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修真小说 > 末世大佬问鼎娱乐圈 >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七章 行人如草长,何忧、何惧、何欢
    两人商定行程不日动身。

    镜头斜打秦归雁与苏苏离去的背影由近至远自左向右。下一秒一位臣子打扮的老人由右向左走入画面中。

    “薛阁老。”

    总管太监轻轻躬身无需多言薛隐便知皇帝正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当下微一颔首迈步而进。

    当今圣上、大夏帝王李执的确如他所想稳坐桌后。

    “静安你来了。”他虽面容老态耳力却是好的听了细碎的脚步声便头也不抬地唤了薛隐的字。

    薛隐惯例拜见皇帝二人一坐一站竟不约而同陷入沉默。

    许久李执屏退左右撑在龙椅扶手上的双臂微微使力缓慢地站了起来。

    “静安看着朕。”

    他声音低沉掺着一丝气虚但霸主之姿不减咬字吐词尽是威严。

    薛隐凝了凝神抬起头来。

    “皇上。”他开了口嘴唇开合数次无声依旧。

    李执同薛隐对视凛凛威仪生出些许疲累。

    他道:“今日朝堂命你小女薛钰远嫁和亲之事你可怨朕?”

    薛隐苍老的身躯骤然抖了抖苦涩低头:“微臣怎敢。”

    李执“呵呵”笑了两声又问:

    “既如此你对太子求亲又作何想?”

    薛隐置于下方的双手抖动得更为剧烈半晌他涩声道:“陛下薛家三代为臣世世效忠绝无二心。”

    李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暗浑浊的眼里尽是自嘲之意。

    画面陡然闪出一抹灰白色似水墨般四散开来引入一段回忆正是李执所言的“今日朝堂”。

    “诸位爱卿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父皇!”

    一个声音越众而出险些压过了皇帝李执的尾音朝中气氛蓦然一紧陷入死寂。

    李执眼眸晦暗望着玉阶之下傲然伫立的皇子李喆缓缓说道:“太子有何要事?”

    李喆噙着抹悠然笑意拱手而拜。

    “儿臣心慕薛阁老家中小女已久恳请父皇下旨赐婚。”

    立于朝臣队列最前的薛隐心神俱震只觉满朝同僚的目光皆向自己投来如芒在背冷汗涔涔而下。

    李执面色骤然一暗少顷他隐约露出一丝笑容语音平静:

    “薛家小女知书达礼深得朕心不久之前已与阁老暗中约定认作义女。”

    李喆英气俊秀的面容顿时细微扭曲。

    “正值蛮族滋事战祸将起。”李执漠然道“传旨下去封薛家之女薛钰为纯平公主远赴北地与蛮王兰弩和亲结两国之友好扬大夏威仪促黎民和乐。”

    薛隐瞳孔骤缩心头重重一顿一旁宦官却已高声宣读圣旨他不得不哑声领旨拜谢。

    李喆死死望着台上皇帝从那双老眼中读出一番胜利滋味拧着笑意不痛不痒地夸赞了几句“父皇英明”退回朝臣之列。

    雄狮与鹰在这恢弘朝堂中完成了一轮权力的交锋亲生父子势如水火两不相容偌大的殿堂内表面静若死海内里暗潮汹涌。

    回忆结束御书房中李执仍与薛隐相对而立现场与线上观众却不似这两人表面那般平静纷纷议论起来。

    【刚才那轮对峙很绝啊!】

    【woc被刘哲狠狠惊到了好有气势演技真强!】

    【古装扮相还挺适合这俩人的】

    【李直本来长得就挺英武】

    【对第一轮还演的公司老总呢好像也是跟秦绝合作】

    【没想到演皇帝气场这么强】

    【这剧情好直白啊是因为时长不够吗?】

    【只有我一个人没看懂吗。。。不懂这些宫斗的都咋想的】

    【这是啥宫斗这算权谋范畴吧】

    【注意到皇帝面色不好了没?明显就是当爹的老了儿子迫不及待想取而代之。什么心悦求娶都是屁话这是逼着薛阁老站队呢!】

    【皇上也是狠啊我叫你挑衅老子直接把薛钰派出去和亲看你还能说啥】

    【这……看薛阁老的模样很疼爱这个姑娘吧皇帝这么做多寒人心呐】

    【我觉得这父子俩都不大正常。儿子当堂挑衅老子非要强压儿子一头感觉非要证明自己手握大权已经有点疯魔了】

    【当皇上的不都这样】

    【这波我站李喆把这皇帝扳下去吧】

    【附议动不动就和亲了魔怔人没意思】

    【笑得要死说的好像李喆就一定是什么好皇帝一样】

    【只有我一个人看这段剧情很开心吗一想到演薛钰的是薛媛我就爽到了】

    【呃角色是无辜的……】

    【我知道但还是很爽】

    弹幕的重点渐渐偏离但画面之中李执与薛隐的对谈仍在继续。

    这位年迈的大夏皇帝重病缠身自知时日无多可又有哪一位掌权人能面对权力的逝去而无动于衷?

