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南其琛压住的邹十三有了先前那番切身的感受至少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招惹来这顿挨打了。
在拳头面前他认错道:“南其琛我错了。”
弟弟已经认错了邹娣又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摆在这儿怎么都不可能强过定远侯爷这粗大腿去。所以她也低头重新道歉道:“今日之事是我们有错在先。希望侯夫人大人有大谅不要与我们姐弟再计较。”
“其琛起来吧。”苏昭宁对南其琛的问题也很是清楚明白。虽然邹十三说话过分但南其琛的性子也并不是全然就是好的。
冲动不说而且半点听不进人言。
就像现在南其琛颇有点得理不饶人的感觉。
他用手肘继续压着邹十三道:“道歉干嘛你不是爱告状吗?继续告状啊。小爷我就直接压着你压倒你爹娘来找你不是更好?你还可以给你爹娘告次状。”
邹娣今日的脸色算是已经十分难看了。她目光正要望向苏昭宁那边却看到一个更加让她生惧的身影。
定远侯爷来了!
邹娣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步。
“其琛起来。”南怀信的声音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南其琛很不喜欢他这个兄长但也知道在外面跟兄长对着干是没啥好处的。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南怀信又道:“给邹姑娘和邹小公子道歉。”
“我不!我又没错!”南其琛立马就要跳脚了。
他害怕南怀信可又不愿意道歉所以眼底都有了些湿润。
这种湿润之中是有委屈在其中的。
明明就是邹十三嘲弄这讨厌的哥哥他才……
“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其琛虽然冲动但也是邹小公子出言不逊在先。此事我看就这样过去了。”苏昭宁出声阻止道。
她不是个不明白事理的人。但她明白事理更明白人心。
如今这种情况下南其琛如果道歉那就真的是既伤害南其琛的自尊又伤害南其琛与南怀信之间的感情。
在一些不那么严重违背良心的事理面前苏昭宁选择维护自己人。
其实这个时候她有一种突然明白陈天扬的感觉。
都说陈天扬是个格外军纪严明、规矩严厉的将军。但安怡县主屡次因为他做出伤害的人的事情陈天扬却依然选择了维护。
这种心理大概与苏昭宁此时是类似的。
人总是没有办法完全避免感情只考虑对错。
南怀信听了苏昭宁的话看了南其琛一眼又望向邹家姐弟那边。
邹十三面对南其琛的兄长南怀信颇有一种被对方家中找过来的心虚感。
邹娣则想的是还是定远侯爷明事理。他应当会代替弟弟道歉吧?
南怀信看向邹娣头上的那根簪子问道:“邹姑娘本侯冒昧问一句你头上那根梅花簪子是在哪里买的?”
“啊?”邹娣很意外忙伸手摸向头上她答道“这簪子是我父亲送我的生辰礼物。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买的。侯爷很喜欢吗?”
南怀信点头答道:“不知道邹姑娘能不能割爱?”
“今日的事是我们有错在先。既然侯爷喜欢这根簪子就给侯爷当赔罪礼。还请侯爷不要嫌弃。”邹娣忙把发髻间那根白梅簪子取了下来双手递到南怀信面前。
看着定远侯爷那张俊朗不凡的脸邹娣生出了一丝奢望的心思。
方才见南其琛对他这嫂子的态度应当是因为定远侯爷并不满意这位新夫人吧?
所以他是对自己有心思和想法吗?
邹娣红着脸把那簪子递了过去。
南怀信将簪子径直接过来便干净利落收了话尾:“我们走吧。”
南其琛脸上神情仍有些不快。
苏昭宁便轻轻拉了拉他袖子低声道:“我们去寻你姐姐。”
听到姐姐南其琛的神情好看了一些。
勉为其难地走了两步南其琛道:“那破簪子有什么好看的。不知道拿着干嘛的。”
“拿着给你撒气啊。”南怀信往后一扔那簪子就被猝不及防地南其琛接住了。
“你真是把它任我处置?”南其琛不敢置信地问道。
南怀信回头笑了笑:“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南其琛听了便蹲下身将那簪子在地上狠狠插了两下。可这样并不解气南其琛又跑了两步将那簪子狠狠往旁边的石头上划。
直到把一根好好的白梅簪子磨损得看不出花形才罢休。
“哼要直接打那小娘们一顿才解气。”南其琛心底好受了一些也愿意同南怀信说话了。
不过南怀信并没有把握住自家弟弟这别扭的示好。他正低头同苏昭宁说话:“方才他们是不是为难你了?邹娣的父亲是礼部的员外郎。我听说最近有个特别难缠的事务到了礼部到时候让周侍郎去争取到。”
“周轩林?”苏昭宁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错误。她倒是能立刻猜出南怀信的意思就是她夫君会这样做她不太相信。
“是他。届时邹家姐弟肯定会池鱼遭殃。”南怀信说完邀功般地看向苏昭宁“这样你会心情比较好吗?”
