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修真小说 > 人族末路 > 正文 第四章 末世的绝境 第一百六十三章 山鬼
    思考了一阵子之后铁甲一边嚼着馒头一边冲王阿贵傻呵呵的乐这说明他理解了;钢索走到他身边拿出一方手帕欣慰地给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遥遥紧跑两步出来端饭了。”王阿贵看着铁甲乐呵呵的样子点了点头然后冲驾驶室里的单瑶瑶挥挥手给两个饭盒里盛满了粥。

    这边宋婉儿也准备了好两套饭菜一起交给被冻得哆哆嗦嗦的单瑶瑶单瑶瑶接过饭盒赶忙跑回了驾驶室;她和叶清儿一直在奇怪为什么宋婉儿她们同样只是一身单薄的迷彩服却不怕这零下好几度的寒风呢。

    “各位兄弟吃饱了大家就散伙吧。拿你们的军用水壶来装点稀粥路上喝吃这么快把寒气都吃肚子里去了这末世可生不得病。”王阿贵走到那些被困的士兵身边说道。

    “谢谢首长!二毛带大伙去拿水壶!”那个瘦高的士官长站起身来冲王阿贵立正敬礼道“看首长们消灭丧尸从容不迫我们深感佩服能否请首长指教两句?”

    “集合!”一个看着应该是副职的兵大喊一声三十几个兵唰地集合列队冲王阿贵他们立正敬礼齐声高喊“谢谢首长!请首长指教!”

    “既然这样我就卖弄两句。”王阿贵立正回礼毫不脸红地应下了这声“首长”“跨立!”

    “唰!”三十几个兵整齐划一地持跨立姿势站好沾满黑血、破旧的迷彩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但是每一个兵都挺直了胸膛因为他们遇见了让他们深感佩服的战士——这才是真正的战士!听他们一句指点哪怕是批评都是一种荣耀。

    “首先问你们一句知道打丧尸要爆头吗?训练大纲里没有教过但是电视电影小说里总教过吧?《生化危机》也看过吧?”王阿贵突然问了这么个问题。

    “报告首长!知道!”三十几个兵有些晕乎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

    “知道个屁!”王阿贵一声怒喝士兵们感觉浑身一哆嗦“既然知道五辆车围一块干什么呢?当碉堡还是当据点?当了这么多年的兵就学会怎么打阵地战了?游击战呢?游击战法都学哪去了?啊?”

    士兵们不吭声了刚才还有几个心里不太服气想着你们是老a俺们是普通兵怎么能和你们比呢?这会儿也服气了人家说到点子上了想想自己三十多个人虽然弹药不充足但也不至于被围着不能动弹。

    “敌强我弱的时候就要打游击战。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游击战法上是怎么说的?都忘了吗?刚才我还看见有人拿着轻机枪在那瞎突突突突死几头丧尸了?我帮你查着呢一个弹鼓75发子弹才突突死四头丧尸弹药浪费程度如此巨大你就不知道心疼?现在的子弹可是打一发少一发!”

    “兄弟们你们要明白这不是呈英雄主义的时候你们面对的不是活人是完全没有感情的活着的尸体怕死很丢人么?逃跑很没面子吗?你们和一群尸体讲什么面子?”

    “五辆车分开跑这么强的火力完全可以跑得了不知道你们是出来干什么的但是你们必定要回到基地去那里有你们的老婆有你们的战友不能为了个英雄情节把自己搭里面!”王阿贵像个真正的教官般连骂带讲从部队里出来的他真正明白只有这种教导方式才能让这些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苦、什么是血、什么是泪水的新兵蛋|子——对他而言——听得进去上过战场的兵和没上过战场的兵有着巨大的差距这点差距是没上过战场的兵训练一辈子也赶不上的。

    “好了我说完了。希望下次各位能成为你们身边的战斗英雄下次能带兵打丧尸然后有了军功娶个漂亮媳妇。”王阿贵冲大家立正敬礼。

    “谢首长指教!!”三十几个兵齐声道谢三十几双眼睛饱含着泪水。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他们明白这个和他们素不相识也许今生都无缘再见的老兵教给他们的是什么这是老兵们用鲜血和泪水换来的经验极其珍贵的经验!

