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都市小说 > Will You Be There(MJ迈克尔杰克逊Michael Jackson) > 第13章 第十二章 合约到期
    Michael第一次鼻整形的契机是1978年的时候他从舞台上掉了下去,摔断了鼻梁骨,从而进行了鼻修复,顺便垫高了下。摸着良心说,他甚至有些感谢这场意外,因为这样他就有理由光明正大地去改变父亲嘲笑的地方了。

    他要摆脱父亲带给他的阴影,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一夜过去,转眼天明,夏初一直靠在床上低头静静看着Michael熟睡的面庞,眼神温和。

    他睡着的样子像极了一名初生的婴儿,纯净,稚嫩。她突然变成了一个好奇的小女孩,伸出白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了下他乌黑卷翘的睫毛。

    他没醒。

    她笑了,认真地划过他的眉峰,顺着鼻梁滑到他的鼻尖。

    他真的很好看,很俊俏,按照老人们常说的话就是:这孩子真的很漂亮。如此年轻,这般阳光,如果他不是万人瞩目的大明星,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小伙子,那该有多好。只是她知道,这个世界不存在如果。

    他昨晚跟她说了那么多话,那深藏内心的秘密一一被掏出来,哪怕此刻归于平静理智的她也不得不承认,她开始心疼他了。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很奇怪,也很奇妙。她知道他很需要爱,很需要人陪,很怕被抛弃。即使是当他的靠枕,也不能随意消失。

    他侧卧着,一直紧抓着她腰间的衣服不松手,像个妈妈怀里的四岁孩子。

    不过谁也没料到的是,昨晚受挫了的Janet这次竟然自备钥匙上了楼。清早了也没见到夏初的人影,她就觉得奇怪,经过这两天的了解,这个女孩可不是喜欢赖床的人。她要看看夏初到底是在房间里消失了还是晕倒了什么的,她钥匙一转,二话不说地推开门,当即愣在门口,化成雕塑。

    四目相对间,她和夏初震惊地瞪着彼此。

    Janet张大嘴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近床边,她瞠目结舌地看着床上的哥哥,夏初悔恨地捂上眼睛。

    她的天哪,完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Janet玩味地笑看着夏初,小手犀利地指道:“噢原来这就是你昨晚死活也不开门的原因?”

    她的腔调和音量光明正大,抱着胳膊杵在那儿,套着拖鞋的脚丫悠闲地点着地板。夏初用乞求的眼神将食指压在唇边:“小点声,Janet。”

    她可不想让整个房子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Janet却十分地得意,她瞅了眼Michael,然后凑近夏初的耳边小声说道:“我都没看出来你跟我哥哥还有这层关系。”

    夏初无奈又头痛地看着她,可是又张不开嘴解释,况且她也解释不清。

    “好吧好吧。”Janet像个领导似的故作威严道:“我这次就放过你们吧,看在你们让我知道了这个秘密的份上,虽然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

    床上这个家伙竟然抱着人家姑娘睡了一晚上,说不定还干了什么,她以前还真是小瞧了他。

    她笑着转身出门,离开之前还故意踹了一脚Michael的膝盖,然后溜达着快乐地下了楼,昂首挺胸。

    Michael被踹醒,迷糊间发出一声长叹,梦里似的飘出一句:“有人打我……”

    夏初闭眼扶额还沉浸在案发现场的悲痛之中,Michael闭着眼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胳膊一挥,一手碰到了某人的某处。

    夏初当场石化。

    柔ruan弹性的触感令Michael瞬间清醒了,他转头看到了自己仍然僵住的手,对上了夏初死亡的目光。

    他像被油烫了一般猛地缩回手,慌乱中几番折腾才从床上弹起来,连带被子手忙脚乱地摔下了床,“咕咚”一声响,听着都疼。他红着脸坐在地上手里还抓着被单,害怕地看着夏初的脸,几乎都发不出声了。

    “Shi……我……”

    “出去。”夏初闭着眼紧握拳头,她在压制着自己已经略微颤抖的声音。

    Michael还是一脸地愧疚和无辜地看着她:“我……”

    一个枕头砸过来的瞬间Michael光速爬起,像个高僧一样裹着被子快速溜出门外,踏出房门的那刻身后还飞来各种不明物体。

    马达一般疾速行走的Michael像个粽子似的路过一楼客厅的时候,Katherine正坐在沙发上喝茶,她端着茶杯的手还僵在空中,一脸懵地望着儿子谜一样的装扮。

    “大清早的你要去哪儿?”