“不是心情的问题只是这样做合适吗?”苏昭宁觉得自己是不是在朝阳长公主府被换了一个假夫君回家。
怎么突然就这样腹黑了?
南怀信伸手握住苏昭宁继续低头同她咬耳朵:“我一直都是这样。随惹了你我背地里就要替你欺负回去。过去不说怕你不高兴。”
“所以你觉得我现在比较高兴?”苏昭宁有些自省自己是不是其身不正所以给了南怀信这样的感觉。
南怀信的下一句让她立刻打消了自省的念头。
“当然。你同我说过夫妻之间要坦诚。所以我什么都说给你听你肯定高兴。我方才找邹娣要簪子其实不仅是让其琛解气。而是要让邹家人误会以为有机会攀附定远侯府。到时候我再狠狠拒绝他们让邹家没脸。”
南怀信用他的行动表明了这种暗地里使坏根本不是苏昭宁影响的。而是他自学成才的……
一个行事正气、情绪内敛的夫君突然崩坏成这样苏昭宁有些适应不了。
她咬唇自语了一句:“君子当有道为之……”
“我不是君子我就是你的夫君。有了昭宁不用做君子。”南怀信听到了苏昭宁的低语。他把她的手裹得更紧甚为肯定地道。
此时二人已经寻到了南宛宛并且上了回定远侯府的马车。
南怀信与苏昭宁同坐一车车内没有第三个人。
南怀信把苏昭宁的手展开摸了摸她的指尖又提议道:“其琛不是个一次两次就能打动的性子。等下回府我狠狠地惩罚他一顿。你去找祖母来救他。”
苏昭宁觉得这个建议不好。
“我不要牺牲你与其琛的感情来增加他对我的好感。”她也不需要再问。很显然先前在朝阳长公主府时南怀信逼迫南其琛道歉就是为了让她在南其琛面前增加好感。
想到这一点苏昭宁转过身子认认真真地看向南怀信强调道:“其琛是你的家人我会努力和他处理好关系。这种努力暂时不需要你的帮忙。你不要刻意去惩罚其琛。”
“那样对你不好。”嫁入定远侯府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苏昭宁已经看得很清楚吴老太君就是不喜欢自家夫君。
南其琛真真切切是吴老太君的心头肉。
苏昭宁不愿意南怀信受到家人的伤害。
听了苏昭宁的话南怀信的桃花眼中有了满满的笑意。他情意浓浓地望着苏昭宁将她拉到自己的怀中。
南怀信揽着苏昭宁低头亲了亲苏昭宁的额头承诺道:“昭宁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你需要我我都会在你身边。”
“李管家的事……”
“李管家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
听南怀信又要出主意苏昭宁忙拦阻道。她或许还是不习惯什么都依赖别人。
再说既要担负起管家这第一步怎么可能就束手无策?
南怀信听后自然不再勉强。他低下头一脸宠溺地看着苏昭宁语气中满是自豪:“我就知道我的夫人很聪明很厉害。”
这一点倒是没变。
苏昭宁记得初次来这定远侯府南怀信就是很常夸自己。
一转眼自己竟是这个府上的人了。
苏昭宁思绪中正有些感慨却突然感觉到一只不老实的手在自己的后背乱动。
苏昭宁忙抬起手按住南怀信:“你要做什么?”
“宁宁你先前病了许久我也不敢动你。可是现在我很想念你。想念你的温度想念你的光滑想念你的湿润……”
“南怀信!”苏昭宁感觉到自己耳朵尖都烧红了。
可那个人厚颜无耻地含住她的耳垂理直气壮地道:“昭昭说过夫妻之间要坦诚。我想什么就说什么。”
这种坦诚……这种不需要这样坦诚好吗?
苏昭宁想去推南怀信可却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奇怪的环境她也有种奇怪的感觉。
那种感觉似乎有些无力有些酥麻……
“苏苏你也很喜欢这样对不对?”
那不要脸的坦诚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