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龙血战玄黄 > 《龙血战玄黄》正文 第二十一章 婚礼前的一夜
    江妃心里着急,虽说是不曾敢有人在秦楼撒野,可如今这现状不由得不担心。所谓战火无情,水火无眼。即使身后的势力再大,也难免会受波及,如果真要是这样,恐自己也难自处。于是,她用着自己在秦州的声望,连夜紧急召集相关人等,准备关门谢客。

    江妃见门口金客不断,络绎不绝,于是只得让小厮们在门口清场。原先在鼓台表演或者在露台陪客人聊天的美姬们瞬间开始惜别金主们,各自返回。小厮们在门外张罗,备好马车准备送一些贵客返回府上。从内往外的衣着华丽的人们不住地抱怨,江妃没有出面,而是让另一名衣着更是清冷的女人在门口招呼陪着不是。这名女人表情冷眼,唤作湘妃,身着襦裙外披着一件纱衣,纱衣上绣着竹子,之间竹子长得茂盛,节节攀高,脚底下著了一双凤头履。

    待二楼以下的金主们清完后,江妃往楼下看了看,此时她正在三楼,见到湘妃给出手势,确定全部清完后,于是示意她再去门后的院子内,原本前后回廊相同的两个院子,此时后面也开始清人。就这样二人分工,开始一个一个房间的赔礼道歉。湘妃和江妃每敲门,便道歉道:“大人,有事容禀,还请开门冒犯!”说罢,里面的人往往开始开门,很少有人不开门,不过很多人抱怨并不情愿。所有的人正在兴致上,不耐烦的问是怎么了。江妃湘妃只道是楼里出事,需要关门,所有的客金全部奉还并奉上一份大礼,门外马车备好,还请各位海涵,下次来全部奉送免费。于是众官人贵客听说后都开始作揖告辞。待前后两楼中所有金主清场完后。江妃和湘妃召集所有的歌妓和下女,以及小厮们来到前厅。待说明今后几天秦州不太平,这几天关门歇业,众人不得私自外出,恐有性命之忧,底下众人开始纷纷喧哗。江妃一声令下,众人又鸦雀无声,仔细聆听。

    江妃留下了几人,并让小厮为几人全部准备一辆马车,其他人散去。于是无关人等散去,其他小厮开始到后院准备油壁车。

    留下来的几人分别是:苏绿翘,秦弄玉,寇小小,李姝曼,顾凌波,柳白门,辛如是,卞瑶琴。

    湘妃站在江妃后面,静静地听着。江妃唤着几人道:“把你们留下,你们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答应过你们,像这样的事情,遇到三次后你们便会自由。你们中有些是第一次,有些可能这次后随时都可以走,我绝不强留。今后几天恐将不太平,你们首先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刚才有南安郡和陇西郡的小厮收到消息连夜快马来报,凉州刺史张茂和华阳驸马薛奉御已经到达南安郡城外,被南安郡太守挡在门外。张茂连夜行军,身后跟着两万铁骑。我们都知道凉州铁骑纵横天下,平时从你们的恩客那里听过不少。此次他们二人被传召进京复旨,庆贺被封侯的事情。但是前几日陈留王陈安国来过我们这。凌波应该知道,虽然他当时乔装,和萧居士几人前来,而后又来过几次。”说到这里,秦弄玉的表情开始出现了担心,担心萧居士的火爆性子,一旦胡来,恐有性命危险。江妃将她们的表情尽收眼底,对着秦弄玉道:“你也不必太担心了,弄玉。萧居士的本事,我还是知道点的。能伤着他的也不会有几人。放心吧。”秦弄玉听她这么一开导,虽说不免担心,但是不至于那么恐慌。

    江妃接着说道:“此次陈安国来到秦州,一者是处理他们游侠令的事情,二者则是为了朱挺报仇。朱挺大家都熟悉。朱大哥此次被暗器暗害致死,确实是让人心情忧郁,我等不免悲伤,平时受他照顾颇多,也是条真真正正的汉子,谦谦的君子。可惜了。我等女人还是不要管男人们的事情,但是我们也不能让这帮男人来破坏我们女人的生活。所以我让小厮们已经准备好了油壁车,待会安排你们去相应的府上,就说我这个老婆子有请他们吃茶。”