    “啊?哦,走错了。”

    他原地转了一圈,吧嗒吧嗒地又上了楼。

    Katherine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孩子不热吗……”

    他热啊,他热死了,但是保命要紧啊。

    吃早餐的时候Michael故意挑了一个离夏初很远的位置,埋头啃着面包,夏初脸色冷漠。Janet好笑地端起牛奶,心里想着这两人真是会装,明明晚上睡在一起,在大家面前却故作生疏。

    她抓着吐司轻咳了一声,在桌子底下踢了Michael一脚。桌上没人看她,除了那两个当事人。

    这两人的震惊又心虚的表情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她捂住额头避免自己的笑容太过明显。

    她撑着胳膊故意问道:“Michael,昨晚睡得好吗?”

    来了,开始了。夏初头痛地闭眼,你踹都踹过了,你还问他睡得好不好?Michael漫不经心地应声,他尽量避免自己在夏初面前多说话,免得被瞪。

    Janet又语气天真地问道:“Shiloh,昨晚你在房里干什么呢?我敲了半天门,你怎么都不开呀?”

    这段前后呼应的优秀台词果然引起了桌上个别聪明人的注意,Katherine和LaToya的眼神都不约而同地瞥向了夏初和Michael,吃饭的动作慢了下来。

    “哦。”夏初平静而淡然地回答她:“我昨天睡得很早。你敲门了吗?不好意思,我可能没听见。”她冲Janet挤出一个友好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噢。”Janet眨着大眼睛再次转头笑问:“这么说来你昨天睡得应该也很早咯,Michael,哦?”

    看来早上踹他的人是她没错了。Michael知道她想干什么,他不动声色地用眼神示意自己的老妹:Shutup。你憋说话了。

    Janet神气地挑眉撇嘴,得意地切着盘子里的火腿。桌上是安静了下来,可以越安静,气氛就越有些诡异,大部分人好像都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除了Marlon和Randy还在专心吃饭,几双八卦的眼睛都在夏初和Michael的身上过滤了一遍。

    Joseph听到了好像也装作没听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稳如泰山地吃着早餐。

    这一顿饭,夏初真的吃得很艰难,很漫长,很想……打人。想砍掉哥哥的手,封住妹妹的嘴。

    上午十点,他们要离开杰克逊庄园了。其实Michael本不该出院,他应该直接接受一场头部植皮手术才对,但这三天假期是Michael特意要求的,他推迟了手术,他得先回家看望母亲,让她看看自己。所以他们现在还得返回医院,道别之后,他们的车子驶上海文赫斯特大道,逐渐远离了庄园。

    上车之前,Bill小声告诉夏初:“其实他是害怕手术,所以才找个理由回家几天,他在拖延,这家伙怕疼。”夏初笑了出来。

    一夜没怎么入睡,车内的夏初很疲惫,白天在大家面前她还要打起精神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顺便提防Janet这个小鬼故意泄密。

    做了亏心事的Michael本不敢说话,但看到她闭着双眼紧皱眉头的样子,他突然对自己狠下了心,大胆地抓住她的胳膊一把拉近自己,将她的上身按倒在自己腿上。

    夏初惊讶地瞪他,他按下了她的脑袋,一本正经地低头说道:“我知道你很困。躺在我身上睡吧,像昨晚我躺在你身/上睡那样。”

