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贝克街的小道士 > 正文 第五章 气运
    送走那位八品“大员”后不久,景原便回来了,手里拿着刚买的文房四宝。

    “徒儿,来,为师给你讲个故事。”

    老道笑呵呵地把刚才的事情给景原讲了一遍。

    “师傅,你刚才说的是不是骗人的啊。”

    “完全骗人不可能,但是总要有点真货,这扯到看相这种要饭之术,徒儿你就别问了”

    听到老道士这么说了,景原才终于打开手中的识字书,继续记忆书中的字。

    但今天似乎陵巡子师徒二人注定要忙碌,没过一会,梁翼夫的车来了。

    满头大汗的梁翼夫几乎是跑着来到了陵巡子的算命摊子前,毫不犹豫地深深鞠了一躬。

    “果然给大师您说中了,您不可能是乡间野道人,绝对是真正的大师。”

    旁边的景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被惊到的梁翼夫并没有察觉。

    “大师什么的不敢当,不过是粗浅一算罢了。”

    “大师莫要谦虚,鄙人刚到府上,那委任状就在那等着我,大师果真不愧铁口直断之名。”

    “不过是招揽客人的计,说来梁先生履任的是什么职位?”

    “大师,您猜猜看?”

    梁翼夫微笑着向陵巡子又抛了一个问题。

    陵巡子闭上眼睛,左手迅速掐动,过了整整半刻钟才停下。

    “经济一道的官职,也许要和洋人的工程打交道,敢问梁先生,鄙人说的对否?”

    “没错,大师果然神机妙算。”

    “不敢当不敢当,不过侥幸耳。”

    其实他知道那官职的详细内容,但是他哪敢说啊。

    “说起来,大师您什么时候收摊?”

    “申时,梁先生可有事情?”

    “想要大师给鄙人算一卦,毕竟鄙人因名戴罪,官途怕是会不顺。”

    “因名戴罪非是大敌,毕竟郑先生乃开明派,不会因名治罪。倒是先生您的仕途一心一意走经济之道,必有大就,但切记莫要回头,便是恩人相劝也莫要回头。“

    陵巡子老道士的声音不疾不徐,似乎是邻家老者在与隔壁的年轻人拉家常。

    “若是回头,从此以后,恶名加身,万劫不复!”

    梁翼夫心中大惊,这“恩人”,说的莫不会是

    “大师,您说的‘恩人’”

    “卦不算尽,话不说尽,事不做尽。梁先生,好自为之。”

    老道士打断了梁翼夫的话头,如是说道。

    “既然如此,鄙人告退。“

    梁翼夫从听闻坊间传闻说卜卦泄露天机,若是泄露太多,则天罚加身。故而算卦之人的话语往往模棱两可,就是为了避免有大劫降临,现在老道肯说那么多,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

    在卜卦摊子上留下五枚银元后,梁翼夫驱车离开了。

    “师父,您刚才给那位梁大人卜的卦,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我等道人从不打诳语。”

    陵巡子做出一副高人的样子说道:“刚才那位梁先生在经济一道上很有天才,而且他是郑大中堂的人,以后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那若是回头,从此以后,恶名加身,万劫不复又是什么意思?”

    景原的脑瓜上冒出了一大堆问号。

    “古往今来有权者无不称帝,郑中堂虽然是开明派,但是无论怎么说他也是旧读书人出身,难免会称帝。若是郑中堂称帝,梁先生必然跟随,自然恶名加身。”

    陵巡子轻描淡写地解答了景原的疑问。

    “古往今来确实上位者无不称帝但是这和遗臭万年”

    “现在最得人心的革命党,可是坚持要废除帝制的。”

    景原恍然大悟。

    “明白了,谢谢师父。”

    “我徒儿果然聪慧,继续看书认字吧”

    景原又拿起了他的《千字文》,一个个地记忆其中的文字。

    不知不觉中,一天又过去了。但是接下来再也没出现梁先生那样的贵人,都是些路过的百姓,一天下来除了那位梁大人总计也只有六个人来找他算卦,一天下来共赚了五块银元零十八个铜板。

    “还是那位梁大人有钱。”

    景原嘟哝着说法,这一块银元能兑一两银子,而那些通宝得一千个才能兑一枚银元。

    差距啊!

    如果每天来算卦的都是梁大人那样的人多好,今天收获的就不是五个银元零十八个铜子儿,而是二十多个银元了!

    “当官都没钱,谁去当官?”

    “那为什么那些大官人不来找您算卦呢?”

    “他们凭啥找你,这一个人的命运啊,就是不知道,当然要靠自我奋斗,但是也要考虑历史的行程。徒儿你也看出来了,我算卦完全是靠算的是历史进程,当今这天下纷乱,一个两个被裹挟着身不由己,我算卦自然准。要是到了盛世,人人可支配自身,算卦哪里准得了?”

