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都市小说 > 三月桐花开 >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她打完肥皂,搓了半天头发,就连头带身子沉到水里,把肥皂泡儿全洗掉了,她觉得应该把裤子洗洗,就在水里把它脱下来,打上肥皂,搓了几把,她叫妍婷看看衣服脏不脏?妍婷看了看说:‘不脏’紫云就起来,先擦干身上的水,再穿上衣服,裤头她就放到草地上晒着。

    妍婷说:‘饭快好了’就叫紫云走,紫云说:‘太阳大,等裤子干了再走,平时是为他们服务,今天我们也要享享福,妳也洗洗吧!’妍婷红着脸说:‘我不洗’紫云笑了,她说:‘不好意思,以后上大学,妳总得离开靖南,我看妳冬天进不进澡堂。’妍婷说:‘我关上门,在家里用热水擦一擦还不行?怎么非要到澡堂去,丢人现眼?’。

    这时、那边文弼在大声喊:‘姐,吃饭了’紫云就去收裤头,基本干了,赶快换上,两人就收拾东西往回走,今天是胜利焖的饭,水放得正好,锅巴是黄的,还没有糊,腊肉焖在饭里,真香;云书把炭灰下的那坨黄泥巴弄出来,用石头把它砸开,桐子叶都干了,云书把鱼夹到大盆里,这就是今天的菜。

    大家又累又饿,就狼吞虎咽吃起来,紫云说:‘鱼香是香,就是淡了。’她问云书:‘你抹了盐没有’云书吃了一口鱼,是淡了,真忘了抹盐了,他硬着头皮说:‘是淡了,盐抹少了。’妍婷说:‘一点喊味都没有,可能没有抹盐吧?’胜利说:‘哥,你可要说实话,可能就没有抹。’云书说:‘今天我遭她们暗算了,我的衣服全打湿了,气糊涂了,抹没抹我记不清了。’胜利说:‘如果没有抹盐,你自己知道,如没有带盐,回去问问伯妈就知道了’。

    云书说:‘问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没抹就没抹嘛,下一次抹上。’胜利说:‘也许我们再也不会来这里了,你呀,要赔不是,求得我们的谅解。’云书没理,只好站起来向各位,鞠躬赔不是。

    吃了饭,云书对文辅说:‘文辅,你今天最累,我们都洗温泉了,你也去洗一洗,我们等你。’文辅说:‘我不想洗’胜利说:‘来都来了,去洗个脚也可以。’文辅熬不过大家,就去泡温泉,他走了,云书赶忙叫文弼跟去,给文辅做伴。

    两兄弟走后,云书跟胜利说:‘文辅文弼很可怜,只要他妈同意,我们就一起把他们带到武汉,他叔叔在那里,就是房子挤了点。’胜利说:‘现在比我们走时,还卡得紧些,只要能转学,迁户口就好办了,如果人家不让转,你到汉口没学上,户口转不出去,又没有粮食,那就没办法了’。

    云书拿出文弼给他的烟,两人就抽起来,紫云和妍婷洗完碗,过来看他两人,躺在那里抽烟,紫云指着云书的鼻子说:‘你肯定是,偷了伯妈摊子上的烟,看我回去不告你。’胜利忙说:‘不要告、不要告’云书说:‘这烟是我妈摊子上的不假,但不是我拿的。’紫云说:‘不是你、还有谁?’云书说:‘拿自己家里的,不叫偷,多难听呀,是文弼拿的,妳可以问他。’紫云说:‘他为什么给你拿呀?’云书说:‘来的时候,文辅问我,能不能把他两兄弟带到武汉去?他叔叔在那里,他们有事来求我,所以巴结我’。

    紫云说:‘他想去就一起走吧!’胜利说:‘你说得轻巧,要办转学证,户口的迁移证,没有两证,请问你们到哪里上学?没有粮食,你吃什么?’紫云说:‘只准你办,不许他办?’胜利看了看温泉方向,他说:‘声点儿,怕他们听到了,他家父亲是国民党少将高参,是解放那时起义过来的,去年还挨了整,这样的家庭子女,怕城都出不去哟,春节我和云书走时,转学证和迁移证邮走了,那天叫巡逻的抓回来,第二天,学校和公安局开了证明,才放我们走的。’听胜利这么说,大家都沉默了,文辅和文弼洗了温泉回来,云书看他俩情绪正常,也就放心了。

