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 格罗拉蓬卡诺球场
今天这里热闹非凡。
围绕球场一周长达三公里的环场路上，八百面彩旗迎风招展。
东南西北四个入口，也都搭起了巨型红色拱门。
每个拱门处密密麻麻的人群，是应泰集团的十万名印尼经销商正在入场。
球场上空，两艘氦动力飞艇缓缓绕场游弋，霸气侧漏。
一艘飞艇上写着中文和印尼文——应泰
另一艘飞艇上写着——万岁
这里是中国应泰集团的印尼十万经销商大会。
格罗拉蓬卡诺主会场内
巨型环绕看台共十六个区，人声鼎沸。
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把红白相间的胶椅，座无虚席。
今年是应泰集团20周年，印尼作为应泰在东南亚最重要的业绩国家，数十万万经销商当年完成了共200亿印尼卢比的销售！
要知道，此时的淘宝还没变成天猫，马云还在亏损的泥潭中挣扎。
这一年还没有京东，刘强东还在为他那十几个门店突破两千万销售额激动地和下面人一起喝大酒。
而此的应泰集团已经在全球109个国家扎根，很多地方几乎垄断了保健品传销市场。
21世纪初，是全球商业模式野蛮生长的年代，合法与非法的经营方式之间界定模糊，应泰集团用金元在各国政界开路，使它的保健品传销事业得以在很多第三世界国家获得了合法许可。同时用极具想象力和诱惑力的奖金模式和财富梦想洗脑各国民众，
令数以千万计的底层民众趋之若鹜。
正是这世界每一个角落里人们对财富的极致渴望，助飞了应泰。
运动场跑道上，崭新的一百辆的宝马和一百辆奔驰都挂着大红绶带。
这二百辆豪车全都是“总裁特别奖”。
应泰集团印尼十万经销商共同云集雅加达，来见证这场狂欢。
应泰创始人安开泰，极具狼性，信奉物竞天择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赢家通吃的丛林法则。应泰每到一国，都是用更加诱人的奖金体系和极低门槛，把当地其他传销企业的外围游离经销商统统划拉过来。多少次腥风血雨的抢人大战之后，传销圈内都有了一个胆寒共识，那就是应泰走过的路，一片焦土，寸草不生，万马齐喑，唯它独尊。
安开泰自己也深知，作为中国全球传销市场的体系屠夫，这20年在商场上得罪的人不在少数。
所以全场观众都是凭身份证和防伪请柬严格核查进场。而环绕主席台四周就坐的那一千多人，都是经过严格挑选和审查、忠诚度极高的资深经销商。
场外 特别通道
这里是进出球场的一个隐蔽通道，周围已经秘密肃清。
上午九点四十五分，五辆轿车风驰电掣般驶来。
前后各一辆凯雷德开道和殿后，中间是两辆奔驰S600和一辆银色的迈巴赫62S。
开道的凯雷德在隐蔽通道门口刹车停下，跳下来两个特勤人员。
左边这位三十岁出头、
虎背熊腰魁梧彪悍的特勤队长，正是那天在面馆里被枪击的壮汉。
另一个特勤，正是王长川。
两天前 早9点 Ritz-Carlto酒店
王长川见到安开泰时，他正带着几个人从电梯里出来。
安开泰看见他，停下来，就问了一句话。
“叶队长受伤了，这周末在球场的大会你愿不愿意帮帮他？”
王长川想了想，点点头。
“好”安开泰从旁边人手里接过一张名片，递给王长川：“这是叶队长的电话，你们约”
说罢，就和手下匆匆离去。
王长川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弹了弹手里的名片。
然后他又环视了一下四周。
并没有见到那个小姑娘的身影。
也许，是刻意没有让再见面吧…
年轻人，你想太多了——他自嘲地笑了笑，把名片装进了兜里。
场外 特别通道
王长川扫视了周围，对大汉小声说了句：“叶队，一切正常”
叶队长点点头，快步走到迈巴赫旁，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伸手迅速打开车门。
一位留着大背头，四十多岁的壮年男士迈步下车。
正是安开泰，江南十八省首富，世界传销业闻风丧胆的体系屠夫。
他一如既往穿着蓝色西装，浅色衬衫、银色领带，精神抖擞。
唰唰！周围十几个印尼军警立正敬礼。
安开泰扫了眼格罗拉蓬卡诺球场，然后又微微看了看身后。
后面从两辆奔驰S600下来的印尼总经理等几个副总裁立刻快
步跟上他。
在十几位印尼军警的护送下，一行人从特别通道快步走进会场的贵宾室。
按惯例，特别重要的大会开始前，安开泰和随行高管会在贵宾室稍作逗留，调整仪容。
因为不仅是面对数万应泰经销商，还要面对各路媒体的长枪短炮。
