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修真小说 > 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 > 正文 149、梵文画符
    当无意间在其中发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名字时阮舒蓦然怔忡。

    怔忡不过一秒她心忖或许只是巧合地同名扫视台架上标注的更多信息结果看到生辰也与她一致。

    她又一次愣住——怎么会……?怎么会有人给她供长明灯?而且很明显这盏灯是点来积福祈祷用的。

    阮舒顿时神色古怪。

    两名僧人正在给那盏长明灯添油。

    黄豆大的火苗跳跃在灯嘴上火心呈红黄色外圈燃出淡淡的蓝。

    添完油僧人将透明的灯罩小心翼翼地盖回去。

    火苗的光晕映照于灯罩上虽然只是一小团但足以给人温暖之感并将坚韧地一直不灭地燃下去。

    “请问……”阮舒反应过来时已然不自觉出声唤住了刚给它添油的其中一位僧人指着灯盏道“请问这位小师傅我能了解一下是哪位香客在这里供的这盏长明灯么?”

    僧人和善地笑着摇摇头:“不好意思这位施主虽然在我们这里供奉长明灯的每一位香客都有登记在册但我们无法透露他们的私人信息。况且我们只是负责守殿的小僧也无权查看此类记册。”

    这样的回答其实阮舒早有预料可果真听入耳依旧在所难免失望然而也只能致意道:“好我明白了谢谢小师傅。”

    “不客气。”僧人礼貌地行了个礼继续自己的工作。

    阮舒兀自站在那儿拧着眉心盯了它有一会儿暂且敛下狐疑。转回注意力到余岚那边时请灯仪式貌似已经结束小僧人将那盏为陆少骢而供奉的灯从佛像前的正桌移至灯区放在了预先留好的空位上。浅浅的下凹槽俨然为灯座量身定制恰恰好盛放以稳固住灯身不易倾倒。

    长须僧人紧接着在灯盏前嘴里振振有词地念经然后接过小僧人从佛像前的烛台上递过来的蜡烛将灯点燃。

    余岚则跪在蒲团上每至长须僧人口中的经文稍停下来时她便呈五体投地的叩拜姿势虔诚至极。

    反复几次阮舒看得无聊有些呆不住。

    恰好小僧人过来询问:“这位施主点灯仪仗还得有阵子才会结束我们这有提供给香客的休息室施主是否需要前去坐会儿稍加等候?”

    阮舒自然乐意连忙致谢:“劳烦小师傅带路。”

    所谓的休息室实际上只是一间十分简单的茶室。里头寥寥坐了两三个人好几张木椅子都是空的。

    阮舒挑了个最靠窗的位置。窗户外所对的位置是千佛殿的侧后方有个小广场似乎是从凌霄阁通过来的聚集了不少的游客。

    此时天色已黑沉小广场上还挺热闹的样子就和上午她和傅令元见到祛病池和姻缘树的那个小广场差不多。

    山顶上的千佛殿相较于山下的众多殿宇都要显得肃穆添了个这样尘世味儿极浓的小广场在阮舒看来着实有点不合适。

    小僧人很快提着茶壶过来给她倒茶。

    “谢谢小师傅。”阮舒双手捧茶杯并微躬身稍低头表现出最大的礼貌随即指着窗外好奇地询问:“请问小师傅外面的这个小广场不会影响到佛门清净么?”

    小僧人循势看了一眼解释道:“千佛殿照理确实应该是完全肃静的。但我们主持师傅说了佛祖不是高高在上于人的佛是存在于大家身周的不该脱离尘世烟火。所以让寺里的僧人给上山的香客和游客多寻些与佛结缘的机会。”

    阮舒淡淡一笑颔首做了然状。

    小僧人临末了有心告知道:“今天恰好是本寺每月一次的放天灯活动。施主如果有兴趣一会儿可以参加。大概在八点左右。”

    “谢谢小师傅。”阮舒浅声道谢。

    放天灯是受绝大多数人欢迎的小僧人倒是头一回见到如她这般听闻后神色毫无波动的人不禁多瞅了她两眼才离开。

    阮舒端起茶缓缓地喝了一口。茶水暖热浇灌空空的五脏六腑——她有点饿了。

    她不是一个容易感到饥饿的人可下午……爬山耗费了她太多体力。

    坐了片刻也才七点出头。余岚的点灯仪式还得好一阵子。阮舒终坐不住了携九思走出茶室绕到小广场上。

    觅食的过程很顺利藤花饼、绿豆糕、百合酥等点心品种繁多。她随意挑了三、四个凑合着能先垫垫胃便好。

    本想带着糕点重新回茶室却是无意间发现了有位沙弥竟然在帮人刺符。阮舒当即调头转了个方向走到沙弥所坐的木桌前。

    近了才知原来不是真的刺符只是用沾了颜料的笔在画符。此时沙弥正在给一位年轻小伙子的手臂画壁虎。

    不过沙弥的画工显然很好虽是画出来的纹身但光用眼睛看真的如同刺上去的一般。恰恰在收尾阶段最后一笔完成后便听沙弥道:“十五分钟内速干刺符图案可保持一整年不掉。”

    阮舒在发现并非真刺符时本已失了兴趣闻言又被勾起好奇心:“这颜料是有什么特殊之处?”

    沙弥手中挂着一串佛珠双手合十笑道:“是的这位施主颜料确实有特殊之处。”

    只这么一句未再多言很明显是不欲为外人道也。

    阮舒挑眉在小伙子起身后她落座卷起自己的左手摘掉玉髓子将腕上那道伤疤示意给沙弥:“我想在这上面画符师傅看看是否可行?”