    走到半路,按预先的计划,是要过河打柚子,对岸半坡的柚子已经发黄,在阳光下很显眼,这里的河,窄一点儿,但水流急了,还有旋涡,紫云坚决不同意,她说:‘玩儿了半天,也累了,到了江中间,没有了力气,谁也救不了你。’胜利说:‘没事儿,才百把米宽。’两个人就准备脱了衣服下水,紫云急了,她说:‘你们俩敢下水,我就把你们的衣服扔进江里。’文辅文弼也过来劝,云书和胜利没有办法,只好放弃。

    一路上,云书沉默不语,他真后悔带紫云和妍婷来,不方便不说,还约束自己,他忽然想到,哦!肯定是妈的主意。

    回到家,云书爸问:‘柚子呢?没打着?’云书叹了口气,他说:‘没有打,紫云他们坚决反对,说你敢过河去,就要把我的衣服扔进江里,我和胜利甘拜下风,只好算了,不忍则乱大谋,看那个架势,肯定是妈出的主意,假如真的不管不顾下了水,我看她真敢扔,她扔了,我就游过河去,只是伤了和气,今后我不带她们出去就是了’。

    云书爸说:‘你是胆大包天,你和胜利想去就去,想回就回,云军他们比不得你,几年回来一次,你呀,替我领他们出去玩一玩,云军江战他们从山上下来,在城里玩几天,他们就走了。’云书说:‘这县城,不大一会儿工夫,就可转一圈,他们都玩儿过了,要不去游沙洲?。’云书妈说:‘要正月十五才游沙洲呢’云书说:‘问问他们,想去的话、就去一趟。’云书爸说:‘凤凰岭爬过没有?莲花山爬过没有?如果到那上面去野炊,还是很有意思的’。

    云书说:‘你看那几个?都是少爷、姐,都叫两家爷爷奶奶惯坏了,你说铃铃吧,谁都给她零用钱,加起来、比一个工人还挣得多呢!。’云书爸说:‘他妈没要工钱不是’云书说:‘他妈来了这么多年,也算是我们家里的人了,娘俩包吃包住,还要什么工钱?。’云书爸说:‘你那嘴可不要乱说,叫胜利家爷爷听到,又要生气,给你的零用钱也不少了,大姑二姑给,你都不要。’云书说:‘胜利也不要,我们拉板车,一个月也有一二十块,够了’。

    紫云和妍婷下楼来问:‘晚饭怎么做?’云书妈说:‘有豆腐,煎豆腐吧!蒜苗儿炒回锅肉。’她笑着对云书爸说:‘你看我这两个女儿真乖,不像云书和胜利,一个比一个懒。’胜利不服气,他说:‘伯妈,妳骂云书,也把我带上,如果我们真的、一辈子围着锅台转,那真的要在靖南城里传为佳话,男不男女不女的,今后找媳妇都找不到呢’。

    云书妈说:‘你说错了,人家要是知道你会做饭,会缝衣,那你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烂,媒人肯定是一个接一个来说媒呢,媳妇就享福了,人家还不是图个清闲呀。’胜利说:‘我不要媳妇,多一个人,又分走我一半的零用钱,算了算了。’云书妈说:‘刚才街上卖跌打药的说了,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不要错过了好媳妇’。

    胜利说:‘伯妈,我还呢,云书大我几岁都没有,我急什么?’云书妈看了看云书说:‘你知道他没有?这样,我给你说一个,刚才不是说了,千万不要错过。’云书妈向厨房努努嘴,问怎么样?胜利红着脸不说话,云书爸说:‘妳就会开玩笑,他要当真了,你还真要去说呢。’云书说:‘妈,你就会瞎操心,媳妇嘛,是要找,那是猴年马月的事啊!现在把书读好了,还怕没媳妇?大了再说,起码要到大学毕业’。

    云书妈说:‘你说得好,人家街坊都说,我们家来了两个寒寒媳妇,勤快呢,早上打洗脸水,晚上打洗脚水,把云书敬到天上去了。’胜利问:‘什么是寒寒媳妇?’云书妈说:‘就是童养媳’云书说:‘那是没有事嚼舌根呢,人家父母是大干部,门不当戶不对,哪会呢!。’云书妈说:‘人家说得也有道理,把你伺候得服服贴贴的,你有口也难辩呢,你要说不是,那你就自己打洗脸水,洗脚水,不要让人来服侍你’。

    云书说:‘打点水,洗个衣服,算什么?我是她老师,这半个学期,学习大有进步,大姑还奖了我一辆单车呢,一百多块,够我吃一年了。’云书妈说:‘要人家不说,只有不要让人家紫云来服侍你。’云书说:‘他们说就说吧!服侍还要服侍,我花了多少时间呀?费了多少心血?哦,她出点力还不应该’。