    他怎么全说出来了!夏初连忙去捂他的嘴,又羞又怒,前排的保镖没有回头,可后视镜里他们的眼神和唇边都染上了暧昧的笑容。

    Michael抓住她的手腕使她无法挣扎,他忍着笑意里的甜蜜和腼腆,眼睛看着下面,毫不避讳地地盯着她。

    夏初被他看得脸颊微红,手腕被他的大手抓着,突然想起了早上的意外事件,她难受地将脸埋了进去。见她不再挣扎,Michael渐渐放开了她的手。

    她把自己缩成一团,死死捂住脸背对着他。但有什么用呢,他高高在上的视角可以看穿一切。她感觉得到他眼里和嘴角的笑意仍在泛/滥/①,她知道他仍在不怀好意地看着她。车内虽然气氛奇妙却一直很安静,静默中情绪悄悄起伏变化,夏初忍着心间溢出的甜蜜,掌心下的唇边悄悄漾出笑弧。

    夏初在车上睡了两个多小时还没醒,其实到达医院的路程只需要一个多小时,是Michael在她睡着后对前排的保镖说:“Miko,开慢一点。”

    他想让她多休息一会儿,也想让她在自己腿上多躺一会儿,他喜欢她软软的②身/体/贴在他/身上的感觉。

    夏初渐渐有些醒了,Bill说道:“还有五分钟就到医院了。”

    夏初突然清醒了,仰面躺着的她正巧对上了Michael好奇的眼神,她猛地从他腿上弹起,可还未完全起身便吃痛地叫了一声,又摔回了他腿上。

    她的头发绞在了他裤腰的纽扣和拉链上,几个凌乱的死结。

    头皮的一阵刺痛使她紧闭着眼睛捂住头,Michael有些吃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想跟他拉开距离,可是又没办法拉得很开,她只能半僵着身子企图解开那团乱麻,那几缕头发被拉得绷直。

    “我的头发绞在你裤子的拉链上了……”

    “好、好……你不要动……”

    “你不要扯它,它会断,你得解开它的结……”

    “我解不开啊,它们缠住了……”

    后座慌乱的声响引得前排的Miko和Bill回头相望,眼前的状况却令他们觉得愕然又搞笑。

    因为一个纽扣、一个拉链和几缕头发,MichaelJackson和他的护士被紧紧栓在了一起。

    你不敢相信他甚至已经在她脸前解开了自己裤yao上的扣子,周围一圈黑黑的裹的都是她的长发。他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先处理哪一个好,他一拉拉链,她的发丝也跟着被绞得越深,头皮就像被针扎了一样,她吃痛得不停打他的手叫疼。

    越扯越乱,越拉越缠,糟糕混乱的状况就这样持续了五分钟,这两个人也就这样在后座挣扎折腾了五分钟。

    进入医院偏门内,车子停了下来,可后座的问题仍未解决。Miko和Bill同时伸头看向后座,夏初还头发凌乱地躺在Michael怀里,从没有这般暴躁的两个人还在为拉链和头发而喋喋不休。

    它们就是死死缠住了能有什么办法?!

    两个保镖相互对视了一眼,Miko还是敬业地提醒道:“我们到了,先生。”

    可是他们现在这样怎么可能下得去车呢?极度心累的Michael猛地抬头对他们道:“你们俩先下车!”下了车,在两个人关上车门之前,他们看见他一个翻身将夏初骑在了身下。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两个保镖就这么直挺挺地守在车外,一个望天一个看地,默不作声而又尴尬地听着车内传来令人遐想的声音。

    “你轻一点,不要那么用/力,我很疼啊!”

    “你别乱动,你手别乱打……”

    “你干嘛?你不要在我面前tuo+裤子啊!”

    “你别拉!你又不是没见过……”

    身后车窗紧闭的轿车好像在微微晃动,折磨中Bill实在忍不住了抓着手重重吁出一口气,Miko则低着头安静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漫长的等待之后,车门打开了,夏初满脸绯红地下了车。尽管她已经整理过自己,但是你从她紧绷的神情中还是可以明显感觉到小细节中掩藏着的凌乱。她深呼吸深着,什么都没说,率先进了医院的大楼,脚步好像很生气。

    Michael随后也出来了,他一头的汗,裤子的纽扣上还缠着一缕弄不掉的断发。Miko锁住了车,和Bill跟在他后面,他不慌不忙地朝大楼走去,还很符合场景地扶着腰喘着气:“好累……”

