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贝克街的小道士 > 正文 第四十七章 翻译官
    “景先生,我认为在公众场合应该注意影响。”

    马车的车厢里,米勒先生不紧不慢地告诫道。

    “我明白,先生,但是夏应该不会介意。”

    “我比你大两百多倍,当然不和你计较。”

    夏坐在一旁,双手抱着自己,干巴巴地说道。

    她感觉自己仿佛被非礼了。

    你的十二代祖师都没敢这么干过!

    她实在是难以理解为什么景原突然之间这么做,这家伙以前不都是一直很老实,老实到有点迂腐程度的吗?

    要不是夏很笃定“夺舍”这种技术其实并不存在,否则的话她一定会建议米勒先生找几个人来看看,现在景原的身体里装的还是不是他了。

    “这事情先不提,我们打算后天审讯他们,你准备来吗?”

    “这次我就不想去了,先生,我的论文马上就要完成了。”

    “论文?我记得大一的作业应该不包含论文。”

    “是毕业论文,先生。”

    “你现在就准备毕业论文?明年春假再准备其实也不迟。”

    “我习惯于早做准备。”

    “不要耽误平常的事情。”

    米勒先生叮嘱道。

    “我明白,先生,我有一个详细的计划。”

    “不过现在假期只过了一半,我想你的论文应该不急于一时。”

    “米勒先生?”

    “我希望你能来我们的审讯。”

    “为什么?我不懂心理学,去了也派不上用场。”

    “我们需要翻译。”

    “翻译?我想默西亚人去过诸夏的并不少,精通诸夏文化的同样不缺才对。”

    “问题是他们从来没接触过诸夏的修士。”

    米勒先生苦笑着摊开手,“你知道诸夏修士的脾性的,能十个字说完的事情,他们一定要写成四个字,我们可搞不清楚这四个字怎么还原成那十个字。”

    “但是他们的密文和我不一定一样,我懂的只有归藏法门的密文,他们的我不一定能明白。”

    “我记得你说过,金丹修士可以?”

    “是的,先生,金丹修士修炼筑基功法,就算出了严重的错误也不会有问题。”

    “为什么不会有问题?”

    “金丹凝实,筑基级别的弱法力根本无法撼动,即便走火入魔,金丹修士也可立刻调整过来。”

    “我明白了,不过我们可能有办法。”

    “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模拟行功的?

    强迫活人行功倒是可以,难不成拿那几个倒霉的修士来做实验?

    “你后天过来就对了。”

    “既然您这么说了”

    景原在车厢里点了点头,“我同意。”

    “那就这么说定了,后天下午两点钟来皇家魔法协会。”

    “明白,先生。”

    此时,马车正好到了贝克街0号。

    ——————

    两天后。

    “总觉得这段时间请假特别多。”

    景原咕哝着穿上外套,和夏一同坐上了一辆出租马车,来到了皇家魔法协会的大门前。

    付了五便士的车费后,景原和夏一起走进了这座看起来十分激进的建筑。

    这片建筑没有高耸的尖塔,没有漂亮的装饰和飘窗,没有滴水兽,看起来就是一片片淡黄色的四方形盒子一般。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景原绝对不会相信这片几乎可以说是“其貌不扬”的建筑会是皇家魔法协会,世界上最为高端的魔法师协会,没有之一。

    “邀请函或者证书?”

    “米勒先生请我来的,他并没有给我什么邀请函。”

    “没有邀请函禁止进入,对不起。”

    “没关系。”

    景原摆了摆手,整了下衣服,转头到大门外继续等待。

    米勒先生是不是有点老糊涂了?

    就在景原腹诽的时候,米勒先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

    “你一定在想我是不是老糊涂了。”

    “没有,绝对没有,米勒先生您好。”

    “我们时间不够,这两条我都是在协会吃住,你进来吧。”

    “是,先生。”

    景原正了正礼帽,带着夏一起走进了协会。

    魔法协会虽然建筑很难看,但是内部面积还是很大的,如果没有人带的话,不熟悉的人完全可能在这里迷路。

    七绕八转后,景原终于来到了一间看起来是地牢的地下室里,五位倒霉的修士就被束缚带紧紧地捆在被魔法加固过的椅子上。

    他们的手和腿上都出现了明显的坏疽,目前只有只有一个的黑点,但是已经有了发展的迹象。其中龙虚子和洞阳子两位金丹修士的情况稍微好一点,而修为作为低下的龙阳子已经发展到半个腿面都变成黑色了,恐怕再过不久他就必须得截肢。

    夏看了一眼面前的惨相,默不作声地出去了,不过景原能感受到她就在门外,没有走的太远。

    “几位,下午好。”

    景原清了清嗓子,用诸夏语说道。

    “你来啦,勾结洋夷的叛徒。”

    龙阳子虚弱地惨笑着,朝他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

    “米勒先生。”

    “嗯?”

    “不是说不用拷问的吗?”

    “你怜悯他们?”

