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看爱人的眼神。
抑或是仰慕的对象。
席念竹很清楚，因为曾经念大学时，她在舞台上表演，秦擎也是在台下如此看她的。
小年轻的感情，的确是纯粹得美好啊。
这一刻，席念竹难免有些怀念。
很快，成苗表演结束，观众们意犹未尽，掌声雷动，甚至还有人送花上去。
“你怎么不去”
席念竹偏头问男孩，有些八卦，“不是送给她的”
男孩摇摇头，微笑了下，很是神秘。
也是此时，成苗拒绝了那些人献上去的鲜花，礼貌而疏离地一笑，优雅退场。
下一个节目，便是秦擎跟叶薰的枭雄主题曲演唱，也算是给电视剧造势。
两人一登场，台下呼声更盛。
“我的妈呀，真是秦擎本人，快掐我的人中一下，我要昏死过去了。”
“他真人怎么能脸这么小，这么精致，帅得跟漫画里走出来似的啊”
“叶薰今天的造型也很不错，你看那优越的冷白皮，依我说，我死了三天都不会这么白”
“秦擎勇敢飞，出事粉丝背”
席念竹听着四周五花八门的夸奖，仿佛是在褒奖自己，她不由得扬起下巴来。
他自然优秀。
也不瞧瞧看，那是谁的男人。
秦擎唱歌时，偶尔会礼貌性地跟叶薰有个眼神互动，但其他多数时候，目光都在梭巡着台下。
他试图从泱泱人群中，找到那一抹身影。
可惜太难，心头难免失落。
席念竹抿了下唇，把身后女孩的秦擎应援灯牌拿过来，高高举起。
秦擎视线环过不少亮眼的灯牌，最终停留在席念竹那块上，脸上笑意渐浓。
“哥哥这迷人的微笑杀，简直杀我。”
“他是不是在看我呜呜，肯定是”
席念竹满脸笑意，沉浸在这种氛围里
颁奖在晚会将近尾声的时候。
秦擎找了个别的名目，早就坐到了席念竹的身边来。
他换了件休闲款式的连帽衫，还戴着帽子跟口罩，身边没人认识他。
但席念竹还是觉得他太大胆。
“你要是被粉丝围住，把我俩合体的照片传到网上去，朱迪又得炸毛了。”
秦擎捏住她的手，笑道：“放心，认不出来。”
“哎，秦擎的节目也就四分钟，根本看不过瘾，要是今晚是他的粉丝见面会就好了。”
坐在秦擎身后的女粉丝，也就是被席念竹抢灯牌的那位，从他登台后就疯狂叫个不停。
直到此刻，也还不安分。
旁边的朋友劝她，“你淡定点，月底他不是要在霖市宣传新剧吗到时候买了票，我陪你一起去看他。”
“还久呢，你注意到了吗刚才秦擎一直盯着我，你说有没有可能，我跟他能发展成一段粉丝与爱豆相恋，追星成功变老公老婆的佳话啊”
秦擎忍不住咳嗽了声，偏头发现席念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实在尴尬。
就此打住吧，别说了。
“他明明是在看我好吗”又有人加入到讨论中来。
女孩忍不住凶回去，“就是在看我，那是看爱人的眼神，我感觉到了其中属于成年男人的炽热，好像他要把我生吞活剥了，嗷呜。”
说着说着，她满脸春意。
旁边的男孩听不下去了，冷声呵斥回去，“秦擎有对象了，你们这些女的，成天不好好学习，总在肖想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算再过一百年，他也不是你们的。”
“闭嘴”
“闭嘴”
一群人集体吼了回去。
席念竹被她们逗笑，凑到秦擎耳边小声道，“年轻孩子就是有活力啊。”
见秦擎不搭腔，她才补充，“哥哥就一个眼神，她们脑子里都能构想出你们结婚生娃的美好蓝图了，真是不错。”
“姑奶奶，别打趣我了，要不今晚我自带键盘，陪你一起回去”
“痴人说梦。”席念竹瞥他一眼。
颁奖正式开始，席念竹也不再逗他，转身上台。
顾昊见着席念竹，先是一怔，随后走到她身边，两眼放光道：“这么巧，在这儿都能遇见你”
席念竹满脸不耐，不理会他。
主持人把颁奖卡递给两人，席念竹适才翻开，
大会堂门口，一个男孩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跟见鬼似的说着，“死了，人死了”
现场所有人，都朝着他看去。
要知道，在这样的重要仪式上胡闹，可不是小事。
“这位同学，有话好好说。”主持人举着话筒，笑道。
他不停摆着手，满脸刷白。
“成苗死了，掉进了鹊河里，刚捞起来的。”
“什么”
台下顿时哗然一片。
席念竹手里捏着的颁奖卡，都差点没拿稳。
一瞬间，她脑海中跳出了很多画面。
有那天顾昊在停车场威胁成苗的。
也有今天成苗倒掉牛奶的。
“是不是你”席念竹回头，狠狠剜了眼顾昊。
顾昊摊手，哭笑不得道：“席念竹，你他妈发什么疯我连成苗是谁都不知道，干嘛要杀她”
“你少在我面前装蒜，你”
席念竹还想说什么，发现所有人都朝着门口跑，似是要去现场。
“成苗怎么会死她刚才在台上表演节目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但我的确发现她这两天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昨天下午她干脆就没来上课，她是不是生病了，自己想不开自杀了”
“不可能啊，她品学兼优，样貌也好，生活明明很顺遂，不至于想不开。”
“到底怎么回事啊，她还这么年轻”
众说纷纭。
他们鱼贯而出，大会堂很快就空空如也，席念竹朝着不远处看去，只有秦擎还坐在那儿，而他身边那捧花的男孩，早已不知去向。
只有那束香槟玫瑰，静躺在椅子上，那么惹眼，显得凄凉。
“好端端的女孩，怎么就死了呢”顾昊把手中的卡片一扔，扫了眼主持人，笑得无奈，“我手里这奖，刚好就是这位成苗同学的呢，哎，可惜。”
他想走，席念竹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顾昊狠狠甩开她。
也是同时，秦擎站起身来，朝着台上走。
席念竹跟他打了个手势，经过顾昊身边时，将声音压低到只有两人能听见的程度，“最好不是你，否则你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