    江妃说完后,几位小厮并着马夫已经进来开始候着。江妃道:“绿翘,小小,你们二人拿着我的金牌去请秦王过来,你们乘坐最前面那辆油壁车,那辆上悬着珠帘纱幔。请不来不要回来,知道规矩。”苏绿翘和寇小小听后答应了声便欠身敬礼后随着几个小厮一个马夫走了。几名小厮分布在油壁车前后,马夫急忙忙的驾驶着车辆快速离去。

    “凌波,你去医馆巷那处院子,把陈留王请来吧。你认识他,他也认识你。拿着我的金牌,他是江湖上人,应该知道金牌的意思。记住,请不来不要回来,这是规矩。坐最后一辆油壁车,那辆里有锦幔蜀绣。”说罢,凌波跟着小厮马车走了。

    “瑶琴,你拿着我的金牌去一趟承欢阁,去请龙阳君过来。他此时是安静不了的。都是熟人,谁都知道谁都了解。乘坐第二辆油壁车,那辆是竹帘布幔。”湘妃跟着过去,带着小厮和马夫走了。

    江妃目送他们离开后,对着剩下的四人道:“你们去准备下,等下众人过来商谈,还得你们坐镇。箜篌,琵琶,古琴,竹笛,这些你们的看家法宝等下来一定要给我发挥好了。今晚的曲子是《十面埋伏》”。

    众女子允诺后便回各自房间梳洗装扮去了。

    内官焦急地在陇中城外踱步。张茂则在马上继续观望。薛奉御在马车里不动声色地看着手中的书。身边几人骑马相随。张云朝保持警惕,准备随时攻城。

    张勃与乞伏仁归二人跟在张茂后面一句话不说。此时的张勃反倒清净了许多,没有吵闹,没有顽皮,跟平时完全两样,好似是一夜间长大一样。乞伏仁归不断地打量着张茂和张勃,又不断地回头望向马车内。

    薛奉御笑着呼喊着车外的张茂:“侯爷,外面冷。你那样直直地望着城头,也是没用的。不如到车里来暖和下。”

    张茂生气地回头看了看他,心里的怒气未消,于是带着鄙视的眼神瞥眼瞧了下他,没好气地说:“要是你在我的军中,此刻你已经身在牢中了。要是平时的脾气,本侯早就下令攻城平了这陇中城。还用现在受这个菩萨官的鸟气!”

    此时的陇中城外护城河上氤氲的雾气缭绕,所有人的身上开始结了露水。

    城内的守将早就通传了蒋菩萨,蒋菩萨听到后立即派人快马通传胡道祖,等着秦王的音信。蒋菩萨此人,骁勇善战,但不滥杀无辜,少了些戾气,多了份儒雅,有智略,懂兵法,人们俗唤为“菩萨官”。蒋菩萨连夜带着司马前去陇中城镇守,留下别驾在赤亭,都尉在平襄。此时南安都尉乔伯约在平襄与略阳都尉沈伯阳对峙中,沈伯阳驻扎在通渭,两方各有三千兵力。

    约莫下半夜,蒋菩萨实在是焦急的不行,毕竟圣旨不奉不行,可秦王钧旨不听也不行。正在两难之间,不知所措,在前堂来回踱步。司马卢季真跟后劝慰安抚。

    胡道祖听底下人急匆匆跑步来禀报道张茂率大军两万伴随着驸马薛奉御跟着内官前往长安复旨。便与幕僚商议再三后同意他借道前行,但令蒋菩萨与冯太息沿途所过之地必须兵马跟后相随护送,以防他突袭,并嘱咐切记不许张茂沿途扎营,骚扰民众,结交乡绅。牙将听后带着他手写钧旨十万火急赶往陇中回复蒋太守,另有两名牙将带着钧旨前去陇西郡和天水郡宣旨,并带着令牌传谕沿途各守将也遵从此令。