    景原听着一头雾水,似懂非懂,只好模模糊糊地点点头,帮着师傅收摊。

    收着收着,他突然想起,既然老道士可以帮别人算命,那自己呢?

    “师父,您能帮我算一卦吗?”

    “不能。”

    老道士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景原。

    “为何?”

    “徒儿你的命运,得由你自己掌控。”

    陵巡子老道士挥了挥手,示意让景原开始收摊。

    “师父我啊,是希望你可以从西洋学成归来,振兴诸夏。但是未来之事,谁知道?徒儿你的命啊,由你,不由那难测的老天。”

    “但是梁先生c郑大人那样的人都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我为什么可以?”

    “你没有卷入大势,师父也不希望你卷进这摊浑水。”

    肩膀上扛着布幡的陵巡子淡淡地说道。

    “徒儿,记着,在从西陆学成归来之前,绝对不要掺和进东方的斗争。”

    “若是掺和了呢?”

    “那师父这辈子便算是白活了。”

    景原心中一惊,不再发问。

    在他看来,师父就是就是他的天,他是绝对不会违背师训的。

    景原吃力地抱起摊位,将它们稳稳地放在独轮车上,再用麻绳捆实,以免掉下。

    今天回去以后又是继续打拳,但是那拳法真的非常c特别的有用。第一天时仅能打七套,到了第二天就能打十套了,进步大的令人咋舌。

    由于景原现在急需锻炼身体,故而体力活基本上都丢给他了,包括把装着吴老四糖人铺子和陵巡子算命摊子的独轮车推回家。

    因为体力不足,昨天晚上没有让他做,但是今天是绝对逃不了了。

    景原苦着一张脸,推着比他还重的独轮车吭哧吭哧地往家里走,期间还伴随着不断的摔跤和脱力。等到家之后,景原已经觉得他的手已经和他的身子分家了。

    “很累?”

    “是的师父,我好像已经感觉不到我的手了。”

    “你的力量还是不够,为师年轻的时候能扛着这些东西在山路上跑几十里地”

    老道士自吹自擂了一番后,终于注意到了情况似乎有点不妙的景原。

    他蹲在地上,脸色煞白,双手用力捂着大臂,浑身上下汗如雨下。

    “怎么了?”

    “手臂有些痛而已,没事的师父。”

    “什么没事,来给我看看。”

    老道士把景原的袖子捋起,发觉他的手臂已经红肿了。

    “这徒弟唉。”

    即便是老道士也没想到,他的这个徒弟身体素质竟然这么差,仅仅是推车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也能让他的肌肉受伤。虽然伤势不重,但是短时间内重活势必是干不了了。

    “师父,我怎么了?”

    “事而已,你明天不用推车了,待会我帮你疗伤。”

    陵巡子向吴老四要了一瓶烈酒,简单为景原的手臂消毒后,从那似乎无所不包的袖子里拿出了一包银针。

    银针长短粗细不一,最长的有三寸长,而最短的仅有牛毛一般长短。

    “师父,您懂医?”

    “要修道,先学医。”

    陵巡子简单解释了一下后,拿出银针中的一根,用烈酒浸泡后,将其轻轻扎入景原手臂上的一个穴位。

    “痛吗?”

    景原用力摇了摇头,一点都不疼,要不是他亲眼看着银针扎入身体,他都不会发觉有这回事。

    “那就好,看来为师的手法没退步。”

    说罢,他又拿出了数根银针,将其扎在景原不同的穴法上。又取来一桶热水和一块布,将布用热水浸湿后,铺在景原的手臂上。

    “就这样别动,若是水凉了便自己换一块布,过半个时辰再说。”

    随着时间的流逝,景原明显地感觉到他手臂上的痛感在慢慢地消失,半个时辰过后,他的手已经基本上不痛了。

    几乎是在景原手臂上痛感消失的同时,陵巡子也来了。

    “徒儿,手臂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多谢师傅。”

    “就好。”

    陵巡子老道士轻轻拔下了景原手臂上的银针,又在他的手臂上拍捏了一阵,才总算是弄完。

    此时景原感觉原本手臂上酸c麻c涩的痛觉已经如同幻觉一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似乎无穷无尽的充沛力量,几乎让他想用力运动一番发泄。

    “接下来打拳吧,给你吃的东西在那边,饿了就去吃,实在打不动了就去打水洗澡,为师还有事情要做。”

    说罢,陵巡子老道士一步三摇地离开了房间,也不知法去干什么去了。

    景原疑惑地看着师父将房间门关上。有事情要做,可在沽阳卫里师父应该无亲无故才对啊,有什么要事?

    到底是什么事呢?

    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只好放下这个疑问,简单准备后,继续打起了那套奇异的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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