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偷天帝尊 > 正文 第11章 战场决斗
    如此军心士气,自是黄延所不愿见到的,也正是之前黄延所担心的。

    此刻黄延已深知不可久耗,此番声东击西集中兵力攻伐水寨大营之计,想必瞒不了郭金龙太久,若郭金龙带部驰援而来,恐又是一番恶战,绝不能可惜了这一番奇谋划策,速战速决免得功亏一篑。

    心下计议已定,黄延拔出腰间配刀,高高朝天举起,大呼一声:“杀!”挥刀演进。

    黄延指挥刀落,左边一路战船队群之中,站在最高点的周明即得令挥舞起手中令旗,十字交叉c斜划钩提几番回落比划,旗语已毕。

    先前还在风中瑟瑟发抖的钢锥战船,此刻竟杀气腾腾追了上来,竟似一个个凶相毕露的独角怪物。之前战斗剩余的七艘钢锥战船,没有丝毫停驻,直奔紧紧围拢抱团的北郡战船,亡命崩撞而去。

    一声接连着一声,此起彼伏的撞击声伴随着木屑化为齑粉的碎裂之声,几声巨响之后,撞击沉湖c摧毁挤碎,北郡战船仅剩二c三十艘紧紧依偎,好似天桥墙角乞讨的小乞丐一般,唯有抱团取暖才有活路。

    南郡外面缓缓迫近的每艘战船甲板之上整齐排列出数百名弓箭手,开启了第二轮猛攻,一时箭如雨下,漫天的箭雨让北郡战船上的将士根本无处躲闪,顷刻间,便犹如二c三十只巨大的刺猬,被黄延南郡的战船团团围住。

    眼看着同舟共济的兄弟转瞬间就纷纷死去,凌飞云只得传令众将躲避箭雨,蓄积力量等待着最后的拼杀。

    南郡攻势越来越猛,数十艘搭载十人的快舟破浪袭去,纷纷抛出数十丈长的铁抓攀爬索,紧紧抓住被围困的北郡战船,南郡将士口中衔住钢刀,双手奋勇朝着北郡战船攀爬而去。

    源源不断的南郡将士成功爬山了战船,挥舞起手中的钢刀,竭尽全力与北郡将士手中的长矛拼杀。战争的最后永远都是最原始的搏杀,所有的技战术都敌不过以命相博。

    黄延似乎是看穿了凌飞云绝地反击的计划,生怕其困兽犹斗c临死一搏,迟迟不下最后总攻的命令,故作围而不杀之状。兵法云:“围师必阙!”黄延也故意在西北角留了一个小小缺口,却不知这凌飞云可知晓否?

    “多谢黄将军!既是将军仁慈不愿赶尽杀绝,还请将军暂且收兵,再听飞云一言!”此番凌飞云已然客气了许多,明显凌飞云是看出了黄延“围师必阙”的战术,虽知道这黄延不是心存仁念才留阙口,但心中却是不由顿生了一丝好感。

    黄延手臂一举,三军即刻就止住了攻势,静待黄延军令。

    黄延留阙确是深怕背水一战的北郡将士杀出血路,造成更大的伤亡和战船损毁,水寨大营已毁战略目的已然达到,放过几个残部游勇于战局已是无关紧要,但嘴上却是将计就计,大义凛然道:“凌将军既知本将良苦用心,是降是战,想必凌将军心中已有主张。”

    “将军今日‘围师留阙’令飞云佩服,一来佩服将军仁慈高义,二来佩服将军熟读兵法深谙其理,不过,古人云:‘困兽犹斗!’何况我等沙场将士。战之过,乃主之令c将之刃,但请将军饶过这无辜的三万兵卒,主之令且不提,今放下将刃,是战是降由凌飞云一人担当做个了断如何?”凌飞云集聚真气大呼而出,数万将士尽皆听闻,这番话先抑后扬c不卑不亢,既坚定不降之意又将所有战争之过往一己之身而放,实不输古往历数的儒将之风。

    黄延心中虽疑心凌飞云诈谋,却又无从辩驳,只得顺意道:”凌将军如何一人担当?又如何一人做个了断?还请明示!“

    ”凌飞云虽是行伍军士,却是草莽绿林出身,蒙郭将军抬爱授予军职,但从不敢忘却江湖侠义,今日凌飞云战场败溃无非一死,一来报谢了郭将军赏识知遇,二来战败之将也算死得其所,不过,凌飞云希望以江湖侠士的战斗方法决定生死,像个男人一样战斗着死去。“