    胡道祖刚把事情安排完,却听见门口通传,说是秦楼派了绿翘和小小两位美人携着江妃的金牌已到门口,油壁车已然停好。胡道祖听说两位美人带了江妃的金牌,先是疑虑不定,来回踟躇之际,不断地负手叹气。原本不想前去,可是江妃已然下了金牌,不去恐抹了她的面子,日后不好交代。都知道她背后有人支持,暗自又结交了各地达官权贵,在京城亦是人脉畅通,且不说她人缘交际,单说她背后那位大人,没人愿意得罪,也没人敢得罪。连连叹气后还是允诺前去,让她们先行进来。

    董子昂不懂,霍不识也不是很明白,两人只道是一个青楼婆子,怎么端的这么大势力震慑。卫中林见他们二人不解,有些烦闷,便上前道:“没什么好难懂的,只要你们只道她身后的那位大人,估计就不会这么以为了。”霍不识上前轻摇叠扇道:“卫祭酒此话何解?”

    “她在京城与朝廷各家大员都有交接,楚王看到后一般也是笑脸相陪。据说她是连山堂的人。”卫中林郑重地介绍道。

    “你说的是连山堂伊家?”董子昂连忙惊慌地问道。

    “应该是。连山堂,谁都不敢得罪,在他们手下,秦州的秦楼,洛阳的楚馆,分领东西,眼线遍布天下,势力纵横五湖。所以谁敢得罪他们。”卫中林见他们俩惊愕的表情,有点不敢相信的望着他俩慢慢地吐出来。

    “那她那张金牌是……?”霍不识忙惊讶地像是猛然间发现一样。

    “也许就是连山令。”卫中林也不敢相信地说完后沉默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此时连山堂的人会下金牌有请秦王去一叙。

    苏绿翘和寇小小两位小心翼翼的踱着碎步来到前厅,看见里面奢华装饰,即使是久居秦楼也感到惊讶。

    胡道祖整好衣冠从偏厅走入,见到二位美人在堂上张望,连忙笑道:“不知道二位美人来此,有失远迎。还未知有何事啊?明天乃是本王大喜之日,今晚可不能陪二位雅趣闲赏。”

    “大王好兴致。没想到还迎娶了一位美人。早就听说河东的裴家有位美女,唤作采薇,乃是关中第一美女,性子刚烈,却也贤淑的很,知书达理,六艺皆通。”寇小小佯装不高兴的朗声呼道。旁边的苏绿翘则是跟后连连应声,以作配合。

    “二位美人何必取笑本王。这个时候按道理正是陪其他公子哥们在兴致上,怎么好好的来我府上呢?本王府上简陋,有些慢待了。”胡道祖有些不高兴,但是没敢表现在脸上,想着他们如果再不说连山令的事情,就堵住他们的嘴,送客。

    “闲话不叙了,王爷。我们楼里的姨娘有请。还请过去一叙。这是她让我们给你的金牌。”苏绿翘陪笑着脸恭敬地上前出示从袖中取出的金牌,将它双手奉送给秦王胡道祖。

    胡道祖端详半天,看了看金牌,又瞧了瞧苏绿翘,转过脸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寇小小,满脸委屈地道:“这……这,你说江妃和湘妃有事邀请,也没必要这么正式,还出示这么隆重的金牌。本王知道了。你们先上前,本王这就随后跟上,可否?”

    寇小小看到后忍不住没好气地笑了一声,苏绿翘则是战战兢兢,回头望了望她一眼,又胆小害怕地看了看胡道祖一眼,只见胡道祖此时面如重枣,满脸紧绷,腮旁的肌肉明显地绷着紧的很。苏绿翘连忙笑着,将金牌就、递到胡道祖手上,胡道祖不情愿的紧攥在手,而后,头也不回一声不吭地回到偏厅,独独留下她二人。

    顾凌波随着小厮的引导,马夫驾驶着油壁车很快便到达了医馆所在的院子。小厮上前轻轻地搀扶着从车里下来的姑娘,顾凌波笑了笑,道声谢。

    医馆门口的守卫忙上前问是何人。顾凌波阻拦了小厮上前,自己上前柔声道:“请问曹玉裁曹医工在这吗?”