    鬼知道他在车里差点被打死。

    可是令人误会的话语让Miko和Bill都不约而同地扬起了眉毛,表情怪异地瞪着老板的背影。要不是知道前因后果,可能他们真的要以为这一男一女在车里干了些什么呢。

    到了病房门口,他们看见夏初正靠在墙边等着,钥匙在Bill身上。开了门,Michael又换上了病号服,夏初虽然还在郁闷,但是明显已经被职业病冲昏了头脑,蹙着眉头自然地捡起他的衣服开始收拾。

    Bill在路上的时候好像就踌躇了很久,仿佛想说些什么可是找不到时机。最终,他还是像汇报一般地提醒道:“Michael,Debbie前天已经回来了。三个月期满,Shiloh今天的工作结束后,她们就可以正式交接了。”

    Michael和夏初两人同时回头,怔住。

    夏初磋磨着手指,她竟然忘了,今天是她合约到期的最后一天。

    Michael有些紧张地看向夏初,她却已经垂着眼将他的衣物整齐地放在了桌上,不动声色地离开了病房。他想张口叫她,却什么也叫不出来,沉默了许久后他在床边坐了下来,淡声回复:“好,我知道了。”

    夏初步履无力地游走在医院走廊里,纤细的指尖轻轻划在冰凉顺滑的墙壁上,思索的目光有些虚无。

    一直以来期盼的这天终于要结束了,一切都随着她的设想在进行,她再没有理由留在这个人的身边了。挺好的,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吗,她解脱了。从此以后他们不会再踏足各自的世界,也不会打扰到对方,彼此消失得无影无踪,再没有任何交集。

    可是自己怎么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呢,仿佛被更沉重的枷锁锁住了,连呼吸都有些难受。她漠然的脸色映照不出任何情绪,逐渐走向了走廊深处。

    晚上七点,为了讨论手术事宜Michael坐进了主治医师的办公室里,她没有进去,Bill关上门的时候她隐约听到了什么“把头顶整块头皮掀开”””、“塞进气囊”之类的话。虽然没有全部听清,她也没有听懂,但是她意识到这将是一场过程痛苦的手术。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拒绝母亲来医院陪他做手术的要求,他是怕母亲听到这些感到心痛吧。

    什么怕疼,原来不是怕疼。期间特意回家安抚母亲,他才能安心做手术吧,他为所有人着想,自己却什么都不说。

    她坐在门外的公共座椅上,神情黯然仿佛满腹心事。

    Bill守在一旁,这三个月以来她和Michael之间的关系他全数看在眼里,可能这两个人自己都没意识到他们之间某些东西的逐渐形成,但是旁人却看得一清二楚。

    这时候的离开,确实令人感到可惜。

    他笑对她道:“很高兴认识了你,Shiloh,你是个好女孩。”

    她微怔之后,露出微笑。她起身,朝Bill伸出手:“我也很高兴曾经可以跟你一起共事,Bill,你是个好叔叔。”

    Bill展开笑容,握了握她的手。她转身又友好地朝Miko伸出手,Miko同样欣慰地笑着接受,还给了她一个拥抱。温暖的气氛突然有些感伤。

    她在这一晚提前跟他和Miko道了别,但Bill不知道她该如何跟Michael说再见。他看见她微微转过头,目光瞥向身后那扇紧闭的办公室的门,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手术最终定在了后天,她不再陪在他身边的日子。

    深夜,Michael靠在VIP病房的病床上,一直静静地看着面前走动的夏初。她一切如常,抱着崭新的干净的浴巾走进卫生间,叠好后整齐地放在了架子上。她走出来,将他散落在沙发上的外套用衣架撑好,打开衣橱挂了进去。她从抽屉里拿出各色药瓶,仔细数好颗粒后放在瓶盖里,为他倒了一杯清水。打从进入房间,这里就一直保持着安静,半个小时里他们俩一句话都没说,视线也没有交集过,终于——

