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打开。
夏无忧一人一剑信步走出。
他的眼泪已经擦干但血还热着燥热、闷热。
所以他选择了从一棵宛如车冠的巨树下走过这棵树在主道上通往正大门也是平时弟子们锻炼完毕之后的休息乘凉之地。
蝉鸣已尽微寒骤起。
风声里那是颤抖的刺音。
四把剑竟然从空而降从四个角度分别插向树下之人的头顶背后手臂以及胸口。
“真是三流的刺客”夏无忧唇边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他好像与四人演戏一般就在长剑从树叶间露出的那一刹那他已一步若鬼魅踏开反手之剑撕裂空气划出一道恰到好处的半月寒芒。
一剑杀两人落地再刺一人。
转瞬之间刺客只剩下一人他目瞪口呆似乎还不敢置信的盯着面前的少年。
“自己交代一下吧。”夏无忧淡淡道。
但那刺客猛然眉头一皱下一刻鼻中眼中竟然流下血液然后瘫倒在地竟似已服毒自杀。
少年冷笑一声上前又补了刀才信步离开。
熟练度百分之百的顶级功法面前这些刺客既然没有能占到先机便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而现实里很少有人将某本功法的某一招练至完全熟练的毕竟若不能从整体把握单独挑出其中的一招是怎么都无法修炼至圆满的。
而这也是夏无忧的优势他拥有着大神功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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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辰正在逗鸟。
鸟是画眉拖着浅褐羽翼长尾正在沉香木小台子上跳来跳去叽叽喳喳的与笼外的英俊青年互动怡然自乐而丝毫没有自己身在笼中的觉悟。
“白映飞吃饭噎死啦噎死啦。”画眉叽叽喳喳。
“白映飞喝水呛死啦呛死啦”
慕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从一边又拈起些鸟食投到笼中看着画眉欢乐的扑下啄食自己则悠然自得的捧起一本前些日子从江湖中人处获得本入门功法看了起来。
刀法是黑虎刀法寻常得很所教的不过是些基础的刀法原理根本不涉及到配套身法或者呼吸、心诀之类而境界则是更加不用。
可谓拿起刀来就能练也不用害怕走火入魔。
“这年头连做官都要会些武功否则真有哪天遇到刺客怕是死的毫无反抗一点尊严都没有。
只是这天音城中阆剑派一家独大又被掌控在白映飞手中想去学些功法也不行真是令人烦躁啊。”慕辰按照黑虎刀法的三十六式舞了一遍这些招式都是定式根本没有后手就是前人总结出来的一种套路。
也不管对面变不变也不管拆招变招按照来着套路顺序来便是。
力气大速度快就行。
但好歹舞起来也是虎虎生风有些气势。
慕辰摸了摸两撇颇为精致的小胡子一身白袍有些邋里邋遢的上面还染了酒渍反正今天不用出门出不出门也无所谓就这么将就着吧。
否则被那“卖身葬父”的小侍女拿去洗还不把这件袍子洗成渣
鬼知道她为什么连衣服都不会洗。
“亏本买卖啊。”慕辰长叹一口气。
作为副城主竟然穷成这副模样就和这笼中鸟一般无二。
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
从家族被发配到这偏远之地本身就是一种另类的“流放”更何况天音城早就被白映飞打理了十多年早已稳固而无懈可击。
他只能安心做这个安乐副城主了但想开了却也过得逍遥自在。
可是
笼子里关着的是画眉这间院子里锁着的却未必不是一只猛兽。
吱嘎
门被推开了。
“不是让你今天不要来了吗?我想一个人清静清静。”慕辰并不抬头如无意外那个叽叽喳喳的小侍女又要开始说话了一旦说话就停不下来。
“不欢迎我吗?”
陌生的男子声音传来。
慕辰猛然皱眉手握刀柄侧过头来却见门口站着一个还未过二十的少年脸色有些苍白但却带着浓浓的笑意。
最关键的是他那宽大的黑色长衫下隐隐露着带血的剑尖。
“哈哈哈”慕辰竟然放声大笑起来他并不恐惧反倒是站起了身“呀呀呀真是没想到我才开始练习刀法就不得不实战了。”
“让我猜猜是谁派你来的呢?”随即他却又嗤笑一声“这还用猜吗除了白映飞不会有其他人了吧?他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然后按上一个慕副城主死于盗匪之名悲愤之余出城象征性的剿匪一次加上一纸呈诉就此了结。”
“谁也不会在乎一个被流放到边缘之地的人”
“来吧!”他举起了刀嘴角却依然带着颇为放荡的笑意似乎死亡是无所谓的他早已做好了准备。
“取下我这颗头去向你主子回复吧。”他眯起眼微微举刀。
夏无忧不答话只是笑意越来越浓。
下一刻他扔出了一颗脑袋。
那脑袋连接着的脖子断处还有未干的血迹在泥土里翻滚了几圈正好现出面容赫然是天音城城主:白映飞!
夏无忧淡淡道:“现在你是城主了。”
慕辰那视死如归的笑容还凝固在唇上未曾消散他眯眼看了看眼前的少年问道:“怎么称呼?”
“夏无忧。”
“我听说过你张念山的养子一个读书人。”慕辰顺了顺小胡子奇异道“现在读书人都这么猛了吗?”
但夏无忧笑了他摇了摇头道:“慕城主你错了从这一刻起我是阆剑派掌教。”
“当然你若不愿我们一拍两散我浪迹天涯去你说不定也能凭借手段成为这座城的城主”
两人仿若狐狸一般彼此看着笑着相见恨晚。
慕辰猛然将刀扔开抱拳道:“夏兄弟屋里请!”
然后他大喊起来:“小玉上茶!拿那包我藏在橱柜第三层里面的香茶别拿错了!”
门外匆匆传来小侍女的声音:“来啦来啦。”
而白映飞的人头则被慕辰顺带一脚“抽射”沾满灰尘滚落到墙角再也无法辨认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