    虽然只有几句话但是单凭这一点他们回去就足以带兵打仗;这是提携真正的提携教导这些宝贵的经验给他们带来的不仅仅是生命的保障还有光辉的前途每一个兵都明白这个老兵给他们指引了一条光明大道。

    休息了一会儿后获救的士兵们开始忙着修车、清理满车的黑血王阿贵他们一会儿还要护送这些兵们回去他们已经没有子弹了。只是这些黑血非常难清理这东西对衣服、铁皮、轮胎的腐蚀性非常强却对人体皮肤没什么伤害这点很奇怪可能是丧尸终究来源于人体吧“你们是哪个基地的?”王阿贵看着忙忙碌碌的士兵们问那个瘦高士官长。

    “报告首长我们是长野基地的。”士官长赶紧回答“就是离铜山基地不远的一个小基地以前是驻兵点驻扎了两个营我们那里都是荒野尸乱时损失不严重。”

    “这次是出来找物资的?”王阿贵看了看吉普车、猛士车、越野皮卡后备箱里满登登的物资这些物资都用帆布盖着用绳子绑得结结实实的。

    “是的基地里有两千来号人呢男男女女的都得吃饭;可是基地里的存粮已经告罄我们已经出来好几次了从来都是零星的丧尸从没见过这么多。”士官长回答道。

    “铜山基地没有给你们一点支援么?”王阿贵奇怪地问道。

    “哼那老不死的舍得么?这点枪炮弹药还是用女孩子换来的猫了个咪的那帮人真tm不是东西女孩丑了还不要专挑漂亮的。”士官长一脸鄙夷加痛心地回答。

    “唉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爷呢。这些物资用了多长时间搞来的?”王阿贵叹了一口气表示无奈。

    “四天三夜都是一趟趟背来的尽是些零食什么的大袋子面粉什么的扛不动只能一包一包的拿可惜镇子里那么多的粮食了。”士官长惋惜地叹了口气他倒不怕王阿贵打他们物资的主意看人家吃的、喝的、用的那肌肉、那体质这么冷的天就穿件单衣哪是他们这群叫花子般的兵们能比的?

    “等等!你们进过镇子?”王阿贵突然感觉眼前一亮。

    “是啊我们都是消防武警和防火兵爬绳子、攀墙什么的都会——”士官长很自然地说道。

    “后会有期!”王阿贵站在车头目送五辆车开进远处的长野基地站在车斗上的兵们在寒风中冲军卡敬礼表达着他们最后的敬意。满登登的车斗上多了一排排箱子那里面装的是王阿贵送给他们的军火。

    “首长放心!我们会善待那些女孩子的!我们要让基地重新焕发生机!”士官长冲王阿贵大声喊道手中的帽子不断挥舞着。

    “唉年轻真好。”浪漫主义大叔邱国兴感慨良多地说道三十几岁的人终究无法和二十几岁的人相比“只是没有互留姓名啊。”

    “留什么名字?有缘自会再见。”陈二狗少有的没有吊儿郎当。

    “给了他们多少弹药?”王阿贵问道救人是义之所在请人吃饭是情份所在再给弹药就得看对方的东西是否值这个数了。

    “知道你老抠没给多少100条95式步枪10万发子弹;两挺89式和枪管若干5万发重机枪子弹;手雷00颗。据他们说这比他们现存所有的武器加起来都多。”宋婉儿拍了下王阿贵的后背说道。

    宋婉儿说得没错这些武器弹药说多也多说少也少但是长野基地两个营能战斗的士兵并不多这些武器弹药够他们打上个一年半载的了;但是对于王阿贵他们动辄数百万发的弹药储备不过是九牛一毛。

    “嗯反正那些95式咱们也用不习惯给他们也算物有所值了。换回来多少具那个那个啥?”王阿贵牵过宋婉儿的小手放在手心静静地抚摸着。

    “0具射绳器;40具锚钩发射器够咱们用的了。”宋婉儿脸色微红手心传来的热量让她感觉浑身发热多久没有亲热过了?从终南山出来快一个月了吧?