    云书妈见说不动云书,又来说胜利,‘胜利’云书妈说:‘刚才说了,走过路过,是千万不要错过,你没听街坊咋说。’胜利红着脸说:‘我不听,我不听。’他同时用手指把两只耳朵堵起来,这时,妍婷把菜端出来了,云书妈把胜利的手掰开,问他:‘听见没有?’胜利的脸又红了,等两个姑娘进去了,云书妈又继续唠叨,她对胜利说:‘你们既然没有那样想,就不要坏了人家的名声,哦,在山上骑马,一人抱一个,啧啧啧,不害羞,姑娘名声坏了,以后怎么办?谁敢要呀?’。

    云书听了,心里就窝火,他问妈:‘是不是胜利妈今天来过了?’云书妈说:‘你管她来过没有?现在是隔着窗子吹喇叭,名声在外,好多人都知道呢。’云书说:‘不可能,山上有什么人?根本没人看到,其实看到又有什么,胜利他们青梅竹马,两无猜,门当戶对,没人要?胜利要;原来我看书,书上说有狠妈恶婆婆,我还将信将疑,现在看来还大有人在’。

    云书妈说:‘哪家妈不疼自家的崽,我倒要听听、什么狠妈恶婆婆。’这时、紫云和妍婷出来,端来了饭,摆上筷子,请大家入席;云书说:‘妈,还是边吃边说吧!’大家就一边吃饭,一边听云书娓娓道来,他说:‘先说狠妈吧!话说南宋,爱国诗人陆游,和他表妹唐婉好,两人真是青梅竹马,两无猜,两人大了就结为夫妇,真是门当戶对,郎才女貌,两人好得死去活来,婆婆就是见不得两人好,就强逼着儿子把儿媳妇休了,那时的三纲五常,三重四德害死人,把媳妇逐出去了,陆游他妈是高兴了,儿子却大病一场,后来两人又重新成家,事也巧了,两年后一次外出,两人又碰到一起,陆游触景生情,就在墙上提诗一首,陆游走后,唐婉也和了一首诗,从此,唐婉就忧郁成疾,一病不起,就乌乎哀哉了,你说,这妈多狠心吧!硬逼儿子离婚,害死了侄女’

    云书妈说:‘你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你那恶婆婆呢!’云书说:‘当然有’他扒了几口饭才开口,他问胜利:‘乐府诗孔雀东南飞学过没有’胜利说:‘还没有’云书说:‘以后要学的’他继续说:‘东汉时,有个姑娘叫刘兰芝,长得如花似月,才聪明哟!’他背起诗来,‘孔雀东南飞,五里一排徊,十三能织素,十四能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哎!美女!巧妇!知书识礼,十七就结婚嫁人了。这么好的媳妇,婆婆就是看不上,…。’

    云书妈说:‘你又说瞎话,这样的媳妇咋看不上呢?。’云书说:‘所以说她是悪婆婆呢,那时封建社会,妇女是无才便是德,越是聪明有才,越招歧视,婆婆硬是把这媳妇休了,逐出了家门,刘兰芝呢、只好回到娘家,你想,那么好的媳妇,哪会没人要呢,自回到娘家,那说媒的人不断,真是踏破了门槛,刘兰芝呢,发誓再不嫁人,这边亲妈又逼她,最后没活路了,只好一死了之;那边呢,原来的男人听了,非常悲痛,也上吊了,哦!这样的事多了;你看那粱山伯和祝英台,那是恶父,硬要把祝英台嫁给马家,活活逼死了梁山伯,祝父就是杀人的兇手’。

    云书爸说:‘快吃吧!我们都吃完了,你说了半天,就是说、不要干涉儿女的事,是吧?。’云书说:‘本来嘛,也没什么,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不要捕风捉影,就是有什么,也要顺其自然,不要做狠妈恶婆婆。’云书妈说:‘啊!听你这意思,我们这里有狠妈恶婆婆啰!。’云书说:‘不是,不是,都是好爹好妈’。

    江战、云军他们四个,凡是能去的地方都去了,玩腻了,准备在城里玩几天,就回武汉,还是按云书爸的铺排,爬凤凰岭、爬莲花山,野炊去;两个大学生,一个准大学生,两个高中生,三个初中生,就天南海北地说呀!摆呀!云书胜利和紫云妍婷,和他们没有共同语言,只能伺候他们搞后勤;前面一溜打着伞,摇着扇、吟着诗,后面几个背着背篼跟隨着。

