上还袒护他。自己儿子被人陷害了，皇上就一点面子都不给了。</p>
她眼光一转，撇到一旁的温贵妃，一副看戏神情，心头更不愤了，“说不准就是有人自己倒霉，嫉妒康儿得宠，故意弄死了花。”</p>
她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温贵妃，意思很明显了。</p>
康王只想起身去堵住惠昭仪的嘴，都这时候了，不好好求情认错，还想着攀扯别人。</p>
皇上果然暴怒，狠狠一摔面前茶杯，碎屑茶水四起，溅了康王、惠昭仪一身。</p>
惠昭仪吓傻了，呆呆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p>
康王比她胆子大些，心肝颤了几颤，抖抖索索道：“父皇，您消消气。母妃不会说话，儿臣知错，是儿臣办事不力。”</p>
康王妃和宁怀远都来求情。</p>
惠昭仪还不服呢，只被吓着了，不敢说话，眼神里却满是不甘。</p>
皇上看了更生气，猛的一拍桌子，正要呵斥，皇后皱了皱眉头道：“皇上，今天是你生辰。要处罚康王，也不急于这一时。”</p>
皇后往孟远和孟未寒那里瞧了瞧，两人倒是乖觉，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p>
皇上这才想起，还有大衍的人在，不想被他们看了笑话，强压下怒火，呵道：“还不快滚下去！”</p>
康王惨白着脸，拉着惠昭仪出了大殿。他不敢留在里面，免得皇上看见了生气。宁怀远和康王妃跟在后面。</p>
离开了皇上的视线，惠昭仪又抖起来了，一把甩开康王的手，“你拽我出来干嘛？我回去和皇上说清楚。”</p>
不提康王还不生气，他指着殿门愤怒道：“去吧，去当着众人的面说清楚，我看你怎么说，去啊！”</p>
最后一句吼的惠昭仪心一跳。</p>
她没料到康王会发如此大的火，被儿子当着儿媳妇和孙子的面指着鼻子吼，惠昭仪也觉没面子，心头火起来，“我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要不是你没用，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我用的着去求皇上吗？”</p>
“为我好。”康王大笑，“你每次都是为我好，可你瞧瞧做的都是什么事！你要是有温贵妃一半的聪明得宠，我也不至于此！”</p>
这话可就戳了惠昭仪的心窝子了。</p>
她五十好几了，生了一双儿女了，还是个昭仪。兰妃再不得宠，可好歹凭着宁祁裕封了妃。</p>
惠昭仪原就对此耿耿于怀，时不时就要去兰妃宫殿，给兰妃找气受。</p>
兰妃没有娘家可以依靠，又怕连累宁祁裕，大多数时候都忍气吞声，不敢对外声张。惠昭仪越发的有恃无恐。</p>
现在被康王捅出来，惠昭仪心碎了一地，那层遮羞的外衣被扯掉，尖叫起来，“我没用？今天的事情是谁搞砸的？还不是你无能？”</p>
“我之前说了多少次，让你送些贵重难得的东西。你偏要去寻什么佛光君子兰，结果呢？”惠昭仪气的口不择言，“烂泥扶不上墙！”</p>
她话一出口，就觉不好。但也没法往回收了。</p>
康王脸色难看的可怕，像是头愤怒的狮子，“本王是烂泥？这堆烂泥也是你生的！”</p>
说完，气势汹汹走了。</p>
惠昭仪留在原地，望着儿子气急败坏的背影，又难过又愤怒。</p>
一转头，瞧见康王妃和宁怀远两根木头似的杵在那。康王妃病殃殃的脸上一片木然，没好气的对她道：“康儿都走了，你还不追上去！都说家有贤妻，福泽三代，康儿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p>
康王妃被劈头盖脸一顿骂，宁怀远扶住康王妃的手，用力抓紧，勒的康王妃胳膊都疼。</p>
他记得小时候，外祖家还兴盛时，父亲和祖母都是和蔼可亲的。祖母拿他当宝贝。</p>
哪像现在，嘴脸这般刻薄？</p>
他们宝贝的无非是康王妃娘家势力，至于孙子，后来康王生了好几个。</p>
“母亲不必生气，我这就去。”康王妃拍了拍宁怀远的手，不咸不淡的回了惠昭仪一句，两人也走了。</p>
他两走的慢，就听后面惠昭仪嘟囔道：“一个病秧子，要死早点死，别占着位置。”</p>
宁怀远的眼睛都红了，康王妃心头也是无限愤慨心酸。</p>
可她深知，母子两个无依无靠，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死死的抓住宁怀远的手，用眼神示意他别冲动。</p>
大殿里，康王一家走后，气氛还很沉闷。那盆枯死的君子兰已经被扔了，皇上的脸上依旧阴云密布。</p>
一时没人开口，沉寂片刻后，瑞王站起身来，该他献礼了。</p>
瑞王也没提刚才的事，只是拿出了他准备好的礼物，一个精致的玉棋盘，和配套的黑白玉棋子。</p>
礼物中规中矩的，不是太出挑。但有了前头康王的事，没错就是好了。</p>
“儿臣知道父皇喜欢下棋，找了一大块暖玉，制成这棋盘棋子，冬暖夏凉。父皇冬天时下棋就不会觉得棋子凉了。”</p>
瑞王很有分寸，平静的陈述了事实，没像康王那样，把自己说的劳苦功高。</p>
只一字一句里，都提现出了他浓浓的关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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