    “好开会!”王阿贵拽过宋婉儿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大步走向车厢。

    经过一下午的练习众人都基本掌握了锚钩发射器和射绳枪的使用方法实验了几次效果很好大伙都是体质优良、膂力强悍的战士这两种东西要比重机枪容易控制得多。经过商议王阿贵决定再往西北方向开一段距离离开附近的镇子不能和基地里的人抢物资他们要去找一个大点的市镇。

    吃过晚饭军卡继续赶夜路大家坐在车库里聊天打屁几个新加入的队员都是感慨颇多今天这一场硬仗让大家明白了王阿贵他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怪不得人家的体质那么强悍在这世道肌肉就代表着活命的根本肌肉不强悍你就是有枪有炮也很难活下去东躲西藏的日子终究过不久。

    “呵呵看来人都是逼出来的。铜山基地里的人根本不相信人能在丧尸的世界里活下去根本不敢踏出基地一步;而长野基地呢?人家已经出来好多次了。”钢索面带苦笑地说道“本来我天真地以为凭我和铁甲完全可以带着清儿在这死地活得和你们一样结果却发现我的想法太幼稚了。”

    “实践出真知啊。”金雨堂深有感触地拍了拍钢索的肩膀尸乱刚爆发时他他那些特警队员也是这么认为的以为凭他们的身手在活死人的世界很好生存结果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连起码的吃的都保证不了要不是碰到王阿贵他们估计他和韩燕要紧跟队友的步伐而去了。

    “嘎吱!”突然间军卡猛地刹车了众人清晰地听见车轮和路面的摩擦声虽然大家在另一个空间中不受影响但是仍然十分警觉地跳了起来一时间装弹夹、拉枪栓的声音不绝于耳。

    “怎么了张煜?”王阿贵冷静地打开对讲机作为领队他绝对不能慌张就是慌张也得装出冷静的样子。

    “远阿贵哥!我我看到鬼了!”对讲机中传来张煜发颤的声音这几天张煜一直要求开夜车她要自我锻炼一下开枪打|炮的她不行但是在曹雪振和曾绍洋的指点下她和代安阳开车的水平也越来越高。

    “唉这小丫头又不是第一次看见了还这么害怕。”刘伟刚把弹夹装上一听看见鬼了就松了一口气。

    “不对!全体戒备!”王阿贵一想不对劲如果看见普通的冤魂张煜不会这么慌张又不是第一次看见鬼这小半年里那些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地上爬的路边哭的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鬼见了没一千也有八百;天地间数千万甚至上亿的冤魂怎么可能不见几个呢?

    虽然说仙凡隔路人鬼殊途各走各的路谁也不犯谁但是今天估计张煜看见的绝对不是一般的鬼王阿贵脑海中闪过一个个恐怖的词汇感觉背上有点发紧——未知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

    “阿贵哥它它在朝咱们走过来!”对讲机中传来张煜惊恐的声音曹雪振和曾绍洋赶紧钻进驾驶室;众人扛起机枪武器纷纷跑上车顶随时准备战斗。

    王阿贵扛着一挺轻机枪面色凝重地站在漆黑的夜中远处那个飘逸的白影绝对不是普通的鬼——因为它有实体而且身下好像还坐着个什么动物顺着这荒野公路向着军卡的方向缓缓走来。

    “邵洋关大灯。”王阿贵突然说道“所有人回车厢记住绝对不要向外看如果谁好奇心太重的话吓出事儿自己负责!”

    王阿贵这最后一句话说得很严厉众人不自觉地感到头皮发麻看了看王阿贵仍然持枪肃立死死盯着那个越来越近的白影众人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于是纷纷回车厢。

    军卡的大灯瞬间熄灭无尽的荒野顿时陷入一片漆黑;呼啸的北风吹过带来一丝似曾相识的气息王阿贵抬头看了看夜空——月黑风高难道这又是一个还魂夜?