贵宾室外
叶队长从里面出来，关上门。
他看了看守在外面的十几个印尼军警，转身向进场通道走去。
王长川紧跟了上来。
叶队长停下来，回头看着他。
“队长，他们守这儿够了”王长川指了指那些军警，然后又指着通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里面！”
队长点点头，径直往通向主席台的通道走去。
主会场
走出通道，面前豁然开朗，十万人大会场尽收眼底。
人声鼎沸，上空两艘巨大飞艇缓缓游弋。
会场通道外，那个肩扛一杠、专管华人生意的督察已经在那里等候。
叶队长扫视了一下会场，问他：“现在多少人了？”
督察回头看了看：“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一个不少！”
叶队长又扫视了下，眯着眼问：“每个人都检查过了么？”
督察点点头：“每个人都过了安检机，身份证都核实过！”
说完，他猛拍胸脯，骄傲道：“连只苍蝇也别想混进来！”
话音未落，两个东西嗡嗡嗡嗡地盯在了督察脸上，一边一个…
旁边的王长川忽然身形暴起，如闪电般一巴掌督察脸上！
督察大惊，捂着脸用印尼语喝
骂：“卡古那农？！！”
王长川摊开手，手心里两个黑点。
“苍蝇…”他吹了吹。
叶队长强忍着笑，摆摆手：“OK！OK！”
王长川也憋住笑，对督察双手合十表示歉意。
这时，应泰集团的印尼总经理刘总也从通道里走了出来。
督察怏怏地瞪了一眼王长川。
刘总扫了一眼会场，问：“都准备好了？”。
叶队长看了看督察，朝刘总点点头：“ok了刘总！”
此时会场上空，云开雾散，赤道上的阳光，如瀑布般猛烈洒进会场。
刘总低头看了看表，上午10点整。
“老大准备好了，开始吧！”说罢他转身走回贵宾通道。
叶队长对督察一挥手：“开始！”
督察立刻打开对讲机，叽里呱啦讲了几句后，大喊：“A！”
奥体中心主会场的暖场音乐戛然而止，高音喇叭开始播报。
“萨布拉羊，奔西亚！！”
人声鼎沸的十万人会场，渐渐安静下来。
“请司旗！”高音喇叭开始中文播报。
几个仪仗队员，身着雪白制服白色手套，托着蓝色的应泰司旗，齐刷刷地正步走向体育场内的旗杆。
会场一片宁静。只听见几万人的呼吸声。
四人挂好旗后，三人退后，肃穆站立。一人原地持旗，静默待命。
“嗨！”那督察朝王长川努了努下巴。
王长川看着他。
“刚才我脸上一边一只苍蝇，你怎么一把就全部抓住的？”督察看着他。
王长川笑
而不语。
歌声渐入高潮，王长川射电般的目光扫视会场每个角落。
忽然，他剑眉微蹙！
“那些记者的摄像机过过安检机器吗？”他问督察。
督察一愣，旋即点点头，又耸耸肩。
王长川皱眉道：“我的意思，是那边所有的摄像机全部过安检机了么？”
叶队长也走上前，看着记者那边。
督察有点尴尬道：“有几个记者说他们是胶片机，安检机的X线会杀胶片。所以就没过机，只是我们用手检查了”
王长川摇摇头：“我听说印尼两年前就全部是数码摄像机了！哪还有胶片机？！”
他边说边指着那边：“你看最右边那里围着的三个人，只有一台摄像机，其他什么都没有拿！这不专业啊！这么嘈杂的环境，至少还要拿着外接的降噪收录音话筒啊！”
“还有！那边几个保洁有没有检查过”王长川又指着主席台不远处的观众分隔区。
那里坐着六七个保洁人员，旁边放着桶。
督察摸摸脑袋，道：“保洁都是从球场员工通道来的，我们就…没有检查…”
“这不正常”王长川一边看一边摇头：“这么大的会场，保洁肯定都是每人各管一段，现在正是工作时间，他们怎么可能扎推…”
叶队长眯着眼看着那边。
“还有那边！”王长川手指主席台后面站着五个服务员。
叶队长和场控队长顺着看过去。
王长川剑眉紧锁：“您觉得哪个服务员站着的时
候手是插在兜里的？”
叶队长略一沉吟，对王长川一挥手：“去贵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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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敌人是基地组织。他们不怕死，我们也不怕——《代号杰罗尼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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