    那守卫仔细端详打量一番后,道:“你等着,许是我家这先生又是胡闹欠了钱,被人要上门来了。你叫什么,我好去通传。”

    顾凌波轻声一笑,原来是误会,衣袖掩面笑过后,道:“你只道是秦楼里的凌波姑娘。”

    那守卫忙说好的,知道了,在这等着,进去时还不忘嘀咕道“原来是逍遥债。”

    不久,曹玉裁便领着陈龙象来到门口,陈龙象手上的铁棍寸步不离身。见是凌波姑娘,曹玉裁感到诧异,陈龙象则是眉开眼笑,不住地道:“是美女姐姐,进来说话吧。”曹玉裁也在一边抬手引路。

    顾凌波身后跟着小厮,随着他们一起前行。

    陈龙象憨笑着问:“凌波姐姐这么晚过来作甚,我们都已经就寝了呢。”

    顾凌波没有接他的话茬,见他手上的兵器,忙高兴道:“哪来的恁地好看的铁棍,上面还有恁地多金闪闪的纹样。”

    陈龙象忙准备脱口说是陈安国所赠,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忙道:“我偷曹先生的钱去偷偷找铁匠铺打的。”

    顾凌波仔细端详了下那根铁棍,又抬眼看了看陈龙象的那副憨样,迟疑了一会后,见到曹玉裁和陈龙象还看着自己等着自己的答复,便道:“陈留王在哪,我找他的。”

    曹玉裁和陈龙象顿时惊讶,忙口吃地道:“不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我兄长还在凉州西海呢。”

    顾凌波看了看陈龙象道:“龙象,你还真是让姐姐我大吃一惊啊,没想到现在变得这么城府了。我们一起流落到这秦州的时候,那时你可还不是这幅样子,虽说人小块头大,有点倔脾气,但是没有过心机。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陈龙象有点羞涩,腆笑着。

    “陈留王最早可是来到我这的。你以为姐姐我不认识人吗?虽说他是乔装了一番,可是萧居士我是认识的啊,再仔细看了下就认出来了。”

    刚说到这时,萧居士从偏房出来,眼还没睁开的问是怎么了,待睁眼看到顾凌波,他忙上前笑着道:“原来是仙子驾临,有失远迎。”

    “别跟我来这一套,萧居士,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别这样。有这精力,想点怎么讨好弄玉去,她最吃你这一套。”

    萧居士立马脸色凝重起来,故作咳嗽,然后道:“这么晚,你来是带着江妃姨娘的命令吧。究竟是怎么了,直说吧,我们来想办法。很多事在她尊驾面前没得说,她说是就是,我们照办便行了。”

    顾凌波听说后也是有点惊讶,咳嗽了下,柔声道:“姨娘让陈留王赶紧去秦楼一趟。今晚连发四道金牌。咯……,这就是我的这枚。”说罢将金牌从袖中取出给他们看,几人立忙紧张起来。“姨娘有请陈留王过去一叙,今晚非同小可,我劝你们打好精神,说不定有个什么。另外,萧居士,你最好顾好自己,弄玉可还等你。如果她再有一次这样的机会,你们可就能厮守终生了。秦楼的价码你这样是赎身不了的。”

    萧居士听后望了望他,恭敬地道谢了声。可是他还是不愿意秦弄玉有这样的机会,因为这样的机会多是生死存亡之秋,而携着金牌的人此时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秦楼也是默认的。

    顾凌波焦急地道:“快把陈留王请出来吧,门外的车还等着载我和他一起回去呢。”