    漆黑的夜那颗孤星依然执着地陪伴着冰冷的残月;广阔的黄土高原刮着凄厉的北风卷起一股股铺天盖地的沙尘。长长的公路已经被黄土覆盖了厚厚的一层一直伸向无边的黑夜;无尽的黑暗中不时传过几声鸟叫凄凉、悲痛。

    王阿贵步履沉重地走下军卡站在车前从枪套中拿出那把用了很久了5|4式|手|枪这把54已经有了数条人命煞气极重;王阿贵褪下弹夹、退出子弹然后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了子弹上——杀场枪舌尖血但愿这把阳气加煞气的枪能管点用吧。

    王阿贵看出来了这绝对不是鬼而是山精鬼怪之类一般情况下不同世界的存在不会发生任何交集。但今天对方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和他们发生点交集;躲是躲不了王阿贵从来不会逃避任何危险况且他明白对付这种东西需要的是一颗沉稳的心人多反而坏事。

    荒野公路上一个白色的影子骑在一头什么动物背上慢慢地离军卡越来越近渐渐地王阿贵看清了那是一头鹿一头有灵性的母鹿身形纤细、步履轻灵四支蹄子踩在柏油公路上发出轻轻的“嗒嗒”声。母鹿似乎认得王阿贵鹿头冲着王阿贵一仰一仰的似乎在和他打招呼一般。

    母鹿背上横坐着的白影也越来越清晰当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庞时王阿贵笑了笑得是那么眷恋、那么深情、双眼却有些湿润的晶莹。

    “少年郎数年未见尔今可好?”冥冥中传来一声幽婉、轻柔的问候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清冽、空灵、安详却又带着一丝诡异。说话之人虽远在百米之外其音却似附耳低语般清晰、亲切。

    “劳烦前辈惦记阿贵如今安好;小鸠山一别七年未曾想此处重逢。”王阿贵赶忙收起枪冲着白影一拱手答道。

    “有缘自会相见不必强求。”说话间白影飘然而近王阿贵已经能看见一头乌黑的长发在凄厉的北风中迎风而舞。秀发之长几触脚踝;秀发之飘逸宛若风中蛛丝般没有一点重量。

    当母鹿欣喜地靠近王阿贵时一具江南女子纤细柔弱、销魂蚀骨的玉体也展现在王阿贵面前。坐在母鹿背上的是一个女人一个身无寸缕的美丽女人——不过这是“它”而不是“她”。

    虽然身处黑夜但仍能看出“它”修长的娇躯如玉般晶莹洁白、完美无瑕;细若凝脂的肌肤透露着一股清雅和一丝神秘;飞燕纤腰玉环丰|臀摇曳出无限的风韵和雅致。如葱白般的玉臂一条轻抚母鹿的脖颈一条放在母鹿的背脊之上丰满晶莹的大腿紧紧并拢、一双小巧而精致的莲足在修长的玉腿下随着母鹿身形停稳而不再摆动。

    它虽然身无寸缕却没有一丝媚态和风尘;有的是一种清丽绝俗、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气质;轻盈的坐姿虽然随意却不失高雅与端庄;它既有成熟女人的丰润和稳重也有少女的青涩和单纯两种本无法并存的气质却在它身上有着完美的融合。

    凛冽的寒风吹裹着它无瑕的胴|体除了吹扬起如丝的长发外没有让它感到一丝寒意。身无寸缕的它就这么面对着一个强壮的男人却没有丝毫的娇羞和紧张仿佛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一般。

    “它”还是这么美丽这么动人心魄!王阿贵心道。此刻的王阿贵没有丝毫他念有的只是一种对母亲般的眷恋和深情——王阿贵也是人他也有恐惧、无助、彷徨他也有软弱的时候他也想有个肩膀可以靠靠有个睿智的长辈可以指点;但是他是男人他是丈夫他是队长客观环境不允许他有丝毫的软弱和悲伤;当他的家人在尸乱中离他而去后王阿贵不再有此幻想。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心已经毫无眷恋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心底还深深埋藏有最后一丝眷恋这丝眷恋原来是留给它的因为他知道“它”永远不会离开这个世间。

