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降智女配悟了(快穿) > 第31章 真千金10
    南安王世子是南安郡主的长兄, 年近不惑,承袭了南安王妃来自江南水乡的温婉,面目温和近人, 让人一见便倍感亲切。

    江阴侯迎上前作揖,满面笑容:“大哥突然造访, 我有失远迎,还请大哥莫怪。”

    “大哥, ”南安郡主牵着明溪上前两步, “这便是小妹怀胎十月, 遭人所害流落乡野的娇娇, ”说到这儿她不自觉哽咽,“娇娇, 这是你大舅舅。”

    明溪乖巧地福身:“大舅舅安好。”

    世子没理会江阴侯的客套,半弯着腰揉了揉明溪的头:“娇娇乖, 先陪你阿娘在屋里坐坐。等舅舅和你阿爹谈完事, 就带你娘俩回家。”

    方才在来的路上,他安插进江阴侯府的探子都同他说了昨夜之事,也讲了回府这些时日老太太是如何对待小妹和外甥女。

    他知道老太太好面子, 也知道江阴侯当初娶小妹是迫于圣旨下的无奈之举。

    就像阿娘得知小妹被先帝赐婚于江阴侯一般。王府虽不甚喜欢这门亲事,但迫于帝意,无奈只得与宁家结秦晋之好。

    既然都是无可奈何下的选择, 为什么不能互相善待, 好好过下去。

    他们欺小妹自幼被娇宠长大,又不似寻常娇宠女儿蛮横不讲理,竟然将阿爹阿娘给她的傍身之物交与妾室打理。

    黄白俗物不过身外之物,这也就算了。

    更可气的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昨日竟然在亲女儿的认亲宴上姗姗来迟。

    这不是向满京城宣布娇娇名不正言不顺。

    “大哥, ”江阴侯走到竹亭里,等世子坐下后,他才跟着坐下,“大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可是朝堂之上出了什么事?”

    世子淡淡道:“今日我来不为政事,只为给小妹和娇娇讨一个公道。我问你,当年之事你可有查,欢儿你准备如何安置?”

    江阴侯虽然在南安郡主前百般神气,在沉稳内敛的世子面前却是乖如鹌鹑。

    他知道他这个大舅哥轻易不会开口。若是开口说了,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再难更改。

    但欢儿着实孝顺懂事,比起张口闭口能把他气得半死的亲女,他更愿意要欢儿。

    江阴侯闭口不言,世子已然明白他的意思。

    “既是如此,我也不多言,”世子依旧以不可置喙的温和语气说道,“今日我接小妹和娇娇回府,明日便命人将和离书送至侯府,侯爷签字画押即可。”

    “什么?和离?”江阴侯猛地起身。

    他有想过世子狠狠训斥他一顿,怎么也没想到因为孽女的事,就到了要和离的地步。

    要知道太后娘娘与他岳母是姑侄关系,换句话说,太后娘娘与南安郡主是表姐妹。

    如果他和南安郡主和离,那么太后娘娘定然不会再撮合天子和欢儿的婚事。

    利益面前,江阴侯连忙认错:“大哥勿要生气,当年之事我会派人去查。只是那个产婆突然暴毙,还要些日子才会有眉目。至于欢儿……”

    江阴侯拱手说道:“大哥也是看着欢儿那孩子长大的,对她的疼爱做不得假。她心地善良,知晓玉儿在外受苦后便心存愧疚。玉儿回府后,她更是不辞辛劳亲自教她规矩。”

    “昨日玉儿在认亲宴上举止大方亦有欢儿的一份功劳,欢儿是个好孩子。我是这样想的,与其将她送走,不若就留在府中和玉儿作伴。”

    世子瞥了他一眼:“侯爷太小瞧人的嫉妒之心。”

    不过有一点他没说错,这么多年对欢儿的疼爱不是做戏。

    他们看着欢儿长大的,如果欢儿能好好待玉儿,他们也不是容不下她。

    江阴侯一听他语气转缓,复又坐下,好话张口就来:“欢儿心性纯良,心知是自己占了玉儿的位置,几次三番说要离府别居,幸得母亲劝下。”

    “倒也是个好孩子。”听他这么说,世子也就放下一半的心,剩下一半还需问过娇娇后方能做出决定。

    江阴侯陪着笑脸将南安郡主和明溪送出侯府,出门一见浩浩荡荡的亲王仪仗顿时傻了眼。

    这是欢儿从前从未有过的待遇,也为这两日他对明溪的生疏感到后悔。

    她毕竟是郡主的骨血,纵然欢儿珠玉在前,也抵不过血亲,南安王岂有不疼的道理。

    想到此又有点埋怨南安王府一开始不表态,非等他与明溪撕破脸了才用浩大仪仗,分明是没把他当做一家人。

    宁瑾欢听闻世子造访,在院落思索半天,最终决定出来一见,哪怕是送送他也比不露面好。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王府竟然用亲王仪仗迎接明溪回府。

    宁瑾欢怔怔地立在屋檐下,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世子亲自搀扶南安郡主和明溪走上马车,余光瞥见孤寂落寞的宁瑾欢,冲她招手:“欢儿一同来。”

    宁瑾欢忙不迭跑过来,正要欢快地踏上马车,南安郡主掀起帘子淡淡说道:“你祖母缠绵病榻,你还是留在府中照顾祖母。”

    世子心里疑惑自家小妹的转变,转念一想,他们与欢儿亲与不亲,总归是小妹说了算。

    宁瑾欢咬着唇,神色落寞:“女儿明白。”

    江阴侯府被仪仗甩在身后,渐渐消失不见。

    世子静静打量着他的亲外神女,果真如京城传言那般,行为举止大方,自有一番气度。但若如江阴侯所说,这其中有欢儿一份功劳,他倒不是很相信。

    世子温声说道:“听你父亲说,你与欢儿感情极好。”