    她将药片和玻璃水杯递给他,满眼天然纯净。

    他看着她的眼睛,接过。

    吃完药,放下杯子,她盖上药瓶,有条理地一一放回了抽屉里。楞了一瞬后,她扫了眼病房内,整齐,干净,再没什么需要她做的了。

    她抬起眼跟他对视,声音温和:“晚安。”

    她转身要走,手却被床上的人拉住。她没有回头,只是呆站着,轻声问他:“你要干嘛……”

    他拉着她的手,牵紧,眼神留恋,“还没到下班时间。”

    她瞧了眼墙上的钟,秒针平稳缓慢地转着圈,已是深夜十点。

    “合约上写着你所有的时间都属于我,你的合约还没到期,明天之前你都还是我的员工。”他看着她的背影。

    她叹了一口气,转头道:“好,你需要我做什么?”

    做什么?做什么都行,只要你在我身边。Michael注视着她的眼,温柔微笑:“陪我聊天。”

    已经十一点了,夏初还没有从病房里出来,Bill休息去了,这个时段是Miko轮班。深夜的医院走廊很空荡,他注意到他守护的这间病房内的灯已经熄了很久,而且十分的安静,没有一点声响传出。

    昏暗中是无声的静谧,只有床头的台灯发出柔和昏黄的夜光,照亮了床边一小片的空间。Michael和夏初面对面侧躺在病床上,静静盯着彼此的眼睛,鼻子,还有嘴唇。

    他好看的眼睛目光轻柔,偶尔在她的五官上游走,喉结轻轻滚动。她被他盯得脸颊发烫,心脏“噗通噗通”地跳,因为距离太近,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心跳的震动。她很害羞,但是她逼着自己不能示弱,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这就是你所谓的’陪你聊天’吗?”

    因为太过紧张,她的声音有些微弱和无力。Michael甚至能闻到她脖颈间的温软的香味,他目光在她粉红的唇瓣上游离之后,看着她的眼睛道:“是,我喜欢这样的聊天。”

    “你跟所有女孩都这样聊天吗?”

    “不,只有你,我发誓。”

    “为什么?”

    “我不知道。”

    他忍不住温柔撩起她鬓边的发丝,她紧张地紧闭眼睛,身子不由自主地绷住后缩。他笑了,“你在害怕吗?”

    她仍没有睁开眼,眉间紧蹙着点了点头。他的眼睛打量着她有趣的表情,抿着唇笑得好看又腼腆,“我说过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保证。”

    她半睁开眼,天真而又警惕地盯着他:“你保证?”

    “我保证。”他闭着眼微笑点头。

    “你为什么这么提防我?”

    “废话,因为你是个男的。”

    他被逗笑,没有说话。他们就一直这么静静躺着,圆形挂钟的指针转了无数个圈,夜越来越深,两个人渐渐睡着。

    第二天清早,夏初早早地起了床,Bill要开车送她回家。她在Miko的注视下离开了VIP病房,去自己的房间收拾好了东西后,她再次来到病房门口跟他道别:“祝你明天手术顺利,Jackson先生。”

    Michael靠在床上手里还翻着杂志,他甚至没有下床,只是远远地看着她礼貌说道:“谢谢你的祝福,再见。”

    夏初关上门后便直接离开,跟在她身后的Bill对他们之间奇怪的氛围感到有点糊涂,但他什么也没问。

    还守在病房外的Miko注视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却有些神情复杂。他肯定忘不掉自己今早凌晨两点查房时推开病房门,讶异地看见床上的Michael正亲吻着熟睡着的夏初的嘴唇。

    那是一个纯洁的吻,她没有醒。

    Michael深情而留恋地从她柔软的唇上缓缓离开,因为投进来的光束他把头转了过来,他看见了Miko。Miko呆站在门边,四目相对间,他亲眼看到Michael将食指压在了自己嘴唇上,朝他摇了摇头。