    当它骑着母鹿停在王阿贵时王阿贵感觉自己的泪水想要夺眶而出一年以来的悲痛、忧伤、恐惧化成一股热泪直冲眼眶面对面前犹如长辈般慈爱的“它”王阿贵知道自己不用再死撑着硬汉的架子他可以像个小孩一样宣泄着积压已久的伤痛他此刻多么想扑到它怀中痛哭一场可是男人的自尊心让他咬牙坚持住了尽管它不是女人。

    面前看着这具美艳绝伦的玉体王阿贵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可是它骑着鹿停在他面前这一低头目光直接扫在了它风韵修长的双腿上王阿贵脸色一红只得抬起头看着它清丽、端庄、秀美而又诡异的脸庞——只是在这张肌肤似雪的鹅蛋小脸上、修长如画的新月双眉下本该有着一双乌黑亮目的眼眶中却只有两抹微光——它没有瞳孔有的只是一双散发着幽幽蓝光的白眼珠。

    “七年了你还是这么害羞。不要再称我前辈了我没那么老。”它笑了纯美的笑容贤淑、端庄而又幽然;既有长辈般的沉稳也有少女般的调皮。它那双丰盈欲滴的朱唇从来不曾轻启但那空灵的声音却能清晰地回响在王阿贵耳边。

    “还是称先生吧长幼尊卑不可乱以先生仙龄做阿贵曾祖母也绰绰有余。”王阿贵的眼珠还是不自觉地往下瞄了一眼但只在那双丰*乳间停留一霎便赶紧抬起。

    “嗯先生也挺好的。”它微微一笑长而细的睫毛轻扇几下似乎很满意这个称为“给孤魂野鬼们烧过纸吗?”

    “烧过尸乱之后每逢进村前、过路口都谨遵先生的嘱咐在子时烧纸。因此幽冥使者帮了阿贵一个大忙对阿贵有再造之恩。”王阿贵想起山野老林间的淳淳叮嘱继而老老实实的回答这点他没有让先生失望。

    “嗯我知道的。不再叨叨得像十万个为什么了吧?”它掩唇轻笑“道”继而轻轻抬手把飘落在鬓边的一缕长发小心理顺虽然在漆黑的夜中王阿贵却依然能看清那玉一般的手指轻柔地划过乌黑的发间。

    “嘿嘿不再了不再了。万事未必都得有个解释只管去做就是。”王阿贵想起自己总是说韩燕像十万个为什么的似的七年前自己不也是那副德性么?

    车厢里充斥着淡淡的恐惧和紧张阳光导入系统被关闭谁都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神色紧张地或站或坐多次的见鬼经历让大家都明白了这个有着实体的“鬼”不是好惹的所有人手中都拿着上好膛的枪——尽管他们明白目前枪只不过是用来壮胆而已。

    尽管王阿贵严令任何人不得向外看但是总有好奇心战胜恐惧的人其中一个铁定是韩燕。

    “刘伟、燕子!别看!”一向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陈二狗突然横眉怒喝一声炸雷似的喝声把大家吓了一跳于此同时金雨堂和钢索猛地扑向两个好奇鬼这两个好奇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聚在一起瞒着大家把车厢上的小窗掀开了一条缝。

    “啊————!!”当金雨堂和钢索扑到时已经晚了两个人已经把眼睛放在了小缝上接着就是两声刺耳的尖叫韩燕一头钻进金雨堂怀里四仰八叉地缠住他吓得连哭都哭不出声;刘伟则很省心地晕了过去。

    钢索冒着冷汗手心冰凉地顺着小缝看了眼突然死死摁下窗户脸色苍白地缩在车厢角落浑身发抖叶清儿赶紧过去把他搂在怀里。但是人的好奇心总是难以克制的有人开了头就有人会跟第二叶清儿想知道什么东西能把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的钢索吓成这样于是偷偷地伸出手指放在窗户上。