    陈龙象和曹玉裁将头埋下去,一脸无奈气馁的样子。萧居士见他俩这样,知道不好,忙道:“他不见了,估计是出去了。和他一起来的铁手判官公西括也不见了。我们也在找。”

    “那你们赶紧找啊。金牌交不出去,我也没法回去复命啊。”顾凌波急的直跺脚,催促着他们。

    陈安国此时和公西括正满身乔装,一身夜行衣装,悄悄来到仙居客栈,几番涉险后来到楼上,避开巡逻的守卫,他们躲在了房梁上。二人分两边来到裴采薇的门外的屋梁上,往里面看的不清楚,便丢了个物件投到门上,发出声响,守卫听到声音后立马跑过来看个究竟,见什么没有,四下又环伺了一番,实在是没什么,便又回到各自固定的岗上。裴采薇听到声响,开了门,往屋外张望了一番,突然被一阵旋风冲了进去,门随后被自动地掩上。

    卞瑶琴有点不安地随着车来到承欢阁门口,只见承欢阁门口车水马龙,不少熟眼的人,原是秦楼撵出来的人都到了这边,这帮人还真是醉生梦死,什么都不关心。所谓是山雨欲来,真叫人担心,可这些人从不担心,仿佛了无牵挂,又好似是在乎的太多。

    门口的小厮见到油壁车,忙上前,卞瑶琴的贴身小厮忙打起帘子,卞瑶琴探出头来道:“从你们后门进吧,找你们主人有事。”

    小厮脸一沉,知道事情不好,忙应声“唉”后,领着他们来到后门。承欢阁的小厮在前引路,卞瑶琴则被贴身的小厮搀扶下来后护送跟后相随。卞瑶琴还是第一次从后门进来,之前虽然从前门有路过,可不曾见识过这里面的风景,没想到从后门进来路经后院,后院的山水花草竟然这么一副光景,随着石灯和灯笼的掩映,如此的别有洞天,让人恍如置身仙境,全没了前面的脂粉俗气,真让人迫切地想了解这位主人是谁,结交一番,以作畅谈。

    不久,卞瑶琴便随着小厮的指引,来到龙阳君下榻的院落。这方院落跟承欢阁似连非连,虽然很近,中间却有小溪断开,中间搭了一座拱桥,很是僻静。来到院内,只见东边的厢房灯光还在,一个人影从窗户投影出来,让人看得既模糊又真切。屋内的人端笔沉吟片刻便挥毫如飞。待见到前厅后,小厮让卞瑶琴稍作休息,他去通传。

    小厮轻声叩门,里面传来一声俊朗的声音,问是何事,金石之声不足,柔媚之声又欠。小厮忙说秦楼有请。只见里面沉默须臾,开门探出一脸,姿容俊美,这人便是龙阳君。

    龙阳君将袖口整理好,边走边弄,道:“这么晚,秦楼何事相请?”

    卞瑶琴正痴痴地看着他的脸,龙阳君忙疑问道:“是不是我的脸上有墨汁?刚才在临摹刚得到的名帖。”卞瑶琴仿佛突然惊醒,笑道没事。

    龙阳君直接走过去跪坐到东向的蒲团上,卞瑶琴缓缓地弯下身,跪坐在了他的对面,从袖口悄悄地拿出那枚金牌。

    龙阳君大惊失色,忙问,“何事如此隆重,竟然出动金牌?”

    卞瑶琴依然是痴痴地望向他,柔声媚眼地轻声道:“奴家也不知道,姨娘有令,便赶车前来。她尊驾有差,我等只管听令行事。”

    “能出动金牌,看来此事非同小可。待我收拾一下行装,便随你前去。”龙阳君暗自惊讶,不知所措,立马让小厮将一封小纸条卷成的细棒带到院内,从院内的一角取出一只信鸽,所有操作完毕后,将信鸽放了。这处角落共有三十个左右的木箱鸟笼,灰鸽子和白鸽子对半分开,从上到下整理有序,非常干净。