    “不,只是好奇。”

    “高尔顿先生病了,他是默西亚的唯一一个心理学方面的大魔法师。”

    米勒先生两手一摊,“我们也没办法,利斯特先生为他治病去了。”

    “那腿上是坏疽是怎么回事?”

    “你得问汤姆森先生,他的电子束把这几个倒霉蛋腿上那块的细胞全部杀死了,现在利斯特先生不在,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得找其他人来给他们治疗。”

    “当然应该,他们的手脚截肢的话经脉会不全,我不知道他们的功法要走那些经脉,还是尽量保留为好。”

    “还是找人吧。”

    他叹了口气,唤来一个仆人。

    “去找塞西尔·奥斯卡先生来,我们需要做手术。”

    “明白了,米勒先生。”

    侍立在门外的仆人应声,不久后,门外便响起了两个人的脚步声。

    “米勒先生?听说您找我神啊,这是什么。”

    “我们的俘虏,不过他们的腿上和手上都有坏疽,我们需要手术切除,否则的话他们的手脚可能保不住。”

    “我看得出来,已经很严重了——利斯特先生呢,他在的话我们可以不准备手术室。”

    “利斯特先生去为高尔特先生治病了。”

    “是要杀菌吗?”

    景原举手问道。

    “是的,你也知道?”

    “还在东方的时候,我师父告诉过我这件事。”

    “您有一个博学的师父。”

    “是的,我很荣幸。”

    景原从界天罗中掏出毛笔和朱砂,在地上绘制了一个极其强力的去尘禁制。

    发动的一瞬间,地下室的墙壁都变黑了。

    空气中的所有灰尘和杂物都被接近完全排除,连景原头顶上的头皮屑都被法阵扔了出去,紧紧地黏在了他背后的墙壁上。

    “实在是有点恶心,不过去尘效果很好,我想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完成就可以了。”

    贝拉米似乎对地下的朱砂符篆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双白色的手套穿上,右手握住一颗晶石,左手则是啪的一声打了一个响指。

    景原似乎发现他的右手正在发出魔力特有的蓝光。

    他的手套上有魔法阵?

    说起来,好像米勒先生也经常戴一双黑色的手套来着。

    不,不仅是米勒先生,好像所有的正式魔法师都有戴手套的习惯。有黑有白,只不过景原从来没注意过手套上是不是有东西。

    随着魔法阵蓝光亮起,地下室内什么都没发生。

    “细菌是看不到的,不过现在这里的大多数细菌应该都死了。”

    贝拉米摘下手套,换上另一双,从大褂的内袋了拿出一根玻璃做成的针管。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倒霉的龙阳子在椅子上扭动着身体,然而他的筋腱已经被切断了,他的拼命挣扎一点用都没有。

    “他在说什么?”

    “就是问你打算做什么。”

    景原十分尽职尽责地翻译道。

    “给你打麻醉针而已。”

    贝拉米无辜地说道,一边将手中的针筒扎进龙阳子的左腿,把里面的液体注射进了他的肌肉中。

    过了一阵,他按了按刚才扎针的地方,问道:“有感觉吗?”

    “有,当然有。”

    “他在说有。”

    “怪了。”

    贝拉米挠了挠头,“我是按照标准计量给的啊。”

    “修士的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好得多,你得给多些。”

    “我明白了,不过米勒先生,这次的药费你来报销。”

    “当然,当然,您请继续。”

    “如果是这么大剂量的话,事先准备的可能不够。”

    他从大褂的里面掏出了一大瓶麻醉剂,用刚才用过的针筒慢慢地吸了一筒,按照给牛用的两倍注射进了龙阳子的腿。

    结果这次似乎过量了。

    “老子的腿!老子的腿呢!你干了什么!”

    “他说他感觉不到他的腿了。”

    景原干巴巴地说道,把话里的粗口全部剃掉了。

    “我想他说的应该比这个更加粗鲁,不过算啦。”

    贝拉米拔出针筒,扎在他的另一条腿上,但是这次打的剂量只有刚才的三分之二。

    “你还扎!还扎!景原,老子就算死也要把你一起拉下去!”

    “他在骂我,请不要在意。”

    “我觉得还是应该在意一下,对了,他的血型是多少?”

    “不清楚,我们不测血型的。”

    “那等会测就行了,不麻烦。”

    他又依葫芦画瓢,给龙阳子的双手也做了麻醉。

    “我打算帮你做手术,切掉你的坏疽,等会你不要乱动,明白了吗?”

    “他说他准备切掉你身上的坏疽,让你别乱动。”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我觉得如果你乱动的话,应该活不过今天。”

    景原从界天罗中抽出归藏道人剑,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喔,喔,对病人请不要这么粗暴。”

    “我想您说得对,贝拉米先生。”

    他立刻收起了飞剑,退回到一边。

    倒不是因为他有多尊重病人,而是记起来纯粹的暴力威胁对修士没是什么用的,特别是他们这样孤悬海外,怎么都影响不到宗门的人,来硬的更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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