    胜利愤慨地说:‘别看他们摇头晃脑的,没有一个有真才实学。’胜利焖了几次饭,一次比一次好,腊肉焖饭很香,只可惜没有菜,只带了些咸莱和黄瓜;云书爸交待的几个地方都玩到了,就准备回武汉。

    云书妈说:‘你们要走了,山上要杀猪,叫你们吃够了肉再走,你们去看不?。’云书他们几个商量,大家一致同意上山;云书想:到藏经阁去,看能不能找到埋光洋的地方,到庙上去玩,看他们粮食是怎么藏的;他专门去问文辅文弼,问他们上山、去不去,去时沒见着人,他妈说不去了,正合云书的想法,甩掉这个尾巴。

    上了山,在杀猪时,只有云书和胜利去帮忙,紫云和妍婷听不得猪的惨叫,躲到庙上去了;云书和胜利嘴上没说,心里是想来山上大吃几顿,回去后再也吃不上了,这次只吃肉,不吃饭,真正是要一吃管三年。

    在藏经阁找了半天,没有发现蛛丝马迹;又到庙上找了半天,也没有看见粮食,他们回去给胜利爸说后,胜利爸笑了,就悄悄告诉他们藏的地方,最后还表扬他们俩,知道顾家了。

    要下山回武汉了,胜利爸叫带一些腊肉回武汉去,各家都分一点;不知不觉在山上玩了一个星期,就要下山准备回去,到了城里,云书妈说:‘他们几个、都跟你爸一块走了,龙妹也跟着去。’妍婷听了,脸色顿时变了,她没说什么,扭头就跑回家;云书看着她的背影说:‘妍婷怎么一个人走了?’云书妈没听清楚,她说:‘不是一个人,是和他爸他们一块走的。’云书说:‘我是说妍婷,妍婷和龙妹,要走就一块走呗,怎么走一个留一个?妳看妍婷一个人哭着回去了’。

    云书妈说:‘你当是去吃酒啊,人家龙妹明年就要考大学了,学习嘛!吃力一点,家里爸妈又没有文化,帮不了忙,所以她爸就跟你青山伯伯说,让她到武汉去,叫云军江战,辅导辅导,又和你一个年级,你也可帮助她,你青山伯伯就同意了。’云书说:‘我们那里,一大堆吃闲饭的人,在那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云书妈说:‘也没有要你来想办法,青山伯伯说,现在一头猪就要卖一千块,都去了,也养得起,本来龙生说,不要我们这边负担,他每月可以寄钱去,青山伯伯说,不用,一头猪的钱,在那里,一家人可用一年,怎么在山上,胜利爸没跟你们说?’。

    云书说:‘没有’云书用手、指了指坐在边上发呆的胜利,云书妈说:‘你和胜利去看看妍婷吧!不要想不开,哦,我忘了跟你讲了,你们上山后,我看那文辅文弼,老是鬼鬼道道的,他妈这几天又没来,我想叫他们进来问问,他们又不进来,昨天早晨,我看文弼买了包子过来,就把他叫进来,他还不进呢,我说有话说,他才进来了,我问他,买包子干什么?他不说,我又问,你妈呢,他说上山了,怎么?你们在山上没有看见?’。

    云书说:‘没看见,你没问他们要干啥?。’云书妈说:‘问啦,他流了泪,就是不说,’后来文辅来找他,吼他:买个包子就是半天,快走;我就堵着门,不让文弼出去,我就问文辅,你跟伯妈说实话,我又把文辅拉了进来,兄弟两个看走不了了,才说了实话,说要到武汉去找叔叔;两兄弟在屋里头,哭得可伤心了,我说:想去就去呗,云书他们过两天就走,你和他们一起走,也好有个照应。’

    ‘文辅说:爸妈都不同意我们走,没有路费,我们只能去扒车,我说:没钱,你们不吃饭了?文辅说:我们要饭也走,我说:现在粮食是计划供应,你要不着饭,后来他说:死到外边也比这里强,我想,现在粮食减到了二十斤,到了冬天,可能还要減,他们俩在这里,怕高中都读不上,以后怎么办?下力也没有地方呢,你有什么办法?最后我给五斤粮票,二十块钱,我说:贵阳王师傅的车子要回贵阳,他是我们靖南人,是抗美援朝出去的,我们到桥桥那边看看,看他走了没有?如果没走,我给他说说,带你们到贵阳去,到贵阳后,你们在火车站大门口等着,云书他们肯定要坐火车,叫他们带着你们走’。