    他偏执、病态甚至失去了一些曾经身为王者的骄傲似乎冥冥之中有声音告诉他:面对这个唯一的儿子你得严防死守倘若留下任何破绽都将被他狠狠咬下一口肉来。

    薛家三代忠臣薛隐又一生仅有两个儿子十七年前总算老来得女视薛钰为掌上明珠此番是他心急对上李喆那双锐利无朋的双眼便怒火中烧——

    可帝王认错何其艰难。

    李执沉声而笑:“静安朕与你自幼相识至今已有四十余年了。”

    他说着转过了身语带感慨“可惜岁月不饶人呐。”

    “皇上乃真龙天子祥瑞环绕……”

    李执笑着摆了摆手:“你我之间竟也如此生分。”

    薛隐沉默良久浅叹一声。

    “皇上保重龙体啊。”他情真意切地说道。

    他二人除却君臣亦是好友近年皇室父子纷争不断薛隐身处局中以臣子而言他既因和亲之事心有怨怼又为顺利自保而庆幸、后怕以友人而言又不忍看着多年好友日益体衰力竭心绪分外复杂沉痛不已。

    薛隐不由得想起那只燕子有他在皇上至少是能真心实意笑出来的。

    “静安。”李执未对他的关切回应什么只是唤着他的字意味深长道“蛮王兰弩虽心慕大夏娇娥却至今未曾一见。”

    薛隐听懂暗示眼睑立时一抬。

    李执仍未转过身来只轻声说着似在自语:

    “凡人所求不过安稳一生。若舍去这身荣华寻一依山傍水之地隐世自居未尝不是乐事。”

    薛隐的呼吸急促起来向着李执重重一拜。

    “皇上说的是。”他抖着声音道。

    “你且去罢。”李执倦怠地扬了扬手“正是夏浓时也不知这皇宫屋檐下的巢穴今年能否落燕。”

    “微臣愿为皇上分忧这便去寻燕子来。”薛隐面露喜意连忙应道。

    “去罢!若有春燕来此使它一路相送想来远游之路也好逗趣……”

    李执说着转过身来对上薛隐激动与感激并存的目光须臾疲乏笑道:“这是朕的承诺。”

    仿佛与他所言相呼应清亮的鸟叫声弱进而响音量愈发变大直至画面淡转一只手轻摘树叶“啾啾”燕鸣也在此时停了下来。

    镜头拉远秦归雁抚了抚叶片置于唇边吹起轻快小调听得身旁苏苏抿唇莞尔。

    叶哨声响了一路二人行至深郊只见一座别院置于不远处院边竹林环绕院内大树参天待到了近处更是满眼绿意苍翠欲滴。

    秦归雁停止吹哨将指尖叶片鼓嘴一吹目送它迎风飘远。

    “……等等!”

    苏苏突然出声面露警惕“里面似有变故。”

    “莫慌。”

    秦归雁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容顺手拔下插在门前木垛上的柴刀施施然长驱直入苏苏忙跟在他身后。

    “如此残忍这是何人所为?”

    院内满地疮痍一派惨象苏苏禁不住蹙起眉头下意识寻找生人血迹以免漏掉伤患。

    “我记得是这边……”

    秦归雁自言自语带着苏苏闯入南面厢房。

    “咦?”

    苏苏一愣眼前这间屋子精雅考究墙上字画林列桌面文房四宝悉数齐全纸上墨迹未干。

    哗啦!

    头顶砖瓦陡然碎裂一条细长黑影垂直而下!

    “当心!”

    秦归雁轻喝一声右手揽过苏苏肩膀脚步一错身子半转手中柴刀反手向上一扬刀背抹出大片银白光华凛然盛放洋洋洒洒如银河倒挂又似皎月高悬璀璨不可直视。

    苏苏愕然瞪圆眼睛。

    袭击之人凌空折身一翻急急后退。

    “该死!”