    ”战场不是江湖,生死也不会似游侠决斗一般!“黄延摇头说道。

    ”凌飞云与黄将军爱将周明之间的恩怨过往,不须多说,想必黄将军心知肚明,于国于家c于公于私都该做个了断,不知将军可否派出周明与我一决生死,为这无谓的战争划上一个休止。“凌飞云果决地叫阵周明,若不是想起郭金龙之前以命相托之事,此刻的凌飞云的确已心萌死志,最好的兄弟与最爱的女人,没有什么比这更难的抉择,亦没有什么比这更能摧毁一个男人的意志。

    “不行!本将说过,战场不是江湖。”黄延深知凌飞云武艺精湛,便是放在江湖武林也是一等的高手,放眼南北两郡军伍之中,武艺难寻出其右者,众人言周明武艺名望与凌飞云俱在伯仲之间,武艺同样不凡的黄延却深知,周明武艺定要略逊一筹,却是输在心性与心魔,心性浮躁,心魔却是只有周明自知,如此黄延自是不愿枉送了周明性命。

    ”败军之将岂敢言勇!既是如此,凌飞云也不勉强,他日若有机会,再行男人之间的决斗,今日便以战争法则结束战争吧!看看我等能否杀出重围再守襄阳!“言罢凌飞云已然豪气顿生c豪迈自若立于不败之地。引得北郡主将士气高涨,狠狠出了一口恶气,今日败绩原本憋屈,此刻总算寻得南郡的可嘲之机,众将皆是故意喧哗一阵奚落。

    反观南郡十余万将士兵卒,皆是窸窸窣窣地议论着,言周明贪生怕死者有,言凌飞云豪气男儿值得钦佩者亦有,总之十万士卒无不低头羞惭。两军对垒,原本就该先有主将叫阵对战,主将胜则士气盛,主将败则士气衰,于战场胜败至关重要。

    如此一来,竟迫使黄延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地,抬眼望向左路军中的周明。站在战船阁楼三层的周明双目微闭,深知今日是避无可避了,喃喃念道:“也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就算为了玉儿也该如此了。”

    周明用右手轻轻将腰间的牛皮系甲绳抽出,猛地发力一把将身上的盔甲扯下,狠狠往地上一摔,身上仅穿着贴身的棉布衣物。副将见状,急急之下捧出一袭灰白棉布外罩长衫,周明双手提衣一荡,已然披上了灰白长衫,更不打话,几个掠纵间已然站在了凌飞云两丈之外,静默地对峙着。

    南北两郡数十万将士,各自为了各自的阵营呐喊助威起来,这是一场战争胜败的决斗,也是一场个人宿怨的对决,但最终都会有一个失败者。人世间岂非也是这样,谁也不想失败,但总有人要失败或者被打败,不论是他人还是自己,抑或是那冥冥之中所谓注定的天的意志。

    凌飞云有些恨恨地说道:“四年了”。

    “不错,确实是四年了”周明点点头说道。

    “我们之间终于可以做个了断了。”

    “哈哈,凌飞云,你终于还是败在了我的手里,你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了断?今日就算你我拳脚之上分出了胜负,你却也永远失败了,再不会有往日的风光,洞庭之上再不会有‘江上飞云’这个传说,或许就真的成了传说,哈哈哈哈”

    凌飞云不怒反笑道:“你心中始终有个阴影,七年前被我打败的阴影,甚至已经成了你的心魔,一个你永远无法战胜的心魔,因为我感觉到了你的内心那一丝丝的恐惧,你的右手已经颤抖了。”

    周明的右手抖得更厉害了一些,一种被拆穿的愤怒萦绕在胸口,化作浓浓的火焰燃烧起来,气呼呼地大吼道:”你给我闭嘴,七年前你在五湖大会之上打败了我,废我右手曲池c天井二穴,居然假仁假义地带我遍寻名医,治好了又有何用,我右手再不能习练上乘武艺,当年忍辱负重与你结交就是为了今日,不过我实话告诉你,三年前我已得黄将军恩许,与你的梦中情人喜结连理,如今我已成了黄将军的妹婿,哼,夺你所爱加上今日之败,已足够报我当年的废臂之仇了!“