    他在示意他噤声。

    Miko收到指令,所以他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便轻轻关上了房门。

    公寓里,躺在沙发上的夏初望着天花板,有些百无聊赖。

    以往她总是跟在他的身后,忙得一刻也不清闲,现在突然功德圆满了,反而觉得少了些什么,心里空落落的,她发着呆,有些出神。

    昨天是她“刑满释放”的第一天,Richard很会挑时间地给她打来电话,庆祝她工作结束。他问她接下来要去哪儿?毕竟三个月前她真的差点就踏上了离开洛杉矶的火车。

    可那是三个月之前。

    她回答说不知道,还没想好,之前想去的那座城市现在不想去了。

    他问她什么时候走,她沉默了一会儿,说:“过一阵子吧。”

    Richard在电话那头笑了,他道:“Shiloh,虽然你知道我一直不想让你离开,但是现在看来,我希望你不是因为Michael而动摇了决定。”

    她叹了一口气:“我跟他已经没关系了。不,以前也没有任何关系,他只不过给我发了三个月工资罢了。他的病历资料你那儿全部都有备份,麻烦你转交给他的护士,帮我完成工作交接,谢谢。”更新最快的网

    可她竟然听到电话那头的人笑出了声,她有些不满:“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变得有点凶,你不觉得吗?”Richard笑说,她以前很少能让人察觉到情绪。

    她一怔,随即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平静温和:“没有,我不觉得。”

    “好吧。”Richard说道:“无论你决定去哪儿,一定要告诉我好吗?我不想跟你失去联系,你给我一个去看望你的机会,okay?”

    聊天结束后,夏初挂上电话,闭上眼睛有些疲倦。她原本想从Richard那儿打听一下那个人的情况,但是,他的话让她无法问出一个关心的字。

    今天是他动手术的日子,他怎么样了?他在干什么?他已经进手术室了吗?还是已经从手术室出来了?手术的过程他是不是很受罪?Bill他们会安排什么人去照顾他呢?还有他治疗皮肤病的药是不是又忘记吃了呢……

    夏初躺在沙发里思绪混乱,心神不定,她将视线投向墙上的挂钟,下午一点,怎么还是下午一点?这钟是坏了还是电池没电了?她明明觉得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可是上面的时间却跟上一次看的时候一模一样,完全没有动过。

    好可怕,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双手捂住脸,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可是她还是打开了电视,手里不停地换着台,好像想要从电视上看到什么人似的。终于,她停住了,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

    百事可乐的新广告。

    又是熟悉的音乐,场外欢呼沸腾的观众,化妆间里穿衣、补妆、忙碌,Jackson这群明星兄弟在为演出作着各种准备,直至最后出场。Michael直到中场也没有露脸,镜头中只有他的背影和闪亮的鞋袜。热烈中观众们手持百事可乐全部起身欢呼,他终于穿过后台长长的人群站上了万人瞩目的台阶。头顶上方的镁光弹爆炸,明亮的闪烁中Michael带着标志性的白色水晶手套快速走下台阶冲上舞台中央加入了兄弟们的演唱。镜头上终于露出了他俊美黝黑的健康脸庞,帅气的笑容和精彩的表演令现场观众陷入疯狂……

    他们将他彩排时留下的画面完美拼接到了正片里,仿佛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过。

    夏初盯着屏幕上浮现的大大的百事标志,冷笑了一声。

    尽管她承认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很担心他,但她绝不会去问他身边的任何人从他们那里知道他的现状如何,她选择靠电视新闻和娱乐杂志来获得消息,尽管她知道这些媒体口中三分夸张七分假,但是至少她可以过滤信息而去了解大致发生了什么。

    她有时候问自己:你到底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你忘了自己当初的决定了吗?