    她早就琢磨着要用纹身来遮盖留疤只不过一直没有抽出时间——泰国的刺符可是十分著名。

    位置在腕上若真去刺符疼痛程度怕是比身上其他地方更甚。既然眼下这画符不掉色阮舒倒无碍试一试。

    沙弥扫了一眼并未多嘴相询伤疤的由来反问:“施主想要怎样类型的图案?”

    阮舒没有具体的想法说:“只希望能够比较自然地盖住疤痕。”

    “我明白了。”沙弥点头很快开始就拿起笔。

    阮舒一声不吭任由他摆弄一边吃刚买来的点心一边仔细盯他的动作就像一个画家在画画沿着她伤疤的脉络描出的一笔一划十分地精致。

    约莫半个小时腕上呈现的是一串梵文字体与排布和一般梵文的写法略微调整了形态。

    颜色则为黑色。浓墨的黑色。与她白皙的皮肤形成反差。

    阮舒仔仔细细地瞅了一会儿挺喜欢它整体透露出的一股子强烈的对峙感展开笑颜:“很漂亮谢谢。”

    沙弥在洗画笔闻言但笑不语。

    阮舒张望两眼未见着功德箱:“请问师傅该如何给你香油钱?”

    沙弥示意另一处木桌有僧人在负责的孔明灯道:“给自己所爱和爱自己的人放一盏孔明灯。”

    阮舒:“……”寺庙的和尚也搞捆绑销售?

    *

    买了孔明灯交给九思。瞅着时间差不多阮舒回去侧殿迎面正碰上长须僧人边解答余岚的佛法疑问边往外走。

    到门口时两人止步长须僧人请余岚在功德薄上做登记。

    供奉长明灯的钱自然也称为香油钱。

    阮舒无意瞥了一眼发现余岚一次性便登记了要供灯五年。至于这五年具体得耗费多少香油钱不得而知。

    签好字余岚向长须僧人躬身行礼:“谢谢大师。今天麻烦您了。”

    长须僧人捋须:“施主客气了。您捐赠的香油钱远远超出了供奉长明灯。我代表本寺上上下下的僧人感恩施主的向佛之心。”

    说罢他转向阮舒颔首致意目光扫见九思手里拿着的孔明灯看回阮舒笑了一笑。

    跨出千佛殿完全可以感受到余岚在一瞬间似乎终于轻松下来继感谢长须僧人之后又来感谢她:“辛苦阮小姐来陪我这个老太婆。”

    “陆夫人您又跟我客气了。”阮舒浅笑。

    余岚的目光其实满是洞察未再客套来客套去的。而很明显至少就今天来讲她对她生了不少的好感。

    阮舒暗忖——傅令元的目的达到了。

    稍一顿她将先前就欲夸赞她的话讲出口“陆夫人平时在家一定很注意锻炼吧?我都快走不过你了。”

    余岚笑着摇头:“不是在家注意锻炼而是这样的山道我每一回前往各地的寺庙拜佛几乎都要走一次。走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噢?”阮舒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听陆夫人意思应该去过很多的寺庙。

    “是挺多的。”余岚目光略微深远地眯一下缓声道“很早我就开始四处奔波着拜佛了。具体什么时间不清楚了。我就记得那年陈老大——”

    顿了顿她纠正措辞重新道:“我记得那一年陈玺和振华以及黄老三一起去码头交货遭遇警察埋伏。三人当时都在船上齐齐跳了海。那时候每天都传来打捞出疑似他们三人尸体的消息。那算是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我究竟嫁了一个什么背景的男人。”

    言毕余岚似自己觉得有点情绪有点不妥收敛神色笑了笑:“女人的一生只操心两个男人。一个丈夫一个儿子。自打有了少骢我就进入操心儿子的阶段。一操心就操心了二十多年。还是不让我省心。”

    最后她不忘将话头扯到傅令元身上颇具感叹地意味:“幸亏阿元这孩子靠谱少骢和阿元的关系好我放心得多。”

    阮舒分辨不清楚她所言的这份“庆幸”的真假不予置评好奇地将话题扯回方才:“后来呢?后来陆伯伯和他的那另外两个兄弟怎么平安回来的?”

    余岚倒也不介意与她聊这些道:“振华其实在失踪后的第三天就回来了运气比较好自己游回岸上的只是为了躲避风头所以多藏了两天才现身。至于陈玺和黄老三两人一起消失了大半个月其实也是运气好被人救了不过因为两人都受了些伤养伤养太久。”

    阮舒了然地略略点头从口袋掏出手机本打算看时间却发现有一通来自傅令元的未接电话。

    她回拨过去。

    然而她的手机信号只有一格拨不出去号码。

    她扭头问九思:“傅先生有给你来过电话?”

    九思听言掏手机查看摇头:“没有。”

    “信号如何?”阮舒又问。

    “在爬天梯的途中我的手机就已经完全没有信号了。”九思答。

    阮舒抿抿唇放弃了回拨电话的念头问余岚:“我们接下来是要直接下山?”

    “阮小姐对天灯没有兴趣?”余岚环视四周扫了扫身周的人几乎人手一份的孔明灯然后再扫过九思手中的那盏淡笑“刚刚大师告诉我今晚有活动。”

    这话的言外之意便是表示她希望放个孔明灯再走。

    先前小僧人告诉说放灯的时间是八点现在也就差十分钟而已阮舒点头赞同让九思给余岚带路去买孔明灯她则趁隙去趟洗手间。

    殿外只有一个专门供游客使用的公厕。

    这会儿大部分的人都集中在外面准备着放孔明灯洗手间里恰好没有其他人。

    洗手的时候发现发圈松了。她干脆摘掉将头发全部散下来。

    擦干手她走出来没几步一道人影进入她的视野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