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梅：“老范啊！刘凯我何止是认识？是我亲表弟，我妹能不认识么？小时候，可爱淘气。总是，跟屁虫一样，缠着我们俩。那会，总是担心，他不会长大。我出嫁的那一天，他还哭着让我不要嫁人。说，等他长大了，就来娶我。”说完，在刘凯鼻子上，用手指刮了一下：“臭不要脸，你还记得不？”
刘凯：面红耳赤：“姐，那个时候，舍不得你走嘛！不信，你问一问二姐，她出嫁的那一天，我也哭着不让她嫁人。”
陈小翠：“你，还好意思说出口，我都，被人抬上轿了，他还在下面，哭着要和我一起出嫁。”陈小翠说完，和众人一起捧腹大笑。
刘凯：“我还小，好不好？不知，出嫁是咋回事。总之，你们都走了，再也没人，袒护我了嘛！我是，担心被人欺负。”
陈小翠：“你来了，舅舅舅妈怎么没来？”
刘凯：“我是因为工作需要，来上海是长期居住。他们二老，怎么可能，舍得离开老家。”
陈小翠：“啊哟！这么说，你赖在上海，不走了？”
刘凯：“二姐，你说对了。我不但不走，还请二姐，给我租三间大房子。和两个同事，一起居住。”
陈小翠：“有我和你大姐在上海，别说三间房子，三十间也难不倒我俩。说吧，有什么要求。”
刘凯：“没什么要求。风不透、雨不漏，有床睡觉，有锅有炤就行。”
陈冬梅：“这件事，就交给你二姐包办。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老范，听夏梅说，你身上伤，是给东洋人干上了？”
范荀冰：“太太，来龙去脉，你表弟最清楚。我知道，东洋人，不好惹。所以，就这样了。”
刘凯：“大姐，是东洋人，欺人太甚。非得让我，两个妹妹，与他着陪。先生，看到我们，不是东洋人对手，才出手相救。”陈冬梅听了，瞟了刘凯一眼。
陈冬梅：心里嘀咕着，活见鬼了。我舅舅家，就你最小。哪里来，冒出两个妹妹？不就是女革命党吗？撒谎，一点不脸红。这小子，这么多年不见，是不是学坏了啊？“我知道，老范是路见不平。后来呢？”
刘凯：“后来，那十多个日本浪人，一窝蜂冲上来。我们三个，两个是小姑娘，根本不是人家对手。先生上了，也不敌。人多势众。尚若，不是，几位小师傅出手及时。恐怕，躺在医院的，还不止先生一人。”
陈冬梅：这一会，才看到三个小和尚。静静地坐在一边，闭目养神。“阿弥陀佛，三位小师傅，从苏北而来，一路辛苦了！”
净空：“阿弥陀佛！回女施主，奉刘老太爷之命，千辛万苦，也在所不辞。”
陈冬梅：“敢问小师傅，刘老太爷身体可好！”
净空：“托女施主口福，刘老太爷精神抖擞，为庆重孙诞辰，大摆宴席三天。天天春光满面。”
陈冬梅：“可那是在苏北。大上海，就没那么太平了！小师傅，尚若回到苏北，烦请转告老太爷：就说，他儿子的长房媳妇，陈冬梅，祝老人家，万寿无疆。”
净空：“阿弥陀佛！女施主放心。我等一定将祝福带到。”
护士：查房。给范荀冰检查身体，看了一下温度计:“先生,你今天的药,全部用完,体温正常,可以出院了。记住，回去继续服用三七片。已缓解，胸部皮下积血。”
范荀冰：“哎呀！来这里住院两天，都快把我给闷死了。医院啊，好人，也会躺出病来。终于，可以回家啰。”
陈冬梅：“老范啦！你可真有福气。你看，我们来医院看你。现在倒好，变成接你回家了。看来，你命中，还不能缺我，大太太这样的贵人相助啊！”
范荀冰：“当然，大太太和老爷，对我恩重如山，不用表露心迹，我范荀冰，也能深有体会。多谢太太关照。”
陈冬梅：“幸好，你伤得不重。还是尽快回家，再做打算！如果，不出我所料：那东洋人，不会就此罢休。你是一时冲动，拔刀相助。可这会给，老爷带来麻烦。都一把年纪，难道你，没想到后果会怎么样吗？”
范荀冰：神情严肃，突然好像想起什么：“对呀！太太，我得赶快着手安排。”
晚。范荀冰的卧室：刘凯、陈冬梅、陈小翠、史云燕、毕小凤五个人，围坐在煤油灯下。
范荀冰：“东洋人的秉性，我是知道的。想通过示弱，来缓解他对你的敌意，那是白日做梦。所以，大太太提醒及时。在上海，打听我范某并不难。因为，作为同仁堂的大管家，他的知名度，沾光与同仁堂三个字。”
陈小翠：“老范，你回想一下，当时可否有人认出你？”
范荀冰：陷入沉思。片刻，他一拍脑门：“大世界，隔壁青楼老鸨，在调戏三位小师傅时，被我呵止。是她，当时就认出我来。”
陈小翠：“对，就这么着。去青楼，问一问老鸨。东洋人是否找过她，或者，问了她什么。”说完，陈小翠一看时间：“现在是晚上八点钟，我去打听一下便知。”
陈冬梅：“你一个人去，不太方便。再说了，你大小场合，都随我夫君出行，格外引人注目。你去，不妥！”
刘凯：看了看四周。接下来，再看看史云燕、毕小凤。三个人对目以后，相互点点头。“大姐、二姐，这个任务，交由我们仨来处理。没人，知道我们是谁。”
陈冬梅：“也罢！不过，青楼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打听虚实，立刻返回，不得有误。范荀冰，你派人，带着黄包车去接应。绝对，万无一失。行动吧！”