    一把温雅嗓音从他口中响起。

    “就你这三流轻功还敢与我逗乐?”秦归雁哈哈大笑反手一拍刀刃足尖一点向前飘去粗钝柴刀在他掌心转了个旋儿再握于手中时竟如蛇般纤软迅捷飞舞间只余一点顶端寒光瞬息间急袭来人首级。

    “啧!”

    那人咂舌身形似狂风中的树叶一般轻盈灵活全然不是秦归雁口中的“三流轻功”端的是以巧破力之流可惜对手一转攻势变砍为缠没过一刻钟便坚持不住败下阵来。

    破旧柴刀的刀背抵在这人肩上直逼颈侧秦归雁扬手打了个呵欠桃花眼内尽是揶揄笑意。

    他说:“呦不打啦?”

    两人方才动作快如流星给苏苏看得一阵晕眩这时才把不速之客的长相瞧了个清清楚楚。

    他打扮清逸儒雅手持一柄软剑眼角唇边虽有细纹但胜在气质出尘并不显老态。

    “介绍一下。”秦归雁嬉笑着道“这是树老大爷。”

    “什么老大爷!”那人被气得直翻白眼苏苏顿时感受到了亲切“叫‘树公子’!”

    “好好依你。”

    秦归雁把柴刀拿开耸耸肩膀用空着的那只手指了指“树公子”笑道“这是昔日江湖五绝叶画。”

    “五绝叶画?!您就是琴棋书——呃哈哈。晚辈拜见叶前辈。”

    苏苏这些时日来听书听了不少立即把眼前人同他的名号轶事一一对应旋即想起了“五绝”绝的是琴棋书剑和轻身功夫明明以“画”为名却唯独不会画画的事连忙干笑着止住了话头。

    叶画倒是不见介意微微颔首打过招呼言谈举止风度卓然不愧公子之名。

    “树啊另一个呢?”

    秦归雁把柴刀一扔大咧咧地左看右看还仰头瞧了一眼被钻出个洞的屋顶“快些出来该补砖添瓦了。”

    叶画看了看被他“当啷”扔到地面、满是尘灰的柴刀用尽全力才忍住再翻白眼的冲动气恼地哼出口气朝着另一个方向唤道:“石哥!出来罢!”

    极重的足音立即从不远处响起仿佛震得地面都在颤动。

    苏苏下意识离秦归雁近了些又与叶画瞥来的目光对了个正着顿时羞红了脸。

    秦归雁却浑不在意只偏头向她柔声解释道:“小石头向来高壮不过性子敦厚顾家是个很好相处的义士不必害怕。”

    苏苏一只手还捏着他的外袍不自在地眨眨眼“嗯”了一声。

    叶画看在眼里大摇其头。

    少顷石立峰大步走来苏苏先是因他的大块头惊得退后了一小步又很快留意到他的异常。

    原来石立峰右半边身子由肩至腿有些乏力这才不能跑动连寻常走路都栽栽愣愣的难怪足音交叠时总有一声重得离谱。

    “小石头——”

    秦归雁对着高了他不止一头的石立峰热切展开双臂“好久不见!”

    石立峰大笑两声抱了抱他目光移到苏苏身上和叶画是同样的表情。

    苏苏被看得不自在依着江湖规矩抱拳行了晚辈礼通报姓名。

    “此处不便交谈苏苏姑娘若不嫌弃还请与我移步主院。”叶画笑容淡雅。

    “哦好的麻烦前辈了。”苏苏赶紧应道。

    “你留下一起修屋顶。”叶画对秦归雁毫不客气。

    “嘿分明是有些人疑心病重离得老远见有来客就迅速装出家破人亡的样子还搞这种无聊偷袭怎么如今收拾烂摊子的又多了一个我?”

    秦归雁声调拔高“秦某好歹是客这就是你树公子的待客之道?”

    “你这厮是哪来的地痞无赖!”

    叶画云淡风轻的表情顿时崩坏苏苏实在没忍住窃笑出声。

    “不闹了。”秦归雁敛起这副嘴脸含笑对苏苏点了个头“你先随他去我和小石头马上就来。对了他做点心的手艺向来不错多吃些不必客气。”

    “……嗯好。”苏苏轻轻点头。

    噫惹。

    叶画看着这男女二人温言浅笑在苏苏看不到的地方很是呲牙咧嘴了一番。

    目送这两人身影淡去身后石立峰已搬出坚实木梯上房修缮屋顶秦归雁飘然而起微风一般飞至半空恬然下落掀起外袍坐在石立峰身旁。

    “小石头。”他漫不经心道“十年了毒还未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