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懿王殿下，在案子还未开审之前，微臣还想请另一位原告上堂。”
凤元栖施施然开口，完全不给所有人准备的机会。
凤长鸣早就把他恨得牙痒痒，这会儿闻言当即忍不住骂出声，“孽障！你还要找多少人来告你的亲父？！”
凤元栖不为所动，嘴角一勾，刚要开口，就听一旁的凤琳琅凉凉出声，“是不是真爹还不知道呢。”
“你！”凤长鸣没想到她还敢搭话，怒目横过，还没等他骂出来，就听凤琳琅又抢先开了口，“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凤琳琅这突然严正的气势，愣是把凤长鸣和柳氏都震住了。
主位之上，本要张口呵斥的皇叔施施然往后一靠，“嗯，确实如此。”
一旁的太子也不耐烦，脸色越发的凌厉起来，“今日主要是问审，不是让你们当众打嘴仗的，与案情无关的话，别再让本宫听到。”
一个懿王已经足够霸道了，这来的太子也是个苛刻的，连说废话的机会都不给。
凤长鸣也只是为了当众骂一骂人表示自己的态度，这会儿闻言，顿时恭敬颔首，“下臣无状，请太子殿下，懿王殿下见谅。”
轩辕迟也不理他，径自看向凤元栖，“你说还有另一位原告，人在何处？”
“回殿下，草民便是原告。”
一个声正浑沉的男声从人群中传来，众人循声看去，只见来人四十左右的年岁，方正的脸上满是正气，他的衣着低调却又得体，走上前时，步履沉稳，只一眼便觉出气度不凡。
凤长鸣在看到对方的瞬间，眼底有一丝颤动一闪而过，随后很快又恢复自然。
中年人走到堂前，朝轩辕玥和轩辕迟都行了一个江湖礼，这才开口，“在下白展，是玉州白家的当家。”
轩辕迟和轩辕玥对于这位白当家并不陌生，白家虽不是官身，但在江湖上素有名望，如果说凤家是朝廷的灵药，那么白家就是江湖的药箱子，白家世代与药材为伍，在医学造诣上虽比不上医药世家的凤家，但他们的药材生意却是遍布全国。
只是白家当家向来盘踞玉州，更重要轻易不会离开，也不知道凤元栖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请对方的当家大老远来这一趟。
便见凤元栖朝白展的方向递去一个眼神，白展便从怀中掏出一张纸。
一看到那状纸，围观的百姓一时有些沸腾。
他们追的连载来了！
白展被人群突然的喧闹声弄得莫名，但还是神色如常地将纸递出，“草民今日是以白家嫡系本家家主身份，替我白氏旁支的罪人白雨笙请罪，白雨笙十五年前害死凤家家主凤长鸣，并以易容术改容换貌，顶替凤长鸣，至今十五余年。”
白展声音浑厚有力，这一声声振聋发聩，却叫在场围观的群众都愣了一愣。
不是要问审凤长鸣是否灵魂被换么？
怎么又变成假冒易容了？
这就有点没意思了。
他们明明是冲着猎奇灵异来的！
而同样意外的，还有凤长鸣，如果说一开始看到白展时他还有所忌惮，那么当他说出易容这话时，他心下却是鄙夷。
一如凤元栖找不出他与凤长鸣灵魂互换的证据，白展说他易容，也同样找不出半点证据，因为他的这具身体，就是凤长鸣本人！
“白当家简直荒谬，凤某好端端站在这里，何曾被害死？！”
白展面对凤长鸣的质问，面上却是波澜不动，一派笃定，“你不是。”
凤琳琅眼看着凤长鸣被噎了一下，心下有些好笑，也不知道凤元栖是从哪里请来的这位能人，只是比起白展，眼下她却更在意一个人。
凤琳琅的目光幽幽转到一旁的柳氏身上，就在刚才，白展突然说起白雨笙的名字时，柳氏明显是惊了一下，虽然很快掩饰下去，但也叫凤琳琅看在了眼底。
柳氏与白雨笙是认识的，这个认知让凤琳琅仿佛抓住了某种关键的关窍。
然而不等她细想，那边柳氏却突然开口，“你说不是就不是吗？！我家老爷就是凤长鸣，我与他夫妻多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是谁！”
她脸上带着怒意，虽然掩饰得很好，但在场都是人精，自然不会错过她压抑着的慌乱。
她在害怕什么？
柳氏却不知道自己的表现一点一滴都落在凤琳琅几人的眼中，自顾自道，“我家老爷天生六指，这件事府中的老嬷嬷知晓，我也知晓，你说他是易容，那敢问是什么易容术，还能让人生出第六根脚趾头？！”
柳氏以为说出这话，便是笃定了白展的话是假的，却见无论是白展还是凤元栖，两人对于这话都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意外。
“父亲天生六指，这件事我自然知道。”凤元栖看一眼柳氏，语气不以为然，“但这并不能证明他就是我父亲，毕竟天生六指，不止他一个。”
柳氏闻言一愣，“什么意思？”
白展显然是不耐烦跟妇人纠缠，径自朝着座上的两位殿下道，“当日凤公子前来寻我，声称白雨笙与凤长鸣身份成谜，我本不信，直到后来草民命人起棺，发现原本应该是白雨笙的尸首上，左脚也有六指……”
“不可能！”凤长鸣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反驳。
凤元栖似笑非笑地看向凤长鸣，“你既不是白雨笙，又怎么知道不可能？”
凤长鸣被他一句话堵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死死瞪他，一旁的白展适时开口，却仿佛一个拆台专业户，“确实不可能。”
他说，“后来我寻来了当年伺候白雨笙的丫鬟，她记得很清楚，白雨笙两只脚都只有五指，所以我与凤公子猜测，当年埋葬的所谓白雨笙的尸体，并非白雨笙，而是被害死并易容成白雨笙的凤家家主凤长鸣。”
白展话音落下，满堂皆是哗然。
凤长鸣的反应却比刚才还要激动，“不可能！”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当年那个被下葬的尸体，确确实实就是属于白雨笙的。
因为，当年就是他，在灵魂顺利互换成功变成凤长鸣后，亲手杀死了自己的身体。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