    “啪!”钢索一个耳光狠狠抽在叶清儿脸上叶清儿的小脸顿时留下五个指印钢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紧紧抱着被扇晕乎了的叶清儿然后用后紧紧地背遮住窗户凶狠的眼睛瞪着剩下的人煞白的脸而哆嗦的嘴唇在告诉大家不要再重蹈前辙。

    “谁也不许再往外看!”陈二狗见大家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意识到再不压住要出大事于是猛地站起身来同时手枪出套、上膛枪口下垂阴冷着眼睛扫着众人“谁再不遵守纪律别怪我手下无情!”

    “吓着你的小朋友了。”它看了眼军卡幽幽地说道。

    “活该说了不让他们看的。”王阿贵听见了那两声惨叫瞟了一眼军卡有些生气地说道。

    “不怨他们年纪太小、好奇心太盛罢了。”它有些歉意地看了眼军卡收回目光依然那么安详地看着王阿贵。

    “心中有愧惶惶不安才会吓成这样。”王阿贵盯着军卡皱着眉头地说道。

    “谁心中无愧?谁心中无鬼?谁又能真正做到无愧于天地?你不过是胆子比较大、看得比较透彻罢了不要五十步笑百步哦。”它依然轻柔地笑着朱唇未启却又清音飘渺。

    风向变了它如瀑的长发被紧紧地贴在如玉的肩背上几缕长长的青丝拂过王阿贵硬朗的脸庞轻轻的、柔柔的。也许觉得这样不礼貌吧它伸出纤纤素手拢了一下在寒风中狂舞的长发轻轻地挽成一个发髻玉指一旋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根玉簪将发髻轻灵别住。

    “是我五十步笑百步了。”王阿贵自嘲地笑了声随后问道“先生怎么会出现在黄土高原?”

    “久居一处有些不耐想着出来云游一番看看这活死人肆虐的世间和亿万冤魂看看浩劫之后百姓的生活。”它依然笑得那么纯美、却又那么沧桑如果它能有一双美目这幅笑容一定倾国倾城。

    “久居一处有些不耐想着出来云游一番看看这活死人肆虐的世间和亿万冤魂看看浩劫之后百姓的生活。”它依然笑得那么纯美、却又那么沧桑如果它能有一双美目这幅笑容一定倾国倾城。

    “仅仅是看看而已哦我不做任何事的。”它看了看远处仍在徘徊的丧尸仿佛这一切都和它无关似的仍旧幽幽地“说”道“你不会怪我心狠吧?我可没有心哦。”

    “不会的人间自有人间的法则没人欠世人的。那时我还小自以为世人是万物之灵长以为别人都欠世人似的不帮忙就是怎么怎么地;其实不然世间自有世间法一切都是定数自己努力才是正途。如今经历得多了看得多了也就看透了。”王阿贵讪讪地笑道想起那时幼稚的言行自己都感到脸红。

    “嗯沉稳了许多。我还以为你会像七年前一样和我跳着脚地吵甚至拿火焰枪烧我呢。”它轻掩朱唇声音空灵地娇笑“道”。

    “先生莫提往事了惭愧惭愧!”王阿贵赶紧拱拱手想起七年前他拿着喷火枪对着面前的它一通猛烧差点引燃森林大火的糗事他深感惭愧“人总会长大的经历得越多越也就成熟。”

    “瞧这小脸沧桑的多久没刮过胡子了?还没过而立就有皱纹了。”它伸出一只玉手轻柔地抚摸着王阿贵眼角的皱纹像一位长辈一样欣慰地“说”道。细腻而又柔软的小手抚摸在王阿贵坚硬而又布满沧桑的脸庞让王阿贵的热泪再次盈眶这让他想起了他退役回家的那一天母亲的手也是这么抚摸着他的脸庞轻声地说:儿啊你终于长大了。