    薛奉御等待良久,众人身上的湿气和露珠也越来越多,可城门上的守将依然是没有放松。正在张茂准备大发脾气时,守城的将领传令“落浮桥”。顿时城门大开,城头和城内火光冲天,让众人不解。

    薛奉御骑马跟在张茂身边,身上披着一件绫锦红色披风。张茂侧脸瞧了瞧他,轻蔑地道:“愿意出来了?外面风大的很哦。”

    薛奉御似笑未笑地看了看他,又望向了张勃和乞伏仁归,见他俩正望着自己,勉强微笑了下回应,便道:“今晚他是肯定会让我们过去的。不过他们如此耽搁,到最后胡道祖越害怕的事情反倒是让我们赶得正着,说不定还能跟后喝口喜酒,看个热闹。”

    “你能喝得下去?”张茂没有转头,依然望向里面道。

    “此话何解啊,武威侯?”

    “你心里清楚啊。那么个美娇娘子居然被胡道祖这样的年老禽兽霸占。所谓夺人妻女,不共戴天。”张茂哼哼地有点愤愤地说着。

    “足下对于我的事情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薛奉御有点难受地回应着。

    “你的事情,现在谁不知道?金城是闹得满城风雨,你那点陈年旧事早就不值得一提了。不过现在裴家的姑娘马上就要嫁到秦王府了,我说你怎么不当一回事了都”张茂差人往前探了下,只见不多时,蒋菩萨领着司马驱马前来。

    薛奉御本来话到嘴边,正欲说时,蒋菩萨驱马前来,迎接他们一众人马。内官忙上前吆喝着唱道:“既然城门已经大开,还请太守赶紧在前开道,护送我们前行吧。皇上还等着二位侯爷回京复旨呢。”

    蒋菩萨没有下马,只道:“秦王有令,为了内官和驸马以及张使君的安危,差我等沿途护送,时间紧的很,让诸位不要扎营,所有需要一路伺候,以保证各位尽快到达长安。”

    张茂见他如此,知道是为了防范自己,也没有过多追究,示意张云朝通知大军赶路。待见到蒋菩萨身边的司马,看他仪容不凡,张茂先是一愣,薛奉御立马询问道:“敢问蒋太守,这位可是闻名陇中的名士卢季真卢先生?”卢季真立忙抱手作揖行礼道:“马上多有不便,还请二位尊驾海涵。”

    薛奉御立忙笑道:“早就闻听‘南安双名士,赤亭伴季真’。未敢请教,赤亭侯姚子仲也在此吗?”

    蒋菩萨见他如此,只会越说越久,便催促急忙道:“众位还是由我等护送,尽快赶路吧。赤亭侯正在赤亭驻守。我等往前便可一见。”

    张茂让张云朝加紧警卫,多加警惕。于是就这样,大军开始开拔,急速行军中。及至黎明时分,众人马到达武山。在武山稍作停留继续前进。

    薛奉御沿路留意观察地形,对待关隘山形更是仔细环伺,众关隘守将,城墙高矮新旧,士兵样貌都有留意。可内心的担忧仍在继续,略微思索,不住地叩问自己“将采薇的命运交给他们,真的可以吗?”他实在是不放心。可是没有可用之人,府上的幕僚那些障眼之法,此时恐早被人识破,只为了唤的一些注意,如今被封侯进京,或许是接下来的交易。但是深夜时,没法排除的内心总是孤单寂寞的牵挂着采薇,可公主的身影在眼前越来越浓重,变得越来越现实,而采薇的样子却越来越模糊,真怕有一天眼前只有公主,连采薇昔日的音容笑貌都会消失,为此,他很苦恼。但凡是采薇真要是获得幸福,嫁给一个能配得上她的人,或许自己内心的愧疚和自责都会变成满心的祝福,希冀她能获得一个好的生活,而不是如今羊入虎口的罹难。

    如今,三个人的命运,都就此改变,三个人都痛苦,三个人都不曾拥有,却又希望拥有。也许真实的残酷要比幸福的美梦更让人清醒,至少痛也是让人享受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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