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琳琅被小系统这一声炸得耳朵疼，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了不对。
“你又听到了？”
凤琳琅很纳闷，小系统不是说皇叔听不见了么？
难道？
凤琳琅的目光落在轩辕迟握着自己的手腕的那只手上，心里隐约有了个猜测。
“本王也只是猜测。”轩辕迟倒是很淡定，依旧握着她的手不放，“本王几次听到这位小妖怪的声音，皆是与你有肌肤之亲的时候。”
凤琳琅嘴角微抽，猛地将自己的手从轩辕迟掌心中抽离，耳根却有些红，这人还是堂堂皇叔，用词都不注意的吗？
身体接触就说身体接触，说什么肌肤之亲……
肌肤之亲是这么用的吗？她一个现代来的都知道这词不是这么用的！
让人听到还以为她跟他干嘛了。
再看轩辕迟，显然也是被刚才小系统突然爆发的哭声怔住，凤琳琅刚要说什么，就见皇叔拧了拧眉，表情冷肃，略微还带着些不解，“它为什么哭？”
凤琳琅下意识想回他，因为它想给你生娃。
结果你嫌弃人家小。
但一想皇叔的脾气，要是知道有个小妖怪觊觎他的身体，说不定一言不合就要萃了它，就像当初他一言不合就要拿簪子弄死小山子那样。
想了想，凤琳琅还是选了个比较容易让他接受的说法，“因为它没断奶。”
轩辕迟，“……”
……
宫中最后一片秋叶落下的这天，空中带起了丝丝初冬的寒意。
轩辕皇对外颁旨，懿王与懿王妃由皇帝做主和离，从此各自嫁娶，两不干扰。
凤琳琅接到旨意很是平静，这本来就是说好的事情，即便当初她有不想牵连皇叔的意思，但她和皇叔毕竟是存了疙瘩，再待在懿王府也没意思。
没了这层束缚，她还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二皇子的病情已基本控制下来，接下来不过是疗养，凤琳琅那日之后没有再去看过轩辕珏，她知道他挺过来了，也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
一如皇叔所说，他即便瞒了什么，她也应该放下了。
正收拾东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却是苏嬷嬷带着几个宫人过来了，尽管她与懿王已经和离，苏嬷嬷对她的态度却一如往昔，
“太后娘娘听闻您今日出宫，差老身将宫里做坏了的冬衣给送过来，也算是全了太后娘娘与您短暂的婆媳缘分。”
凤琳琅闻言似乎是噎了一下，皇叔是先皇义子，太后就算是轩辕迟的义母，她之前又是懿王妃，说两人是婆媳，倒也没错。
只是，为什么这话听着总有种过于接地气的别扭？
凤琳琅的目光又落在苏嬷嬷身后宫人捧着的托盘上，那一件件颜色鲜丽又做工精致的袄裙，这能是做坏了的？
想到太后那别扭的脾气，凤琳琅嘴角轻轻勾起一笑，虽然接触的时日不多，但这位奶奶，她挺喜欢的。
当日，她刺杀轩辕珏，所有人都觉得她该死，后来听说是太后出言阻拦了要诛杀她的声音，她是真心对自己好。
想了想，凤琳琅转身从里间拿出一个红木雕花的盒子递给苏嬷嬷，“我知道这些冬衣都是太后专门给我做的，嬷嬷回去帮我谢谢太后，也劝一下她老人家，以后给人送礼物可以直接点，不用找那么多借口。”
她说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玉色的小瓷瓶，“这里面有两粒药丸，是我花了大心思做的，如果将来太后身体遇到什么要命的情况，就把这颗药给她服下，好歹能抢回一条命。”
凤琳琅虽然没有正经给太后敲过病，但之前听孙远照说过，太后一直患有心疾，加上年老，说不定哪天就出事了。
对她好的人，她一直都记得。
凤琳琅这话说得直白，要是换成宫里其他人听了，指不定就要治她一个诅咒太后的罪名，但苏嬷嬷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一心只为太后着想，又是见识过凤琳琅能力的，当下只觉得心口发烫，忙妥帖地收下。
“娘子的心意，老身必定向太后娘娘仔细转达。”
又交代了几句，苏嬷嬷这才带着宫人离开，凤琳琅摸着那冬衣袄裙，只觉得掌心也暖暖的，随后，福寿带着大胖来给她送行，就连梓禾也偷偷做了糕点给她带上。
凤琳琅虽然不习惯这种氛围，但也知道，她和皇叔和离之后，身上再无诰命，这辈子可能都没法再进宫了。
和这些人一一道别后，宫人来报，送她出宫的马车已经等在宫门口，听说是轩辕皇的意思。
凤琳琅想着轩辕皇好歹没直接把她打出宫去，也算是客气了，谢过后，又招呼栉雨先帮她把行李和礼物往外搬，然而她准备出院子的时候，却听院墙那边，忽而又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小九。”
是轩辕珏的声音。
凤琳琅脚步微微一僵，仿佛被定在原地一般，忘了动弹。
“我已向皇上请旨，择日离京前往寒山关。”
凤琳琅眉心微蹙，下意识看向那面院墙，尽管看不见对方的样子，她还是皱眉盯着，轩辕珏的声音尽管温和，却也透着大病初愈的虚弱，他这遭元气大伤，身体要想养好还需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他却要选在这个时间离京？
她想说那又关她什么事，但是双唇却紧抿着没有回应半分。
而院墙那头的轩辕珏，好似也不需要她的回应。
她不说话，他便接着说，
“我离了雍京之后，你就当在这个世界从未见过我。”
从今往后，他不会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一生，你可以自由活着。”
凤琳琅瞪着那面院墙，握着拳头的手紧了又紧，她想直接冲过去再揍他一顿，然而沉默半晌，她最终还是松开了紧握的双手。
将视线从院墙处收回，凤琳琅的眼底敛去了万千情绪，最终只剩下冷漠。
转身，干脆地踏出院门口，她的脚步坚定而决绝，出了远门，往隔壁院落相反的方向走去。
从今往后，白云苍狗。
她只当这个世上再没有二哥的存在。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