    “先生多久没有唱歌了?”王阿贵强忍住眼睛的酸胀赶紧转移话题他害怕他忍不住搂住它嚎啕大哭他不想让他心中的先生看到他依然幼稚而软弱的一面他不想让它失望。

    “还想听我唱歌吗?不害怕了?”它伸出葱指轻轻地点了下王阿贵的额头笑得更加温柔、慈爱好像一个长辈慈爱地看着一个孩子长大了一般。

    “不害怕了其实先生唱的挺好;诗作得也挺不错。只是歌词好像不是北方话所以我听不懂。”王阿贵笑嘻嘻地摸了下额头好像受到长辈的夸奖一般高兴;只是这一高兴脑子里绷着的弦就松了松眼珠子不自觉又耷拉下去直直地落在了它那双丰满修长的大腿之间只是那里除了紧紧并拢的大腿和平坦的小腹、细腻的肌肤外不再有其他的风景——“它”不是“她”它不是女人虽然它有着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身体。

    “心还是不定仍需磨炼。慢慢来不着急;还没而立呢。”它对王阿贵不自觉的目光亵渎丝毫不以为意仍然微笑着“说”着“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少年郎切记啊。”

    “这里不能唱歌的荒田野地只有凄凉没有那份意境。要想听的话再回山野吧陪先生望青山、览翠竹山野茅庐、清茶素梅、鼓琴而歌才是一番清雅。”它看了眼南方的天空似乎遥望着桂边山林中它的香闺“什么时候有想不通的随时可以去先生那里静静心。”

    “阿贵自然求之不得只是仙凡隔路、人鬼殊途我与先生交往过密是不是会对先生有什么影响?比如天条什么的?”王阿贵有些担心毕竟这是两个世界的事情。

    “电影看多了吧?哪来的那么多规矩呢都是凡人编造的。仙凡隔路、人鬼殊途仅仅好比两个陌生人之间互无交集而已。古往今来智者贤人无不有山野密友俱是与鬼神论苍生清谈而已何来天条一说?两个陌生人谈古论今、品茶清谈警察会来干涉吗?”它看着王阿贵担忧的神色欣慰地柔笑着伸出玉臂葱指轻轻地拍了下王阿贵的肩膀“一切存在俱遵天道顺天者无处不朗朗乾坤;逆天者则无处不幽冥禁律大道至简也至繁明白了吗?”

    “明白了多谢先生指教。”王阿贵点了点头“那我怎么能在十万大山中找到先生呢?”

    “这支簪子给你来找先生时手指轻弹三下便能看见通往先生宅院的小道。”它想了想从发髻上拔下那支簪子递给王阿贵依旧柔笑地“说道”“如今世道沦落人心败坏;而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拿那么多物事少不了有人眼红这支簪子贴身存放不仅可以避尸毒、遣瘴气还能抵御迷药、毒品之类保你心境清明。”

    “那谢谢先生了。”王阿贵也不推辞双手接过那枚翠竹雕刻的簪子冲它深鞠一躬。

    “先生该走了。你前面的路还很长坚持走下去便是朗朗乾坤。浩劫也是机遇可要好好把握哦。”它伸出手弹了弹王阿贵帽子上的灰尘薄薄的一层黄土随着它的玉指纷纷飘落。

    “嗯先生保重。日后阿贵一定会去先生清阁拜访。”王阿贵后退一步冲它拱手道别。

    “清阁?这词不错哦;好的等你来有雪莲茶给你喝。”它捋了捋在寒风中飘扬的长发横坐的玉体微微欠了欠身玉腿莲足轻摆一条雪臂轻拍母鹿背脊冲王阿贵轻柔一笑挥了挥手母鹿跟着冲王阿贵仰仰头迈开步伐和军卡擦肩而过走向漆黑的茫茫荒野。

    “还没问先生尊称呢!”王阿贵突然想起了什么紧跑两步喊道。

    “喊我‘九歌山鬼’吧。”它轻柔地转身手捋青丝回眸一笑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转而消失在无尽的黑夜之中。

