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琳琅盯着面前的轩辕珏，那双泛红的眸子里是浸满的恨。
他叫她小九，可他却再不是她的二哥了。
凤长鸣早在之前便被召来救治二皇子，自然清楚凤琳琅做了什么，此时看到她，当下怒火中烧地大步上前，“孽女！”
他说着抬手，一巴掌就要朝她甩下，然而他的手还未落下，就猛地对上凤琳琅那双红透的双眸，那眼中瞬间渗出的寒意，叫他抬到半空的手猛地一僵。
凤琳琅却不再看他，她径自望向了旁边站着的孙远照，忽然开口念出一个方子，
“领胡二两，当归一钱，麻婆子半钱，大火熬开水给他灌下，同时在文会，明泉两处施针，可暂时缓解他的痛苦……”
在场的医士皆是一愣，但见轩辕迟目光扫过，当即不敢迟疑。
凤琳琅这么做倒不是真的想要帮他，只是他现在这样的状态，显然不适合说话。
孙远照是这些人里少有认可凤琳琅医术的，按着凤琳琅的方子亲自抓药，灌药，施针，果然，原本瘾疾发作的二皇子总算恢复了些许清明。
轩辕皇看到这里也不免惊诧，只是看向凤琳琅的目光越发复杂。
这个想要他儿子命的人，却是唯一能够救他性命之人，这让轩辕皇如何放心将人交给她？
但看轩辕迟目光笃定，轩辕皇还是决定信他一次。
殿中的人被撤下，直到屋内只剩下轩辕珏和凤琳琅两人，凤琳琅依旧站在距离他三步远的距离，不肯靠近。
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兄弟动手，这是凤琳琅想了两辈子都没想明白的答案。
她还记得自己引爆炸弹之前曾经问他，他说，雇佣军干的是拿钱办事的买卖，他拿了双倍的钱，替雇主解决他的七个兄弟，这只是一场买卖。
凤琳琅不信。
但即便再不信，那也是事实。
再问同样的问题已经没有了意义，此时此刻，她更想知道的是——
“你后悔了吗？”
撑坐在床沿的轩辕珏听到她的话，尽管颜色狼狈，却还是对她笑得宠溺，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两年前，我从这具身体里醒来，当时就曾想过，你会不会跟我一样，就重生在轩辕的某一个角落……我也曾想过，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和你重遇，你会怎么做……”
轩辕珏说到这里，似是顿了顿，看向凤琳琅时，眸光有些复杂，“小九，我本可以一直瞒着你。”
轩辕珏说这话，凤琳琅是相信的，别说他如今换了一副模样，即便还是原来的样子，她或许也不会认出对方，因为二哥是他们这些人里，最擅于伪装也最擅于蛰伏的一个，他从没有自己的喜好习惯，他说过，一切的习惯，都有可能暴露伪装。
所以跟二皇子相识三月，她也从未怀疑过他，如果不是他主动送出那个镯子，她根本不会发现她就是自己一起长大的那个人。
当初她以为那个镯子是他对自己的试探，直到花宴上，他的反应，明明是早就知道她的。
他是故意暴露自己，引自己动手……
“三个月前，从太后宫中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有了猜测，后来确认了你的身份，我没有立刻跟你相认……因为我知道，一旦相认，你一定还会与我拼命……可是即便这样，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存在。”
“为、什么……”凤琳琅声音有些哑。
轩辕珏看着她，嘴角笑容依旧，“因为……如果要死，我只想死在你的手中。”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