    思想交缠后,她还是会告诉自己:你只是有点关心他的伤势罢了,你还留在这里只是还没有准备好去哪里,再待一阵子你会离开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从新闻中得知,MichaelJackson在拍摄百事广告被三级烧伤这件事,不仅没有为百事公司带来恶果,反而戏剧性地替它扩大了商业宣传,百事可乐的销售量更大了。为此,百事可乐公司付给了他有史以来最高的广告签约酬金,如此的史无前例,以致《吉尼斯世界纪录》也把这条消息收进了书中。他们知道他会为意外烧伤而起诉,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果不其然,百事公司不得不赔偿了他一百五十万美元的巨款。

    打从她结束“私人护士”的身份,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她没有再见过他一次,也没有接到一通他打来的电话,他真的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重新回到了遥远的屏幕里,变回了陌生神秘的大明星。

    Barbara有时候会约她一起出去,当她们像每一个普通的美国女孩一样吃着冰淇淋走在街上的时候,她们总能在各种东西上看到他的身影,而夏初望着他高高在上的脸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发愣。

    这时候Barbara总会伸手在她眼前晃一晃:“Hey!你又发什么怔?”

    夏初回过神,继续走着:“没什么。”

    Barbara叹了一口气,跟上了她的脚步:“对,没错,你可不是因为MichaelJackson而心事重重。”

    夏初懒得反驳,闷闷地吃着冰淇淋。

    Barbara无聊地问道:“我知道你们当时签了合约,不能透露他的隐私,但是你就跟我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吧,我真的好好奇啊。”

    夏初叹气,然后开始掰着手指头一一数道:“幼稚,闷sao,爱臭美,好面子,傻。”

    Barbara表情怪异地拧着眉头:“呃,怎么全是毛病?他就没有优点吗?”

    “有啊。”夏初死气沉沉地给了她一个眼神:“你自己去问他吧。”

    Barbara无语地白了她一眼,紧跟上她的步伐:“等等我,Shiloh!”

    “你真的要离开洛杉矶吗?”

    “嗯。”

    “去哪里呢?”

    “嗯……可能是圣达菲,可能是格林维尔,我还没想好……”

    晚上的时候,她打电话给Richard。她终于决定了,她后天就离开洛杉矶,坐火车去圣达菲。在此之前,她要在电话里跟他道个别。

    电话接通了,电话里传来Richard的声音,他听上去好像心情不错:“有什么事吗,sweetheart?你可从来不在晚上给我打电话。”

    她突然有些不舍,没有直接说要离开的事,只是微笑着问:“你在做什么?”

    “哦,我在跟DianaRoss还有Michael在餐厅里吃饭呢。”他轻描淡写地说。

    听到他名字的那一瞬,夏初的心突然怔了一下。许久不见的他好像又出现在她的眼前,隔着一通电话,感觉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她甚至听到了电话里传来他熟悉而又久违的声音:“谁啊,Richard?”

    “是Shiloh,你要跟她说两句吗?”她听到Richard这样说,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把电话伸了过去。

    “哦,不用了,谢谢。”电话里传来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好听,却没有任何感情。

    他拒绝得毫不犹豫,仿佛拒绝的是一个要求签名的陌生人。

    那一瞬,夏初的心像是被寒冷的风吹了一下。

    “喂?Shiloh?Shiloh?”过长的安静令Richard疑惑地在电话里叫着她的名字。

    她相信她的名字因为Richard的呼唤而不停地徘徊在他耳边,可她感受得到电话那头的他好像毫不在意,她甚至能隐约听到他在跟同桌的DianaRoss笑谈着什么。

    他完全没有把她的突然出现当回事。

    夏初喉间像梗住了什么东西,久久说不出话。她的鼻尖突然有些发酸,忍着心上的冰凉,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说道:“没事,你继续吃饭吧,我先挂了,再见。”

    夏初喉间像梗住了什么东西,很酸,很涩,久久说不出话。她的心突然有些难受,深吸一口气后努力对着电话说道:“没事,你继续吃饭吧,我先挂了,再见。”

    她挂上电话,抱着膝盖缩在了床角,她埋着脸只露出眼睛,一直呆呆盯着床尾。她想起在救护车里他牵着她的手跟她十指相扣,她想起她在车里躺在他腿上,他低头盯着她时抿唇的笑意,还想起深夜在病床上他与她近距离四目相对时他目光的暧昧游离……

    骗子。

    明明才一个月,可是世界却已经变了,或许根本就没变过。是她不够警惕,是她天真了,才会这个人有机可乘潜入她的心里,占据了某个角落。

    她真傻,竟然相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