    “九歌山鬼。”王阿贵目送它消失后看着手中的玉簪笑了笑解开袖口挽起把玉簪放在他粗壮的胳膊上对母体下命令。只见胳膊上那层薄薄的生物体慢慢地裂开了簪子般大小的缝隙继而包裹住簪子在王阿贵胳膊上留下了一条类似于刀疤的印迹。

    王阿贵依然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车厢此时金雨堂正哄孩子似的哄着韩燕;钢索正脸色煞白地躺在叶清儿腿上叶清儿脸上还有一个巴掌印;刘伟已经醒了过来他没有怀抱钻只得挤在老黄老马中间抱着膝盖瑟瑟发抖;陈二狗持枪冷眼地站在当中紧盯着众人不能去开车窗当看到王阿贵完好无损地回来时陈二狗才松了一口气颓然地坐在地上。

    宋婉儿“哇”一声哭了扑入王阿贵的怀中嚎啕大哭刚才可把她吓坏了能把钢索都吓成那样会是一般的鬼吗?宋婉儿害怕从此失去王阿贵这是她唯一的依靠、唯一的牵挂。

    “婉儿乖婉儿不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遇到故人了。”王阿贵开始哄孩子。

    “故人?故鬼吧?你看把他们吓的。”陈二狗没好气地嘟囔道这深更半夜到处尸吼的怎么能碰见故人?

    “你看看你看看我说过不要往外看。唉你们啊好奇心害死猫也能吓死人。”王阿贵也不生气搂着宋婉儿找了个角落坐下苦笑着看了眼众人。

    “钢索、燕子、刘伟说说都看见什么了吧?说出来会好受点别憋着了。”王阿贵说道。

    “不说不说就是不说。”韩燕一双小脚使劲踢腾着又开始往金雨堂怀里钻;把金雨堂窘得赶紧哄道:“哦不说不说咱不说哦乖。”

    “唉不说罢不说罢你们看到的都不一样都是你们心中最恐惧、一直在逃避的形象。知道一下也好看看自己内心深处究竟还隐藏着什么。”王阿贵掏出枪把吐了血的子弹一颗颗褪下拿出一方手帕包好然后换上新子弹。

    “阿贵给大伙说下这个这个什么吧看得出你和它认识很久了。”金雨堂也感到好奇钢索看到的肯定和韩燕、刘伟看见的不一样不然凭钢索的胆略和年龄不会吓成那样。

    看到大家的眼睛跟雷达似的看过来王阿贵笑了笑点燃一根烟打开了话匣子。

    “004年我当兵的第二年就参加了小鸠山缉毒战;当时我是喷火手那天深夜我们连参与打伏击两个步兵在一旁持枪保护我。当我把对方几个家伙烧成焦炭时人家的一颗手雷也在我们后方爆炸还好离得远汽油罐还能扛得住手雷的弹片我就是大腿和屁股上有点皮肉伤而那两个兄弟却全部牺牲在战场上就倒在我身边。接着战斗就打响了我连哭的时间都没有。”

    “唉那时候真惨烈啊打到最后双方人员都被打散了我一个人扛着喷火枪、汽油罐在老林子里疯跑那会儿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到处是林子我一心想着就是报仇哪有枪炮声往哪钻结果在密林中里碰到了它第一眼望去它就是我死去的战友浑身是血、身体残破地站在那对我笑笑得就像看见我十分高兴似的我那会儿吓呆了以为碰见山精野怪了直接一团火烧了过去结果它没事。”

    “然后它就给我说话我这人虽然不信鬼神但是对鬼神抱有很大的尊敬可能是这样吧慢慢的它就变成了一副女鬼的模样清丽脱俗美得不像人间女子。它给我指了个方向让我赶紧回营地我说不行我还没给战友报仇呢它就把我训了一顿。后来想想也对如果我不听它的凭我一个人只能白搭进去还不如回去和队伍集结一起反攻呢。下战场的那晚我站岗又见到了它我说我想我战友它说你能做的只有给他们多烧点纸于是我每年都回山上去给他们烧纸这习惯就保留到现在。有时候我烧纸它在不远处弹琴唱歌只闻其声不见其形找也找不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