屋里，只剩下陈小翠、陈冬梅：“二妹，我寻思着，东洋人绝对寻找机会，不会善罢甘休。夏梅告诉我，老爷准备为得子，大庆三日。东洋人，万一选择同一天，老爷麻烦可就大了。因此，我你，得为老爷分忧。再说了，范荀冰救的，可是我你的表弟啊！”
陈小翠：“姐，你说，表弟怎么，就来到上海卖艺啊？他难道，就不能做些别的什么？”
陈冬梅：“实话告诉你吧！表弟是革命党。舞刀弄枪，只是为了掩护自身。因此，他让我给他租房，我便想通过你，在刘府拿下一个地方。至少，在我们俩眼皮底下，他不至于，有生命危险。这就是我，带他去医院，找你的原因。”
陈小翠：“那就和老爷说，让他们仨住小洋楼吧！哪里，进出人员少。相对安全。”
陈冬梅：“这正是，我的意思。二妹，这几天，一定要叮嘱李嫂，来同仁堂大药房，做大生意之人、或者，无事生非之人。让她们冷静应对突发情况。”
陈小翠：“我会的！”姐妹俩，你来我往，商量着，同仁堂大大小小，一切事务。
迎春楼：灯红酒绿，笑声。小姐，打扮得香艳夺目，妖里妖气：“哎呦喂：三位大爷，活财神来了，楼上请。”
刘凯：“给我们三兄弟，来个大包。老鸨，请随我等说道说道。”便带着一身，阔少爷行头，打扮的毕小凤、史云燕，尾随老鸨，直奔三楼。楼梯口，走廊上，三三两两，碰到，搂搂抱抱的，男男女女。
老鸨：“客官请坐，我这就给三位上茶。不满三位，来往迎春楼，这就来对了。保你下一次，绝对想着。我这里，有他，上海没有的外国货。没他，出不起价钱的便宜货。不上档次的，在我迎春楼，绝对混不到饭吃。”
史云燕：“噢！你这迎春楼果真如此吗？”
老鸨：“看你说的，没有金刚钻，我怎能揽这陶瓷活。打开窗户说亮话，客官出得起价钱，我就，有你想要的各路货。”
史云燕：向老鸨勾勾手，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定银元宝：“告诉我，有没有东洋人，到你这里打听过什么，这个，就属于你的。如果你说了假话哄了我们仨，那以后，就这个和你说话了。”说着，吧唧一下，从腰眼里，摸出一把精致的，勃郎琳手枪。直指，老鸨太阳穴。
老鸨：吓得浑身直打哆嗦：“哎哟，好汉，使不得、使不得。”说完，用手轻轻地推开，指着她太阳穴的枪口：“小心走火，这玩意可不是那么，好开玩笑的。我告诉，你们就是。还是，大前天，同仁堂管家，为一卖艺兄妹三人，打抱不平。得罪，日本浪人。事后，那宫本，找到我这里。问管家下落。我也是被逼无赖，才告诉他，是同仁堂的大管家。”
史云燕：“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别的什么？”
老鸨：“客官，我知道的就这些，其他没有了。尚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迎春楼大门口：范荀冰带着伙计，化妆的黄包车，停着哪里。
一对男女：“黄包车，去真如。”
黄包车夫：瞧了瞧他们俩，一瞪眼：“一根金条，你有吗？”
一对男女：“有病吧！一根金条，我还需要做你黄包车吗？”说完，伈伈而去。
刘凯：三人，从大门口出来。
范荀冰：一挥手，三辆黄包车，立刻迎了上来。
次日！同仁堂大药房门口，人群熙熙攘攘。对面日杂店门口，新来了一家混沌摊。两男一女，操东北口音。
李嫂：从同仁堂大门口，两边走走晃晃。时不时，和门口露天摊位老板，点点头，打打招呼、挥挥手。接下来，李嫂穿过马路，来到路对面。同样，和天天见面的，地摊人员，打招呼。
唯独，这家混沌摊位，李嫂从来未见过。便径直走过去：“老板，来碗鸡蛋混沌。”
混沌摊主：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女人，极不情愿，开始拿起案板上，包好混沌，下锅。噗呲一下，混沌从她手中盘子里，一下子，滑进滚开的铁锅里。立刻，溅起水花。差点，蹦到那女人脸上。
为了怕别人，看出破绽，她便，迅速盖起锅盖。接下来，另外两个男人，也开始坐下来，包起混沌。那混沌包得，七翘八波。一看，就知道，是个装蒜的。
再瞧见那个女人，铁锅都快热气冲天，她连揭开锅盖，加点，冷水冷却都不知道。结果，还是李嫂提醒她：“姑娘，混沌应该煮碎了吧！”
三个人，一下子，都想着去揭开锅盖。最后，还是那女人，手疾眼快。揭开锅盖，混沌，在，铁锅里山下翻滚。她，便用勺子去捞。
李嫂：“姑娘，你不像是干活人家。还是，先往锅里加一勺冷水吧！”
那女人，只好照着李嫂说的去做。最后，捞起来的混沌，十有八九都碎了。
李嫂：见状，便笑着说：“没事，刚开始吗，总归有个熟悉的过程。别急，慢慢来。”说完，放下几文钱，就离开混沌摊。
那女人，情不自禁的一弯腰：“对不起！耽搁您时间了，您慢走。”
李嫂：拍拍姑娘肩膀说：“姑娘，你还是不干这一行吧！我看，你绝对不是这块料。”冷冷的，看着三个人一眼。
三个人：女人，日本语：“八格，差点露出马脚。回去，必须给我把包混沌、煮混沌学上，否则，东北话讲得再好，也瞒不过这些中国人。她们，狡猾狡猾地。”36页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