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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5章 我知

    “不卖了?”

    沈婉面上只是略显惊讶但收拢在袖中的手还不知是怎样纠结。

    二人此刻是在沈婉准备的城边洞窟内说话余慈本不想这么麻烦沈婉却执意如此他也没办法。此时沈婉被惊到余慈只是笑:“这等宝贝要是真卖掉才叫奇怪吧。”

    沈婉拿眼看他良久方道:“就算你拿回去短时间内也未必用得上。”

    她似乎也知道这理由不怎么能说得过去神色虽如故语气却有些低沉尾音更似叹息。

    余慈眨眨眼:“怎么说?你们那鉴词写得不错但细节含糊我有点儿不明白。像是这归心期怎么讲?日日以精气喂养又作何解?”

    沈婉微怔随即抿唇一笑:“原来你真的不知。”

    “若是知道怎么可能让你轻易拿去?”

    余慈瞥她一眼手中一刻不停地把玩玉简等沈婉的解释。

    “所谓归心期其实是个委婉的说法将鬼物禁锢在九幽牢后里面自生‘转轮屠灵魔光’作用在目标身上。据说那是天底下第一等的酷刑残忍绝伦便是修行心如死水也承受不住早晚都要磨销灵智变成一个只有本能的白痴那时候自然可以为人所用。”

    余慈咧了咧嘴又问:“精气喂养呢?”

    “无论是九幽牢的禁锢还是转轮屠灵魔光的发动都要耗力呀不喂养精气怎成?”

    余慈这次在心里翻白眼脸上则很是严肃:“嗯有些减损阴德但对那些鬼修倒是个震慑。对了阴魂鬼物可以克制对什么天魔之类……”

    沈婉摇头这倒没有听说。

    倒是影鬼在心内虚空道:“天魔不入五行无谓生死种种感应与其余灵物殊异就算转轮屠灵魔光抹其灵智但其本源仍是天魔依然是坏人修行的恶物并无你我之分际世上除天魔之外何尝听过有能役使天魔者?”

    这倒也是。

    余慈想想自己修炼的太阴幡包括太阴役禁厉鬼术等符法似乎也无这方面的能耐。

    此时沈婉则劝道:“此物能否震慑鬼修还在未知之数。九幽牢对天下鬼修而言直若头悬利剑九幽牢的消息放出后便有许多鬼修明言要将它买下随即销毁若是真有哪修精通魂魄心意之术的修士入手说不定未出丰都城就要被万鬼噬魂……”

    “所以撤掉最好呀你们随心阁不说天底下谁知道这盒子是我拿走的……你们会说吗?”

    沈婉哑然。

    但接下来余慈却是转移了话题:“这事儿且搁下来吧反正随心法会还有两个月不是?我倒是对名录上一些宝物感兴趣不如你帮我介绍一下透透底细?”

    听他这么讲女掌柜眉头终于忍不住皱起说来轻松但这岂不是把她当成了“内线”?

    如今她已是恍然余慈提起九幽牢之事恐怕打的就是“挟宝自重”的心思只要撤换的权利在其手中不怕自己不出力。

    心中恼怒之余她不免再度后悔早先在阴窟城就该定下一个更严密的协议才好但那个时候她又哪有底气?

    余慈才不管她怎么想将把玩已久的玉简拿出来流水般报出十多个宝物名称。

    沈婉一开始是没好气地听着但某个名称入耳她就是一怔接下来连着跳出两三个都与她心中一件事相勾连慢慢的脸色就变了看向余慈的目光也有几分异样。

    余慈极其敏锐他停了口:“怎么回事?”

    沈婉看他良久又想到了什么眉目舒展开来略一摇头轻声道:“五年前冬春之交你在天裂谷移山云舟码头。”

    余慈自己都有些迷糊想了一想才道:“没错就是你们在绝壁城举行第一次易宝宴之后。”

    沈婉点了点头脸上绽开笑容:“是我想岔了我们继续?”

    等等这事儿古怪。

    余慈心中自有盘算如何能让沈婉含糊过去?他追问道:“你什么意思?”

