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阙轻轻的嗯了一声。    詹森虽说跟她是多年的好友,但实际上了解得并不深,沈念阙给人的感觉就很神秘,你扒开她的一层身份就还会有其他的等着你。    让人情不自禁的就想要去探索。    但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沈念阙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被她唤为苗婆婆的老人拄着拐杖走出来,脚下的步子很慢,她脸上的皱纹很多,皮肤也已经开始松弛,浑浊的眼睛里却透着一抹喜色。    沈念阙上前去扶住老人的左臂。    “沈丫头,还知道回来看看我,怎么又瘦了?这可不行,你要多吃饭,咳咳……”    苗婆婆关心的话还没说完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沈念阙抬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好一会儿她才缓过劲来,语气颇为感慨:“我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哦。”    “会长命百岁的。”    沈念阙扶着苗婆婆进屋,詹森紧跟其后。    屋里的陈设也非常的简单,大多数的家具也已经有了老化的现象,但胜在干净,并没有让人有嫌弃的意思。    苗婆婆年轻的时候是苗疆的女子,巫蛊之术多少还是有些精通。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离开了苗疆,辗转流离就来到了这江南,当时还因为出色的外貌被众多人追求过,但最后都是无功而返。    大多数人都是惧怕她的身份。    娶一个会蛊术的女子当作枕边人,哪天被控住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这也是苗婆婆只身一人最重要的原因。    詹森在不着痕迹的打量周围的环境,苗婆婆注意到了他,疑惑的问:“他是?”    “我朋友,詹森。”    “詹森,这是苗婆婆。”    沈念阙各自向两人做了介绍,詹森礼貌的颔首:“苗婆婆你好。”    “好,好。”    苗婆婆让他们自己找椅子坐,她拄着拐杖作势就要起来给两人倒水,沈念阙拦住她:“苗婆婆,我们吃过早饭了,今天过来找你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    能被沈念阙归类为重要的事情那肯定是很棘手的。    苗婆婆的表情瞬间就严肃起来,她看了詹森一眼,沈念阙秒懂她的意思,说了句:“自己人。”    然后苗婆婆才放松下来:“沈丫头你说。”    “最近有一种病毒传播了出来,医学研究院那边没有任何头绪,这东西潜伏性大,并且发作很快。”    谈起这个詹森就竖起耳朵仔细听了。    “具体症状是什么样的?”    “200多斤的人在三天内迅速暴瘦,并且体内的器官已经全部坏死。”    话音一落,屋子里就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詹森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人的生命周期就那么长,身体里的器官可以说是重中之重,是维持生命的源泉。    器官能在三天时间内做到全部坏死,可想而知那病毒是有多么的猛烈。    苗婆婆:“沈丫头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样,那不是病毒作祟,而是蛊虫。”    詹森对这词是非常陌生的。    他就听着两人的谈话,不懂的地方也没有私自插嘴,一旦有困惑的地方他也是在心里默念。    沈念阙点头:“不错。”    苗婆婆似乎陷入了回忆,语气有几分缥缈:“实不相瞒,这个症状跟我年轻时遇见的那个蛊虫一模一样。”    两人安静的听着老人的叙述,越到后面詹森就越懵,跟他相反,沈念阙却听得透彻。    她十五岁时来的江南。    那时候苗婆婆已经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了,只不过身体比现在的要硬朗些。    沈念阙见过蛊虫。    她对此并不感到害怕,相反却觉得很有趣。    故而也引来了苗婆婆的好感,隔三差五她就会过来听苗婆婆讲蛊虫,于苗疆女子而言,蛊虫就相当于朋友一样。    苗婆婆一生孤独,没有丈夫儿女,对待沈念阙就像是亲孙女一样,她所知道的全都毫无保留的教给了沈念阙。    对方也很令她惊喜,她讲过的东西沈念阙都会一字不漏的记下,而且还会举一反三。    苗婆婆讲完话后沈念阙突然问詹森:“我记得你前段日子在边疆吧。”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詹森点头:“我在边疆呆了差不多有半年。”    “边疆离苗寨很近,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沈念阙怀疑这个蛊虫是从苗寨里流露出来的,而詹森离苗寨很近,应该知道些什么。    所以她今天才会把詹森带上。    男人皱着眉头开始仔细回想,几分钟后突然恍然大悟:“几个月前,守卫边疆的人放了一辆大卡车进来。”    之所以詹森会记得那么清楚,还是因为坐在副驾驶座的漂亮女人。    不同于东方女人古典的长相,她的更具异域风情。    两人离开前苗婆婆叫住了沈念阙:“沈丫头,你过来,婆婆送你个礼物。”    老人拄着拐杖吃力的站起来,步履蹒跚,沈念阙上前扶住苗婆婆,然后跟着一起进了里屋,詹森就等在外面。    打开灯,泥巴墙上一排排的玻璃瓶映入眼帘,那些都是苗婆婆一生的心血。    如果有外人进来看见此景,怕是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并且头皮发麻。    因为玻璃瓶里都装着不同大小、不同形状的蛊虫。    密密麻麻的一片颇有些骇人。    沈念阙面色如常,狭长的桃花眼里平淡无波,老人颤巍着手就近拿了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的是一个拇指般大小的白色虫子。    苗婆婆说:“这只蛊虫是我们家的传家宝,世代流传,只是到我这儿就中断了,婆婆我也没几天好活了,现在我把它交给丫头你。”    老人喘息了一下继续道:“丫头你拿回去后必须每周用血喂养一次,一次不要太多,两滴就够了,你别看它小,但作用可大着哩。”    “对那些身体病弱的人效果尤其显著,不过丫头,除非是万不得已你千万别用,否则那会对你产生很大的伤害。”    话到最后,老人的语气突然严厉了起来,看向身边少女的眼中闪着锐利的光芒。    沈念阙低垂着眼,手指轻轻摩挲着玻璃瓶,里面的白虫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不长的身子快速的蜷缩成一团。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