    南郡数十艘战船结起的铁桶包围阵,右路大军之中第二艘战船的阁楼甲板之上,一个年青的士兵手中的钢刀又握紧了一分,恨恨地望着战船中央甲板之上正欲生死相斗的凌c周二人,眼眶中噙着的是浓浓的恨意,又掺杂着许许多多的悲伤,竟化为豆大的泪珠儿滚落了下来,引得周围几个粗壮的士兵一阵哄笑嘲弄。

    凌飞云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气血上涌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今日你必须得死,你我不共戴天,我便替玉儿收拾了你这负心城府的小人。“

    ”玉儿是你叫的吗?狗贼,如今黄玉已是我周明的夫人休得败坏我心爱的玉儿贞名。“言语中竟故意拖长了‘心爱’二字,周明深知今日胜算不大,也知道凌飞云内心最大的伤疤,故意以此相激让凌飞云心浮气乱。

    凌飞云早已气急,更不打话,强提一口气劲,一招“掠影拂花”,已然发起了攻势。凌飞云常年浪迹五湖四海,一身武艺轻灵飘逸,若单论身法放眼江湖恐怕也算一等一的高手。此刻已然十招开外,一招不同一招,一招更胜一招,仿佛越打越是轻快,劲气越是充足,哪里看来像是生死决斗般惊险。

    周明好似一个灰色残影,在场中腾挪闪躲,不断招架凌飞云那看似轻灵的攻势,拳脚间竟有些慌不择挡。这周明身法也是不弱,远远看似速度奇快已成残影,细看之下却总是慢了半步,凌飞云那看似轻灵又随意的攻势总是能掩罩着周明身外一尺,让周明进退不得,堪堪护住要害处处招架。

    五十招开外,凌飞云已经再不似先前那般轻灵逸动,看来周明的激将之法奏效了。战船之上的寻常士卒自然看不出这其中奥妙,只看得眼花缭乱,拳脚劲力震碎甲板桅杆之时,或者闪躲掠影精妙之处,都惹得士卒连声叫好。不过,这身处战斗之中的周明却是最清楚不过,凌飞云劲力比之先前少了两分不止,不由暗自窃喜。

    “凌飞云,看来今日我又要胜你一次了!”周明阴恻恻地笑道。

    “你休想,我还未使出全力,你就如此自信?你还会重蹈七年前的覆辙。”凌飞云只是淡淡地反驳道,却也足够激怒周明了,周明气息有了一丝紊乱,几息之后却归于平稳了。狡黠如周明这般,凌飞云这番话无论真假,却已引起了周明的十二分小心,重提精神应付招架。

    凌飞云双脚腾空,一招“踏雪寻梅”,轻踮在周明高高擎起准备格挡的右手之上,借力一弹,一个后空翻稳稳立足,“师父,今日破了门规重誓,实是无奈之举,望祈赎罪!”言罢挥拳猛击自己胸口七处大穴,一拳接着一拳,拳拳到肉,打得凌飞云心肺剧烈而动,最后一拳落下,凌飞云嘴角溢出了淡淡紫色的血液,双目涨满了血丝,模样甚是凶恶可怖。

    周明清晰地感觉到凌飞云瞬间暴涨的战斗力,功力比之先前强了三分不止,心中恐惧到了极点,还是强撑着问道:“凌飞云,你这是何种邪术?为何可以瞬间提升功力?”

    凌飞云却不答话,大喝一声:“侍剑官何在?”

    喝声刚落,阁楼之中忽地窜出一个劲装汉子,原来竟是凌飞云手下的骁骑卫,身背一把宝剑,剑鞘上缀七个东海珍珠,四瑞之一的玄武吞口,红绫作穗,剑长三尺三寸三厘,双刃由宽变窄复变宽,呈鱼肚椭线状,刃宽处三寸三厘,窄处一寸三厘,正是天下闻名的七星玄武巨剑。难怪凌飞云身边一直带个侍剑官,却无人知晓,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侍剑官反手一推,宝剑竟自飞到了凌飞云手中,如此重剑,全靠手腕之力却是极难驭使,凌飞云却是顺手便呼呼啦啦舞起手中宝剑,瞬间便已三七二十一路剑招,带起一阵寒光剑影。

    北郡将士一阵呐喊,却也莫名心惊,这凌飞云统领骁骑卫数年,且北郡为将者演武教练是常事,却从未见过凌飞云使用过兵器,只知其拳脚武艺超凡,却不知者剑术竟如此卓绝,到生死决斗之时大胆用剑,可知剑术绝非凡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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