    ‘事情也巧,王师傅的车子都发动了,人家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带他们走了。’云书说:‘你尽找事儿,没有转学证,你找不到学校上学,你没有户口迁移证,也上不了户口,也没有粮本,吃什么?我问过他,我说,你回去问问爸妈,办了两证,我带你们走;现在这事儿弄得,如果到了武汉,他叔叔也没办法,咋办?几千里地呢,尽会出难题。’

    云书妈说:‘大地方总比地方强,要怪还是要怪你。’云书反问道:‘怪我?’云书妈说:‘不怪你,怪谁?大嘴到处吹,那武汉就那么好?弄得他们神魂颠倒,要不龙妹怎么会走呢,你看龙妹一走,就把妍婷凉到一边,看你们怎么收拾?。’云书又指了指胜利,云书妈才过来,对呆坐着的胜利说:‘胜利,你们到妍婷家去看看,怕妍婷想不开呢!’。

    胜利这才如梦初醒,他抬腿要走,云书叫住了他,云书说:‘她现在哭得正伤心呢,吃了饭再去,不如我们来商量商量。’云书妈说:‘商量什么,你又做不了主。’云书说:‘怎么做不了主,首先,是她们自己要去的,有地方住,我们的房子大着呢,吃饭嘛,妳们不给、她家里不寄,我们做工、拖板车也有吃的,转学证和迁移证马上办,如来不及办,就先走,你们办好了,就邮寄过去。’

    云书妈说:‘听你爸说,现在汉口那边也收紧了,怕手续不好办呢。’云书说:‘不可能是刀切豆腐,一刀齐,胜利的大姑二姑,都是大干部,她就见死不救,就这样,做饭、做饭。’云书妈一边走,一边说:‘那武汉又不是天堂,现在不好收拾了’。

    云书到楼上去叫紫云,紫云不理他,云书说:‘先做饭,吃了饭再到妍婷家看看,怕她想不开呢。’紫云说:‘你说实话,龙妹走,是不是你和我舅舅商量的?怎么不告诉我呢!一个走,一个留下,这不公平。’云书说:‘我哪知道,在山上,妳舅舅也没有告诉我。’紫云只好不情愿地、下楼帮伯妈做饭。

    吃完饭,正要到陈妍婷家去看望妍婷,施婶儿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见了云书妈,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稀稀簌簌的落了下来,云书妈忙叫她坐下,问施婶:‘出什么事儿了?’施婶说:‘昨天、我一天没见到那两个冤家,我只当在下边呢,今天我收拾房子,才看见留的纸条,两兄弟走了,到武汉去找他叔叔去了。’云书妈说:‘走了也好,这地方,高中只招两个班,多少学生考呀,有的县没有高中,还往这里考,两兄弟在这里,上不了高中,不如回老家去’。

    施婶说:‘文辅才十四岁,文弼才十三岁,喔喔喔!。’她又大哭起来,云书妈说:‘胜利走时、还不是十四岁,这样,后天云书他们走,在贵阳找到他们,就一块走吧!云书不是找到了文辅的叔叔了吗?到了武汉,把两兄弟送去就行了’。

    施婶说:‘上星期文辅问我,能不能开转学证和迁移证?两兄弟想到叔叔那里去,他爸说:办不了,没有那个证,去了咋办嘛?。’云书妈说:‘没事儿,车到山前必有路,他们留在这里,以后升不了学,只有下力,唉!’她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力都没有地方呢,武汉是大地方,出路总是多一些’。

    说好说歹,总算把施婶劝住了,施婶才走,陈妍婷她妈王老师,又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妍婷妈说:‘嫂子,怎么了?妍婷回去就哭,饭也不吃,有什么事儿呀,云书,你总知道,这一个暑假,她都陪你们玩,发生什么事儿了?’。

    云书妈说:‘没什么事儿,云书爸先走了,把龙妹也带走了,开始我不知道!是龙生到山上去找的青山,说龙妹学习紧一点,就要考大学了,两口子都没上过学,帮不了她,想到武汉去,叫云军江战他们,补习补习,拉她一把,青山就同意了,妍婷从山上下来,一听说龙妹走了,就哭着回去了。’

    胜利说:‘龙妹也不地道,心眼儿多,都瞒着我们,本来都是亲如姊妹嘛,要走一块走,要不走都不走,不能走一个留一个。’云书妈问王老师:‘妍婷是不是想到武汉去呀?’妍婷妈说:‘这个才黑天哦,问她不说,只知道哭。’云书妈说:‘她想去就去吧!下边房子大,有地方住,还可和紫云作伴儿呢,后天云书他们走,就一块走吧,走,我们去看看’。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