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念竹眯着眼看她。
“你以前在华诸干的”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这位助理，先前在华诸好像是林纾玉部门的职员。
怎么，现在跳槽当导演助理了
“还以为念竹姐贵人多忘事，没想到连我这样的小喽啰都记得一清二楚，感动啊。”
席念竹扯唇，懒得理会她。
“席念竹，当初你抢了我们组的方案，害得林纾玉把气都撒在我身上，我被华诸辞退，这笔账我还记着呢。”
席念竹眯眼，回头盯着女孩看，“什么方案我听不懂。”
助理冷笑了声，还装蒜呢。
反正接下来她跟席念竹见面的时间还多，她有得是办法让席念竹出糗。
席念竹根本不在意她，而是径自去了化妆间。
曾煜奇正在研磨剧本，一边吃着饭。
看到席念竹，他礼貌地起身，“念竹姐中午好。”
席念竹把他按了回去，盯着他面前丰盛的佳肴，皱眉笑问：“不用控制饮食吗”
“念竹姐见笑了，我是能吃不胖的体质，也挺烦恼的。”
“”
席念竹扯唇，对着他比了一个一k的手势，“嗯，你高兴就好。”
她一点都不羡慕他这本事。
“曾煜奇，卫丹姐让你出去给她买个咖啡。”
忽然，个头矮小的女助理走来曾煜奇身边，用命令的口吻道，“大杯拿铁，少冰单份糖。”
席念竹朝着不远处看去，卫丹正靠在摇椅上，慵懒地眯着眼睛睡午觉。
卫丹嘛，圈子里的老前辈了。
说起来跟赵茂源是电影学院同届毕业的，不过区别于赵叔的是，她先前想进国家话剧院，可惜被拒了。
她常年活跃在电影大荧幕里，这次能出演血色先锋，听说还是顾氏请了业界前辈去说服她才肯来的。
席念竹勾起一抹笑，问助理：“身为助理，不应该你去帮卫丹姐买吗”
卫丹的脾气，果真如传闻中的那样，清高，装腔作势。
仗着自己资历深，是老前辈，就肆意打压新人后辈。
助理趾高气昂道：“卫丹姐点名让曾煜奇去，怎么，这位小姐你有何高见”
席念竹早料到她不认识自己。
不过看她这脾气，也觉得好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坐拥上亿粉丝的超级巨星。”
“念竹姐，没事。”曾煜奇合时宜地打断她，继而起身，“只是出去买个咖啡而已，我很快就能买回来。”
“你给我坐回去。”
席念竹再次将他按回去，极其霸气。
“你搞清楚自己的定位，你只是个助理，曾煜奇的名字不是你能直呼的，下次记得叫他曾哥，煜奇哥。”
曾煜奇偏头，盯着席念竹的侧脸。
她在帮他说话。
声音铿锵有力，仿佛浑身带着刺，尤其是她朝着助理冷冷一笑时，像朵开在悬崖边上的蔷薇花，漂亮且危险。
这种被人袒护的感觉
太新鲜。
曾煜奇一时忘了挪开眼。
助理气得捏紧拳头，恨恨地扫了眼席念竹，“你管我怎么称呼他你谁啊还敢教训起我来，不知道卫丹姐在圈子里的地位吗”
“知道啊，可受人尊敬的是她，不是你。”
席念竹轻飘飘地反驳。
恰是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道懒懒散散，却极有威严的女声：“睡觉呢，谁一直在那儿说三道四啊”
卫丹从椅子上起来，朝着席念竹这边走来。
四十多岁的女人，身材娉婷有致，保养得当的脸上，丝毫体现不出岁月的痕迹，顾盼间风韵十足。
“卫丹姐，曾煜奇不想去给你买咖啡，这个女人还帮他凶我。”
助理一脸委屈地凑上去，像只哈巴狗似的跟主人汪汪叫，想告状。
卫丹淡淡地扫了眼席念竹，压根儿没管她是谁，只盯着面前男孩。
“曾煜奇，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卫丹姐，我看过你不少影视作品。”曾煜奇礼貌地起身。
他身高近一米九，却微微弯着腰，很绅士地迎合卫丹的视线。
卫丹冷笑了声，“既然知道，我助理差使你去完成我的命令，为何不去年纪轻轻，却在我这儿摆谱么”
卫丹最讨厌他这样的爱豆。
徒有其表，每天在台上画着黑色眼线，鲜艳的口红，甚至坠着耳钉，毫无男子气概地去迎合那些小姑娘的口味，早已迷失在圈子的浮华中。
每天被粉丝捧着，被公司当摇钱树哄着，一点挫折都受不了。
这样的人，不知道是谁硬塞进剧组里的，她看着就来气，自然也给不出好脸色。
曾煜奇摇头，“没有的事，刚才是闹了个小误会，我现在就去给您买。”
席念竹拉了下他，想说什么，倏而又觉得，她现在说话只会添乱，把曾煜奇跟卫丹的关系搞得更僵。
于是，又悻悻然将手缩了回来。
“等等，我现在改主意了。”
卫丹目光在席念竹脸上一荡，红唇勾起潋滟笑意，“今天第一天拍摄，剧组人不少，这样吧，你去买一百杯咖啡回来，就当我请大家喝下午茶。”
助理连忙狗腿道，“卫丹姐，你真大方。”
卫丹一笑，“你自己去买。”
“一百杯啊”
曾煜奇步伐僵住，显然有些犹豫不决。
“怎么，不愿意”卫丹冷道，“刚不是还说很乐意去吗”
“不是的，卫丹姐。”
曾煜奇揉了揉额角，“再有二十分钟就轮到我上场了，一百杯咖啡的话，这么短时间内我肯定搞不定。”
“那怎么办”卫丹问。
“要不，我在手机上下单让剧组同事们都按照喜好来点，也方便。”
“不行，外卖不靠谱”
卫丹助理皱着眉头，“外卖配送多暴力啊，动不动就洒了而且卡布奇诺拉花的图案，会被荡化开的，就不美观了。”
席念竹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卫丹扫了她一眼，“小姑娘，这很好笑吗”
“嗯，有一点。”
席念竹笑看着小助理，“花纹碎掉就碎掉了，难不成一杯四五十块的咖啡，剧组里身价过亿的明星们，还会拍照发圈啊”
小助理被她呛得面如菜色，往卫丹身边躲。
卫丹笑看着席念竹，想了想才说，“今天上午好像没看见过你，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