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深谷为陵 > 第二十五章 抽丝剥茧
    再看那棵大槐树,李彩觉得好熟悉,塔里的塔中,她原本有些迷糊,觉得好像来过这里。

    晃晃脑袋,想不起来。

    李彦芳问她:“咋了,小姑?”

    “这地方我好像来过。”李彩挠挠头,灵光乍现:“烧瓷器的,等等,我想起来了。几年前,我曾和丫头们从水里捞出一个小男孩儿,他家祖辈儿都烧瓷器。”

    张子夜的外祖父家烧冥器,那便错不了。她肯定地道:“对,是烧冥器。走,咱们去一趟。既然来了,去看看,定有收获。”

    他们从村口的槐树洞下往村里走,那路是小石子的。家家户户的院墙都是瓷器堆砌而起,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怪道是烧瓷器的。”李彦芳一个手道,众人啧啧称奇,都道开了眼界。

    按照记忆中的路,李彩带着,找到了彩淘的家,家里有些破旧。却空无一人,有两个小娃娃从这儿过,还有一老太扛着把锄头在后头跟着,老丈另一只手再挎着个荆条编的半新不旧的篮子。

    彦芳上前行了礼:“老人家,这是去田里干活儿呢?”

    老人家点头称是,彦芳再说:“敢问老丈,这家的人呢?”

    “前几日还在,这会儿没在家,许是过了另一个院子了,听说他们家接了个活儿,倒是不太好做。看你们也不像坏人,跟你们讲了吧。你们往村西口走,不过二里,有一院子,就那么一处院子,是他们家烧瓷器的。”老丈看看他们,说得不少。

    “这村里不是家家在自家烧瓷器吗?”彦芳有些纳闷:“怎么他们家倒在村外呢?”

    “你们年少自然不知道,这家家烧瓷器不错,在家烧也不错。但但是他们家烧的是冥器,谁不觉得晦气?还敢沾染?只好去村外烧了。这样逢年过节、闲来无事,亲戚街坊们走动也不忌讳了。”

    “受教了,多谢老人家。”彦芳再次行礼,二人作别。

    这村西口的确有一院子,二人未见有人影,只好让人敲敲院子的木门,却没动静,再敲,“吱呀”一声,门开了。

    那人衣着普通,面目愠怒,正要喝斥,见了李彦芳却恭敬起来:“彦芳兄来了?小弟不知,怠慢了。”

    “老赖,你不在上阳宫当着,在此作甚?”彦芳倒也意外。

    “彦芳兄不知。”老赖看看四周,拉他到一旁。小声道:“你说怪不怪,天皇天后做了同样奇怪的梦,都是彩色的马、驼、人,还是瓷器,这不,着人寻了几日,便找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儿,小弟领着几位兄弟在这儿招呼着。要烧。”

    “还顺利吧?”彦芳礼节的问一下。

    “顺利个屁!”老赖呸了一下,忿忿地:“不提倒吧。一提倒叫小北气不打一处来,弟兄们跟着又是挖土,又是运。又是彩石、又是挖坑的。完了看他们捏泥巴、烧、再涂上一层,再烧。”老赖摇头:“折腾了几回,烧了好几锅,竟没一个成器的。”

    又问:“彦芳兄怎么来了,不会是接替我的吗?”

    “开玩笑。''彦芳笑了,说了来意。

    里边却有几位宫中侍卫,彦芳简单的问了几句。

    干活儿的是位老婆婆,那彩陶长高了不少,倒没认出李彩来。

    彦芳不着痕迹的问了几句,为的是不让他们起疑心,误了差事。

    狄仁杰手捧佛像,仔细端详,忽的有人来报:“回侍郎,有人投案。”

    狄仁杰忙放下手中活计:“好,狄某这便去会会他。”

    李彩,李彦芳他们一行人刚回到塔钟院子,内侍见他们回来,赶忙迎上去:“李公子、李娘子回来了?有人自首。”

    “有人自首?谁?”

    “二位去看看便知,这人刚进去,狄侍郎刚坐定。”

    二人行至门口,只听狄问:“嫌犯何在?”

    “某便是。”回答者的声音很平静,既不害怕,也无悔过之意。

    狄眼光扫去,那是个瘦瘦的年轻人,中等身材,很是干练。

    狄再问:“嫌犯哪里人士,姓甚名谁?”

    张子夜目视前方:“草民张子夜。塔楼儿人士。”

    狄仁杰面无表情:“哪几个字?”

    张子夜一点儿不像犯人,直直地说:“弓长张,子夜的子,子夜的夜。”

    李彩姑侄二人一听笑了。

    狄仁杰也笑了:“回答的挺狂啊,还子夜的子,子夜的夜,你怎么不说张子夜的张呢?”

    “回侍郎的话,并非草民张狂。草民知道子夜歌,想来侍郎亦不会不知,此乃千古名句。草民用的正是里面的子夜二字。”

    狄点头“倒是有些学问了。”再问:“你多大了?家里还有谁?”

    “草民今年十七,上个月刚过的生儿。父母早逝,去岁祖父母相继下世,只有草民一人。”

    “不对,你撒谎。”李彦芳道:“你家里还有个姐姐,是两年前你祖父母捡回来的,你为何不讲?”

