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琳琅清晰地看到那手臂上爬上的坚硬鳞片，背脊寒毛蓦的竖起，也不知是被刺激的还是因为其他。</p>
她蓦地看向凤元栖，后者还是如刚才一样带笑的模样，只是那笑容衬着那点点磷光，莫名又显得有些渗人。</p>
他、他这是要做什么？！</p>
只一瞬的惊怔，凤琳琅就镇定了下来，努力摆出一副见过世面的样子，语气也很淡定，“这个我之前已经看过了，你就没有什么其他新鲜的东西吗？比如说那啥，鱼尾巴之类的。”</p>
凤元栖原本就是故意想要吓吓她，看她这么故作淡定的样子却觉得十分有趣，再一听她那话，简直乐了，“你以为我是什么东西？”</p>
凤琳琅看着凤元栖那张俊美得不像男人的脸，数秒，说出了自己的猜测，“美人鱼？”</p>
凤元栖：……</p>
是他高估了她的想象力。</p>
“你觉着我是鱼？”凤元栖表情有些不好。</p>
凤琳琅看看只有两人的帐子，不敢惹怒他，万一吞了自己呢，笑着拍他马屁，“主要是美。”</p>
凤元栖顿时笑了。</p>
凤琳琅实在琢磨不出他为什么突然把自己拉过来亮底牌，只能问小系统，“这是什么山海妖兽么？”</p>
小系统憋着气，“我、我看不出来……”</p>
凤琳琅：……号称知晓天地万物的神兽白泽呢？</p>
“你是在问白泽我是什么吗？”</p>
凤元栖冷不丁一句，再次把凤琳琅惊呆了。</p>
他居然连小白泽都知道！</p>
到底是什么鬼？！</p>
凤元栖却依旧一派好整以暇，“妹妹不用这样看着我，你身上有白泽的气息，不止我，黑山上那些祸斗不管不顾地冲下崖底，约莫也是冲着它去的。”</p>
凤琳琅这回是真愣了。</p>
下意识瞪镯子。</p>
她就说呢！她跟那些祸斗也没有多大仇，怎么跳崖还死逮着它不放呢！</p>
原来都是为着你这个小妖精！</p>
小系统也懵了一下，给吓结巴了，“他、他胡说！”</p>
凤琳琅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p>
但现在明显不是跟小系统内讧的时候，抬眼再次盯住凤元栖。</p>
“你跟我说这些，到底是要干嘛？”</p>
难道是想要跟她抢小系统不成？</p>
凤琳琅想着小系统那瘦弱的小猫样，正经羊羔都比它大只，它又是神兽，那些祸斗冲着它来，总不能是想把它叼回去供起来吧。</p>
比较可能的还是吃掉……</p>
那凤元栖呢？跟自己说祸斗是小系统引来的，暗示她这是个麻烦，想让她丢下小系统？</p>
凤琳琅脑子百转千回，也不过是转瞬之间。</p>
凤元栖瞧着她暗暗防备的样子，也不继续逗她了，径自往榻上一坐，只道，“妹妹放心，我对饲养神兽崽子没兴趣，它现在弱得连我是谁都看不出来，我养它没用。”</p>
凤琳琅顺势问他，“所以你到底是谁？”</p>
凤元栖凄凄然看她，“我是你哥哥啊。”</p>
凤琳琅觉得自己的智商被鄙视了，“你觉得我信？”</p>
凤元栖笑笑，“我真的是你哥哥，至少这具身体是货真价实的。”</p>
凤琳琅瞬间沉默了一下。</p>
说到身体，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p>
然后，她听到凤元栖轻轻缓缓地说，“这具身体的主人曾救过我……”</p>
凤元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仿佛像是想到了什么温柔的回忆，而后嘴角的笑又慢慢冷了下来，“后来……他要死了，求我帮他看顾凤家，我那时神魂受损，便借用了他的身体。”</p>
以人类的身体养魂，这其实不算稀奇事。</p>
浩劫过后，天地灵气枯竭，人类作为生机所在，最适合用来供养神魂，只是方式不同罢了。</p>
如他，以神魂直接相附，除非身体死去，否则永远无法脱离这具身体，如白泽，则是选择共生。</p>
他一开始只是怀疑，到后来在凤长鸣的事情上终于确认，但彼时并不知道和她共生的到底是哪只神兽，自然不敢贸贸然坦白自己的身份。</p>
毕竟他们凶兽，也有好几个死仇的。</p>
凤琳琅虽然有些猜测，但是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觉得玄妙。</p>
都说凤家是医学世家，背负功德，可是瞧瞧这一个个的。</p>
不是死就是残，一家子里有三个非原装。</p>
凤琳琅突然有些同情了。</p>
只一瞬，又看向凤元栖，“说来说去，你到底是个什么？”</p>
凤元栖听她问得直接，眯了眯眼，只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哪天白泽那崽子养好了，认得我是谁了再说吧。”</p>
凤琳琅：……</p>
总感觉这人在晃她，但她没有证据。</p>
这一晚上，说了等于白说。</p>
凤元栖眼看着凤琳琅不满的眼神，又笑眯眯安慰，“虽则我不是真正的凤元栖，但也与凤元栖无异，你是他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哥哥还是会一直照顾你的。”</p>
顿了顿，又道，“白泽已经化形，它的气息容易引来其他凶兽，不过别担心，哥哥虽然不能化形，但保护你的能力还是有的……”</p>
凤琳琅看着他一副慈兄模样，再对照那手臂上冰冷泛着寒光的鳞片，并没有觉得有多可靠。</p>
想了想，却问，“你这个……皇叔知道吗？”</p>
凤元栖一双桃花眼眯了眯，却不直接回答，“知不知道，你不如直接去问他？”</p>
“……”</p>
凤琳琅最终还是顺着凤元栖的话去了皇叔所在的营帐，凤元栖没打算把事情都跟她说清楚，她问了也没用，有跟他掰扯的功夫，不如来关心一下皇叔。</p>
轩辕迟的身份摆在那里，用的自然是将军用的大帐，凤琳琅掀开帐帘进去，里面只剩下两盏昏暗的烛火，绕过正对帐帘的屏风，便见床榻上，皇叔已经和衣躺下，许是因为过于疲累的缘故，这会儿正沉沉睡着。</p>
凤琳琅下意识放轻了脚步，轻手轻脚走到床榻边上，蹲下，仔细看他睡着的模样。</p>
之前她不告而别，在黑山的时候皇叔虽然没有表现，但应该还是生气的，等他醒来还是得哄哄。</p>
借着烛火仔细欣赏了一下皇叔的颜，一晃神，猛地想起自己是来看伤的，于是连忙回过神，小心翼翼掀开他被子的一角，又去掀他的袖子，结果刚刚掀开一点，手腕却被蓦地一把抓住。</p>
凤琳琅惊得一抬头，却见昏暗中，皇叔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凤眸盯着她，漆深如渊。</p>
凤琳琅张了张口，刚要给他打招呼，轩辕迟握着她腕处的手却微微用力一扯，凤琳琅冷不丁被他拽到了床上，天旋地转之间，已被对方压在了身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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