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尽敌国……
虽然这些话语从原先的康塔克侯爵口中说出来的，不过并不显得怪异，毕竟当时的侯爵即使相貌……虽然……
那也勉强算是是英武不凡，话语间透露着野心。
只是他最后还是死了……
……
血液和尸骸顺着被竖起的山壁滑下，有些尸骸则被卡在几根土刺之间，还有些依旧被穿擦在横着的土刺上。
地面裂开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缝，一些粘稠的血水流进裂缝中，还夹杂着一根触须。
埃格森目光看着那根卷着绿色石头的触手落入地底。
大地重新愈合，触须和石头都被埋葬在了地底。
但埃格森没有走开，而是把目光看向周围，那种带着魔力的未知辐射还没有消散。
强烈的辐射力场使得身体的血肉微微抗议，想要脱离束缚自由分裂成长。
但这对于埃格森来说并没有影响，他是血源骑士，肉体的血脉基因早已凝练得不可思议，不会因为一些特殊辐射就发生失控变异。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甚至是觉醒者在这个范围都有可能在几个呼吸间变为畸形怪物。
“恶心的巫师……”埃格森低吟了一句。
地上的血液开始凝固，犹如血色的淤泥。
还残余着温热的尸体开始动弹，细小的血色触手从尸体的皮肤，眼眶，伤口之中钻出，向外延伸。
地上果冻般的淤血也扭动起来，生长出血管般的触须，四处蔓延。
就像血色的菌丝蔓延大地，形成一个复杂犹如血管般的神经网络。
无论是死去的尸体还是那些还没死透的躯体都开始颤抖起来，然后犹如心脏般的跳动。
地面粘稠的血浆开始干涸，在红黑色触须的覆盖中，一些尸体干瘪下去，一些挂在土刺上的尸体变得饱满充实。
四周升起的墙壁中挂着数个巨大的血色肉瘤，肉瘤随着遍布地面的血管一下一下的跳动，仿佛孕育着什么。
这些肉瘤是由数千个人的血肉组成，血腥而震撼。
埃格森皱眉看着这一切，后退一步，人已经在几十米之外。
“搞什么乱七八糟的……”
两边竖起的墙面开始出现裂纹，数十米高，上千平方米的垂直地皮直接向内倒塌，带着上面的肉瘤和树木砸向地面。
“轰～”
地动山摇，倒塌的两座高墙在前方道路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土堆，埋葬下所有的血肉。
没有了墙面的阻挡，阳光重新洒下，撒在隐约泛着暗红的土堆之上。
“轰隆隆～”
地面依旧没有停止挪动。
埃格森目光看着挡在路中间的高大的土堆慢慢下陷，陷入地里，直到土堆落到视线之下，路面上形成一个坑洞。
坑洞边的泥土收缩合拢，路面重新变得平坦，而数千人的血肉却被埋葬在地底。
……
对于那些巫师使用的辐射力场，艾莉娅的掌控之念是抵挡不住的，这个她知道。
在当初休顿团长和商会被巫师学徒袭击，佣兵团长休顿即使是被艾莉娅的掌控之念保护住，身体却依旧产生了变异。
不过那些带着魔力和辐射的石头，那些辐射源却逃不过她的眼睛和感知。
远处的两座小山的内侧已经变成光秃秃的，只剩下一些断掉的树根和石块。小山中间的道路前所未有的平整。
艾莉娅转头看向侧面，越过亚兰神父的脸，目光盯着不远处的地面，路边一颗矮树的树根旁。
费马和神父也往那边看去。
北边的山里没有灌木，这棵长着翠绿色嫩芽的树木和北方山坡丘陵上的其他树木一般无二。
只是，地面的泥土被什么东西拨动，里边一个东西从地里钻出来。
那是，一只没有头发和眼睛的……脑袋。
脑袋犹如头骨上面包裹着一层人皮，干枯的脖颈下方没有躯体，而是无数根红黑色触须支持着他钻出地面。