    沈婉不答可余慈又岂是那么好糊弄的只想一想时间节点便恍然大悟:“你是说周有德那场劫案。”

    这个名字一出沈婉还不怎地他自己脑子里却骤然闪过一道电光再看刚才自己定下的那些宝物详情一个以前从未存在过的念头猛地跳出来。

    余慈不言不语脑子却是急转一个想法已隐约成形。

    “沈掌柜你们在华严城那边有没有眼线?”

    沈婉没跟上他思维的节奏茫然看过来。

    余慈手指在玉简上划过:“我也是看到上面的宝贝才想起这上面西方佛国的宝贝不少啊莫不是北荒流行这个?华严城以前也是高僧大德曾驻留过的地方说不定也有收获呢?

    换了任何一个人面对他没头没尾故弄玄虚的说词都会是一头雾水但沈婉不一样她早有一桩心事横在心底五年之久不得解脱余慈这些言语对他来说每个字、每个音节都充满了暗示性让她连拒绝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稍一沉默她缓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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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修行界的记载中并没有提及北荒的黑暴不知是什么时候起来的而眼下也看不出任何终结的迹象北荒修士已经习惯上头顶上有这样一层要命的东西纵然哪天都要诅咒两声但转眼就会投身到更现实的事情上去抢抢劫、服服药、玩玩女人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

    相对于那些只有今朝不见明日的虫豸赵子曰的眼光不知要超出多远去他心里有恢宏的设想、全盘的计划、光明的前景但这一切都要先过去今天这道坎。

    他一个人在黑沙风暴里在昨天离开的位置站定虽是心中如明镜似的确认晴空罡雷舟就在头顶二十里处但他还是故作不知只扬声道:

    “余仙长我依约而来请出面一见。”

    赵子曰负手等待半晌无人回应。头顶上的感应偏又始终不断这让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搭台子唱戏的丑角心中自然不爽。他也记得约定中还有一些条件可如今事态变化他再拿出那些来岂不徒惹人笑?

    也在此刻头上忽生变化嗷呜声中摩奴的猫躯从天而降来势直如天降陨石行将落地还势头不减把赵子曰吓了一跳。

    砰地一声响摩奴直接撞在沙地上以其钢筋铁骨当然不会受伤可狼狈是免不了的。

    “你怎么搞的?”

    摩奴呲牙咧嘴本来称得上漂亮的金蓝妖瞳已经气得充血:“那贱女人用拳意压我……”

    两边信息瞬间交流赵子曰不免有些茫然:“他们这就把你送回来了?”

    “去他妈的!”

    摩奴利爪在脖子上挠了一下一块隐在它长毛中的玉简就此掉落。

    赵子曰一把接着也在此时黑暴中晴空罡雷舟发动隆隆雷鸣声传导下来从静止到高速飞行几乎全无间隔正是动若雷霆。赵子曰接住玉简的空当雷声已经在十里开外如此速度比长生真人全力飞行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姓骁的还想动手……嘿!

    赵子曰心中冷笑一声顺口问道:“余慈还不在?”

    摩奴仍在为刚刚的狼狈而恼怒它喉咙里低吼不绝意念则是如岩浆喷发一般:“我要活吞了那个女人……”

    赵子曰知道它性子火爆只好先劝一声:“姓陆的女人不像会干这种无聊之事的人物十有***还是余慈的主意……他今天是打定主意不出来?”

    “我怎么知道自从昨天离船一直都没回来。”

    “原本以为他不船上也会隐在暗处。如今看来他谨慎得很不愿让咱们一网打尽。”

    赵子曰嘴上说着又去看玉简所留的信息下一刻他脸色沉了下去。

    摩奴刚从暴怒中缓过来一些扭头看四方飞旋的沙暴终于发觉不对:“那混蛋就这么缩了?”

    “因为他找到了比你这个不安份的‘人质’更好的抵押物。”

    赵子曰冷冷回应松开手呼啸的沙暴立刻将玉简卷飞出去。摩奴反应神速一爪拍下将玉简截留神识透入却见其中只留了十个字:

    天知、地知、你们知、我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