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稀薄的天空下，车队顺着道路距离两座丘陵越来越近。
天空中的鸢尾鸟俯视着下方那群趴在山上，抓着树枝，衣服满是大汗的人。
上千人中连一件铁质甲胄都没有……
艾莉娅先思考了一阵，想着要不要出声提醒。
没有再仔细听亚兰神父讲述的那些故事，而是把目光看向前方。
等下应该会看见比较新奇有趣的事情……
“停一下。”埃格森的声音清晰的覆盖车队。
“崩”
车队下的路面随着他的声音瞬间下陷几厘米，马匹一下踩空连忙嘶声减速。
“袭击者吗……”费马感受着微风，看向前方，这时他才注意到艾莉娅所看的方向。
“应该是，可惜了，别尽是派些普通人来送死。”车队停下，埃格森看向远处两座满是树木的小山说道，满是萧杀。
他倒是对于杀死那么多普通人感到惋惜，但语气中却是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
“也许只是一些盗匪……”亚兰神父从刚才地面下陷的失重中重新坐稳，也知道了发生什么。
“前面有商队过去了都没事，所以，应该先去打个招呼看看……”埃格森说完，直接先行走向前方，每一步之间都有几辆马车的距离。
同时，地面开始震颤，路面两边开裂，泥土在向后挪动，道路上的车队随着挪动的路面向后平移。
马车上钢铁碰撞得哐哐作响，麟马跺着蹄子有些惊慌，路面拖动着车队向后远离前面两座小山。
这是埃格森的能力，他是大地骑士。
“咻咻咻……”
天空中传来剧烈的破空声，一道道接近两米的钢钎从一里之外的山丘飞射而来。
这些从弩炮中飞射出来的钢钎根根附魔，射上几百米的高空然后呈抛物线急速的扎向车队。
下落的钢钎足有数百根！
天空中大风吹起，尘沙和树枝随着气流轰向前方，风啸声掩盖住了破空声，气浪朝着钢钎飞来的方向阻挡，扬起的尘沙遮挡视线。
“咻咻咻……”
犹如数百根锋锐的标枪扎入松软的泥土，距离车队两百米前的路面响起沉闷的声响。
车队距离太远，弩炮的力度不够。
随着烟尘散去，前方百米外的路面犹如长了密密麻麻的短小胡茬。
钢钎扎在地里，外露的部分只有手掌到小臂长，露出地面的胡茬闪着钢铁的寒光。
力道足以戳穿马车了。
地面又开始震动，远处的小山不断有着树木倒塌，大地翻腾。
埃格森慢悠悠的走在两座山丘中间的路上，旁边两座小山上不断有着无数土刺从地里窜出，树木倾倒，山上的人群鲜血飞溅。
一米多的土刺直接从地下刺出，从两腿中间刺入，戳穿盆骨，穿入胸腔。
没有反应过来的人就这样被钉在土刺上，离地半米。剧痛是他们狰狞的挥舞双手，脸皮扭曲，双腿不能动弹，腥臭的血液从下方的那个洞喷出，顺着土刺流下山坡。
但土刺的速度终究有限，弩炮被破坏，大多数有反应的人被躲开，不停的乱窜转换位置。
但是他们马上就绝望了……
山坡在抖动，在倾斜，在拔高。
两边山坡的表层泥土带着树木离开地面，并且向外翘起。他们站立的大地渐渐变得垂直，无数人随着引力掉落到下方。
下方是……无数的土刺！
埃格森的脸色平静，眸子里隐约闪着猩红。
道路的两边形成两堵数十米高，上百米宽，两米厚，向内弯曲的——墙。
两堵墙的曲线都是向内弯曲，隐约形成一个，圆。
外侧是无数断裂的树根，内侧确是横着的树木和无数生长在上面的土刺。
阳光被墙面遮挡，被固化的泥土还没有倒塌，埃格森的脸色阴晴不定。
一只肉色的触须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触须上卷曲着一颗绿色的石头，石头散发着魔力和未知的辐射力场……
……
“费马，这个世界上到底是实力至上还是权势为主”艾莉娅看着远处升起的壮观圆环问道。
她脑海中数个画面浮现着远处的惨状，有鸢尾鸟的视角，有埃格森的视角。
以一敌千，埃格森一个照面就杀了上百人，而对方还毫无还手之力。
夏尔城的军队也就三千多人，但普通人碰到埃格森这种封号骑士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想起前世小说中强者为尊的世界，那这个世界上贵族和国王存在有什么意义呢？
而原本在艾莉娅的价值观中，无论是埃格森还是那些被屠杀者，都是人，不过现在……
“小姐……”费马收回看向前方的视线，声音苍老：“实力，和势力，都只是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并满足自身欲望的一种手段……强大自身的手段……”
“强大自身，才可以让自己生存得更久，寿命更长。也可以满足自身的欲望，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
但是强大自身离不开资源，比如说魔药。这就是利益，资源、利益它们和势力挂钩……”
费马声音低沉，眼睛又重新看向前方，第一次在艾莉娅面前把话题说得这么正式。
艾莉娅好像又记起来什么，这是她在穿越之前原主的记忆。
艾莉娅的父亲说过的话，只是当时他是说给他自己听的，艾莉娅也只是有映像……
‘当你的实力只能以一敌十的时候，生存的方法就只能小心翼翼的发展势力；
当你能以一敌百时，就更应该发展自身的势力，让势力，强化自己的实力；
当你能以一敌千时，你的实力可以帮助到你的势力。而你的势力，可以帮助你提升实力，相辅相成；
若你能以一敌万时，你的势力将只是辅助，甚至可有可无……
当人尽敌国，那将会是无冕之王……
这是一条最完美的路，最稳妥的一条路……’
“在罗塞尔王国，没有超凡者的家族，它们最终都会很快消亡……”费马依旧在说着。
自身没有实力，普通人想让超凡者效忠，很难。
除非很有钱，并且没有人敢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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