脑袋的嘴巴张开：“生……”刚吐出一个音节……
两道无形的风刃瞬间划过，头颅下方的触须和头颅的头骨直接被划成两半。
红黑色犹如果冻般的淤血从脑壳中流出，接着就是无数道风刃挥洒。
在剧烈的风声中，这棵树的范围直接被风刃犁了一遍，树干变成无数木屑飞散。
“全部警戒，保护好小姐！”费马的声音吼起。
“是巫师……”亚兰神父低吟了一句：“生命学派。”
两名圣骑士的战马离开赶到马车旁边，身上散发着刺目的白光。
地底传来沉闷而沙哑的声音：“生命……学派……的……目标……不是您……期待……下次……交易……”
“净化”亚兰神父低声吟唱一句。
附近的地面上反射的阳光好像变弱了一瞬，然后又再次恢复。
地底已经没有了声音。
“嘶——”
远处埃格森的方向传来尖锐的嘶叫声……
……
剧烈的嘶鸣声中，数以万计细小的红黑色触须从地里射出来，瞬间戳穿土石，大地。
一道几米厚的石墙升起，挡在埃格森前面，飞射而出的触须深深的嵌入石墙之中。
四周的大地不断飞射出触须，速度极快，各个方向都有，这个范围下方的地里好似藏着一只满是触须的怪物。
埃格森闪过一根从他肩膀旁边瞬间刺过的红黑色触须，触须射出的速度撕裂空气，在空气产生剧烈的摩擦声，仿佛要破开空间。
四周不断射出的触须让埃格森无法离开，只能在四周升起石墙阻挡。
但触须直接深深的嵌入石墙中，然后软化，犹如有生命一般，使劲的往里边钻。
而埃格森周围的石墙不断变厚，包裹着形成一个巨大的石球，同时泥土的路面开始渐渐石质化。
触须一根根刺入石球，然后往石球内部钻去。
双方开始僵持……
泥土的地面凝固成了石头，而触须的力量却越来越小。
鸢尾鸟盘旋在空中，俯瞰的视角中，下方的事物清清楚楚。
一个黑色的门户出现在一边的小山丘上，从门户中走出一个人，一个拿着木杖的巫师。
这个巫师，艾莉娅知道。
来自于临东城下方的巫师学院，当时主持传送阵的教授，一级正式巫师。
这名巫师看着下方裹着埃格森的巨大石球，还有从地底射进石球之中的无数条红黑色触须。
没有停顿，法杖一指。
石球边缘出现一个无限小的黑点，这个连光线都能被吸进去的黑点质量确实无限大。
黑点仿佛一瞬间的事情，出现，立刻消失。
但这不是虚假的，黑点周围直径十米范围内的一切物质被涅灭，这个范围成为真空。
在真空抽离空气的音爆声中，可以看见，石球的一半已经消失。
同时消失的还有埃格森的一小半边身体，包括一只手臂和耳朵，还有半个胸膛。
伤口平滑如镜，一些血液渗出，但立刻凝固。
周围的触须已经没有了生息，不再动作。
镶在石球中间的埃格森眼球转动，石球开始愈合，把他缺失的半边身体遮掩。
远处山坡上的巫师木杖再次一指，一缕微弱的红光在石球愈合之前射入下方埃格森的身体中。
他没有继续看埃格森，而是看了眼天空，然后头也不回的重新走入黑色的门户。
空气中波光一闪，门户消失。
这些巫师想要对付的从来不是艾莉娅，而是埃格森。
……
艾莉娅转头，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转头了……
不过这次是看向天空。
费马条件反射的随着艾莉娅的视线看过去。
天空中洁白的云朵飘荡，从云层的缝隙中透出一些纯净的天蓝色，阳光把白云上层照射得刺眼。
鸢尾鸟向上飞翔，飞进云层，飞到云层之上。
云朵的远方，一个庞然大物在云层中缓缓驶来……
艾莉娅的眸子反射云层，眼睛仿若有光芒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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