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睨她，“往哪儿走？”
姜杳这下犯了难。
其实她也甚少在这外头闲逛，认识的地方实在有限。
“咳，随便逛逛呗，走哪算哪。”
秦渊未言语，算是不反对她的安排。
两人就这样随意走着，在热闹的京城大街，瞧瞧这个看看那个，偶尔遇到新鲜习惯的，便驻足停下。
“诶，前面有捏面人。”
姜杳三步并做两步走到那摊位前，看着那些精致传神的面人很是惊奇，“老板，这些面人都是你做的？”
那摊主上了些年岁，头发灰白，衣着简朴，眼角笑纹很深，看样子是个很爱笑的老人家。
果然，老摊主一见来了客人顿时泛开慈蔼笑容，笑着点头招呼着。
“做得真好，老人家你好厉害啊。”
被夸赞的老摊主谦虚地道：“其实很简单的，小姐要是喜欢，自己也能做的。”
“可以吗？”姜杳眼前一亮。
“当然可以，不难的。”
姜杳下意识看向秦渊。
秦渊点头，“我等你。”
“好。”
老摊主笑眯眯，“小姐，您哥哥对你真好。”
姜杳笑了笑，并未解释。
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误会便误会了，也没什么需特意解释的。
倒是秦渊有些意外地开了金口，“我们不是兄妹。”
老摊主有些尴尬，“啊，哦，是小老儿弄错了。”
“没关系的。”姜杳如是说道。
老摊主笑了下，找来一张小木几。
看着姜杳身上鲜亮华丽的绸子，他忙反复地用衣袖擦拭了好几遍，有些局促，“委屈小姐了。”
姜杳毫不在意，直接坐上。
见她毫无芥蒂，老摊主顿时自在了不少，细细指导姜杳该如何做。
姜杳怎么说也学过雕刻，虽然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但她想这些手艺活都有些相通，会一样另外一样也就没那么难。
在老摊主的细细指导下，她逐渐摸到了窍门。
那么，要捏个什么呢？
姜杳看了下老摊主捏好的泥人，更多是孙悟空猪八戒类似的形象，没什么意思。
她眼珠子转了转，视线落在玉树临风的秦渊身上。
有了！
姜杳的动作明显，秦渊不用猜也知道她手上捏的是谁。
一颗心忽然开始期待起来。
等了半晌，姜杳总算是停下，兴奋地举着新鲜出炉的面人送到秦渊面前，“快看，我捏得像不像你？”
秦渊看着那丑巴巴的面人，两道眉毛夹在一起，“你说这是我？”
“不像吗？”
姜杳一脸怀疑地看着秦渊，将面人拿给摊主看，“老人家你说呢，我捏的像不像？”
老摊主望着姜杳那写满期待的双眸，很不忍心，只能咬咬牙昧着良心道：“公子，其实这位小姐捏的面人，还是有几分公子您的神韵的。”
姜杳一听立马信心返潮，“连老人都这么说了，可见我的手艺没问题，就是像的，你再仔细看看。”
秦渊觉得自己已然用上了毕生的想象力。
眼前这面人，除了那歪歪扭扭的白色衣裳跟手上那团黑色条条勉强能说是他今日的装束外，眉眼五官实在跟自己扯不上丁点联系。
见他这吃力的样子，姜杳一下颓了，“好，既然你不要，那……”
“谁说我不要了？”
还没等姜杳手收回，手上的面人已然易了主。
姜杳诧异，“你不是嫌它丑的吗？”
“确实挺丑的。”
秦渊捏着那细细的竹签，盯着那据说是自己的面人，忍不住又嫌弃地啧了一声。
“嫌丑还要来干嘛？还我！”
姜杳气不过，伸手要抢回来。
秦渊直接将手举高，“说了给我的，这就是我的了。
姜杳人矮个小，跳起来都够不着秦渊的手肘，郁闷到嘟起脸。
秦渊忍不住哈哈一笑。
姜杳愣愣地看着他。
秦渊向来内敛，便是她，也甚少见他如此外露的情绪。
此时的他，就像个真正的十五岁少年，肆意又张扬。
不止是姜杳，便连跟随秦渊左右多年的李程也大感意外。
他向来知道太子待姜家小姐不同，今日看来，何止是不同而已。
决定了，往后自己见了姜小姐，还得更细心仔细才行。
“怎么不抢了？”
秦渊看着忽然不跳不闹的姜杳，眼底的笑意没散。
姜杳正欲说话，忽然，人群里一阵混乱。
“让开！让开！”
“惊马了，快让开！”
姜杳惊地回头，便见一匹马全速飞奔冲进人潮，一个青衣少年骑在马背上极力全力拉住马的缰绳意图让马停下，一边大喊着让行人让开。
沿途的商贩行人被惊得四散，叫喊声此起彼伏。
姜杳眼看着那失控的马匹向自己呼啸狂奔而来。
“姜小姐小心！”
“小姑娘小心啊！”
还未等她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腰上一沉，人被抱着翻转一圈，双脚稳稳落回地面。
秦渊伸手抚着姜杳的小脸，“没事？”
老摊主也紧张地看向个头小小的姜杳，“小姐没事？”
姜杳摇摇头。
方才那马都没得及挨上她，秦渊已经将她抱起了。
是了，马！
姜杳回头去找那闯祸的一人一马。
那不受控制的马已经被李程制住，至于马主人……
方才秦渊飞身腾空时，顺便狠狠给了对方当胸一脚。此时他正捂着胸口坐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
还没等少年缓过劲来，他已经被老百姓们围住了。
他们好好地在摆摊做生意，谁也没招惹，骤然被这少年惊马掀了摊子，又摔了手脚，损失惨重，哪有不找赔的道理。
“赔钱！”
“我赔我赔，我有钱！”
少年还算讲理，知道错因自己而起，并未逃避责任。
他边说着边手忙脚乱地开始陶兜，脸色忽的有了变化，“那个，我能先写欠条吗，我钱袋方才掉了。”
“不行！”
“写欠条你等下跑了怎么办？”
“没钱就跟我们去见官！”
一大汉紧紧抓住少年的衣襟，生怕对方寻机溜走。
“别别，万事好商量……”
“给银子，不然没得商量。”
就在两方争持之时，骤然，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