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钱一只？”</p>
“不贵，只要八百文钱。”老人比了个八字，笑吟吟的道。</p>
他一笑起来，脸上的褶皱更甚，配上脸上的老年斑纹，有些可怖。</p>
“有些贵。”邵远川皱起眉，小羊羔一般在四五百文钱，基本上没什么人会去买来养，加点钱买头猪，等年底能吃到的更多。</p>
“嘿，小伙子你不能这么算，我跟这小羊羔可是有感情的，要不是实在困难，我才不卖了它呢！”老人摸摸小羊羔的脑袋，不舍的说道。</p>
“你卖的贵没有人要，不是更困难了吗？”云清听了好奇的问。</p>
“所以我要等有缘人嘛。”老人很是无所谓的开口。</p>
云清和邵远川对视一眼，只觉得这个老人古怪，口中是说着生活困难，又想静待有缘人高价把小羊羔给卖了。</p>
“算了，我也不是很想要。远川哥，我们走吧。”云清也觉得太贵，八百文钱，得卖好多好多个鸡蛋饼呢。</p>
“哎哎哎，等等！老夫掐指一算，觉着姑娘你面善，定是我的有缘人！这样吧，这只小羊羔就便宜卖给你了。”老人一见云清要走，连忙出声挽留。</p>
“我怎么又是你的有缘人了？刚才不还不是吗？”云清好笑的问道。</p>
“咳，刚才是老夫看岔了，这会儿这一看，哟呵，姑娘你是个有大福的人啊。”老人一改之前佛系的态度，口中说着这种没有依据听着却玄之又玄的话。</p>
天知道，他都在这里待上大半日了，天寒地冻的，也没个人来问问价。老人正是见云清和邵远川买的东西多，觉得是个有钱的，而且年纪看着挺好骗的，这才主动找云清搭话。</p>
至于这个价钱嘛，当然也是他胡诌的。</p>
不过生活困难倒是真的，孩子们都要吃不上饭了。</p>
若不是因此，又怎么舍得把小羊羔给拿出来卖。</p>
漂亮话谁都爱听，至少在云清这里善意的漂亮话也是能让她高兴的，于是重新问价钱。</p>
“便宜怎么卖？”</p>
“这位小哥说有些贵，不知道你们认为出多少合适？”老人也是第一次要卖小羊羔，还真不知道市场价钱多少。</p>
“远川哥，你觉得呢？”云清也不懂，看向邵远川询问。</p>
老人期待的看着邵远川。</p>
邵远川压低声音，在云清耳边轻声道：“价格一般在四五百，不过咱这鲜草不够草原丰美，鲜少有人养羊，价钱还要再低上一些。”</p>
云清在和邵远川说话的时候，眼角余光注意到老人一脸紧张期待的看着他们，怕云清压价太低，显然是极为缺钱的，虽邵远川说价格一般在四五百，但云清还是想多给一些。</p>
云清打定主意，出声问道：“老人家，我出六百，你要不要卖？”</p>
“卖卖卖！”老人见云清没有压的太狠，再加上就算再在这里等，也不一定还有人来问，就算有……恐怕会把价钱压的更狠。</p>
他揉了揉怀里的小羊羔，满脸不舍的道：“小家伙，我把你卖了，以后你过的好不好，就都是你的命了。”</p>
老人没有多磨蹭，说完这一句就把小羊羔递给云清。</p>
云清接了过来，怀里的小羊羔在微微颤抖，她安抚性的抚了抚它的背部，数出六串钱给老人，“我会好好养它。”</p>
老人收了钱，点点头，手背往眼睛那抹，最后看一眼小羊羔，颤颤巍巍的走了。</p>
云清抱着小羊羔和邵远川先回寻香阁放东西，小羊羔暂时放在后院，云清给它喂了些草。</p>
买下它也不是完全没用处的，等明年它长大一些，就可以把它的毛发给剪下来填充进棉衣里保暖，要是产的羊毛多，也可以用来做被褥。</p>
总之，怎么都是有用的。</p>
不过云清觉得，她家后院可以开个‘动物园’了。</p>
回寻香阁吃过午饭休息过后，云清和邵远川再次出门，去取先前就定下的冬衣。</p>
云清不会做，也不想让杨氏太过劳累，所以干脆直接花钱让人做了省心。</p>
一人两套。</p>
之前云清已经取过一半了。</p>
还剩下云文业、邵远川和杨老八老两口的没做，云清这次来，裁衣铺子的热闹丝毫不弱于外面集市，掌柜的忙的脚不沾地，听到云清是来拿衣服的，随手指派个人带云清去拿。</p>
云清看到这么多人排队做新衣，庆幸自己当初有先见之明，在天气还没怎么冷的时候就请人做了，不然的话排队排到什么时候？</p>
恐怕等做完的时候邵远川都没机会穿了。</p>
幸好。</p>
取到衣服确认无误后，带云清去取冬衣的工人把冬衣整齐的叠好放云清的竹篓里，云清去交剩下的尾款，拿到裁衣铺子开的收据，这才离开。</p>
今天东西已经买的差不多了，云清不想再去挤了，拿了冬衣就拉着邵远川回寻香阁。</p>
路上，邵远川突然停下，轻轻挣脱开云清的手，“清儿，你在这等我下。”</p>
云清疑惑的看着他，点点头。</p>
邵远川很快跑开，回来的时候手背在身后朝云清走来，云清没有注意到，注意到也没有想那么多，正要走，邵远川突然往她手里塞了根竹签。</p>
云清拿起来一看，红彤彤的果子被黄褐色透明的饴糖包裹其中，看起来很有食欲，想到里边果子的酸涩，口水泛滥。</p>
正是糖葫芦。</p>
但此时是没有冰糖这个东西的，包裹在山楂外面的不是饴糖就是红糖。</p>
云清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口腔中泛滥开来，像是甜到了心底。</p>
“这都是小孩吃的玩意儿，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云清笑眯了眼睛，口中说着自己不是小孩子了，也没见停下不吃。</p>
邵远川眸光深邃，深深的凝视着她，似能通过她的眼睛，看到永恒。“清儿当然不是小孩了，清儿是我的欢喜，我的入骨相思，我的此生难忘。”</p>
两个人同时一愣。</p>
云清白皙的脸颊迅速发烫，像是火烧似的窜的极快，整张脸都通红起来。</p>
邵远川自然而然的把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然而说完后他比云清还要不好意思，紧张到不敢看云清，耳尖通红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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