    张子夜也不否认:

    “这个姐姐,半疯半傻,也不知底细,说她做甚?”

    惊堂木一拍:“大胆狂徒,为何恶意隐瞒?快从实招来。”

    “那,我会死吗?”终是年轻,有些怵了。

    狄仁杰放松了些:“这就要看你所犯的罪行,是否真心悔过,还有你的认罪态度了。”

    “好吧,这塔上的金疙瘩是我换的。”张子夜敢作敢当。

    “那塔里每层的舍利、佛像你可曾动过?”

    “啊?塔里的舍利、佛像?”

    狄仁杰动了怒:“对,是你就承认,若有别的隐情,本官自不会冤枉你。”

    “行吧,那也是我犯的事儿。”他有些破罐破摔的意味。

    “啪”的一声,惊堂木一响,狄大怒:“倒卖国宝,行窃宝塔,致使陛下犯了眩晕旧疾,你玩呢?”

    “会斩首,会斩首”他语无伦次。

    “那是,你此番作为,有损皇家威仪,盗窃佛像、舍利,一方百姓不会饶你,你可是窃国大盗,罪恶昭昭。”狄仁杰说起律法头头是道。

    张子夜脑子里哄哄叫,这似乎出了他的意料:“这么严重?”

    “你倒有心,把金顶换做黑铁,陛下如同失了心肝,天后震怒,着令严查此事,你说严重不严重?”

    他没吱声,只是头低得更低了。

    “狄某问你,这塔无人上得去,何况顶峰,你是怎么上去的?”

    “是我就对了,再问那么些有何用?”

    种种证据指向他,塔是他上去的,东西他也拿了,别人上不去,不是他,还能有谁?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得了,死猪不怕开水烫。

    “押入牢房,严加看管。”

    第二天,狄亲自去塔里村。

    彩陶指天发誓:“姐姐,狄侍郎,某指天发誓,表哥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他之前只说要干出一件事,要他心里的那个人记住他,再怎么着,信仰也不会丢弃,何况,表哥心上的人也是对佛菩萨心生敬仰,那么做,只会让她对表哥心生厌恶。”是啊,他没理由这么做。

    他说的的情况如昨天捏糖人的所言,父母早逝,五岁便跟着祖父母过活。后来祖母捡了一个姐姐回来,后来祖父祖母去世,二人相依为命,这些年的辛酸

    正说着,有人飞奔而来,见面就问:“几位可是大盅塔来的大官?”

    “我们是大盅塔来的,却不是大官,有事吗?”

    “你们的人来了,说是那人跑了,跑到了塔上,那人不下来,你们的人上不去。还请您回去定夺呢。”

    正说着,那内侍来了,气喘吁吁的:“狄侍郎,可可可算找到你们了。快回去吧,局面不可收拾呢。”

    “陛下知道吗?”

    “哎哟,狄侍郎,我的祖宗,这哪敢惊动陛下呀,除非奴才活得不耐烦了、脑袋想搬家了。现如今陛下病着,若知道了,岂不火上浇油吗?”内侍说着,一张苦瓜脸,皱巴巴的。

    “行吧,咱们走。”狄手一挥,大伙上马。

    内侍急得:“这可怎么好,天后会要了我的命的。”

    “先等等。”阿陶喊着,急切道:“带我一块去吧,只有益处。”

    “姐夫?”

    “姑父?”

    “一块去吧。”狄说着,拉他上了马。

    远远的看到黑鸦鸦的一片,大内侍卫并少林高手把个宝塔围了个水泄不通。首领高处,那是一大块平整的石头:“上面的人听着,只要下来,一切都好说。”

    声音很大,狄仁杰笑了:“这阵仗,把扩音石都请出来了,少林寺的人也请出来了。”

    “请的是精通塔、寺建筑的老僧。”一位内侍回答。

    正说着,又有一行人马快快的来了,李彩回头,却看到大姐、二姐。

    “大姐、二姐,她们怎么来了?”

    明月奴老远地下了马叫他们:“小彩、彦芳,你们跟姐夫都在啊?”

    狄仁杰见了妻子:“溱儿。”

    李溱走到狄仁档跟前柔声唤道:“夫君。”二人携了手。

    回头看看叫着,笑吟吟的:“小彩,彦芳。”

    明月奴上前一步:“姐夫,天后陛下不放心,派我来看看,刚好遇上姐姐。”

    李溱问:“怎么,这塔大有玄机吗?”

    明月奴也着急:“可不是嘛。咱们这么些人,愣是没耐何这么一个人,咱们上不去,他又不敢下来。真是猴子一样,关在牢里好好的,竟然能跑出来,还爬到上头,这可怎么好呢?”

    又道:“还有,昨晚上又丢了东西,真不知他是怎么办到的。”

    院内侍卫众多,此人竟如入无人之境,防卫形同虚设,莫非这人会缩骨之术?

    狄登上扩音石,对着塔上喊:“张子夜,你听着,若你今日伏法,我可答应不取你性命,只要你把宝物追回,我可上奏陛下,减你罪行。”

    张子夜居高临下:“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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