    明溪瞥了南安郡主一眼,南安郡主温柔地抚摸她的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害怕。”

    明溪乖巧地点头,笑盈盈说:“我不喜欢宁羲成,他总是叫我丑八怪,我不喜欢他。不过欢姐姐待我不错,认亲宴前半月日日来房中教我规矩。”

    她音量突然大了些,仿佛真在感激宁瑾欢似的:“欢姐姐告诉我宴席上,会上一钵水晶钵装载的花瓣水,这是席上特意为姑娘家准备的,替代苦涩茶水的花茶。”

    话音才落,坐在马车中的南安郡主和世子面色具是一沉。南安郡主暗自捏紧手帕,心想她要人去查欢儿果然不错。

    明溪仿佛没看见两人的神情,接着说:“欢姐姐还告诉我,说贵女走姿婀娜,不似农女粗犷,特意教了我一种走姿。”

    “什么走姿?”南安郡主忙问。

    明溪皱着眉想了想:“我记得欢姐姐说,若要行走得体,需得扭腰摆臀,状似……状似弱柳扶风,全身无骨!”她神色一瞬间黯淡,“就是我太笨了,学不会。”

    世子脸色已是铁青,南安郡主也没好到哪里去。

    假如明溪真像宁瑾欢教的那样赴宴,那将再无翻身之地。

    “可是我感觉欢姐姐教我的礼仪似乎有点奇怪,”明溪秀眉微蹙,“我看席上的娘子夫人分明没饮花瓣水,而是用来净手。”

    “还有,我见席上的娘子们端庄得体,总感觉欢姐姐教我的走姿好像不是正经做派。”

    —

    翌日,南安王一封书信送到江阴侯府。不将宁瑾欢驱逐出府,唯有和离这一条路。

    明溪是在晌午时分得到这一消息,她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胳膊支在窗棱上,望向满园鲜花。

    比起江阴侯府,她更喜欢待在王府。

    一是侯府在礼制上受限,院落规模比不上王府敞亮大气;二是在王府中她更自在,没有侯府里的勾心斗角。

    喜珠端着一盘快马送进京的荔枝,鲜红的果壳下藏着雪白的果肉,一口吃下满嘴都是甘甜清香。

    听她讲完那几日宁瑾欢教她的规矩,福珠愤愤不平:“太过分了,欢娘子怎么能害县主呢?”

    明溪示意她稍安勿躁,亲手剥了个荔枝堵住她的嘴:“她怕我回来抢了她的东西,自然是恨我恨得要死。”

    “什么叫抢,本来都是县主所有,她不感激县主就算了,”福珠嚷嚷道,“这就叫白眼狼。”

    说话间南安郡主从院外走来,随风飘荡的花瓣落在紫色披帛上,平添一缕春意盎然。

    南安郡主坐在窗外,眯着眼望向灿烂的阳光:“娇娇,阿爹要我和离。”

    明溪听出她言语间的不舍,但江阴侯实在配不上面前的女子。

    “阿娘忘了吗?他在女儿的认亲宴上和福嘉大长公主眉来眼去。”

    “许是娇娇看错了,福嘉姐姐与我是手帕交,怎会如此待我。”阳光太过刺眼,刺得南安郡主不自觉闭上眼,一颗滚烫的泪珠随之滑落。

    明溪心底无奈一叹,除非事实摆在她面前,否则她是不会信的。

    南安王和世子要求江阴侯清查当年换婴之事,要的是江阴侯的态度。

    实际上南安王在东窗事发之日就着手探查,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眉目。

    等到福嘉大长公主买通产婆更换女婴一事大白于天下,南安郡主再不愿承认相信,也只得承认。

    尽管已经预料到结局,明溪还是问道:“阿娘,他那般待你待我,值得吗?”

    南安郡主勉强扯出一丝笑容:“终究是夫妻十几载。倘若你父……他将欢儿驱逐出府,再为你狠狠责罚羲成,你便还是唤他一声父亲。”

    她温柔地剥了个荔枝喂明溪吃下:“经此一事,阿娘明白了,一味忍让退缩只会叫他们得寸进尺。”

    “咱们在王府暂且住些时日,等回府后,阿娘一定会拿回属于自己和娇娇的东西。”

    南安郡主是被南安王和王妃捧着长大的,没看过人心险恶,心思单纯。

    如今前进这小小的一步是好事,路要一步步走,不能揠苗助长。明溪默默在心头说服自己,好半天才觉得气息顺畅许多。

    “侯府来人,送来江阴侯的亲笔书信,已被王爷打出府去。”

    南安郡主身边的贴身嬷嬷迈着小碎步跑到母女面前,面上又是气愤又是不忍。

    “这是为何?”南安郡主猛地起身朝外走去。

    明溪眼疾手快抓住南安郡主的手腕:“阿娘莫急,先听嬷嬷把话说完。”

    嬷嬷继续说道:“江阴侯在信上说,他不信欢娘子会故意教县主出丑。言辞虽然委婉,依旧透露出他认为县主在扯谎。”

    “同时还说尽欢娘子好话,说她孤苦无依,十一年父女情深,不忍见欢娘子流落街头,断做不出将欢娘子赶出府去的事。”

    “侯爷还说,此生都不会同郡主和离。郡主若是想在王府多住些时日,那便住着;若不想,他便派马车来接郡主和县主。””

    他把她当什么了?

    她好歹是南安王最疼爱的小女儿,性情软弱可欺,却不至于连脸都不要了。

    南安郡主紧咬嘴唇,忍着不让眼泪流下:“你去告诉阿爹,我要同他和离!”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